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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9.騎士的堅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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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在危機狀況下,找機會小睡片刻,以完全的姿態應對突發情況,這是戰鬥專家的心得。由於已經提前布好結界,無論誰靠近都能立刻醒過來。在保持待命狀態的現在,在幾分鐘之內把意識切換為淺睡眠狀態,緩解身上積蓄的疲勞也是可以的。

    可是,現在的切嗣卻沒有這種常規的想法,雖然去除感情、保持最佳狀態這種做法是「機械」,但不惜燒毀自身也要超越極限的這種做法也是」機械」。讓自己自動切換為這種啟動狀態的,正是迫切逼近的「決勝」的預感。

    現在切嗣所處的位置,是位於冬木市深山町西面的圓藏山山腰、柳洞寺背後的湖岸。

    昨天晚上,切嗣在遠坂府邸確認了時臣被殺以及言峰綺禮復出,雖然立刻對新都的教會展開強襲,可是,本是代理人大本營的那裡空空如也。不到一小時之前,那裡還有人的蹤影,從這一點看,時間相差不大。由於侵入間桐邸頗費了些功夫,造成了致命的時間損失。

    這時,切嗣完全斷了搜索愛麗絲菲爾的念頭,因為,如果繼續執著於她的事,自己將更深地陷入敵人的計策中。為了抓住勝機,切嗣不能成為一個為妻子著想的丈夫,而要成為追求聖杯的Master。

    由於失去了可以稱為艾因茲貝倫陣營中王牌的「聖杯之器」,切嗣不得不以御三家之外的Master的身份參加聖杯戰爭。不實施發揮優勢、以徹底防守的姿態優勢敵人出現失誤的計策,而是必須先找出對手發動突襲。在這種考慮下,先於對手行動的有效策略,就是從現在預想的終盤戰地點入手,提前布下陷阱。

    表面上看起來,聖杯戰爭形成了生存戰的態勢,隨著戰況的推進,逐漸呈現了攻城戰之相。只要將執行聖杯降臨儀式作為最終目的,確保適合作為祭壇的場所就是勝利者不可避免的問題。

    在冬木,有四個地方具有適合召喚聖杯的靈格。

    第一位是擁有天然大洞窟」龍洞」的圓藏山。在那裡,設置著以由斯苔薩為基盤的大聖杯,作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壇,從一百八十年前,那裡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土地的提供者遠坂家擁有把最佳的靈脈當作據點而占有的優先權,可是,充溢於圓藏山的魔力過於強大,以培養下一代術師的場所而言,那裡過於危險,所以他們把居城定在第二位的靈脈,那就是現在的遠坂邸。儘管那裡對大聖杯而言稍有欠缺,但靈力足以支撐聖杯降臨。

    第三位的靈脈雖然讓給了移居而來的間桐家,但那裡的靈力與間桐一族的屬性不相符,因此間桐邸建在別的地方,原來的靈脈由之後介入的聖堂教會占據。那就是現在的冬木教會所在的山丘。雖然與圓藏山相隔遙遠的距離,位於河岸另一邊的新都郊外,其靈格卻不亞於第一位和第二位。

    第四個靈脈以前並不存在於這片土地,而是三大靈脈經魔術加工後流出的變調的魔力源,在一百餘年的歲月里積累、聚集於一點而成,也就是後發的靈地。在之後的調查中,確認了那裡具有足以進行儀式的靈格,從第三次聖杯戰爭開始,那裡就被標記為候補地。現在,那裡是新型住宅區正中央。問題的要點在於,新興市民會館就建在那裡。

    就算得到「聖杯之器」,言峰綺禮也必須在四個地點中的一處完成儀式。如果能提前布下陷阱,設下埋伏,便有足夠的機會翻盤。由於冬木教會處於無人狀態,切嗣反而可以優先確保冬木教會和遠坂邸這兩個第二、第三靈脈。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這個不幸中之大幸的優勢,切嗣在早晨來臨之前帶了大量的炸藥,在這兩處建築設置陷阱,到了白天,則以柳洞寺為新據點,繼續觀察情況。

    切嗣認為綺禮很可能將圓藏山選為進行儀式的場所。敵人從冬木教會消失,雖然有隱藏的意圖,但既然放棄了與先確保的靈脈,可以推測他的意圖從一開始就是在更高級的靈地進行儀式。這樣一想,在消滅了遠坂時臣之後,就算得到了遠坂邸,綺禮也很乾脆地離開了。那麼,剩下的只有圓藏山的大聖杯了。

    當然,這一切也許都只是讓對手得到錯誤情報的障眼法,綺禮再次回到冬木教會和遠坂邸的可能性並不是零。因此,切嗣在這兩處建築里布下了一旦踏入就絕無可能生還的陷阱。只要能在爆炸後的瓦礫中得到」聖杯之器」,勝利就不費吹灰之力――當然,關於愛麗絲菲爾的生死,他已經不再考慮了。

    此外,如果對方意圖如此,作為第四靈脈的冬木市民會館就不能不考慮。不過,關於這個,切嗣認為只派遣一個監視用使魔過去就可以了。第三次聖杯戰爭之後才被確認靈格的那個地方,現在並不屬於任何勢力,也沒有施加任何咒法防禦,是一塊」未開發的土地」。與其他三處靈地「易守難攻」的地勢相比,從魔術戰的觀點來看,市民會館完全沒有形成任何險要之處。

    就算言峰綺禮出現在市民會館,到時候只要正面攻擊就足夠了。雖然是最糟糕的情形,但風險也最小。從優先順序考慮,首要的還是圓藏山。

    如果舞彌沒事的話,一定可以讓她確保市民會館,而自己以完全的準備迎擊綺禮。可是,就算後悔,這也是不可能的事。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切嗣突然想起娜塔莉亞死去不久之時的事。沒有組隊的單獨行動次數出乎意料地少。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為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切嗣一人吧。

    回想起來,切嗣曾經走過與孤獨無緣的人生,那也是比孤獨更加殘酷的生涯,總有某人陪伴在切嗣的身邊,而造成這個」某人」被殺,或者說死亡的原因的,不是別人,正是切嗣自身。

    舞彌、愛麗絲菲爾,都是從邂逅的那天開始就註定要分離的人。結果,又留下切嗣一人獨自面對最後之戰。以這樣的形式開始,又以這樣的形式結束,這一定是衛宮切嗣的天命吧。自己這樣的人總是要忍受某人喪失生命,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怎能原諒。

    ――設置在柳洞寺的山門前的結界,能夠感知任何存在的接近。切嗣停止了不必要的感慨,拿著卡立科短衝鋒鎗觀察著寺內的情況。不過,沒有必要警戒。靠近的魔力波動,是切嗣早已經熟悉的。

    說起來――這個最強的助力卻沒被算進同伴里,切嗣自己也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她還活著。把這個在切嗣的策略之外行動的高貴騎士算進」同伴」中究竟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就算躲藏起來,Servant也不會弄錯Master的藏身之處。Saber來到切嗣躲藏的地點,在對話的範圍之內以及射擊的範圍之外這一微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個對於親密交談過於遙遠的距離,正是Servant和Master心靈的距離。

    修長的服裝,凜然而立的身姿一如既往,可是她的臉上卻顯露出難以掩飾的憔悴之色。她那侍奉在愛麗斯菲爾身邊事的凜然目光,明顯地失去了那時的氣勢。


    切嗣以無言的目光迎接她,Saber也只是在形式上打了個招呼,就悄然把目光垂下,開口說道。

    「――從昨晚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愛麗絲菲爾的下落。可是,目前依然毫無線索抱歉。」

    這個被自己毫不猶豫放棄了的Servant,在昨天晚上究竟花了多少時間尋找愛麗絲菲爾,切嗣並沒有興趣知道,也沒考慮過該如何回答。

    到了這個時候,Saber的目的仍然是「拯救愛麗絲菲爾」。

    從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切嗣精心為言峰綺禮準備死亡陷阱的這段時間,這個Servant也許一直和無頭蒼蠅一樣,在市內奔跑著,搜許愛麗絲菲爾的下落。

    這是騎士的堅持,還是對曾經侍奉過的主人的愚忠她的行動,是完全沒有計劃性的愚策,同時也是對早已不考慮妻子的生死,著手進行另一計劃的切嗣的痛切批判。

    當然,Saber並不是為了批判他而來,只不過是搜尋愛麗絲菲爾的途中經過柳洞寺,感受到Master的氣息而來。僅僅兩天沒見面的兩人再次看到了行動和方針上的差別,也再次確認了兩人之間越來越深的隔閡。

    忍受著切嗣從淡淡樹影下投來的冰冷目光,Saber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強力的預感――也許,直到戰爭結束之前,她都不可能與Master用語言好好交流了吧。

    「那麼,我繼續搜尋愛麗絲菲爾。一旦發生什麼事,請像以前一樣用令咒召喚我。」

    說完,Saber轉身離去。當然,切嗣並沒有叫住她,也沒有對她的辛勞表達任何謝意。

    站在爭奪聖杯的立場上,切嗣的行動是上策,Saber也理解這一點。正因為這樣,她堅信把這裡交給他就沒問題。也沒有對自己扔下切嗣一人的行為感到不安。一旦到了需要Servant的時候,令咒的強制力可以超越空間將她召喚回來,這一點,昨天已經實際確認過了。

    走下連接下界與山門的石階,在陽光的照射下,Saber不快地眯起了眼睛。

    沒有必須擊倒的敵人,也沒有找到必須守護之人有的,只是不帶片刻猶豫的直覺。

    前往之處未定,唯有刺痛全身的焦躁感,驅使她從寺內離開。

    反季節的夏日酷暑,和言峰綺禮毫無關係。

    冰冷的水氣沉澱在黑暗中,與地表的喧囂完全隔絕。作為等待夜幕降臨而行動的場所,這裡具備了所有絕佳條件。

    被離開冬木教會的言峰綺禮當作臨時藏身之處的,是雨生龍之介及其ter曾經的據點,血腥盡染的地下空洞――也是在冬木市地下水道網深處的蓄水池。而且,這裡是讓他以前召喚的Assassion顏面盡失的因緣之地,因為這種記憶讓言峰綺禮想起這個潛伏場所,這實在是諷刺。

    以前,在璃正的指示下,被所有Master當成目標的Caster在艾因茲貝倫森林的混戰之後依然生存,這就是這個地方的隱秘性的最佳證明。唯一找到並踏足此地的Rider及其Master,到了現在,不會再留意Caster的工房。

    在確保安全的基礎上,綺禮對現在的戰局做了回顧。

    在排除了遠坂時臣、籠絡了間桐雁夜、確保了聖杯之器的基礎上,讓Saber與Rider之間形成互相僵持的局面,自己的所在地也未有人知―――

    這一切,都是在他下定決心復歸聖杯戰爭之後,一天之內取得的成果。

    雖然其中有運氣的成分,但無論什麼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一出手就改變了混亂無序的戰局,綺禮本人也感到非常吃驚。

    戰局初期遠坂時臣具有的優勢,現在已經被綺禮篡奪並接手了,本次聖杯戰爭中作為最強Servant現身於世的Archer被收入手中,由於相生相剋關係而成為其強敵的Berserker也和其Master一起成為了傀儡,現在沒有什麼能威脅到言峰綺禮了。

    無論Saber與Rider的對決中勝出的是誰,只要勝利的一方被Archer的超寶具殲滅,Servant戰就決出勝負了。萬一騎士王和征服王都生存下來,或者說,雙方和解並協力攻來,這時還有Berserker這個重要人物可以阻止他們。雖然由於葵的事情,間桐雁夜幾乎變成廢人,但Berserker會自發地攻擊saber,所以不需要Master的命令。

    雖然在與Rider之間那場難以預料的戰鬥中,定下三四個計策就沒問題了,但Archer並不同意那樣做。這場戰鬥不是綺禮個人的事,而是英雄王的戰爭。綺禮認為,既然即將面對面的爭霸是鬥士的希望,就必須尊重其意願。這一點,可以說是言峰綺禮與其他把Servant當作工具使用的魔術師們最大的區別。

    本來,在與Archer的關係上,他連一道令咒也不打算行使。對於擁有如此強大自我意識的男子,如果用強硬的形式使喚他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只會得到反效果。不把這個Servant當作旗子操縱,而是當作天候、風向那樣的環境因素加以利用才是最好的辦法。水手無法操縱風向,但能夠通過帆自在地控制船。兩者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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