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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撒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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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當口,真的只是為探聽這件事這麼簡單嗎?

    想起在宮中御花園沈雁複述出來的淑妃所說的那番話,他目光又不由變得凌厲陰寒。

    雖說沈雁憑自己的本事討回了公道,可是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了,當男人的卻無動於衷沒有半點表示,那他又還算什麼男人? 日後又談什麼以沈雁的保護者自居?

    他仰脖喝了那杯茶,說道:「備水沐浴。」

    西湖樓里楚王選了個僻靜的好位置。

    韓稷上來時他正在自斟自飲。

    門口馮芸報了韓世子到時他也未曾抬頭,且仰脖幹了一杯,才望著已坐在對面的神清氣爽的他說道:「好久不見。」

    韓稷揚唇:「王爺風采依舊。」

    楚王冷笑,扶著杯子,「我不知道,你們家什麼時候與沈家這麼要好了?」

    韓稷不慌不忙也給自己斟了杯酒,淡淡回道:「都是朝堂里的同僚,我本就與沈宓曾經共過事,而且近來談論立儲的事上又有著不少接觸,去隨個禮是應該的。」

    「是麼?」楚王低笑,手握著酒壺,沉默片刻, 說道:「我最近總有種不祥之感,夜裡也不斷做噩夢,總夢見有長著長角的惡龍追著我跑,那龍遍體金鱗,在風雲驟來的黑夜裡也閃閃發光,有一次,我甚至夢見龍嘴裡吐出一柄柄劍來殺我。

    「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瘦了?」他抬手撫著臉,望著對面,「我母妃深受皇恩多年,從來也沒有被父皇冷落超過三日,可是這一次,已經一個多月了,若在往常,我也不會如此在意,但偏偏是在眼下這個時候。偏偏讓鄭王他們占盡了先機。

    「而你,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沈觀裕祖孫造成的,卻還招搖過市去到沈府賀喜?」

    他定眼望著他,瘦削的臉龐與用了狠勁的目光。看上去有幾分陰鷙。

    韓稷頓了下,捏了酒杯在手,說道:「他們也不知道刺客是誰,只不過陳述事實,引致眾人猜疑。也非他們所願。」

    「可他們為什麼非要陳述那該死的事實?!」楚王咬著牙,「難道嫁給我有那麼吃虧嗎?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我的母妃是深受寵愛的皇妃,我聰明多智,前途無量,且我相貌英俊,也非那等素喜拈花惹草之人,莫非身為親王,我還配不上沈雁不成?」

    韓稷揚起的眉頭又有寒意飄過,但他笑笑。並沒說話。

    楚王望著手上酒杯里的酒,說道:「我知道你對那丫頭也有意思,也知道沈家不可能再為我所用。

    「不過,我依然希望你能夠離他們遠一些,你應該親近的是我,只有我當上太子,隨後繼承大統,才能夠給你更大的權勢,——天下兵馬大元帥,赦封世襲罔替大將軍王。按親王規制享親王俸祿,你覺得如何?」

    韓稷笑笑,點頭:「不錯。」

    楚王眸色變深,聲音也逐漸轉冷:「得到這一切。我只要你說服魏國公,以及其餘的董家薛家和顧家,坦白說,我父皇對你們幾家已然心存忌憚,你們與其委曲求全在他手下過活,倒不如擁護我上去。許你們世代恩寵不斷。」

    韓稷沒有立刻回話,他放了杯子,望向他:「看樣子你對你的父皇已經有了不滿?」

    楚王冷笑:「皇宮內院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親情可言, 我母妃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也口口聲聲說我是他最疼的兒子,可結果,他把他的寵妃關了起來,把他最疼愛的兒子置於腦後不顧。我也不想對他心存不滿,可是我若不爭,落到鄭王手上便只有死。

    「你們的處境跟我有什麼區別?鄭王當了太子,凡事還是得聽皇后的,皇后當政頭一件事便是拿顧家出氣,顧家倒了霉,你們幾家能落著什麼好?你我兄弟一場,跟了我,至少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傷害。」

    韓稷舉筷夾了顆糟雞掌吃著,仍是沒有接話的意思。

    楚王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不相信我?」

    韓稷微頓,說道:「首先,我沒有能力集合那麼多人為你後盾,其二,沈家我不會疏遠。其三,作為兄弟,我也有句話想勸勸你,金鑾殿上那個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你現在收手,順其自然,倘若鄭王日後如何對付你,不用你說,我自會保你性命。」

    「放棄?你原先可不是這麼說的。」楚王站起來,五官帶著幾分微微的扭曲,「你當初說過會助我得天下,我信了你,而你如今卻跟我說讓我放棄?!韓稷,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貪生怕死,也不知你是如此背信棄義!」

    韓稷坐著未動,望著桌上酒杯,「我與王爺接洽之初,王爺也曾答應過替我儘快拿到爵位,而實際上你拖到我不得不出手相逼你才行動。如果要說失信,也是王爺先失信於我。再者,王爺指責我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的同時,不知道有沒有想過那年在行宮,你是怎麼算計我的?」


    楚王愕然。

    韓稷揚唇一笑,又道:「我本就不是什麼善類,王爺應該想到,我若是忠肝義膽之輩,又怎麼會走這樣的歪門邪道來尋求富貴?王爺本有勝於鄭王的機會,要怪就怪你們自作聰明,非去招惹沈家,趁著一個姑娘家身邊無人時以親事相惑,算什麼英雄好漢?

    「一個擅於用內宅陰私的人,怎麼扛得起這萬里江山?再有,你既然知道我對沈雁動了心思,那就更應該知道,我是絕不會再容人強迫她做任何事。

    「所以,在宮裡她之所以揭發你們,完全是因為我的主意,你要恨她,那還不如直接沖我來。因她這輩子,只能嫁給我。無論你對她做什麼,我都會加倍返回給你,你直接沖我來,或許我還會敬你是條漢子。」

    「韓稷!」

    楚王嘶吼的聲音已然變了調。

    韓稷站起來,撣撣衣襟,負手望他:「我知道這些話很難聽,但是事到如今,有些事情總該會有個結果。太子之位不管是鄭王的還是誰的,總歸不會是你的。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準備好怎麼樣安全地退出這場鬥爭。」

    「你敢威脅我?!」楚王額角的青筋已然爆出,「你竟敢對我這個親王如此放肆?你就不怕我把你怎麼暗中助我得五城營的事抖落出去?」

    韓稷揚唇睨他:「楚王若是作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盡可以去說。不過,王爺真覺得我像是個不會替自己留後路的人麼?」

    楚王駭然怔住。

    韓稷拿起桌上那杯殘酒飲盡,說道:「我言盡於此,王爺保重。」

    說完他揚首睨了他一眼,抬腳往門外走去。

    「韓稷!」

    楚王臉色鐵青,厲聲咆哮,不甘與忿憤立時充滿了整間屋子。

    韓稷出到樓下,回頭看了眼樓上窗口,目光深黯到讓人看不出深淺。

    走出院門外,他站在馬下與隨後跟來的陶行說道:「回府之後,立刻讓賀群帶幾個人去沈家外頭盯著,尤其是常出門的沈二爺與雁姑娘,他們到哪裡,我們的人務必跟到哪裡。」

    陶行點頭稱是,急步跟上:「楚王到底還是親王,不是那麼容易受鉗制的,咱們這樣跟他攤了牌,來日會不會對咱們造成不利?還有,倘若他真要對沈家下手,尤其是沈二爺,恐怕也並不是沒有機會。」

    「你若是擔心他會沖咱們來,同樣派兩個人去盯著他不就成了?」韓稷揚眉回望他,又望著遠空道:「他已是強駑之末,沒有我,他已經休想成事。王府能借用的力量不多,楊家的人又尚在京外未曾回來,他如果想動沈二爺,那必然是作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若是這般,那倒正中我下懷了!」

    說到這裡他莫測高深的揚了揚唇,翻身上馬,向他道:「他生來便為天子驕子,得到的寵愛比廢太子猶有過之,今日遭我奚落,必然過不多久便有動作。盯緊他的一舉一動,只要沈家的人沒危險,那就不要驚擾他,只管來報我便是。

    說罷,他即揚鞭絕塵而去。

    陶行在原地定了定心神,也立刻跟上回府安排人手不提。

    沈家這裡,沈觀裕拿著魏國公府遞來的帖子,左看右看了半晌,揚眉問駱威:「國公爺近來軍務不忙麼?」

    駱威垂首道:「大營軍務這兩年由我們世子爺打理得極好, 國公爺要操心的事情不多。」

    沈觀裕點點頭,「你們世子爺倒是位少年英才。」

    駱威微笑道:「多謝大人讚譽。不過我們世子爺的確是打小就比旁的男孩子表現好些,他五歲習藝,六歲已能騎射, 八歲掌大弓,十歲開始接受夫子教導孔孟之學,武藝出類拔萃之餘,更是精通調兵布陣。」

    沈觀裕揚唇:「虎父無犬子,有魏國公這樣的父親,老魏國公那樣的祖爺, 世子必是人中龍鳳。」

    駱威又謙遜地笑笑,說道:「小的再往下說,像是有王婆賣瓜之嫌了。不過我們世子爺確是不驕不躁,又勤奮肯學,與各國公府以及元老府上的公子們都有極好的交情。」

    沈觀裕面上笑意更深,垂眸沉吟片刻,他說道:「煩請回去轉告國公爺,明兒晚上,老夫準時赴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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