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被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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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你是說你母親的奶娘?」朱氏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了當年的常婆子。
可是那個婆子不是回了姑蘇嗎?殷家的人什麼時候來京城了?
朱氏一直不知道萱娘跟殷家人的在一起,這幾年怕引起凌元霄的警覺,她一直沒有敢找人去查萱娘的事情,直到那家華錦軒突然冒了出來,打著李錦的名號,她才知道萱娘回凌家的目的並不單純。
這幾年華錦軒把她的宋錦坊擠得改了行,一年至少損失了五千貫,她雖然氣得咬牙,也只得忍了下來,因為她知道,萱娘走了,那華錦軒的確是李錦出面打理過,不然的話,根本壟斷不了南邊那邊所有的宋錦、杭錦、蜀錦貨源,她不能跟李錦去斗,只能是認輸。
可如今一聽萱娘跟殷家的人在一起,朱氏便想到了殷家的老本行就算宋錦,這麼說來,這華錦軒倒也未必就是李錦的本意,只怕是殷家借萱娘的手來報復她了。
「那華錦軒究竟是你的還是皇上的?」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朱氏索性問了出來。
「他的我的有什麼分別嗎?他說了,他的都是我的。」萱娘微微一笑,看著朱氏氣得鐵青的臉,第一次覺得有個強大的靠山的確是很爽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些得意得太早了,將來的事情,還不一定怎麼說呢?」
朱氏自然見不得萱娘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她的兩手緊握成拳,極力克制自己想向對方那張笑吟吟的臉上扇去的念頭。
「凌夫人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我們主子可是親口跟侯爺交代了,若是讓他知曉我們姑娘受了丁點的委屈,不管是誰,他都絕不會輕饒。」曾贊善拿著筆墨出來說道。
她是要把朱氏還回來的東西分類記賬,方便入庫也方便對賬。
朱氏的臉色變了變,她心裡有數,還回來的東西連一半都沒有達到,更別說那幾個鋪子這十幾年的收益。
「那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對。」朱氏想開溜了。
「凌夫人,奶娘馬上就要來了,這些東西還是當面清點一下為好。」沈尚儀拿著嫁妝單子道。
正說話間,奶娘進了院子,看見院子裡的東西,連屋都沒進,剛掃了一眼就掃到了幾樣充數的東西,忙指揮小廝們搬走。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都搬走,什麼破爛也拿來充數,我們殷家當年抬進來的都是上等的楠木家具,這些是什麼爛木頭?」
幾個小廝聽了,搬也不好,不搬也不好,也不敢跟常婆婆犟嘴,誰不知道這蘇苑的女主人是侯爺心肝上的人,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誰敢得罪?
萱娘幾個聽到動靜,忙掀了門帘到院子裡。
「哎喲喲,這亂糟糟的又冷呵呵的,小姐可仔細別凍著了,這裡有我呢,小姐放心。」常婆婆見萱娘出來,忙道。
「阿婆,你可看仔細些,不是咱們的東西咱們可不要,少了什麼記得跟太太說清楚,太太說,我娘那幾年也有花銷也有禮尚往來。」
「老婆子省得,姨娘當年禮尚往來倒是沒有什麼,她一個姨娘的身份,又是南邊來的,哪裡有什麼交好的?頂不濟是高興了打賞一下下人,可那也用不上嫁妝,我們姨娘手裡的銀錢富裕,隨便一抓就能賞人了。」
常婆婆說完,這才裝作是看見了朱氏,忙規規矩矩地向朱氏行了個禮。「太太,好久不見。」
朱氏微微點點頭,道:「方才鬧哄哄的是怎麼回事?」
「太太,這裡有好些家具不是我們姨娘的,我們殷家當年為了給姨娘預備嫁妝,都是清一色從泉州那邊購置的香楠木料,還是從海上運回來的呢。」
朱氏聽了這話,臉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她確是存了些糊弄萱娘的心思,從庫房裡找了幾件家具搬了過來湊數,哪裡知道萱娘會找了這個婆子過來。
「想必是下人們粗心錯拿了幾件也是有的,這也不值當什麼,我們侯府的東西難道還比不上你們商戶出來的東西。」朱氏只得以權勢壓人了。
「太太這話錯了,我要我娘的東西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念想,那是我娘和我外祖一家的心意,難道我缺錢了還是缺東西了?」萱娘開口道。
「抬回去,仔細些,可別再錯了。」朱氏只得拿幾個小廝撒氣。
「太太,這些首飾珠寶什麼的一樣都沒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沈尚儀拿著嫁妝單子過來問。
「賣了,我會折價賠給你。」朱氏沒好氣地回道。
「難道我缺錢了?」萱娘看不得朱氏這態度。
「都十多年過去了,我就想找也找不回來了。」朱氏把手一攤。
「上面不是有樣子嗎?回頭我抄一份給夫人,夫人照樣打一套就是了。」沈尚儀道。
沈尚儀的話剛說完,只見朱氏的丫鬟望月跑了來,說是宮裡又來人了,讓大家接旨去。
朱氏聽了這話差點沒站住,忙扶住了李婆子。
這個時候接旨,只怕是凶多吉少。
「太太,先換衣服要緊。」李婆子說道。
萱娘換了身衣服趕到前院時,凌家人已經擺好了香案接旨,李氏和朱氏正按品大妝跪在了院子裡,二房、三房的人也都來齊了。
「敕曰:永定候凌遠霄,其妻凌朱氏、其女李凌氏,協同扶助瑞王謀反,其心可誅,本應從嚴治罪,今念凌氏一族百年忠烈,禮不重傷,雖蒙寬宥,著凌朱氏革去一品誥命,凌遠霄罰俸三年,以儆效尤。
敕命盛唐天豐十四年十月十八日之寶。」
內侍念完了聖旨,朱氏已經是癱倒在地上,她這個一品誥命被革,跟被凌遠霄休了有什麼兩樣?
沒了誥命夫人這個護身符,頂著一個戴罪之身,她也就沒法跟那些世家夫人來往,也就沒法護著自己的兒女,也就沒法替自己的兒子謀一門好親事,當然也就沒法替女兒們撐腰,非但如此,這個侯府的當家夫人,只怕她也得拱手讓人了。
「行了,至少皇上還是念了點舊情,沒有削了凌家的籍,保全了侯府的地位。」李氏嘆了口氣,看向了凌萱。
她有些看不懂李錦的行事了。
從皇上前幾日送來的東西看,凌萱勢必是要進宮的,這朱氏好歹也是凌萱的嫡母,讓凌萱頂著一個罪臣之女的身份進宮,這日子能好過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朱氏對凌萱和李錦所做的一切,是足以判死罪的,如今死罪已免,也算是皇恩浩蕩了。
李氏正看著萱娘尋思李錦的用意時,內侍把手裡的聖旨交給了凌遠霄,道:「這還有一份懿旨,是給府上凌五小姐的。」
「給我的?」萱娘抬起頭來問。
內侍說完,從後面的小太監手裡接過一份聖旨,又念了起來,萱娘聽了半天,原來是太后為了獎勵自己救駕有功,賞了一千兩黃金和一千畝的私田,另外,還有絲綢珠寶若干。
「都抬進來吧。」內侍笑眯眯地吩咐,四個小太監抬進了兩個大箱子。
凌遠霄忙領著內侍進了上房去喝茶,並偷偷給他塞了一張錢票。
「哎喲喲,這叫什麼事?這大哥罰俸三年,大嫂又忙著給萱娘清還她生母的嫁妝,咱們呀,可真要過幾年苦日子了。」柳氏抱怨道。
「三弟妹,你可別亂攀扯,我可沒有動公中的銀錢去清還殷姨娘的嫁妝,公賬是公賬,你要不信,儘管去查。」朱氏站了起來。
「大嫂,你可別多心了,我就是感嘆下,如今咱們整個侯府只怕都沒有萱娘一個人家產豐厚,可皇上還是怕委屈了萱娘,這才幾天,又送來這些好東西,這皇上呀,還真是惦記我們萱娘。」柳氏的話里不無酸意。
不過一想到朱氏被革了一品誥命,這侯府的當家主母也得拱手讓出來,二房是庶出的,如今只有她三房撐門面了,想到這些,柳氏不免又有些得意起來,覺得大房倒霉了三房倒也不全是壞事。
萱娘聽了這話,淡淡一笑,道:「三太太,這次的東西是太后送來的。」
「太后還不是聽皇上的?」柳氏手中的帕子一揚。
李氏聽了這話,忽地明白了,原來李錦是在替萱娘出氣呢。
不管殷氏是不是朱氏害死的,根據夏國的律法,萱娘都沒有辦法為她生母討一個公道,而且,殷氏的嫁妝這些年一直在朱氏手裡把持,萱娘已經開口討要了多次,朱氏都藉故推了,這些只怕是都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想替萱娘出口氣,便用李欽那件事做了一個由頭,革去了朱氏的一品誥命。
這是給朱氏提了個醒,也是給侯府提個醒,以後誰再苛待凌萱試試!
可問題是,朱氏已經同意了歸還嫁妝呀,還是晚了麼?
萱娘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她還惦記著院子裡那一堆東西清點得如何了,故而,在凌遠霄送客出來後,便領著幾個小廝幫她把東西送進了蘇苑。
而凌遠霄送客回來,李氏把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喊到了一起。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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