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點撥(1 / 1)
凌家這邊正為凌萱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尼姑爭吵時,容家這邊也因為這件事情發愁了。
容實自然是知道凌萱就是當年的絕情,可問題是凌萱現在搖身一變,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變成了永定候凌遠霄的女兒,還是一個非常受寵的女兒,這個身份是不大可能進容府做小妾的,所以,容實也發愁,這件事情該怎麼跟容珏說?
還有,絕情那年在容府住了三個月,雖然不怎麼見人,但是容家該見過的也見過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這些要是傳了出去,只怕凌遠霄肯定會遷怒到容家的,沒看這一路上,凌遠霄都沒有讓凌萱以真面目示人。
容實在書房坐了許久,天黑時,走進了老太太的上房。
上房的大堂里坐滿了來請安的晚輩,老太太正含笑聽著這些晚輩說外面的新聞趣事,今天的話題自然是凱旋歸來的凌遠霄,凌遠霄一下拿了這麼多的賞金和私田,是開國以來的頭一份,不可能不引起轟動。
「要是咱們家的大哥也抓幾個什麼遼國金國的皇子將軍什麼的就好了,咱們家也能風光一把。」容瑾噘嘴說道。
容瑾跟凌茜交好,兩個小姑娘沒事就愛攀比,沒想到這一次凌家又拿了這一筆賞金,這下凌茜只怕更得意了。
「瑾娘說的倒輕巧,人家永定候是有貴人相助,聽說是一個小女娃幫忙的,要不永定候能認她為女兒,沒看都帶進了侯府?」容家三老爺容寶說道。
「不能吧,一個小女娃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耐?」老太太不大相信。
「祖母,是真的,今兒那麼多文武百官都看見了,是三皇子親口說的,要不皇上能給那個小女娃也賞一千兩黃金一千畝私田?」容璋解釋道。
「三皇子?」溫氏的腦子很快轉過來了,她想起來三皇子去西北做監軍,巧合的是,那個小尼姑也往西北去了。
「我的老天,該不是這個小女娃就是。。。」後面的話溫氏沒說出來,因為容實進來了。
眾人見容實去而復返,肯定是有事要跟老太太商量,都紛紛起身告辭離去。
「出什麼事了?」老太太見容實有心事,主動開口問道。
「娘,這個幫永定候立功的小女娃就是當年在咱們家住過的絕情小丫頭。」容實把他知道的大致告訴了老太太。
「依你看,這丫頭是他親生的嗎?」
「我瞧著有些像,凌遠霄可是牽著那丫頭的手走到皇上面前的,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當時三皇子把那個丫頭推出來時,凌遠霄似乎也很驚訝,看樣子,他並不希望把這個丫頭推到眾人面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金鑾殿上交出兵權就為換一面免死金牌,不過我倒是沒想明白,這丫頭身上有什麼秘密值得用免死金牌來保命?」
老太太閉著眼睛尋思了一會,開口道:「這個丫頭是怎麼跑到西北去的?」
「跟三皇子走的,三皇子去西北監軍帶著她,兩人倒不是同時走的,不過都在城外遇上了追殺,然後就一路同行了。」
「三皇子?莫非他們早就認識?」老太太想起了三皇子進府的情形,那天她就覺得不正常,沒道理一個皇子會去關心一個初次見面的丫鬟,這下找到原因了。
「那丫頭今年多大了?」
「這個我查過了,十一歲,生日不清楚是哪一天,不過那個尼姑是在端午節早上撿到她的,應該也就差不了二天。」
老太太掐著手指一算,十年前,正好是先皇駕崩那一年,端午,永定候,小姑娘,普濟寺。
「莫非,這丫頭就是當年的那個掃把星?」老太太說完也被自己的結論驚到了。
「可是當時不是說那個丫頭已經死了嗎?當時凌家可是有很多人親眼見過。」
「剛生下來的孩子聽說有一口氣被憋住的,處理得好處理得及時,也能救過來。」
「那母親的意思是那個孩子活過來了,凌家的人悄悄地扔了,對外謊稱那個孩子死了?」這下換做容實驚到了。
畢竟是凌家的骨肉,真的能狠下心來就這麼扔了?
可是話說回來,一個庶女,還是一個克母克祖的庶女,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沒有人家會留的。
「凌家今天有什麼動靜?」老太太問。
「這個不清楚,倒是二皇子從宮裡出來,連家都沒有回便進了侯府。」
老太太又閉眼尋思了片刻,方睜眼說道:「這個丫頭肯定會鬧得凌家不得安生的,凌家的二丫頭今年十五了,聽說還未定下來,咱們家的四郎也有十七了吧,當年咱們容家本來求娶凌家的大丫頭,誰知被皇后搶了一步,這一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容實聽了苦笑一下,道:「母親,你的消息落伍了,凌遠霄還在回程路上的時候,周家就已經派人上門提親了。」
「周家?護國公周家。」
「嗯,聽說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且定的是周家世子,凌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三丫頭今年十三,似乎小了些,不過十四五成親的人也不住少數。」老太太自言自語道。
「母親,你不忌諱嗎?如果萬一那個丫頭就是那個掃把星?」容實有些不解,老太太一向很迷信這些的。
「要忌諱也不是咱們忌諱,世間萬物是相生相剋,對別人來說是災星或者是掃把星,對咱們來說未必如此,我就說一件簡單的事情,大郎被毒蛇咬了,怎麼就偏偏碰上她,怎麼她就偏偏能治?所以,對大郎來說,她就是福星。」
見容實似乎不以為然,老太太又接著說道:「再說一件,
那個丫頭在咱們家住了幾個月,雖說一開始鬧出了不少事情,可是後來倒也安分,墨香書香那兩丫頭也都在那個時候懷上了;還有一事,咱們大郎聽說在戰場上遇襲,還是那丫頭送的一對雕救了他,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丫頭對咱們來說,絕對是福星。所以呀,咱們不怕。」
「我明白了,多謝母親提點。」容實霍然一下開朗了,他知道怎麼去解這個結了。
容實是知道怎麼去解這個結了,李錦卻還在發愁呢。
今天他憑著一股衝動把萱娘推了出來,事情似乎並沒有朝他設想的方向發展,原本以為父皇最次也能給萱娘封一個縣主,誰知連一個鄉主都沒有封上,只給了縣主的待遇,私田一千畝。
今天宮裡的慶功宴上,皇上和皇后都提到了他的親事,他該怎麼開口跟皇上張嘴?父皇能不清楚他的心事?不肯封萱娘,擺明了就是不肯成全他。
難道因為萱娘是庶女,可論起來,他也是一個庶子,還是一個侍妾生的兒子呢。
李錦正坐在院子裡仰天長嘆時,內侍悄悄地過來了,說皇上擺駕去了景秀殿。
李錦聽了微微一笑。
他這一趟西北不但扭轉了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連帶他的生母姝嬪也母憑子貴,今天剛封了一個正三品的貴嬪,跟李鐸的生母一樣了。
「今晚,宮裡又該有多少人睡不著覺呢?」李錦看著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語道。
其實,睡不著覺的又何止宮裡的人?
宮外又有多少人在汲汲營營的呢?
誰也沒有想到,李錦這一趟西北之行居然會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他一個黃口小兒,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居然接二連三地抓了敵國這麼多將軍和皇子,這運氣好的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有好事的人自然要去打聽,這一打聽真相就出來了,原來真正的功臣是一個剛十一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會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會呼雕喚狼,難怪凌遠霄會要認這小姑娘做義女,這樣的便宜誰不想占?
可凌遠霄已經認女了,別人總不能再認女吧?不認女,認什麼?自然就是求娶了。
宮裡宮外的人都忙著打聽凌萱的事情,凌萱此時已經躺在了生母的炕上,這一天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頭腦里晃來晃去,她實在是太累了。
這麼多年的尼姑生活,養成了她好靜、不喜應酬的性子,面對這些形形色色的笑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她實在是有些厭煩。
「小姐,她們也太過分了,居然連被褥都沒有人送來?」山花進來了,她去翻了一遍庫房,沒找到被褥。
「算了,反正是夏天,明兒我們自己買去。」萱娘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了身上。
凌家的人並沒有接受她,都是在做戲,她唯一能看懂的人只有凌茜,凌茜是一個真性情的人,毫不掩飾她對萱娘的厭惡,至於別人,她還真沒看懂。
尤其是朱氏,明明派人追殺自己這麼多次,可見了萱娘,居然還能笑著來牽萱娘的手,這樣的人太可怕了,要不是李錦提前查到自己身世知道了她的為人,她凌萱肯定會被對方矇騙的。
還有那個李氏,她見到自己居然嚇暈了,這說明什麼,她心虛了。
可是話說回來,當年既然是老太太下令掐死的,可這又關那個穩婆什麼事呢?穩婆為什麼會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還有那個李欽,一出手就是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自己,他究竟想做什麼?
迷迷糊糊中,萱娘睡著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