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監守自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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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景寧接下來的日子,大都是如此。
李婉淑那三名丫鬟,跟她有不少年月了,所以嘴巴緊實,外出採買,也沒有說出李婉淑和卓景寧住在一起的事情。
白甲固然休妻,但聽到卓景寧和李婉淑住在一塊兒,難免會心裡膈應,甚至猜忌起來。
畢竟,能坐在這個官位兒,白甲可不是什麼傻子!
因此,卓景寧早早得就和白甲稟明——李婉淑想回娘家,然而路途遙遠,怕她路上出事,生出什麼事端來,影響白甲的官途,所以他會等白甲親事落定後,送李婉淑回去。而為了以防萬一,他現在時刻盯著李婉淑。
白甲對卓景寧「軟禁」李婉淑的做法非常贊同,並沒有起疑心。
因為,白甲在忙著準備他的婚禮,眼下被即將到手的大富貴沖昏了頭腦。
之前買考題的事情,讓白甲以為卓景寧是在送投名狀,對他忠心耿耿,所以有著先入為主的印象,卓景寧這番乍聽之下有理有據,實際上荒謬無比的理由,才能讓白甲不起半點疑心。
在白甲成親的前一天,白甲突然帶卓景寧去見一名官員,是一位告老還鄉的老翰林,通過這位已經退休的翰林,卓景寧府試提名之事,算是塵埃落定。
老翰林關照了卓景寧幾句後,便讓他安心回去等著當舉人。
至於銀錢,一兩銀子沒出。這是看在白甲這位蘇太守准女婿的面上,也是老翰林這邊的人在跟白甲示好。
太守,官居正四品。
這地方又是天高皇帝遠,若是郡守是土皇帝,那麼這太守便是一方太上皇。
別看品級只是正四品,朝廷中四品官員比比皆是,但若說手中權利,便是正一品的相位,都沒遠離皇權中心的一位太守大!
在這一塊地界上,蘇太守,可謂是隻手遮天。
這一日,白甲大婚,蘇太守嫁侄女。雖說是侄女,但蘇太守對這個侄女最是疼愛,所以場面極大,比當年蘇太守嫁親生女兒還要隆重。
白甲笑了一整天,卓景寧在一旁陪著,不過等到天色快黑時,他連晚上一頓也不吃,直接就開溜了。
白甲快樂極生悲了。
卓景寧自然是回去摟著李婉淑,鑽暖被窩,他可不想被白甲拖著喝悶酒,或者當他訴苦用的垃圾桶。
這事兒歸根結底,是白甲自找的!
卓景寧從頭到尾,只不過仗著自己熟知劇情,順手給自己撈了點好處……真的一點點好處而已。
白甲當了綠帽烏龜,可他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這事兒不好聲張,而且蘇太守已經答應,保舉他去出任巡撫。
另外還許諾,來年讓他當焦郡的郡守。
這一張大餅畫下來,白甲總算是不覺得氣了。
這會兒白甲府中丫鬟換了一遍,無一不是水靈漂亮的,這一夜,白甲樂呵呵的摟著兩個丫鬟睡覺。
府試在凜冬時候,天氣寒冷無比,這對參考的秀才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窩在一個小空間當中,吃喝拉撒都在裡頭,還要待上好幾天,考完了腦袋都暈乎乎的。
放榜是在府試後的第三天。
卓景寧早早等候著,等看到他的名字出現在榜上,他才鬆了口氣。
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作弊,沒法兒不緊張。
排名不是很高,但也不在最後。府試一共取九十九人,卓景寧排在第五十四名。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也是最不起眼的位置。
卓景寧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位兄台,恭喜高中!」站在卓景寧附近的一位書生見到卓景寧露出笑容後,便恭賀起來。
放榜後,考生的三種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到底中沒中。沮喪神情,這個無需多說。面露笑容,眉飛色舞,這是榜上提名了!
這第三種,是哈哈大笑。這多半是又考瘋了一個……
卓景寧聞言,儘管不認識這名書生,但這人既然恭賀自己,沒理由給人家不好的臉色看,當即說道:「謝謝,謝謝。看兄台一臉紅光,想必也是高中了,同喜同喜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僥倖僥倖。」這書生臉上笑容燦爛,卻說著謙遜的話。
「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卓景寧便問道。
「在下許文安。」
卓景寧聞言一愣,然後轉頭看向榜單。
榜首解元——許文安。
這還不值一提?僥倖?你個裝逼犯。
卓景寧心裡頭腹誹不已,原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這學霸都特麼喜歡裝蒜。
「還不知道兄台貴姓?」許文安這時問道。
「在下卓景寧。」
「卓兄,你我有緣同屆,不如去吃酒慶祝一番?」許文安笑道,
「自當慶賀。」
「兩人太冷靜,你看多邀請一些同道中人如何?」許文安接著道。
「解元兄所言甚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卓景寧知道這位許解元多認識一些舉人,這也正合他意。
這雖說是個聊齋世界,但鬼怪只能藏於陰影之中,絕對不會是靠了天上那輪太陽的關係。
沒準他能從哪位舉人口中得知真相呢?
尤其是,這夢狼的劇情快要結束,而這白甲也快要被砍下腦袋了!
「卓兄,請。」
「解元兄,請。」
……
事與願違,通常都是想得美。卓景寧這段日子結識了不少舉人,以及之前去「通天寺」上香禮佛認識的舉人,他都去拜訪了一遍。
這些人對修行之事大多知曉,不少人還曾經修行過一段時日,只可惜這裡頭一個餘燼心境的也沒有。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他從那位許文安口中得知,這焦郡往西走二十里地,那兒有座險峻之山,山裡頭有座青磚紅瓦的道觀,名為——雨胡觀。
觀中的老道長,是一位能驅鬼的高人,他曾親眼見到那位老道長將一個紅衣女鬼趕走。
卓景寧見雨胡觀就送李婉淑的路上,就和白甲招呼也不打,托人給白甲送一封「李婉淑之事有變,他立馬送她回娘家」的口信,便帶著李婉淑走了。
舉人功名到手,這是白紙黑字,朝廷有檔案錄入名冊的。也就意味著,白甲已經對他沒什麼利用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