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麗塔·洛絲薇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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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鏗惑抵達天命總部，他都沒有想辦法找出那塊霜藍色魂鋼灌輸進他腦海里的東西，如果不是當時的感覺太過清晰，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伏魔府 m.fumofu.com
當時，鏗惑將那塊霜藍色魂鋼取下來的時候，腦海像是炸了一樣，數不盡的信息湧入了他的腦海。鏗惑無法理解那些信息是什麼，但卻能肯定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且現在一定就儲存在自己的大腦里。
當他不知花了多久才從那些信息流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虛數空間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它的數學描述趨向於不穩定，物理法則出現了扭曲，那個水循環已經出現了滯流，嚇得鏗惑趕緊從虛數空間中逃了出去。
事後，鏗惑對幽蘭黛爾隱瞞了那塊魂鋼傳輸給了他大量不知名信息的(情qing)報，也隱瞞了那頭龍型崩壞獸的崩壞核心的事(情qing)。然而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任務結束之後，無論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那塊魂鋼究竟傳遞給了他什麼信息。
「怎麼感覺像是自己變成了一塊硬盤……」鏗惑在心裡泛著嘀咕，走下了飛機的舷梯。
這裡是天命總部，按理說鏗惑在執行完任務之後就該立刻趕來這裡，只不過中途在西伯利亞支部稍作停留了而已。
其實準確地說，鏗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天命總部，而是它的第三空港。
天命總部位於歐洲維也納的上空，是一塊由數個大型空港與實驗室組成的巨大鋼鐵浮空島，依靠數以百計甚至可能是千記的反重力引擎漂浮在空中，巨大的能源爐夜以繼(日ri)地工作，將龐大的能量流輸送到各個實驗室與兵工廠中。
這裡是【天命】的心臟，幾乎聚集了它麾下所有最為傑出的人才和技術。最前沿的學術研究，最不可思議的技術研發，功勳最為卓絕的戰士與軍官，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優秀的那一批。
而今天，鏗惑再一次踏足這塊不被界定為【人類社會】的鋼鐵之島，這一次，不再是以囚犯的(身shēn)份。
故地重遊，鏗惑的心(情qing)卻並沒有怎麼不好，倒不如說他甚至有些如釋重負的慶幸。
盡人事，聽天命。他已經盡了自己的所能，接下來，只是等待著自己所付出的這些努力能否得到回報的過程了。
對於天命，鏗惑說不上特別喜歡，但也覺不是討厭。雖然他曾經被天命關押了三年，但天命也解決了他的(身shēn)體被崩壞能侵蝕過重的問題。儘管(愛ài)麗莎還在天命的掌控之下，但最起碼鏗惑現在知道她並沒有生命危險，甚至對比於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生活還可以稱得上是不錯。
要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地方都像其它國家一樣和平。
戰爭從未停歇，只不過一些生活在和平國家的人對此毫無感知，只能從新聞中看到些許的片面之辭。
鏗惑站在堅實的地面上，只覺得這幾年的(日ri)子過下來，恍如隔世。
他曾經很討厭天命，甚至到了認為天命就是一個居於人類社會之上的毒瘤的程度。這種觀點來自於他見到過的天命的人體實驗，關於這一點，他永遠都無法認同。
可是不認同歸不認同，鏗惑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愣頭青，他在成長中學會了隱忍，學會了讓步，但這並不代表他變得軟弱，只是他明白了剛則易折的道理。
剛則易折，並不僅僅是說他本(身shēn)，也包括他對於周圍其他人，他不能只為自己考慮，他肩上的責任要求他必須將除了他之外的許多人都作為一個整體來衡量。
而他自己，只不過是這個整體中的一個分子。
……
「鏗惑大人，恭候多時。」
鏗惑的眉毛不可抑制地揚了起來，面前出現的這個人可以說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面對鏗惑那驚奇的表(情qing)，麗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得體的神態，她只是微微側(身shēn)，拉開了(身shēn)後懸浮車的車門，腰部微折，等候著鏗惑進入。
來迎接他的人無論是誰，鏗惑都可以理解，甚至是他在天命總部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德莉莎他都不會感到驚奇，但眼前的這個一(身shēn)女僕打扮的人……
這不就是他臨行前秦澪音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的【那個女人】嗎？
最重要的是，作為奧托大主教的近侍，為什麼會來第三空港迎接他？這簡直就相當於國家總統的貼(身shēn)保鏢去迎接一個軍區的軍長或者師長一樣——他又不是什麼軍區司令，畢竟按照等級劃分的話，德莉莎才是極東支部的總司令。
鏗惑驚訝歸驚訝，但總不能把人家晾在那裡。在環顧了四周反覆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也叫鏗惑的人之後，他才有些忐忑地坐上了那輛懸浮車。
他剛才確實露出了馬腳，但想必麗塔也不會聯想到鏗惑見到她那麼驚訝的原因是秦澪音對她的評價，況且就算被麗塔發覺了，這也應該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鏗惑坐在懸浮車的後座上，(挺挺)直了腰板，雙眼嚴肅地目視前方，心裡卻在飛速地思考著事(情qing)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還是那句話，任何一個人來迎接他，他都不會感到意外，唯獨麗塔這個【奧托大主教的近侍】來迎接他，這裡面可就意味深長了。
「難道是奧托要見我？」鏗惑越在心裡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
按照正常流程，他應該由一名軍官接待，然後帶到臨時的軍官宿舍，等待最終考核的結果出來，再參加收復長空市的授勳儀式。可是來接他的人既然是麗塔，那麼難保這裡面沒有奧托的授意。
如果是奧托的授意，那麼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必然會是由奧托安排好的，在不知道對方目的的前提下，自己必須得小心應對。
想到這裡，鏗惑僵硬的脖子終於動了動，整個人從神遊天外的狀態中緩了回來。他參加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是德莉莎安排的，結合一下她和奧托的關係，鏗惑也不難猜出來奧托見他的理由。
鏗惑雖是這麼想的，可還是得觀察一下周圍的(情qing)況，畢竟從車門關上開始，麗塔就一直盯著自己，讓他感覺渾(身shēn)難受。
鏗惑輕輕咳嗽了一聲，權當作開場白，正準備開口說話，麗塔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抱歉，鏗惑大人，剛才是我看得有些入神了。」
麗塔此話一出，鏗惑只覺得更加尷尬了，但是麗塔接下來的話卻讓車內尷尬的氣氛頓時消失無蹤：「因為德莉莎大人說過，鏗惑大人是一個很幽默的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卻有點不像呢。」
鏗惑的眼神不自覺地往車外飄去，如果這句話真的是德莉莎說的的話，那麼他也能對德莉莎的原話內容猜個**不離十：鏗惑？他就是個腦子有坑的逗比！
「那個……」車內的氣氛被麗塔的一句話緩和了不少，鏗惑稍微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shēn)體，「怎麼稱呼？」
「啊啦？」麗塔輕輕遮住自己的嘴，好像有些驚訝，「鏗惑大人不知道我的名字嗎？真是很抱歉，看您之前的反應，我還以為您認得我來著。突然之間做自我介紹，略有唐突，還請鏗惑大人多多見諒。我是麗塔·洛絲薇瑟，現在擔任奧托大人的近侍，奧托大人公務繁忙，吩咐我來負責您的接引工作。」
鏗惑終於找到了那股縈繞不散的違和感的來源——這個頭上長角的女僕敬語用得太多了！
雖然她左一個大人右一個大人的，可偏偏又說得十分自然，讓人感覺渾(身shēn)舒坦。正當鏗惑感覺自己之前有些裝嚴肅裝得過了頭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秦澪音的忠告，不(禁激n)渾(身shēn)一緊，警惕萬分。
不愧是被秦澪音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提防的人，險些用幾句話就讓自己卸下戒備，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也許是感受到了鏗惑的變化，麗塔露出了些許的困惑，但這點困惑的神色稍縱即逝，並沒有停留太久。
「原來你就是麗塔啊……」鏗惑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接下了話茬，「之前看到你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一聽鏗惑好像真的見過自己，麗塔竟然真的愣了一下，仿佛在回憶著以前是否與鏗惑見過面。但想來想去，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過錯的話，自己與鏗惑第一次正式見面應該就算現在才對。
鏗惑裝作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給對方帶來的困擾，只是收回了目光，微微瞟向窗外，似乎對天命總部的景色更感興趣：「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愛ài)麗絲·羅斯……她的(身shēn)邊總是跟著一個小小的自律人形……」
說到這裡，鏗惑回過頭，臉上的笑容十分坦誠，完全看不出半分揶揄之感：「她把那個自律人形起名叫麗塔二號，剛才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直到聽見你說自己叫麗塔才反應過來。」
「是羅斯大人嗎？」聽到這個名字，麗塔竟然有了些許的遲疑，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從一個自律人形認識自己的，「羅斯大人確實說過有以我為藍本製造一個自律人形，現在想來，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鏗惑不動聲色地在心裡撓了撓頭——因為麗塔(身shēn)邊縈繞著的氣氛實在讓他做不出來撓頭這個動作——覺得自己還是把話題換個方向比較好。
要不然恐怕今天過去，鏗惑就聽不懂【大人】這兩個字了。
「話說回來，麗塔，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鏗惑看了看窗外的空港，完全沒有搞明白他們現在正在往哪裡開。
「我們要從第三空港前往生活區，那裡是在總部工作的人生活的地方。生活設施很齊全，一般來說不會有生活在空中的感覺。」麗塔拉開後座的液晶顯示屏，將生活區的地圖拉了出來，「生活區是一個獨立的空島，由反重力引擎與崩壞爐提供動力。那裡有可以往返空島與地面的航班，如果您覺得無聊了，可以隨時前往地面，地面的接應基站會有專車將您送往您想去的地方。」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明明是幾千米的高空，卻一點也沒感覺到冷呢。」鏗惑對空島的環境產生了一些興趣，要知道，在這種高度，氣溫會低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可他不但沒有感覺到冷，甚至還看到了綠化帶。
綠化帶！在這個海拔的綠化帶！其稀奇程度堪比喜馬拉雅山上的草地了！
「因為空島的反重力引擎一直在工作，所以設計師將散(熱rè)系統接入了空島的地(熱rè)系統，所以整座空島的溫度會維持在一個適宜居住的數字。」麗塔並沒有對鏗惑的問題感到厭煩，而是耐心地為他講解著。
可是鏗惑並沒有因為一個問題得到了回答而滿足，這只會勾起他更大的好奇心：「可是這樣的話空島就會形成一個(熱rè)空氣團，變成平行海拔中的低壓地區，空島周圍的冷空氣會一刻不停地因為氣壓差吹入這裡，空島是怎麼解決這種(熱rè)島效應的？」
麗塔的笑容裡帶有一絲歉意：「很抱歉，這個並不在我的知識範圍內……不過我聽說空島的維生系統包括一(套tào)外部的調節系統，我想可能是那些設施在起作用吧……不過您放心，生活區的空島是有一層隔絕罩籠罩住的，無論是氣壓還是氧氣濃度，都不會讓您覺得不舒服——如果您的(身shēn)體感到不適，我們也有建立在生活區的醫護中心，隨時可以為您服務。」
「這樣啊……」鏗惑若有所思，「是說工業區和生活區的維生系統不一樣嗎？不過也是，工業標準和居住標準總是不同的……」
「鏗惑大人，我們到達飛躍區了。」麗塔突然收起了液晶顯示屏，提醒著鏗惑，「您是初次來到總部，所以……請您放心，您接下來要經歷的都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鏗惑警覺地回過了頭，看著麗塔那張透露著淡定的微笑面龐，總覺得如果這個時候繼續問下去有給極東支部丟臉的嫌疑。
麗塔輕輕點了點頭——別說，和麗塔二號還真像——緊接著就將手搭在了門邊的按鈕上，用十分職業化的笑容向鏗惑詢問：「請問您需要我將車窗遮住嗎？」
「會發生什麼？」鏗惑饒有興趣地問道。
麗塔的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這種表(情qing)像是凝固在她的臉上一樣，從未消退過。可是她的笑容又與那種機械訓練出來的笑容不同，沒有絲毫的僵硬感，反而像是自然而然地維持著這種笑意：「我們在各個空島之間進行運輸的通道被稱之為【彩虹橋】，是基於虛數理論建立起的傳送裝置。在進行運輸的過程中，我們會短暫地進入具體的原理我並不是很明白，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資料庫里查閱。」
「這樣啊……」鏗惑點了點頭，麗塔的話讓他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qing)更加好奇了，「車窗還是不遮了吧……我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qing)也算是有點兒好奇……」
「【彩虹橋】通行批號x-109，同行權限s，批准通過。【彩虹橋】將在五秒後啟動，請乘客穩定坐姿。」
五秒鐘很快過去，但五秒鐘之後發生的事(情qing)卻讓鏗惑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彎了。
……
懸浮車從【陽】墜入了【(陰yin)】，他能感覺到自己穿過了一層虛數屏障，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穿過了一條漫長的隧道——這段時間也許並不短，但是虛數空間的特殊(性xing)質使【時間】在這段傳輸的過程中失去了意義。
直到此時，鏗惑才明白天命的技術水平究竟到達了什麼地步——虛數逆反技術，這是鏗惑從神野華那裡聽到的名詞。從這個【彩虹橋】來看，天命總部不但已經完善了這個學說，甚至已經到了實際應用階段。
車窗外的景色在轉眼間就變了，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鏗惑乘坐的懸浮車就已經抵達了生活區空島。
……
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對鏗惑來說並不難，他甚至明白了之前自己好奇的【溫度與氣壓調控】究竟是怎樣在非封閉環境下完成的。
籠罩在空島外的並不是一層真實的【隔絕罩】，而是一層虛數屏障，在這層屏障之下，整個空島被獨立出來，在現實世界和虛數空間的層面都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這並不是說空島就是一個虛數空間，而是一種在虛數數學層面更加高級的應用，將虛數空間與現實空間的界限模糊化，讓虛數空間的某些影響可以反映到現實空間裡。所以，天命的【空島】並不是完全的現實空間，也不是完全的虛數空間；它具有雙方一部分的特(性xing)，但又缺乏雙方的一部分特(性xing)。
比如說空氣的流動，虛數屏障界限內外能量交換，這些都是因為這層虛數屏障的存在，才使得空島內的(熱rè)空氣與屏障外的冷空氣不會因為壓強而產生對流，因為在空間的定義上，【空島內】和【空島外】根本就是不相接的兩個獨立空間，自然無法產生氣壓差導致的空氣對流。
說白了，天命總部的每一座空島都是一個以虛數空間為基礎建造起來的設施，只不過它們在現實空間有著各自對應的【物質】，但構建起它們的【本質】依然是處於虛數空間層面的某種【存在】。
短短的一瞬並不足以讓鏗惑弄明白這種技術的全貌，但好歹能讓他推理出一個大概，畢竟方士最擅長的就是搗鼓虛數層面的技術，這種東西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在穿越【彩虹橋】的一瞬間，鏗惑察覺到了自己穿越了一個壁障，並且從這個壁障延伸出的【橋】上行駛。這個手法在方士的體系中叫作【逆(陰yin)陽】，也就是天命所謂的虛數逆反技術，其實就是用【虛假】來欺騙【真實】的世界，並且讓【真實】的世界信以為真，從而讓【虛假】變成【真實】。
鏗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對了，我還有個問題。」
「請問。」
「……你們這邊管彩虹橋的人是不是叫海姆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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