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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世間萬物,皆為吾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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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言語上的交鋒註定沒有勝家,因為雙方各執一詞,沒人願意為對方讓步。讀書都 www.dushudu.com這是必然的結果,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因為一番話而讓對手臨陣倒戈?

    那顆新生的核心綻放出戰場上最為明亮奪目的光彩,巨大的能量波動卻只讓天命總部的探測器探測到一片紊亂的能量雜波。

    天命總部的能量探測器一直在密切監控著這片區域,評估著鏗惑的即時威脅值。可誰都沒有料到,鏗惑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能再次爆發出如此之高的能量峰值。

    如果將鏗惑的能量峰值畫成一幅折線圖,就會發現鏗惑的能量峰值從被符華關進一個不可進入的虛數空間後就一直處於下滑狀態。

    在鏗惑的(身shēn)影離開虛數空間的時間點,他的能量峰值少量地回升,並且在與第二律者的戰鬥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能量探測器無法準確探尋鏗惑(身shēn)體中所能驅動的能量值,只能通過他使用能量的功率和能量的逸散速度進行估算——但能量輸出峰值也確實從側面說明了鏗惑體內能量的存量。

    從與第二律者的戰鬥結束後,鏗惑的能量輸出水平就一直在下降,直到他通過崩壞能結晶重新補充能量才有所回升。

    可是在鏗惑和幽蘭黛爾交戰的這段時間裡,他從未補充過任何能量,能量輸出水平也在不斷地下降。現在,他憑什麼又爆發出如此之高的能量輸出峰值?

    簡直就像已經擠扁了的牙膏里又莫名其妙地擠出了半杯膏體一樣!

    「幽蘭黛爾,撤退。」奧托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帶著令人意外的凝重感,「探測到未知能量波型,這是完全未知的東西,我準備啟動最終備選預案三,你立刻撤退。」

    幽蘭黛爾心頭一驚,突然間慌了神。

    最終備選預案三?絕對不行!

    「大主教,請讓我嘗試一下!」

    奧托的拒絕不假思索:「這是沒有出現過的能量反應,沒有人知道它的(性xing)質,功率,也沒有人知掉鏗惑要做什麼,能做什麼——在這種(情qing)況下冒進,只會給對方機會。」

    「……所以也沒有人知道鏗惑會不會在最終備選預案三完全啟動之前就做完他要做的事!」幽蘭黛爾略頓片刻,隨即便想好了如何說服大主教,「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黑淵·白花】可以阻礙他的能量流動,造成能量栓塞,這也許可以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

    「幽蘭黛爾,你要考慮清楚代價。」

    幽蘭黛爾望著(身shēn)體漸漸在空氣中浮起的鏗惑,咬緊了牙關:「……大主教,我考慮清楚了。」

    幽蘭黛爾的雙手再次交握在銀白的騎槍之上,一陣光華閃過,這把神之鍵再度一分為二。

    黑色的長劍上纏繞著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潔白的長槍上閃爍著點點星芒。幽蘭黛爾抬起頭,望向正冷冷地注視著她的鏗惑,深吸一口氣。

    「鏗惑,你我之別,並非孰對孰錯。」

    長槍上的花紋似乎擁有了生命,在槍面上緩緩流動。

    「我願(身shēn)負地獄的黑,亦願承接天堂的罪。」

    幽蘭黛爾輕聲說著,一步一步地向著鏗惑走去。每走出一步,她(身shēn)上聖潔的光輝便愈發凝實,將黑劍的霧氣壓制下去。

    她的速度逐漸提快,潔白的光芒仿佛賦予了她超乎尋常的速度。幾乎是數秒之間,幽蘭黛爾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空直飛而去。

    鏗惑懸浮於半空之上,右手握著烈焰為衣的巨劍,左手虛托著那顆透明的晶體。他的雙眼如探照燈般暴(射shè)出刺目的金芒,熾(熱rè)如火焰,帶著仿佛要將自己燃盡的霸道,在煙塵瀰漫的空氣中映(射shè)出無數條光路。

    「吾生為人,萬般皆刃。」

    在這個瞬間,世界靜止了。

    肆意飛舞的塵埃如滴膠中的顆粒,凝固在了空氣里,連帶著散(射shè)的光芒也被困在了這片刻的歇息中,動彈不得。數不盡的虛影自鏗惑(身shēn)後浮現,它們有著冷兵器的外觀,通體金黃,透過那黃澄澄的虛影望向昏暗的夜幕,讓人產生一種在看朝霞的錯覺。

    下一刻,時間恢復了流動。

    這片不大的空島之上,幾乎所有的物質都瘋了一般地向著鏗惑的方向飛去。它們在飛行的途中便自我分解成最基本的顆粒,自發地附著到那些虛影之上。

    最開始只是土胚般粗糙的形狀,但隨著粒子的不斷湧入,這些土胚卻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屬的光澤。它們的形狀愈發接近冷兵器,細節被勾勒得愈發精細,甚至漸漸擁有了自己的色彩。

    幽蘭黛爾和鏗惑之間的距離並不長,但幽蘭黛爾卻覺得這不到百米的距離如馬拉松一般漫長,無論她怎樣加速奔跑,鏗惑卻仿佛離他越來越遠。她像朝著海市蜃樓奔跑的旅人,越是向前奔跑,就離目的地越是遙遠。

    【古道法·擴土為原】,這種能將空間拉伸的秘法被稱之為古道術,是因為它與方士的符文體系雖出同源,卻不用符文作為媒介,這也是它在自殷商之後的方士手中難以使用的原因。

    可在此刻的鏗惑手中,這種古道法似乎並非不可使用。他靈魂空間中正在不斷起作用的那個東西似乎向他揭示了些許方士術法的本源,借著這驚鴻的一瞥,鏗惑開始試著不使用符文來運用道術。

    幽蘭黛爾無法解釋周圍物理規則的變化,但她清楚這是鏗惑的殺招。她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在奔跑中改變了自己的姿勢。

    她握著騎槍的右手向側上方舉起,上半(身shēn)略微後仰,做出了標準的投槍姿態。

    既然我的(身shēn)體無法跨過這段本無限拉長的空間,那可以滅殺一切,可以還原一切的【黑淵·白花】呢?

    「我是前往地獄的黑;我是來自天堂的白;神之鍵·黑淵白花,第二額定功率——聖槍·逆流!」

    潔白的騎槍陡然間綻放出太陽般的光輝,成為了戰場上的第二大光污染源。它像一枚洲際導彈般向著鏗惑飛去,途經的臃腫空間元在接觸到它的瞬間便恢復了原狀。

    若能量的流動可以以視覺看到,就會發現那杆騎槍所穿過空間中的能量正如影片倒放般回卷。那些能量在回卷的過程中與未回卷區域的能量糾葛在一起,形成了血管栓塞般的結構,阻礙著能量的進一步流動。

    【黑淵·白花】,擁有最強的對生物【滅殺】之力,也擁有最強的對生物【創生】之力。但是所謂【創生】並不只是一種能力,它擁有兩種創生手段。

    第一種,便是最為直接的激活受創組織,刺激生物體細胞分裂以達到再生的效果。而另一種,則是【修復】,逆轉能量的運行,幾乎可以等同於回撤掉一段時間內來自外界的影響,讓粒子恢復原本的狀態。

    將所有的外放能量回卷,使生物體回歸原本的狀態。儘管空間並非生物體,但將能量回卷的原理是一樣的。哪怕無法像對生物那麼有效,也能起到些許的作用。

    【古道法·擴土為原】用信息增殖的方式將空間元拓展,把範圍內的空間元複製,達到空間累加的效果,從而使這段距離無窮無盡,不可跨越。但此刻,這段空間在那杆聖槍的面前卻仿佛從無限回落到了有限,眨眼間,長槍刺穿空間,直抵鏗惑面前。

    這便是【黑淵·白花】的第二額定功率,能夠將生物體能量回卷並封印的奧義,【聖槍·逆流】。

    幽蘭黛爾的雙眼在白槍上散發的光芒映襯下爆發出璀璨的金芒,與鏗惑眼中的熾烈光芒不同,她的瞳色更加內斂,猶如黃金鑄就的飾品。長劍【黑淵】驟然立起,黑色的濃霧如墨般順著劍尖流淌而出,在空中向著騎槍【白花】激(射shè)而去。

    鏗惑的眉頭緊鎖,他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找到這顆核心的正確使用方式。但現在大敵當前,能用出什麼就用什麼,哪還有那麼多時間給他思考。

    面對幽蘭黛爾的突襲,鏗惑呆若木雞,最先完成凝實的數把兵刃自他(身shēn)後飛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一閃即逝且細微的摺痕。

    斬馬刀,漢八方,單刃斧,短矛。這四把武器最先完成凝結,向著直襲而來的騎槍衝去。

    【此(身shēn)非刃,吾乃御刃之人。天地間飛花摘葉,細雪陽(春c混),萬物皆為吾刃。】

    短矛最先抵達,首當其衝,與騎槍對撞。但短矛的質地相較於騎槍太過脆弱,僅僅停留了片刻不到便碎裂為成千上百的碎片。

    斬馬刀側方橫斬,單刃斧當頭劈下,漢八方接過短矛的重擔繼續阻擋著騎槍的前進。可是這些由黑曜石碎渣凝結的兵刃在質地上不過關,即便外層覆蓋著一層能量刃衣,也無法堅持太久。

    「材質會影響能量的附著(性xing)……」鏗惑仿佛領悟了些什麼,「要密度更高,質量更大……」

    鏗惑(身shēn)後懸浮的虛影兵刃應聲而動,帶著只凝結了一半的(身shēn)軀向著幽蘭黛爾鋪天蓋地地劈去。那些虛影兵刃各式各樣,讓人幾乎懷疑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冷兵器都被囊括其中。

    這些由純能量體組成的兵刃單體的能量指數並不高,即使是幽蘭黛爾的女武神裝甲中自帶的能量探測器也顯示這些能量指數極低,即使一擁而上也不過帶來一些小麻煩。可幽蘭黛爾的直覺卻對她瘋狂地示警,警告她要遠離那些【刃】。

    黑霧無有定形,終究是未被鏗惑完全攔住。一絲絲細如髮絲的黑霧終於連接上了騎槍的槍柄,在這瞬間,凝結如線。

    黑劍白槍,生死兩相。如(陰yin)陽雙生,天人之別。從本質上來說,生與死,是同一種狀態的兩面,既然相互依存,那自然可以相互反轉。

    生與死的兩極在此刻逆轉,銀白騎槍之中的創生之力被扭轉未純粹的滅殺之力。剎那間,海量的黑霧從騎槍的末端生發,反向將鏗惑投影出的刃造物以數量優勢侵滅。

    黑霧如魔爪般纏繞上幽蘭黛爾的(身shēn)體,只見她的(身shēn)體突然消失,仿佛融入了黑霧一般。那團黑屋在吞噬了幽蘭黛爾的(身shēn)體之後片刻不歇,圍繞著同樣霧化的【黑淵】,在瞬間便跨越了鏗惑的百兵防線,直達鏗惑的面前。

    看著突然跨越空間降臨到自己面前的幽蘭黛爾,鏗惑心底一沉。他剛剛設想出的東西還未完成,可幽蘭黛爾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了。

    此刻,槍劍合一,聖槍降臨!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我是孕育一切的白;誕生自創世之前,存在於湮滅之後;神之鍵·黑淵白花,第一額定功率——聖槍·綻放!」

    幽蘭黛爾瞳孔中的金色如液體般流轉,崩壞能仿佛打開了泄洪的閘門一樣傾瀉而出。潔白的光芒在空中綻放,卻仿佛告死天使的裙擺,延展出無盡的毀滅。

    鏗惑直接放棄了凝聚兵器實體的打算,轉而直接將那層【鋒刃】的概念注入【天火聖裁】,不閃不避地與幽蘭黛爾對攻。

    聖光與火蓮在天命總部的天空中一齊綻放。

    剎那間,天火焚世,四散的烈焰如天空中炸開的煙花,在地面和天空種上無數的火蓮。聖潔的光輝化作一道不可被阻擋的槍尖,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兩人在空中僵持著,鏗惑的崩壞化正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侵襲著鏗惑的(身shēn)體。向四周散(射shè)的火焰在鏗惑的臉上留下焦黑的燒痕,仿佛被鞭子抽過的痕跡。

    鏗惑是強弩之末,幽蘭黛爾比誰都了解這一點。儘管現在的他看起來兇猛,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精美的青花瓷,只消輕輕一推,就會應聲碎裂。


    而鏗惑那邊也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像一個奢侈的敗家子,在敗光體內的最後一絲能量之前,絕不會縮減任何一點能量輸出。

    可幽蘭黛爾沒有被他騙到,滔天怒焰片刻未停,可就在突破了某個臨界點之後卻突然收斂,威勢大不如前。反觀幽蘭黛爾那邊,能量如江河渾厚,連綿不絕,不僅沒有頹勢,反而愈戰愈勇。

    迄今為止,這些虛影之刃已經是鏗惑的人道核心中所有的能量,若是等它們燃盡,無論是崩壞能,金丹意志還是別的什麼能量,鏗惑真的一滴也擠不出來了。

    雙人的武器並未接觸,而是武器外層籠罩的能量流體在激烈地碰撞。幽蘭黛爾正在奪取優勢,槍尖一分一毫地向著鏗惑的心臟推進,儘管鏗惑拼盡全力抵抗卻毫無作用,體力和能量都已經耗盡的他根本無法阻擋幽蘭黛爾。

    一道流光突然間從自空無一物處出,仿佛無根之水,沒有任何誇張的光影和氣焰,卻筆直且沒有絲毫下墜痕跡地向著鏗惑飛去。

    鏗惑的天眼仿佛將他的思維速度拉快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以極快速度在空氣中飛行的箭矢在他眼中如同龜爬。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讓鏗惑防不勝防,眼前有幽蘭黛爾與他角力,遠處有天外箭矢直指要害。頃刻之間,鏗惑便做出了判斷。

    一股巨力從【天火聖裁】上傳來,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破將幽蘭黛爾的攻擊炸偏,而鏗惑也如願以償地與幽蘭黛爾錯(身shēn)而過。

    鏗惑原以為這樣就可以避開那支箭矢,卻沒想到,那支箭竟然長了眼睛一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微微的弧線,依舊勢頭不減地向他飛來。

    (情qing)急之中,鏗惑一劍向飛矢斬去,卻沒想到這支箭矢上所附帶的力道超出了他的想像,而且【天火聖裁】的火焰也在遇到這支箭矢的時侯仿佛內鬼一樣避開。

    巨劍與箭矢的碰撞之激烈甚至超出了幽蘭黛爾帶給鏗惑的壓力,但是鏗惑的(身shēn)體在此刻夜終於抵達了極限,【天火聖裁】沒有放棄,他的手卻先放棄了。

    (身shēn)體上的疼痛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他體內前不久還在忍受洶湧的能量碰撞,如今能量乾涸後脆化的(身shēn)體組織正在不斷崩解,卻又被崩壞化的部分軀體不斷修復,造成了雙重折磨。他的手指握不住劍柄,甚至已經無法控制他的大拇指,只能感覺到大拇指好像被彎折到了一個人絕對無法握住劍的角度。

    【天火聖裁】被崩飛了,體表的火焰像體((操cāo)cāo)彩帶般拉出螺旋的軌跡,在空中打著旋墜落。

    武器的較量沒有輸,意志的交鋒沒有輸,但鏗惑一直在極限和損毀之間來回徘徊的(身shēn)體卻先輸了。

    鏗惑抬起頭,全(身shēn)的力氣在此刻終於抵達了臨界點,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甚至連抬頭的動作都是靠著下墜時的翻滾做到的。

    他的大腦里滿是嗡嗡的響聲,失去平衡感使他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在上升還是下墜。他順著光芒傳來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頭金色的長髮如寒夜中蝴蝶的雙翼,而在那雙翼之下,有著比夜還要漆黑的劍,與比晝還要閃耀的槍。

    ……

    遙遠的天邊,一座巨大的湛藍梭形水晶展開晶狀翼,靜靜地懸浮在天空之中。這是一艘浮空戰艦,而戰艦的正中央是一個黑洞洞的軌道口,在那軌道口之中,(身shēn)穿巫女服,手持竹弓的無色輝火眯著眼打了個哈欠。

    「試(射shè)完成,nexus系統運作正常……奧托,用不著開炮了吧?」

    巨大戰艦的中央,如王座般的金黃座椅上,奧托的右肘正拄在扶手上,眯著眼睛,似乎正在考慮些什麼。

    「再等等。」

    ……

    黑劍與銀槍刺穿了鏗惑的(胸xiong)膛,在刺入一半的時侯便被鏗惑的雙手緊緊握住。

    鏗惑的反抗並沒能阻止幽蘭黛爾,【黑淵】和【白花】刺穿了鏗惑,帶著他一路從半空向下方墜落,砸穿籠罩著他們的火蓮,如流星一樣帶著燃燒的外殼向下墜落。

    伴隨著轟的一聲,鏗惑如隕石般砸入了岩層中。幽蘭黛爾手持槍和劍,重重地壓在鏗惑(身shēn)上,雙手用力,似乎是要在這裡將鏗惑釘死在地面上。

    幽蘭黛爾看著鏗惑那依舊沒有認輸的眼神和那瘋狂到有些恐怖的笑容,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生物體有著致命殺傷力的黑霧順著鏗惑的傷口一股腦地湧入鏗惑的(身shēn)體裡,聖潔的白光與鏗惑體內那些不斷修復著他(身shēn)體的崩壞能拼死搏殺,那部分被崩壞侵蝕的軀體正在節節敗退。

    鏗惑敗了,他的(身shēn)體別說戰鬥,連把刺入(身shēn)體的武器拔出去都不可能。即使他的手還握在【黑淵】和【白花】上,但力道卻越來越弱。無論他怎樣努力,都只不過是難看的垂死掙扎,仿佛一條快乾涸的水窪總的魚,嘴一張一翕地渴求著水分和氧氣。

    ————————————————————————————————————

    「你輸了。」

    休伯利安號的艦橋里,韋德對鏗惑說道。他的聲音很冷靜,卻仿佛背著一座山一樣沉重。他是現在休伯利安號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鏗惑編織的幻境影響的人,也只有他能了解到外面正在發生什麼。

    「虛數通道剛剛完成,我們還需要些時間進入通道。但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機會掃除掉自己的蹤跡了……我們必然會被奧托追蹤。」韋德的聲音響起,十分冷靜地闡述著現在的(情qing)況,「逆熵帶來了大量的泰坦機甲,盟主戰死,兩名高階執行者也在休伯利安號上,而天命的戰力……幾乎沒有損失,天命和逆熵之間的戰鬥力平衡被破壞了。奧托一定會找藉口發起戰爭,甚至有可能在我們抵達逆熵總部之前,天命的浮空戰艦就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韋德停頓片刻,才像是辯解似的補充了一句:「所以我討厭輸,因為人類是只要輸一次就會一無所有的生物。只要輸了,你所珍視的一切被別人毫不留(情qing)地奪走。」

    「我沒輸。」艦長座椅的旁邊,【鏗惑】背著手站在那裡,艦橋中的其他人似乎看不見他,「虛數通道你不是完成了嗎?」

    韋德沉默了片刻,但僅僅是片刻。

    「……草!」

    他的憤怒,他的憤恨,他面對現實的無力和對自我的懷疑,此刻卻無法用語言形容,只有一聲最簡單的怒罵能少許釋放他的痛苦。

    聽著韋德的怒罵,鏗惑倒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理虧地笑了兩聲。

    「韋德,我們沒有輸。」鏗惑低下頭,低地地笑了一聲,「我們只是還沒贏而已,而且我們現階段的作戰目標不是已經達成了嗎?接下來只要休伯利安號先離開,我隨後炸毀虛數通道的殘餘信息節,就大功告成了。」

    鏗惑絲毫沒有局中之人的焦灼感,反而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qing)一樣輕鬆。儘管韋德早就知道鏗惑的目的,可是當他(身shēn)臨其境地成為局中的無力者時,無能狂怒卻成為了唯一一條能夠排遣(情qing)緒的通道。

    作戰目標達到了?確實達到了,他剛剛完成了虛數通道的構建,接下來只要進入虛數通道,虛數潛航系統就可以開足馬力,勝利大逃亡。

    可是他們做到了什麼?極東支部的女武神們大量戰死,極東支部的領導者重傷昏迷,逆熵的盟主甚至戰死當場,而他們費盡心力要救的指揮官……卻自願留在了深淵裡。

    韋德突然間感到一股致命的迷茫,這種迷茫讓他深刻地懷疑起自己的一切來,從他為什麼存在,到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再到他是否應該如此對待周圍的人。這些問題深入骨髓,仿佛電鑽一樣向他的靈魂深處扎去。

    從誕生的那天起,他一直都懷疑著自己存在的意義。後來,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剿滅世界蛇】。

    在滄海市,當【世界蛇】幹部的直屬部下消失在他面前時,他心中的激動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可是……他存在的意義真的僅此而已嗎?

    他本來是帶著功利心去幫助鏗惑去me社造船廠營救獵殺者小隊,可他順手救出來的那個女武神卻讓他覺得有點……有趣。

    韋德不知道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但那個女武神和莉薇爾特一樣,和她相處的時侯會莫名地想發笑,她做的事,說的話也讓自己莫名地想發笑,那應該就是【有趣】了吧。

    【有趣】應該並不重要,他的世界裡沒有什麼別的重要的東西了,因此那個女武神也就和莉薇爾特一樣,成為了他世界裡第二重要的東西。

    至此,他便再度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真的……只是,或者只能為了對抗世界蛇嗎?

    在這樣的迷茫中,韋德看到了鏗惑,他覺得鏗惑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

    密封的艦長座艙中,韋德的思緒化作了聲音,漫無目的地飄((盪dàng)dàng)著,卻被鏗惑捕捉到。

    「鏗惑……我們是不是……其實什麼都沒能改變。你還是死了,極東支部也有很多人死了,琪亞娜成為了律者……我們其實……付出了很多,卻什麼都沒能改變,是不是?」

    鏗惑似乎對韋德的問題感到有些驚訝,他的神色猶豫片刻,(肉rou)眼可見的難過和無奈在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卻難以像以前那樣迅速消除。

    鏗惑把手搭在密封艙的外殼上,半支撐著自己的(身shēn)體,言語間已不再有年輕時的輕浮,不再有鼓勵女武神時的激動,更沒有了指揮作戰時的自信滿滿。

    可他還是回答著,緩慢卻堅定地回答著這個並不僅僅屬於韋德的疑問。

    「不,我相信我們改變了很多事(情qing),很多東西。」

    鏗惑的回答並沒有讓韋德滿意,他沉默片刻,沒有繼續發問。

    韋德那邊停下了,可鏗惑這裡卻打開了話匣子。

    他惡作劇似的敲了敲密封艙的外殼:「對了,韋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障礙?」

    可是他沒能得到回應。

    鏗惑的表(情qing)複雜了起來,他猶豫片刻,本想長篇大論,可他卻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不過想來韋德很聰明,他應該可以自己推導出過程的,所以只要把自己的結論告訴韋德,終有一天他會想明白。

    「韋德,我們存在,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改變。」

    韋德沒有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鏗惑拍了拍密封艙,好像是在拍他的肩膀。

    「放心地往前走吧,你們的(身shēn)後,會由我來把守。不要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qing),按照我的計劃去做就是了,既然這個計劃一開始就是由我來做的,我自然也會保證它能夠順利施行。」

    鏗惑似乎說完了,可猶豫片刻,又輕聲補充上一句話。

    「如果以後見不到我了,請替我向大家說早安,午安,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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