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親事(1 / 1)
姚宦保和三團四團年紀相仿,蕭護夫妻有許親的意思,對姚宦保都格外親切。羅氏沒敢多想,以為是姚興獻功勞大,欣然喜悅。
當天蕭護十三賜宴宮中,太后則留下映姐兒宮中作伴幾天,羅氏帶著兩個兒子得意而回。才到府門,姚宦保跳下車發足狂奔。
「看摔著。」羅氏愕然:「家裡有人給他錢不成,跑這麼快。」姚宦保小身影子一溜煙兒早不見了,姚官保笑:「母親別理他,橫豎不能多給他錢,宦保有錢只會買鞭炮。:」
羅氏嗔道:「就是,幾十兩銀子一炸就沒了,他還不,不知道節儉要緊。」姚官保曬笑,他和母親想的不一樣,姚官保在軍營里喜歡熱鬧,回家喜歡清靜。
宦保手裡有了錢,家裡一年四季,夏天也沒事就「嘭」一聲,嚇人一大跳。
「嘭!」像是姚官保不應該想一樣,院子裡巨響幾聲,天空飛出無數煙花,萬紫千紅五顏六色。
羅氏沒料到,腿一軟幾乎摔倒。讓兒子扶起來,生氣地對大兒子道:「你去告訴他,過年不給他壓歲錢。」
「嘭,嘭……。」無數煙花似流星躥上天空,引得府外面人競相觀看,指指點點道:「這是大將軍府里的鞭炮,真的與別家不同。」
「看這氣勢,才是大將軍府上才能有。」
羅氏見全是好話兒,轉怒為喜,還是對大兒子努嘴:「去交待,讓他少放些,你父親才說過聖恩隆重,讓家裡不要招搖。你再聽聽外面的談論,難道不叫招搖?」
「母親父親說的都對,我是要去交待他。就是奇怪宦保最愛惜他的鞭炮,最喜歡的就是守歲那一夜放到天亮,這才臘月中,他怎麼捨得全放掉?」姚官保大步來尋弟弟。
見九曲欄杆旁坐著姚宦保,跟他的人散開在院子裡,分五、七處一起點火。天空本是冬日烏蒙蒙,讓爭先恐後躍上半空的煙花映成璀璨絢麗。
姚宦保一個人看得津津有味。
「宦保,你不喜歡?」姚官保直覺認為弟弟在生氣。
姚宦保慢吞吞:「沒有啊,」
「那怎麼把你心愛的鞭炮一下子全放光?」姚官保摸摸弟弟的頭,忽然一笑:「難道是為宮中給你的賞賜父母親先收著,你生氣了?」
姚宦保噘嘴點頭,吞吞吐吐:「這是其一,」他忽然一本正經,姚官保忍俊不禁:「那其二呢?」姚宦保仰起面,攤開小手板:「你先還我三兩銀子,我就說。」
「哈,好。」姚官保掏出銀子:「這是五兩,不用找,哈哈。」
收起銀子的姚小公子叉腰:「這鞭炮是我心愛的,只能我自己看,父親看,母親看,姐姐看,未來姐夫看,哥哥你看,未來多給我錢的嫂嫂看,別的人不許看!」
姚官保笑得前仰後合:「小氣樣子,小殿下們也心愛你的鞭炮,去年才放你的。」又一愣:「未來多給你錢的嫂嫂?」
「是啊,難道哥哥喜歡不給錢的嫂嫂!」姚小公子面色臭臭。
姚官保嗤之以鼻:「我喜歡的,有錢沒錢都是你嫂嫂。」不想就這個問題和小蹦豆似的弟弟多說,轉身走開。
他身後,姚宦保作鬼臉兒:「嚇我,我才不信!」
又一愣,想到自己忘了一個人,對哥哥背影喊:「哥哥,還有文王殿下也可以看。」姚官保回身擺擺手,去看母親那裡有什麼可幫的。
姚興獻直到晚上才回,帶著酒醉倚在榻上,慢慢和羅氏說話:「伍家倒一排國舅,這群小子們還敢和我抗!」
羅氏在燭下算帶來的銀子,又有宮中的賞賜,白花花金閃閃一小堆。
聞言無奈:「你和伍國舅是前輩子的仇人麼?見到他們不是灌酒就是開罵。說到底,那是國舅。」
姚興獻得意:「國舅?國舅也得讓三分。這群小子們進軍中,哪一個我沒照應過。就說伍國德,初來時傻乎乎硬邦邦,四處得罪人,你問問他我計較過沒有?」仰面得色:「獨我沒計較他。」
羅氏把一個御賜珊瑚紅地牡丹富貴花瓶小心放匣子裡,失笑道:「你不是說不招搖麼?」姚興獻自己也笑,晃著腳尖:「是啊,不招搖。可皇上對我恩眷不同於別人,你知道嗎,皇上今天問宦保的八字,」
「真的?」羅氏差點兒把玉瓶摔了,急忙先安置好。坐到姚興獻身邊喜動顏色:「莫非是和小公主們?」
不等姚興獻回答,羅氏回想皇后今天對待宦保就和官保不一樣,讓小兒子坐她身邊,還賞他從裡到外的東西。
「可是的,這可真真是大喜事啊。」羅氏雙手合十,這就歡天喜地。
姚興獻喝多了,顧不上他姚副帥的莊重,嘻笑道:「你嫁我時,我就對你說過,我嫁家與別家不同,雖然不像當年的鄒氏一族出了皇后,卻也是代代有姑奶奶進宮。位份不高,也都在妃位。到我這一代,女兒不能進宮,我兒子卻能尚主。」
「雖然比不上當年的鄒氏一族?」羅氏似笑非笑,你當年追表姐就是因為你姚家比不起鄒氏一族。
姚副帥心知不好,夫人又多心。他還有話題,這就岔開,清清嗓子:「太上皇為官保相中幾戶人家,咱們來商議商議吧。」
羅氏心知肚明他怕自己談到鄒家表姐,也掛念兒子親事。就順勢跟著丈夫說話走。想到自己小兒子將能配公主,大兒子親事可不能不般配。
又有映姐兒,也是一件喜事,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羅氏也歡歡喜喜告訴姚興獻:「今天太后單獨約見我,責備你我把映姐兒親事耽誤。你當時沒看到呀,太后那個氣,像對自己親孫女兒一樣,把我怪上一大通的話。」
「太上皇皇上對我,那是沒得說。」姚興獻笑問:「夫人這麼喜歡,太后定然是為咱們的大姑娘說親事?」
羅氏沒有開口,先忍不住笑了幾聲,再道:「是啊是啊,」她笑得合不攏嘴,對自己丈夫翹起大拇指:「這是我慧眼識人才兒,當初我相中你,就是看出你有能耐,」
「你相中的是我追你家表姐的能耐吧?那不是登徒子本事?」姚興獻和妻子開玩笑。羅氏臉一沉:「你偏提她。」
姚副帥求饒:「夫人息怒,還是先說咱們自己家裡的事吧。」
羅氏馬上就笑:「太后把我怪上一通後,說你我都不中用,孩子們親事也弄不好,她是這麼說的,」端端肩頭,學太后當時模樣,是沉著個臉:「既如此,映姐兒再不要回去了,就在京里陪我,幾時找到親事,幾時再回你們家。」
她雙手一拍:「你說可好不好?太后說不要我們養活,說我們是一對不管事的父母呢。」說羅氏沒作用,羅氏還喜歡得像撿到金元寶。
姚興獻也喜不自勝,酒意上來,懶洋洋微眯起眼:「早知道早應該把女兒送回來。」乾脆給太后算了,什麼事情都由太后作主。
羅氏也悠然這樣的想,姚興獻把她喊回神:「還有一件喜事,是官保的。太上皇在上半年就為官保相看過好幾家,」
他回想太上皇的話,太上皇笑容可掬:「上半年三月三,我雖不耐煩去,也約著舅兄踏春走走。舅兄還笑我學少年,他哪裡知道我是去給孩子們看人家。頭一個是太子,第二個文王雖小,也到相看的時候,第三個就是官保了。我蕭家隔房的孩子我都不管,我只管官保的親事。」
紅燭高照,姚興獻和羅氏都沉浸在宮中恩情中,姚興獻興致勃勃地說著一家又一家。窗外,姚官保貓身在雪地上,支起耳朵把父親說的人家記下來,才悄悄的回房。
睡下來,把這幾家一戶一戶過濾,嗯,田家的姑娘?這是田品正的小女兒;嗯,孫家的姑娘?這是平江侯梁源吉夫人小孫氏一族類……
姚官保露出壞壞的笑容。
……
天光大亮,京雪更飄。姚興獻一早起來,門上拜貼就成堆的拿進來。知道他進京的伍家、張閣老家、平江侯府等等都有年禮送來。
夫妻忙了一個上午,還年禮備賞封兒,中午羅氏又是歡喜又是呼累,那累中帶著無限喜悅:「還是京里熱鬧,」又想女兒了:「大姐兒要在,可以幫幫我。」
「你知足吧,太后養著哪有你的份兒。」姚興獻笑話他,見羅氏實在辛苦,讓兩個兒子在家裡幫忙。
找姚官保時,一大早就出去,到現在沒回來,說是拜朋友。姚官保和文王認識,在江南時和蕭家、賀家、林家不少人都認識,姚興獻想自己都往來無數,長子大了會朋友也正當。就抓住姚宦保:「小三你幫母親。」
「我能幫什麼?」姚宦保一個勁兒的眨眼皮。姚興獻本來就疼孩子,從昨天知道蕭護有許親的意思,更把小兒子看得似眼珠子。見他可愛,當父親地微笑:「你大了,和母親學些人情往來,以後自己當家不會出錯。」
姚宦保馬上大擺腦袋:「姐姐呢,哥哥呢,先有大再輪到小。」姚興獻忍不住笑:「你小子聰明是聰明的,就是不用到正道上。聽話,下午陪著母親不放離開一步。」姚宦保笑得活似得了大紅包:「父親,文王殿下找我下午去玩。」
羅氏也笑:「讓他去吧,好久沒回京,讓他交幾個朋友也罷。」兒子以後能尚主,當母親的巴不得他從現在就在京里人緣多多,處處說他好。
一般不多給姚宦保錢,羅氏今天也取出五十兩銀子,對小兒子道:「只能用在和殿下出去吃喝上面,再者殿下喜歡的,你就買下來,不許買你自己的東西。」
姚宦保聰明過人,又眨巴眼:「明天文王殿下也給我出去。」
「哈哈,你多給他吧。」姚興獻開懷大笑。接過銀子,姚宦保就此門再也找不到。姚興獻下午拜客,特意把太上皇指的人家一一細細拜會,先去的田家,羅氏一個人忙得腳不沾地還喜上眉梢,實在忙不過來,請娘家嫂嫂來幫忙。
姚官保這個時候,在大街上買了幾色禮品,往一個二道街上,一戶半新不舊的門裡進。他沒有帶小廝,大公子自己行事方便,可以避人耳目。
是打聽過來的,進門就問:「張媒婆在家嗎?」
「來了來了,誰喊我?」一個肥婆子扭動腰身出來。不看客人,先看客人手裡的禮物,八大件的盒子,這禮過得去;又有幾匹尺頭,是上等料子。
張媒婆笑逐顏開,這才看客人,端端正正好個容貌,一身衣服也不錯,簪子玉佩全貴重,這是筆大財。
忙往房中讓:「小官人快請進。」
姚官保把盒子禮,尺頭放八仙桌子上,上面又壓上一錠二十兩的大銀。銀子明晃晃,張媒婆頓時晃了眼:「這這這,」眼前全是銀子光,堆上笑容:「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小官人要什麼樣的人家,只管對我說。不是我誇口,這京里的姑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好性子是潑辣,全在我肚子裡裝著。出了我這個門,你想打聽這麼齊全,再沒有第二家。」
「我是慕名而來,張媒婆,你這裡說話方便嗎?」姚官保問。
張媒婆為了表示方便,又轉回裡屋打起帘子,院門檢查一遍,房門關緊,再回來:「官人您可以放心了吧。」
姚官保微樂,放低嗓音:「你眼力不錯,我是要在京里尋親事。先說好,成與不成,這銀子也是你的。我要你做的,就是有幾家姑娘,她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常和什麼人家玩,出門去進香還是逛街,去哪座廟走什麼街……。」
張媒婆耳朵極好,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里,心想這太簡單,一拍大腿:「成,這銀子我是拿定了,您問吧。」
「有位田品正將軍的姑娘,行六,叫素馨,」姚官保說的,是昨晚在父母親窗下偷聽來的其中一位。
……
一個時辰後,姚官保走出張家,上馬直奔城角的小巷子裡走。沒走幾條街,就讓他看到一個小子,黑瘦乾巴,在偷行人錢。
「住手,你小子活膩了!」姚官保上前阻止,把偷錢的小子揪住,朝臉就是一個巴掌。打過也不放開他,就原地膈應他:「你小子跟的哪個混蛋,大冬天的不長眼,讓你小子出來偷錢。」
有旁邊的人好心提醒:「聽客戶不是京里口音,您不知道這偷東西的上面有混混頭子管,您快走吧,遲了就惹大事。」
姚官保一笑,他生在京里,長大卻在江南,一口的官話還帶著南方味道。謝過提醒的人,卻不走繼續打罵。
沒多久,有人大喝:「哪個敢打我王三的兄弟!」一個大漢,大冬天的不穿襖,一件單衣,敞開胸膛,大步而來。
姚官保和他一場惡戰,把他打服。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笑得神秘兮兮:「四海之內皆兄弟,我的銀子就是你的銀子,你只管拿去用。不過我的事,也是你的事,你得幫忙。」
王三收下錢,聽姚官保對他說了一番話,再答應他:「鬧到衙門裡,我保你出來。」王三答應下來。
……
當晚姚官保回家去無話,第二天在家裡幫母親會客人,第三天一早,跟他的人回話:「後門有個張媒婆要見大公子。」
姚官保出來,張媒婆眉開眼笑,這真是姚家的大公子,大將軍的長子,錢,不會少給。雖然弄不懂姚官保的意思,張媒婆還是盡心盡力:「田家的姑娘,孫家的姑娘今天全在普照寺進香,大公子要看人,可以一下子看到好幾個。」
姚官保又賞她錢,讓她不許說。回廳上對母親說會朋友,羅氏讓他自去。姚官保出來喊上王三在普照寺外候著,自己往寺中來。
幾個姑娘正在殿中進香,都面有輕紗。見一個年青男人大模大樣進來,眼睛像長勾子一樣,「唰!」釘在田六姑娘面上!
看他穿是人模人樣,像是有錢子弟,也很沒規矩的直直對著田姑娘目不斜視,足的盯了半天。
再好的人這樣看人,別人也當是登徒子。
田六姑娘皺眉,悄罵側過面龐。年青男人走上幾步,又到她對面,目光如炬:「嘿嘿,」是個垂涎三尺的笑容。
有這笑容的人對著姑娘,不是色狼也成了色狼。
孫姑娘見勢不對,勸田六道:「過年廟裡人多又雜,姐姐我們快上過香,回靜室休息吧。」她們回到靜室,聽外面有人高聲吟詠:「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聲音洪亮,直透入室。田六氣得快要流淚,覺得今天情況不對,匆匆忙忙布施過寺中僧人,上轎回府。
才出一條街,見那個年青男人橫馬於轎前,含情脈脈隔簾看看,打馬而去。田六才鬆一口氣,就大驚失色。
幾十個混混奔跑而來,有一個人大聲道:「不給大哥面子的,衝垮它!」
田家的家人奮力相爭,轎子也不會真的讓衝倒,不過田六姑娘和孫家姑娘全嚇得不行,回到家去田品正大怒,讓有司衙門去捉,王三一幫子忽然不見,一個也找不到。
姚官保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嚇唬過田家後,就趕快出城避難。
田姑娘受到驚嚇,沒有病,也好幾天不敢出門。孫家的姑娘直到臘月二十九才出門,這天是她父親生日,她年年都去佛前許願。
平江侯大小兩孫氏全出自孫家,孫家是個不次於姚家、袁家的大族,人多,表姐妹們一起出門。
有了田姑娘的例子,孫姑娘說年下外省人來的多,怕不安全,多多的帶上家人。她出門就覺得眼皮子直跳,在廟裡果然見到那個年青男人。
姑娘們不出閨門,姚官保又不在京里,大家不認識。孫姑娘見到他就花容失色,指給自己家人看:「仔細那個男人。」
跟出來的二管家自認眼裡識人,這是一個翩翩公子才對。見自家姑娘一定認他是壞人,二管家只能分心盯著。
見那個公子虔誠地向寺中僧人請教,二管家過去聽聽。姚官保正滿面孝順:「為我父母親祈福,這經卷是一定要念的,銀子不怕多。還有我姐姐,還有我弟弟,還有久跟我父親的家人…。」
二管家回來告訴孫姑娘:「這是個孝順的人。」
孫姑娘還是不信,對表姐妹們說姚官保的惡行:「一定是他,雖然不是他縱馬沖轎。」有一個表妹是淘氣的,自告奮勇:「我一試便知。」
出去見正殿上僧人披好袈裟而入,正準備念一個長的祈福經卷。而表姐指認的那個男人,正滿面虔誠地合十跪拜佛像。
回身見到孫小姑娘,姚官保客氣有禮地起身,按規矩陌生男女不敢面對面站著,側一側身子,垂下眼斂不敢正視:「姑娘要上香不是?都是我的不是,讓您等著。」
孫小姑娘很奇怪,這和表姐說的不是一個人才對。本著好奇心裝模作樣上過香,還沒有開口,姚官保幽幽念出幾句經文,是女眷們常念的。
羅氏和映姐兒時常念,姚官保聽到耳朵痛,也會幾句,需用時,順手就來。
孫小姑娘掩面輕笑:「你倒會這個?」
「是家母常念,我不敢不會。」姚官保輕言細語。孫小姑娘對他更有好感:「哦,你還肯陪母親念經?我弟弟呀,才不肯呢。」
姚官保靦腆一笑:「母親慈德,怎麼能不陪呢?別說是陪她,讓母親高興的事都應該辦才對。」又看孫小姑娘,誇獎道:「看得出來小姑娘您是個孝敬賢惠的,我母親她最喜歡賢惠的姑娘,時常對我說,見到賢惠的姑娘要敬重才行。」
手邊取出一個上好白玉小佛像:「母親對我說要散福,請姑娘為了我母親,為了我,收下吧。」兩個大談半天佛經。
孫姑娘擔驚受怕,孫小姑娘得意而回。直到過年,兩個人也沒有掙明白姚官保是好人還是壞人。
年初三那天,孫小姑娘哭得來了:「嗚嗚,那是個壞人。他,他,他又和范家的姑娘好上了。」孫姑娘冷笑:「如何,我就說他不好吧。是怎麼回事?」
「他說初二廟裡做法事,姐姐都不去,我一個人去不好,就約了范家姑娘一起去,沒想到……」孫小姑娘嗚嗚直哭:「他把自己帶的玉佩送給范家姑娘,」
孫姑娘大怒:「范姑娘也肯要?」
「她為什麼不要,他生得那麼好,又見識淵博。」
孫家大小姑娘把不知姓名的姚官保狠罵一通,預言范家姑娘也沒有好下場。沒出初十,范家姑娘又憔悴了。
姑娘們出門,都有結伴的習慣,不然就是去的地方,總會遇到別的姑娘。那又帥氣又英俊的年青男人在范姑娘偶遇鄰居家錢姑娘時,又轉而送錢姑娘東西,和錢姑娘大談詩歌。
孫小姑娘解氣,和表姐談論十五金吾不禁,宮中觀燈的事,當天回去神清氣爽,睡得很香。
十五觀燈,一早姚興獻就喊兒子,細細叮囑:「幾家子姑娘我都見過,沒有一個不是好的,怎麼辦,為父挑不好。回過太上皇,今天觀燈她們都來,我一個一個指給你看,你看好不好?」
姚官保心中竊笑,她們見到自己臉面,只怕一個一個暈過去。嘴上答應:「是。」和父母親一起宮中陪宴,華燈初上時,一家人出宮觀燈。
姚大將軍長子沒有成親,在姚興獻沒攜手回來時,有可能成親事的人家早放在心裡。今年姚家進京,田家、孫家等人都早有準備。
田品正夫人對女兒笑:「那孩子我見過,他從進京就陪文王殿下不好見,我為著你呀,特地在姚家呆到晚上,候到他回來見了一面,又俊,又俏,又能幹,小小年紀已經將軍。我的兒,等下他來我指給你看一眼,你可細細地看,看準了咱們得先讓姚家來提親事,晚了就是人家的了。」
田姑娘甜甜的羞澀著。
父母親早一年就夸姚家的兒子怎麼怎麼好,田姑娘早有心裡有他一個位置。
見母親滿面春風指住一個少年:「女兒你快來看。」
田姑娘幾乎沒暈過去,天吶,這不是那個登徒子!這個人,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