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說家事(1 / 1)
「娘,我來做飯吧!」三兒媳婦劉二妮主動說道。
顧老太瞪了她一眼,說道:「我還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想都別想,老二帶回來的肉我要親自燒!」
顧老太壓根不給她碰肉的機會,劉二妮只能偃旗息鼓,但她的目光依舊在廚房裡亂轉,似是在找什麼值錢的東西。
「走走走,火都不要你生了,一雙眼睛就盯著家裡這些東西往外扒!」顧老太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劉二妮又在後院雞舍的轉了一圈,見到大嫂剛餵完雞,立馬留下來跟她嘮嗑。
「這老兩口的心呀,真是偏的沒邊了,眼睛裡只能看到二房那幾個,我真為大嫂不值,我和老三就算了,大哥可是長子呀!」劉二妮隨口說道。
陳春花果然如她所願的憤怒起來:「這些年我們大房跟地里的老黃牛一樣,沒日沒夜地干,到頭來好處都是二房的!憑什麼!」
劉二妮點點頭,說道:「說起來也奇怪,二哥一個讀書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錢擺闊氣?是不是爹娘給的呀?還是說咱爹以前的本事都傳給他了?」
陳春花聽到這話,心下一動,慌忙跑回房間裡,跟顧老大商量起來了。
而劉二妮在大嫂離開之後,迅速在雞窩裡找了起來,看到犄角旮旯里藏著的一枚雞蛋,急忙塞進袖口,緊接著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
「老大,咱們大房不能再這樣吃虧了,爹娘實在太偏心二房,二弟到底有什麼本事掙那麼多錢,是不是爹的本事都傳給他了?」陳春花想到先前被婆婆擠兌的事,越想越生氣。
顧老爹不是普通的農民,他有一張家傳的酒方子,釀出來的黃米酒風味獨特,以前每年都會有酒館定期來買。
但自從他得了糊塗病,他再也沒釀過黃米酒,其他人因為不知道酒方子,也釀不出那種味道來,倒是讓顧家失了這門營生。
「他哪來那麼多錢?肯定是賣酒方子得到的!」陳春花十分肯定地說道。
「應該不會,二弟是讀書人,爹閒的沒事教他釀酒幹什麼?」顧老大這般安慰自己。
「為什麼不可能,你爹最喜歡的就是他!」陳春花說道。
顧老大搖了搖頭,說道:「爹其實最喜歡囡囡,以前還說要將最好的黃米酒留著,等囡囡出嫁的時候喝。」
提起這個早逝的妹妹,顧老大心裡還有一瞬間的傷感。
「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再疼也不會將方子給她,兒子就不一定了,明明你是家中長子,這麼重要的酒方子為什麼不教給你?」陳春花質問道。
顧老大說道:「誰又能預料到爹這麼快就糊塗了,他壓根就沒來得及傳方子。」
「誰知道他有沒有背著你告訴二弟?」陳春花還是覺得這裡面有貓膩。
顧老大搖頭:「爹如果將酒方子傳給了二弟,娘一定知道,她絕不會允許將方子賣出去,二弟能掙錢是他自己的本事,跟酒方子沒關係。」
「我不信他這麼會掙錢,這方子本來就該給我們大房!」陳春花憤憤不平地說道。
顧老大不耐煩了,說道:「誰不想要酒方子?難道現在還要去逼問爹爹?他糊塗了什麼都不記得!娘又不是沒有問過他,沒有用!你能不能別鬧了!」
陳春花一跺腳:「顧明書,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和兩個孩子!你怎麼就一點都不領情!」
顧老大說道:「好好好,你都是為了我們好!那我現在就去找爹娘分家?」
陳春花趕忙拉住他,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怎麼樣?」顧老大問道。
陳春花說道:「現在分家肯定是平分,我們就算是大房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你跟娘說,我們願意將所有私房都交給她,要求其他兩房也這麼做!」
她的想法也很簡單,用自己少量的存款,去分二房的豐厚私房。
顧老大說道:「你絕了這條心思吧,娘是不會同意的,二房掙的錢,以後都要用在二弟趕考上,現在看著多,最後都要花掉。」
「那就別讓他趕考!人人都吹他是舉人種子,但考了這麼多年,還是個童生,還有考的必要嗎?浪費錢!」陳春花說道。
顧老大聞言突然沉默了。
顧明達確實學識不錯,可偏偏每次考試都會遇到意外狀況,如果他註定考不上,似乎確實沒有浪費錢的必要。
陳春花見丈夫的神色,便知有戲,說道:「我也不是攔著二弟趕考,而是你看看咱們家,孩子
們一天比一天大,兒子討媳婦要錢,閨女出嫁要貼嫁妝,處處都要用錢,二弟少考一次省下來的錢,就足夠給顧昀顧晉娶媳婦了。」
顧老大神色掙扎,一邊是弟弟,另一邊是兩個兒子,過了很久,他才說道:「我會想法子跟娘提一提這事。」
雖然大房兩口子一肚子心思,但晚餐有肉,依舊不耽誤他們搶得如火如荼,不僅自己搶,還幫著孩子搶。
「小丫!」劉二妮忽然呵斥小丫。
顧小丫立馬加快動,將筷子上的肉塞進嘴巴里,生怕遲了一步,就會被母親逼著將肉讓給弟弟吃。
劉二妮用力瞪了女兒一眼。
吃完晚飯,女人們收拾桌子,顧老大期期艾艾湊到母親身邊,看了眼一旁的顧明達。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顧老太沒好氣地說道。
顧老大問道:「老二,你參加幾次秀才試了?」
顧明達記得很清楚:「五次。」
顧老大說道:「娘,眼看著二弟馬上又要去府城趕考了,上次我陪他去府城,他上吐下瀉的,上上次他進考場前一晚突然起了風寒,再往前一次還沒到府城,半路上就摔了一跤,一條胳膊多少天都抬不起來,我看著都心疼。」
「二弟,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如果正常考試肯定早就中了秀才,可偏偏每次考試前都會出狀況,我不是心疼考試費銀子,而是心疼二弟,要不,這次你就別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