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滴水（1 / 1）

    「嗡！」

    憑空的，江寒感覺自己眼前時空變幻，再睜眼，就已來到了一片浩瀚的雲海之上。

    「這神淵，似乎對時空一道的運用極高。」江寒暗道，他這一路闖過來，歷經了不知多少空間，幾乎沒有通過正常走路的時候。

    江寒放眼望去，自己所站的，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地面潔白如玉，道下懸空布雲，整條道路直通天際盡頭。

    而浩瀚的雲海之上，霞光萬丈，一座高約數百丈的雄偉九層塔樓屹立在遠處，綻放出浩瀚神輝，五彩光輝斑駁無盡，就仿佛是這天地的中心。

    在那塔樓的最頂上，有著三個奇異字符，江寒雖不認識，卻輕易就得出了意思——聖道塔，一眼盯過去，就被那字符吸引，仿佛那其中有著無窮無盡的玄奇奧妙，令人沉迷不可自拔。

    「敢以聖道為名，不愧是神淵之主。」江寒輕輕閉眼，不再去看那三個字符。

    他有感覺，那三個字符，似乎就在述說著某種天地至理，不過那種法與理，還不是自己現在能夠窺探的。

    嗡——

    江寒所站的前方數米，一道身影於虛幻中顯現，出現在了江寒的身前，是一身穿白袍的佝僂老者，他拄著拐杖，滿頭白飄飄，白鬍子垂下，帶著慈祥笑容看向了江寒。

    江寒被這白袍老者盯著，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就仿佛沐浴在聖光中的孩童一般，他知道，自己所見到的恐怕又是一尊可怕的存在。

    到現在，江寒整個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從神淵外的廢墟景象，他推測這龐大的勢力恐怕早已崩潰，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級強者，還有這麼多神秘手段，簡直不可思議。

    「江寒見過前輩。」江寒躬身行禮，禮多人不怪，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你就是這次選出的聖道傳承者？」白袍老者笑道：「我為這聖塔之靈澤寂，你的事情，第三聖使已經和我說過，這趟聖道塔之行，由我負責，跟我來吧。」

    「晚輩知曉。」江寒點頭，跟著已經轉身邁步的白袍老者走向了遠遠那輝煌巍峨的聖道塔。

    邊走著，白袍老者也慢慢說道。

    「聖道塔中，神淵之主留下了共計數十份道法印記，其中的巔峰傳承印記有三道，倘若你能完全悟透，足以成為這諸天的霸主存在，雄踞一方大世界不算難事，其餘數十份傳承雖差一些，但也是直指聖者之路。」白袍老者笑道。

    江寒心中屏息，他知道，眼前的白袍老者口中的一界，是類似周帝國所處世界這樣的浩瀚世界。

    漫長歲月，一個個國度紛亂爭霸，一場場國度戰爭，隕落了不知道多少級存在，這才是真正的大世界，強者何其之多。

    而這神淵之主，留下的最巔峰的三道印記，悟透其中一種，足以雄踞一界，那這神淵之主，當年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強者？

    這樣的絕世強者，也隕落了，這神淵，也被毀滅了？

    白袍老者帶著江寒，很快就來到這聖塔之下，此時，江寒才能感覺這聖塔之巍峨，雖只有九層，高也不過數百丈，但卻給江寒以無盡浩瀚之感。

    而此時，江寒才現，在那每層塔樓之上，都會有著一道道金色大門，而層數越往上，金色大門數量越少，最高的第九層，更是只有三道金色大門。

    不過，這密密麻麻的金色大門，此時真正亮起的，只有那最底下的五道。

    「江寒，想完全悟出一種巔峰印記，那是聖者級數傳承者的事情，你連本源奧義的大門都沒入，別想太多。」白袍老者看著江寒笑道：「想一想，金木水火土五**則，選擇哪一條道法印記感悟？」

    「水之法則。」江寒聲音平靜，毫不猶豫道。

    他也感覺到了，自己一路闖關，也算得到了諸多好處，但不論是兵器、秘法還是這傳承，似乎都只和自然法則有關，江寒心中雖有猜測，但也不敢妄下結論。

    五**則，江寒至今也只感悟水系法則，自然不會選擇其他道路。

    「好，第一層最中間亮著的那道大門，直接進去即可。」白袍老者澤寂笑道：「記住，真正的傳承時間是一天，而你能在聖塔中呆上四天，後面的四天，好好專研秘法，不要浪費機緣。」

    「去吧！」

    「是，前輩。」江寒點頭。

    他不猶豫，直接走向了那聖道塔，來到了最中間的那一座金色大門，伸手輕輕觸碰，一股時空波動籠罩，消失在了這雲海之上。

    白袍老者澤寂望著江寒進入了聖道塔，原本的笑容漸漸隱去，輕輕搖頭：「帝血又如何？這麼漫長的歲月，也不是第一位帝血了，又有誰成功？強者之路，又不是憑藉血脈就能走出來。」

    ...

    這是一片恢宏的殿宇，四根高大的石柱撐起了那巍峨穹隆，四周是混混沌沌的灰色霧氣，一道道黯淡光芒從那霧氣穿透而來，令整個殿宇顯得不太黑暗。

    「傳承在哪裡？」江寒默默觀察著四周。

    「滴答！滴答！」

    倏然，天空中，出現了一滴滴雨水，紛亂落下，滴落在了地板之上，出了聲響。

    「這水滴？」江寒抬頭望去，整個殿宇內，已下起了大雨。

    在看到那漫天雨幕的瞬間，江寒整個人的精神意識就徹底沉浸了其中，那一滴滴雨水，根本就不如雨水，而是一種種水之法則的意境，這漫天而下的大雨，有多少種特殊意境？

    江寒在水系法則上算高，但那是相對於天元境層次強者而言，對於整個水之法則，算不上什麼。

    那一滴滴雨，一種種意境，一道道法則本源波動，看似紛亂繁雜，卻又各自獨立，演繹著水之法則的千種奧義，令江寒徹底被迷住了。

    他仿佛看見了一道道河流奔涌而下，狂暴洶湧，掀起滔天巨浪，要摧毀所到之處的一切，那種暴躁之意，幾乎令他窒息。

    他又看到那宛若一條條小溪，潺潺流下，九曲十八彎，流水人家，成為了萬千生靈的繁衍源泉，那種盎然生機，令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

    他又看到一片浩瀚海域之上，狂風暴雨，掀起龍捲風暴，天空中雷霆轟擊，宛若滅世景象，而在那深海數百米中，一切卻平淡如常，魚群在慢慢遷徙遊動著。

    還有那星隕墜落，轟擊帶來的冰雪化水成霧的痕跡，以及生命的進化起源...

    還有那雪花紛飛，飄旋美妙，最終冰封千里...

    整個水之法則的萬千意境，這一刻，徹底擺在了江寒的面前，再無一絲障礙。

    江寒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那『水』之中，漫天的雨幕不斷下著，心念神魂被那一滴滴雨水遮住，無數的水系意境從江寒的心頭拂過。

    那一滴滴雨水不斷流下，很快就匯聚成為了一條條河流流轉在整個殿宇之中，盤旋在江寒的周身，浩蕩的法則波動不斷顯現。

    即使江寒完全不懂，但那一種種意境波動，也不斷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點滴印記，或深或淺。

    江寒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天空中再沒有落下雨滴。

    也就在這瞬間，那一滴滴水匯聚融合，不斷縮小，最終令那一條條河流徹底化為了一滴水，爾後，殿宇中懸浮的數十滴雨水，不斷融合，最終完全成為了一滴水。

    那一滴晶瑩透徹的水滴，仿佛蘊含萬千道與法，那或洶湧、或狂暴的水之氣息，令整個殿宇，都籠罩了在一種神聖之中。

    輕輕的，那滴水，落入了江寒的額頭。

    「轟！」

    無盡浩瀚的玄妙湧上心頭，江寒在這一刻，徹底升華，那原本無盡的水系意境，完全歸一融於這一滴水，令他，似乎真正把握到了其中最核心的本源奧妙。

    整個殿宇，終於恢復了平靜，只有江寒靜靜盤坐在中央，宛若雕塑一般。

    倏然，江寒睜開眼，猛然起身，寒影刀入手。

    下一刻，刀身動。

    「嘩！」

    一道璀璨光華已划過了空中，緊接著，一道道雪花憑空出現，盤旋在了刀身周圍，迅向外延伸而去，瞬息就已令整個大殿化為了冰雪世界，那每一道雪花看似絕美，卻有著令人心顫的冰澤。

    「轟！」

    宛若一道沉悶的聲響，那道道雪花仿佛有著無形大手扣住，在倏然間匯聚歸一，整個殿宇內，那冰雪世界於瞬息間消散。

    剩下的，只有那刀刃上，那抹散著極致寒意的鋒芒。

    似真似幻，寒影刀抹過虛空，令那空間都是輕輕波動，只有那道令人觀之心顫的空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