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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泄露天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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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壽堂,正房。

    「啊啊~~」

    老祖宗半躺在床上,嘴巴歪斜,嘴角有口涎流出,略顯狼狽。但此刻,她卻根本顧不上打理這些,而是費力的張著嘴,對身側的心腹媽媽交代著什麼。

    史媽媽伺候老祖宗多年,對主人的脾性非常了解,往往老祖宗一個眼神,她就能心領神會。

    過去史媽媽的這個技能,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只能彰顯她和老祖宗的情分不一般,而她也是個能幹、通透的老奴罷了。

    現在不同了,老祖宗中風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唯一能表露情感的便是她的一雙眼睛,史媽媽「察言觀色」的高級技能便有了用武之地。

    可以說,如今的史媽媽不再只是個管事媽媽,而是老祖宗的嘴巴。

    至於史媽媽可不可靠,對此老祖宗還是很有把握的,暫時撇開她與史媽媽主僕三四十年的情分不提,史媽媽一家十幾口的身契全都在老祖宗的手裡攥著。

    且那些身契與老祖宗最要緊的地契、書信、賬冊等物件,被老祖宗妥善的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那個地方,只有老祖宗一個人知道,就是最親密的人,也不清楚她的這個秘密。

    幸好那時謹慎,對所有人都存有戒心,否則……躺在病床上的老祖宗,不止一次的暗中慶幸。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留了一手,握有謝嘉樹和謝貞娘想要的東西,那麼就算自己中了風,她的好孫兒也不會放過她呢。

    也正是因著那些東西,史媽媽等一眾心腹也都老老實實的伺候她,為她辦事,而沒有因著她的中風,便故意慢待、甚至苛待她。

    「……啊、啊啊~~」

    老祖宗一邊賣力的發出聲音,一邊在心裡得意的想著。只是五官依然扭曲得厲害。

    史媽媽半垂著頭,仔細的解讀著老祖宗的眼神。

    待告一段落後,史媽媽便壓低聲音,伏在老祖宗的耳邊輕輕複述一遍。好確認有沒有猜錯,「老祖宗,您的意思,是讓袁媽媽今天晚上繼續去角門門房那兒跟謝婆子她們賭錢?」

    老祖宗直接眨了一下眼睛,這是她跟史媽媽約定好的——是,眨一下眼;不是,眨兩下。

    史媽媽見了,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便繼續認真的看著。

    「啊、啊~~」

    雖然喉嚨里只能發出嘶啞的啊啊聲,且單靠這些音節。史媽媽根本無法猜出她的心聲,但習慣使然,老祖宗用眼神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張嘴。

    史媽媽卻似聽懂了一般,時不時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就在主僕兩個「談話」的當兒,窗外的小院裡忽然傳來一陣鼓譟聲。

    老祖宗皺眉,側耳聽了聽,窗外的聲音很小且雜,她根本就聽不清外頭人的聲音。

    「啊、啊~~」發生什麼事了,出去看看!

    史媽媽會意,忙答應一聲:「是。老奴這就去!」

    說著,見老祖宗沒有其它的吩咐,史媽媽便起身出了房門。

    不多會兒,史媽媽神色有些複雜的回到臥房,猶豫再三,才低聲道:「老祖宗。外頭小丫鬟說,大小姐醒了!」

    「啊~」什麼?那個死丫頭醒了?昨天不是還說她昏迷不醒,京里來的名醫都查不出她的病因嗎?怎麼就醒了?!

    老祖宗猛地提高了音量,渾濁的老眼中迸發出怨毒的光,原就扭曲的無關愈發扭曲。竟有幾分駭人的模樣。

    這次,就算來個讀不懂老祖宗眼神的人,看了老祖宗的這幅神情也能猜得出老人家此時的心情:憤怒、失望以及無邊的恨意。

    史媽媽心頭一顫,整日面對老祖宗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病人,自己的心理都要變得陰暗起來,每次給老祖宗辦差,更有種「送死」的悲涼感覺。

    不是史媽媽胡思亂想,實在是她太了解自己的這位主子了。

    史媽媽毫不懷疑,待老祖宗把這次的事兒弄完後,極有可能滅她的口。

    知道得太多,絕逼不是件好事呀。

    「啊~啊~」是誰?是誰救了那個死丫頭?該死、真是該死,這些人統統都該死!

    老祖宗還在憤怒的嘶吼著,身子更是微微的顫抖著,顯見她對「謝向晚醒了」這件事,是多麼的失望與憎惡。

    史媽媽心頭閃過許多想法,不過臉上卻沒有帶出來,仍然恭敬的回話:「好叫老祖宗知道,小丫鬟們說,好像是老爺一大早去了山光寺,特意將慧遠大師請了來,慧遠大師在大小姐的房間裡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心經』,而後在大小姐耳邊輕輕喚了句『妙善醒來』,大小姐就、就醒了!」

    「啊~」竟然是慧遠大師,他一個和尚不好好在寺里念經,攙和俗世的這些事作甚?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老祖宗那個氣呀,原以為能看著那個死丫頭一命呼嗚呢,沒想到,眼瞅著她快不行了,半道竟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真是便宜謝向晚那個死丫頭了。

    史媽媽扯了扯手裡的帕子,心中略有不滿。

    一如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後宅婦人,史媽媽也是個虔誠的佛教徒。而慧遠大師,則是江南有名的得道高僧,佛法精湛,慈悲為懷,不止重建了揚州古寺山光寺,還在寺中布施救人,做了許多善事。

    可以說,在揚州城,慧遠大師非常受人尊崇。而他親來謝家「喚醒」謝向晚,更是用事實說明了他的「高深佛法」和近乎神人的本領。

    這麼個神仙樣的人物,卻被老祖宗恣意辱罵,若不是牢記自己的身份,史媽媽真想啐老祖宗一臉。

    緩緩低下頭,表面上看史媽媽是謙卑、守規矩,而事實上,她這是不想讓老祖宗看到她眼中的不滿。

    老祖宗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她仍不甘心的「啊啊」叫著,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好一會兒,許是累了。老祖宗耐不住口乾舌燥,終於住了口。

    史媽媽忙抬起頭來,果然對上老祖宗吩咐的雙眸。

    史媽媽不敢耽擱,起身去一旁方桌上倒了杯溫熱的茶水。親自端著茶盞,拿著個長柄銀匙,一勺一勺的餵給老祖宗。

    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盞茶,老祖宗這才微微撇開頭,示意不要了。

    史媽媽端著茶盞坐回鼓墩上,繼續聽候老祖宗的吩咐。

    「啊~」下午的時候,你去把貞娘和靈均請來。

    「是,」史媽媽答應一聲,旋即試探的問道:「老祖宗,您、您想提前進行那個計劃?」

    「啊啊~~」越老越不懂規矩了。這也是你能問的?

    老祖宗用力瞪了史媽媽一眼,沒好氣的訓斥著。

    「是,老奴逾矩了,還請老祖宗恕罪!」

    想問的問題不但沒有得到回答,反而被沒頭沒腦的訓斥了一番。可史媽媽卻沒有半分氣惱,因為老祖宗說這話本身,就給出了答案——她確實要提前進行計劃。

    想了想,史媽媽有些擔心的問道:「那、那今天晚上還要袁媽媽去賭錢嗎?」

    「啊啊~~」要,怎麼不要?

    老祖宗嘶啞的吼叫著,心裡卻暗暗得意,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哼,謝嘉樹在延壽堂安插了那麼多眼線,真當她老婆子不知道嗎?

    她知道,她都知道。而且她還知道,不止在延壽堂,就是在萬家,她的好孫兒也安排了不少人盯梢,只等著她這邊行動呢。

    哈。行動?

    謝嘉樹以為她身子不能動了,腦子也跟著鏽掉了嗎?

    四周全是盯梢的人,她會真的成箱成箱的把東西運出謝家?

    她又不傻!

    老祖宗非但不傻,相反,還很聰明,哪怕在中風的情況下,還是想出了聲東擊西的法子:故意讓袁媽媽去角門那兒設賭局,讓謝嘉樹誤以為她想從角門把東西運出去。當然,她也確實會在深夜時分,讓史媽媽領著幾個壯碩婆子抬幾口大箱子出去。

    只是,那箱子裡全都是些破瓷爛瓦(中風幾年,延壽堂沒少更換新瓷器啊),根本不是謝嘉樹所想的賬冊、書籍和書信。

    那些真玩意兒,她準備化整為零的一次一次的讓謝貞娘母女偷渡出去了。因為現在還是春天,穿的衣服也厚,在裙子裡、袖袋裡夾帶幾本書、幾封書信,還是非常容易的。

    再者,謝貞娘是長輩,就算謝嘉樹懷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也不可能去搜姑母、表妹的身。

    而等謝嘉樹找到證據的時候,最要緊、最值錢的東西早就把被運出去了。

    哈哈哈~~老祖宗真想看看她的好孫兒看到一箱子破爛兒時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一定!

    原本,按照計劃,老祖宗還想再等兩日,正好這幾天因著謝向晚生病的事兒,謝家大宅內有些亂。老祖宗推算著日子,想著再有個兩三天,謝向晚可能會撐不過去。


    到那時,謝家內宅定會更亂,而她便趁著這個時候,多讓謝貞娘母女兩個過來幾趟,將那些寶貝全都運出去。

    偏偏謝向晚居然醒了,老祖宗氣憤過後,又慢慢冷靜下來,決定借著今天謝向晚甦醒,謝嘉樹幾人欣喜之下顧不得其它的絕好機會,悄悄將那事辦成了。

    當然,在這之前,她還是要麻痹一下謝嘉樹,「啊啊~~」待會兒讓袁媽媽去跟角門的幾個人說,就說今天晚上還有牌局,讓她們備好錢。

    史媽媽並不知道老祖宗的真正計策,接收到她的眼神,趕忙點頭:「是,老奴省得。」

    ……

    天香院裡,沉睡了七八天的謝向晚終於睜開了眼睛,只是臥床好幾天,又沒進什麼吃食,她體虛的厲害,只看了慧遠大師一眼,便又睡了過去。

    「妙善?!」

    謝嘉樹見狀,很是焦急,大聲喊了一句。

    周氏歷來周到,忙拉住謝向榮,低聲提醒道:「相公,妹妹昏睡了這些天。身子定然虛弱得很,要不要請程老太醫過來瞧瞧!」

    謝向榮也正欲往床上撲去,聽到這話,頓時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娘子說的是,我、我這就去。這裡——」

    目光掃了掃在場的幾人,謝向榮的臉上浮現出了猶豫之色。

    周氏多精明的人啊,哪裡看不出丈夫的擔心,忙道:「這裡有我呢,相公且去,另外京城來的名醫還有兩位留在了家裡,他們都是醫術精湛的聖手,不如請他們一起來瞧瞧?!」

    周氏所說的那兩位名醫。與程老太醫一樣,也是太醫院致仕的老太醫。

    他們來揚州,一則是應謝向榮所請,來給謝向晚看病。二則卻是養老。

    他們都不是揚州人,但早就聽聞揚州繁華。且這裡氣候也比較宜人,養老什麼的也合適。

    當然還有其它的原因,卻牽扯一些權貴的秘事,就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了。

    兩位老太醫初來乍到,又是謝家請來的貴客,雖沒能看好謝向晚的病,但謝向榮和周氏對他們仍是以禮相待。

    客客氣氣的把人安置在謝家的客房。丫鬟婆子、一應物什都很齊全。

    謝家的態度,讓兩位老太醫很滿意,決定暫時在謝家住下來,待家人都抵達揚州後,再作安排。

    不過,吃著人家的、住著人家的。四周的一切又都是人家精心安排的,兩位老人家多少有些「心虛」,總想著什麼時候露一手,一來展露一下自己的醫術,二來也是回報謝家一二。

    是以。當謝向榮風風火火的來請的時候,兩位太醫想都沒想,直接讓小童拎上藥箱就前往天香院。

    待他們走進花香四溢的小院時,謝嘉樹坐在外間兒,陪著慧遠大師說話。

    見程老太醫和兩位太醫前後腳的進來,謝嘉樹又忙站起來招呼,顫著聲音請求三位老人好好給自己的女兒看病。

    三位太醫知道事情緊急,只簡單的跟謝嘉樹寒暄了兩句,便抬腳往西次間去。

    不過,他們到底是有涵養的老大夫,再趕時間,也沒忘了衝著高坐堂上的慧遠大師頷首示意。

    除了程老太醫,其它兩位並不認識這慈愛和善的和尚是誰,也不明白對方一個和尚為何出現在謝家,但他們還是很客氣的行了一禮。

    慧遠大師微微而笑,豎起手掌回了一禮。

    目送三位老太醫進了臥房,謝嘉樹心神不定的繼續跟大師閒聊,只是一雙眼睛總不由自主的往西次間的房門看去。

    「呵呵,謝施主無需擔心,令愛已經無礙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好好調養幾年便能康復。」

    慧遠大師看到謝嘉樹的模樣,忍不住笑著勸道。

    「哦,大師說的是,」

    謝嘉樹一開始並沒有留心大師說了什麼,但緊接著,他反應過來,猛地回過頭,問道:「什麼?幾、幾年?大師是說,妙善想要徹底康復,還需要幾年的時間?」

    不是吧,難道女兒真的得了什麼要命的大病?

    謝嘉樹臉色變得煞白,眼中更是露出了驚慌的神情。這幾日真是把他嚇壞了,唯恐女兒又變回昏迷不醒的活死人狀態。

    慧遠大師見他誤會了,忙解釋道:「謝施主放心,令愛是有大佛緣的人,有佛祖庇護,定不會有什麼大事。而且,據貧僧推測,此次昏迷,對令愛來說,既是禍事也是福運。如果貧僧沒有算錯的話,待令愛徹底康復後,便會一世富貴榮華,再無重大的劫難。」

    謝嘉樹臉色緩和了些,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師,此話當真?」

    慧遠大師淡淡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原本,這些話貧僧不會隨便亂說,但令愛與我佛有緣,且府上對鄙寺幫助良多,貧僧便多說兩句。」

    謝嘉樹聞言,趕忙站起來,一揖到地,「今番之事,多謝大師了,待妙善康復後,我定會待她前往山光寺拜謝大師。」

    慧遠大師擺擺手,笑道:「謝施主不必客氣,既然令愛已經醒了,貧僧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說著,慧遠大師直接站起來,不給謝嘉樹挽留的時間,徑自抬腿往外走。

    「哎哎。大師——」

    謝嘉樹有些傻眼,忙追了出去,極力邀請大師再坐些時候。總不能人家來家裡給孩子治病,卻連碗水都不給人家喝吧。

    慧遠大師腳步不停。「謝施主不必送了,貧僧自己回去便好。」

    沒用多少時間,慧遠大師便來到了二門外。站在台階上,慧遠大師抬頭看了看天色,似是想到了什麼,淡淡的說了句:「要變天了,謝施主還請留步。」

    變天?

    謝嘉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湛藍,遠處還飄著幾朵雪白的雲彩,分明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怎麼會變天。

    不過,謝嘉樹沒忘了正事,趕忙命人套好馬車,他則上前攔住慧遠大師,「大師寺中事務繁忙。我不好強留。不過,從城裡到山光寺還有些距離,還請大師容我送您回去。」

    人是他親自接來的,如今用完了,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麼回去。

    尤其是慧遠大師這樣有威望、有德行的高僧,謝嘉樹更不敢怠慢。

    暫時將女兒放下,謝嘉樹不容拒絕的扶著慧遠大師上了馬車。而後一撩衣擺,也跟著進了車廂。

    外頭車夫揚起鞭子,馬車從側門使出,出了康山街,一路朝城外趕去。

    路上,謝嘉樹又旁敲側擊的問了問謝向晚為何會昏迷。

    慧遠大師卻沒有直接回答。只說:「謝施主不必擔心,令愛此番,乃是一個極大的機緣,經此一事,她會變得更加出色。而且——」

    睿智的雙眸對上謝嘉樹的目光。「謝施主的心愿,最後將會落在令愛身上。」

    說完這話,慧遠大師便再也沒有說什麼,合上眼睛,默默念誦著經文,一直到馬車來到山光寺的山腳下,他才從容的睜開眼睛,下了馬車,緩步朝山門走去。

    望著慧遠大師的背影,謝嘉樹的雙眉微微皺起,「心愿?我的心愿?我能有什麼心愿,自是希望兒女平安,家業興旺啊!」

    等等,謝嘉樹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他心底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將謝家打造成真正的名門望族,就像太康謝氏一樣,可以名垂青史、傳承幾百年的世家嘛?!

    難道……謝嘉樹心中一陣火熱,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女兒面前,看著她康復,以便能早日看到謝氏的興盛。

    馬車飛快的趕回謝家,謝嘉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天香院趕。

    但剛走到中路垂花門,等候多時的阿慶便迎了上來,「老爺,那邊又有新動靜了!」

    謝嘉樹頓住腳步,扭頭看向阿慶,「說,到底什麼情況!」

    阿慶低頭小聲回稟著,一邊說,還一邊查看四周的動向。

    聽完阿慶的匯報,謝嘉樹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道:「老祖宗不愧是老祖宗,竟連兵法都通曉。好,她老人家既然有興致玩兒,那我就好好配合一下。省得老人家玩的不盡興,再怪我是不孝孫兒。」

    聽著主人嘲笑另一位主人,阿慶不敢抬頭,更不敢隨意插話。他知道,謝家祖孫兩個的終極較量就要開始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他這個小嘍囉,還是安分些比較好。

    「阿慶,待會兒傳話下去,讓她們一切照舊,」

    謝嘉樹冷聲吩咐著,「另外,姑母和表妹過來的時候,讓下頭的人多盡心,畢竟來者是客嘛,切莫慢待了。」

    「是,老爺!」

    阿慶連連答應,聽完謝嘉樹的幾個指令後,才恭敬的告退離去。

    謝嘉樹則繼續趕往天香院,待他來到臥房的時候,三位太醫已經診治完畢,正湊在一起商量方子。

    「程老,劉老,方老,小女到底怎麼樣了?」

    謝嘉樹滿眼期待的看著三位太醫,心中卻暗暗打鼓。大師說女兒還要將養幾年才能康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雖然是大師喚醒了女兒,但術業有專攻,謝家的還是更想聽聽資深老太醫們的意見。

    他並不知道,就在此時,遠在山光寺的慧遠大師,正靜靜的看著京城方向,手慢慢捻動著佛珠,暗道:「唉,天真的要變了……謝施主,貧僧為了還你的人情,這次可是連天機都泄露了,希望你能領悟,並儘快做好準備啊!」

    ps:謝謝花桔子親的評價票,謝謝☆琳★親的打賞,謝謝依依selina親的小粉紅和打賞,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謝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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