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吾將你們想要的一切都放在了這裡!(1 / 1)
「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蘇角三人感覺心裡有點發毛。
不對勁啊。
後背怎麼那麼涼呢?
笑聲未停,三人齊齊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帳門。
蘇角三人:○(^皿^)っ
嬴成蟜:(ー_ー)
蘇角三人:(||Д)
三張臉上的笑容還沒消退,就已迎上了嬴成蟜的死亡凝視。
蘇角三人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然後,消失了!
下一瞬,蘇角三人齊齊站直身形,拱手而呼:「拜見長安君!」
但笑容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從一張臉轉移到另一張臉上。
嬴成蟜推開帳簾,走進軍帳之內,目光在蘇角、張驍和岑邊三人臉上一一掃過,笑而發問:「都挺高興?」
岑邊強撐出憨厚的笑容:「回稟長安君,袍澤重逢乃是人生幸事。」
「更何況是能與兩名老袍澤重逢呢!」
「是故,卑職笑的大聲了點。」
蘇角和張驍瘋狂點頭:「誠是如此!」
嬴成蟜淡聲道:「軍校徵召各部將領八百人,另有二百名本將昔日親兵。」
「千名弟子盡數參加過滅魏之戰,儘是你的老袍澤。」
「若皆見之,岑庶長豈不是要笑的更大聲?」
岑邊額頭已經滿是汗水,面部皮膚都在發顫:「那、那確實是得笑的大聲一點。」
嬴成蟜略略頷首:「本君能體會你等與老袍澤重逢的心情。」
岑邊三人心裡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他們就聽嬴成蟜繼續說道:「午時開課,軍校所有夫子、弟子皆至。」
「屆時,你三人就站在點將台上,仔仔細細的把所有老袍澤都見一遍。」
「給本君笑!」嬴成蟜厲聲而喝:「給本君笑個夠!」
「笑出見到千餘老袍澤的喜悅勁兒來!」
「笑的不夠勁,誰都不准停!」
岑邊三人:(;Дi|!)
三人都是好面子的,又都自認是被『發配』來的。
入軍營後他們就像是三頭鴕鳥一樣,把臉深深的埋進了沙堆里,生怕弄丟了。
結果嬴成蟜竟然讓他們站上點將台,在千餘人面前笑個不停?
岑邊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劍呢!
我劍呢!
嬴成蟜眸光冷冷的看著岑邊:「伱意欲何為?」
岑邊哭喪著臉,雙手奉上自己的佩劍:「長安君,劍給您,趕緊持劍殺了末將吧!」
身死不算死,自有竹帛傳我名。
社死才是亡,遍地夯土無處鑽!
與其社死,岑邊寧可現在就死在這軍帳之內!
嬴成蟜單手奪過佩劍,連鞘狠狠甩向岑邊的大腿,恨其不爭的呵斥:
「本將那個敢於率領火船向魏國水軍發起衝鋒的悍將何在!」
「本將那個不通水戰卻用一年時間自學水戰之術的智將何在!」
岑邊半真半假的痛呼一聲:「嗷!!!」
旋即迅速抽身而退。
嬴成蟜又看向張驍:「屢次沖陣在先,悍不畏死,斬將殺敵不在話下。」
「連死都不怕,你怕學習?」
說話間,嬴成蟜又狠狠對張曉甩出一劍鞘。
張驍也像岑邊一樣,撕心裂肺的痛呼一聲:「啊!!!」
嬴成蟜最後看向蘇角:「學個屁?」
「本將看你才是個屁!」
嬴成蟜運足力氣甩出一劍鞘。
蘇角右手按著受擊部位,悲聲痛呼:「腿!腿斷了!」
「末將重傷矣!」
看著這三人滾刀肉的無賴勁兒,嬴成蟜都快被氣笑了:「莫要嚶嚶作態。」
「都給本將站好!」
都是經年老將,這點痛還能與箭矢入肉、縫合傷口的痛相提並論?
三個身披數創都生龍活虎的悍將還能被一劍鞘給打哭了?
蘇角迅速像三隻鵪鶉一樣站在嬴成蟜面前。
但看他們眼中的目光嬴成蟜就知道,他們心裡那股不滿卻還是沒有消退。
他們依舊認為自己是被發配來的,臉上無光。
他們更不認為自己還需要學習。
嬴成蟜打他們,他們一動不動的受著,頂多就是做出誇張的慘叫試圖喚醒嬴成蟜的同情心。
但若是李信等教習?
但凡敢動岑邊一根手指頭,岑邊都能還教習一場至死方休的血戰!
面對這種心性的弟子,最好的方法就是
嬴成蟜沉聲開口:
「王兄!」
萬事不決,找大哥!
蘇角三人不敢置信的抬頭,緊接著便見帳簾被再次拉開,嬴政面帶溫和的笑容緩步入內。
蘇角三人趕忙拱手:「拜見大王!」
嬴政笑而頷首:「諸卿免禮。」
「蘇卿、張卿,來了軍校可還習慣?」
蘇角和張驍低下頭,尷尬又低落的回答:「勞王上關切,臣等習慣。」
嬴政略略頷首,認真叮囑:「習慣就好。」
「你等皆知軍校於我大秦而言乃是重中之重!」
「為了這軍校,長安君甚至專門費心研造了長安紙,供軍校弟子用以書寫。」
蘇角和張驍默然無言。
身為侍郎,嬴政每一次朝議的內容他們都知之甚詳,所以他們很清楚軍校對於大秦的意義。
但在蘇角和張驍看來,正常的升遷順序應該是將領→軍校→侍郎,而不是將領→侍郎→軍校。
他們被從侍郎之位一腳踹成了軍校弟子,這不就是發配嗎!
看著二人的臉色,嬴政沉聲道:「寡人令兩位愛卿來此,便是因寡人了解兩位愛卿之能。」
「待兩位愛卿學成過後,寡人便可根據兩位愛卿的長進,真切判斷出軍校究竟有幾分作用。」
「是故,兩位愛卿雖不能陪侍寡人身側。」
「然,兩位愛卿卻任重也,切不可疏忽大意!」
蘇角和張驍雙眼一亮。
大王不是嫌棄我們、開除我們了!
大王只是派我們來做個任務!
我們不曾墮了長安君的臉面!
嬴政又看向岑邊:「滅魏之戰後,長安君向寡人諫言。」
「我大秦雖然得了魏國戰船,但當今天下的水戰早已不是雙方舟船簡單的對戰。」
「自伍子胥滅楚起,水戰已如陸戰一般需要講究兵法。」
「然,我大秦善水戰之將寥寥無幾。」
「岑庶長卻於水戰一途頗有天賦。」
岑邊受寵若驚的趕忙拱手:「不敢當長安君如此誇讚。」
嬴政沉聲道:「但,天賦是天賦,才幹是才幹。」
「岑都尉固然有天賦,但岑都尉終究接觸水戰較晚,又未曾讀過水戰典籍。」
「軍校樓船科教習的實戰經驗不如岑庶長,但卻精通水戰的軍略謀算。」
「岑庶長當學其軍略謀算,再結合自己的實戰經驗成長為能夠獨領水師出征的大將!」
「今我大秦已東出,南方卻有強楚環伺。」
「寡人等著岑庶長能為寡人攻楚的那一日!」
一句話,說的岑邊熱血沸騰,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岑邊轟然拱手:「末將必當用命學習,為大秦而戰!」
嬴成蟜幽幽開口:「學習?」
「學個屁!」
一句話,讓岑邊三人的臉都紅的像猴屁股一樣。
岑邊趕忙岔開話題:「王上、長安君,算算時間已近日中。」
「是不是該開課了?」
嬴成蟜撩開帳簾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略略頷首:「確實快到了。」
「知道你等急著去見老袍澤。」
「隨本將同去點將台。」
岑邊三人:
長安君,要不我們仨給您死一個吧?
一刻鐘後。
八百名各級將領和兩百名嬴成蟜的昔日親兵雲集於此,自發依照爵位列成了材官方陣,看向點將台。
而在點將台上。
李信、楊樛等屬官分列左右,盡數頂盔摜甲。
同樣頂盔摜甲的嬴成蟜和身穿冕服的嬴政站在中間。
但在點將台前端,蘇角、岑邊、張驍三人卻站成了一排。
六目相對間,入眼滿是尷尬,最終化作一聲認命的長嘆。
「哈哈~」作為挑頭人和爵位最高者,岑邊閉上眼,梗著脖子開始笑。
有人帶頭,蘇角和張驍心中尷尬減緩,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哈哈哈~」
三人悲愴的笑聲聽的全軍盡數傻眼。
彭古弱弱的發問:「秦人的習慣,這麼奇怪的嗎?」
彭越懵逼的說:「可能,蘇大夫心情很好?」
「大兄,我等該當如何?」
彭程試探著發問:「要不,一起笑?」
雖然不知道岑邊三人的笑聲為什麼那麼奇怪,更不知道岑邊三人為什麼要笑。
但全軍將士還是捧場的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聽著千名悍將中氣十足、直衝雲霄的笑聲,岑邊三人笑著笑著就留下了欣慰的淚水!
但三人心中對嬴成蟜卻毫無埋怨之情。
根本原因只有一個。
這裡是軍營!
哪怕是頂著軍校的名義,這裡依舊是軍營!
在軍營之內說出擾亂軍心之言,按律當斬!家眷連坐!
更何況他們的話還被嬴政聽見了呢。
而今嬴成蟜雖然看似是在羞辱他們,但同時卻也幫他們抹去了擾亂軍心的罪名。
三人身後,嬴成蟜訝異發問:「王兄果真不說幾句?」
嬴政搖了搖頭,欣慰的看著嬴成蟜:「乃兄看著便是。」
見嬴政主意已定,嬴成蟜不再多勸,只是沉聲喝令:「行了,滾下台去。」
岑邊三人這才敢停,肅然拱手:「唯!」
手按劍柄,嬴成蟜邁步向前。
見嬴成蟜動了,千名將士齊齊噤聲,面露肅然。
嬴成蟜眸光環視全場,沉聲開口:「何為軍校?」
「打熬身骨以得高爵!」
「修習律法以任高官!」
「演練兵法以求勝利!」
「推演大勢以謀一統!」
「這便是軍校!」
台下,將領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儒家思想、忠義仁孝思想在大秦並不吃香。
對於絕大多數將領而言,他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可不是為了誰的天下,更不是為了實現什麼偉大的理想。
能打動他們的只有三點,權!財!色!
而今嬴成蟜簡單直接的宣言直接戳中了他們最根本的欲望。
嬴成蟜抬高聲調:「欲求高爵乎?」
「欲求高官乎?」
「欲如吾一般連戰連勝乎?」
「若有欲,吾皆許之!」
「去找吧!」
「吾將你們想要的一切都放在了這裡!」
看著一雙雙灼熱的目光,嬴成蟜正聲高呼:
「大秦軍校第一期,開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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