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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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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小婉就不應該對聶謹言抱有任何信心,說什麼從她這裡住,難為她初聽這句話時,還心跳加速了一下子,以為聶謹言這個死板的死太監,終於想通,要投懷抱了呢,其實家是早有打算。

    「幹嘛?放著床不住,要住地上。」

    前兩次屋子裡好說有張椅子,可以叫他坐個整宿,這回沒了椅子,溫小婉心中還暗笑呢,誰道家到是會自己尋地方。

    看著聶謹言抱著一床被子,扒拉著提前扔地中央的草蓆,就要打鋪蓋了,溫小婉氣不過地一屁股坐到了草蓆上面,不讓他繼續鋪。

    「床那么小……」

    聶謹言垂著眼睛,不看溫小婉,視線若有若無地地上打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弱,到後來時,幾不可聞。

    原來他也懂得心虛啊,溫小婉已經心裡罵娘了,臉上卻還是笑嘻嘻地說:「是啊,床那么小,都住不慣,怕是會睡著睡著就從床上掉下來,不如……妾身陪相公一起打地鋪吧。」

    溫小婉連自稱後面的時候,都由『』換成了『妾身』,聶謹言平整的雙肩著實抖了又抖。

    「婉兒,別胡鬧了,去睡吧,明天還要行軍。」

    溫小婉自覺她自己很賢良淑德,跟『鬧』字從來不沾邊,為了繼續閃亮她身上的這些美好品德,她很直接地要去搶聶謹言手裡的被子,「嗯,相公放心,不鬧了,咱們這就睡,相公累了一天了,被子鋪子就好了。」

    聶謹言修長的眉毛高高挑起,比別更長的眼眸眯成一條優美的弧線,只是綻出的目光,有說不出的百般無奈。

    他這樣的身子,同床不同床的,可有什麼意義,偏偏溫小婉執著於此。

    若是換個的,總提這事,早被他一掌拍死了。惟有溫小婉是不同的,溫小婉說那話的時候,也是不同的。

    每次瞧著溫小婉眸子裡那毫不裝假的神色,他心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他應該放手的。

    溫小婉才十幾歲、花兒似的年紀,找什麼樣的男找不到呢,何必拉著她,與自己頹廢生,但只要一想到放手,他就覺得整個心都痛碎了,無論如何也是捨不得的。

    他承認他自己是自私了,這件事上,猶是自私。

    會做鎖,還能把鎖做得天下第一的,心思都不免異常細膩,又眼見了宮裡齷鹺的一幕幕,溫小婉察言觀色的水平足漸上漲。

    她既然敢不停歇地欺負別眼裡如同見鬼似的聶謹言,當然是對聶謹言的心思知六知七的。

    她乖巧地眨著眼睛,伸手拉了拉聶謹言修長骨感的手指,嬌聲嬌氣地說:「風高夜黑的……」

    溫小婉想說的是風高夜黑的,家半夜會怕冷又怕妖的,可惜這話還沒有說完,妖怪就真的來了。

    他們所的這間破屋子,質量本來就不好,半夜風起,已經颳得房子四扇牆跟著一起搖曳不停,浮灰吹得滿屋落塵,好像點了薰香似的,一提鼻子都嗆得慌。

    如今房頂不知是怎麼的了,竟呱呱做響,連片的瓦片破碎的聲音,刺耳地回應著夜半罡風。

    溫小婉就是以前沒有親身經歷過,看過的電視劇、讀過的小說總是不少,很清楚這自頭頂傳來的聲音意味著什麼。

    溫小婉那未及叫出口的後半句,就變成了,「NND,哪個混蛋來壞老娘的好事,老娘咒他這輩子的情,都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聲嘶力竭、氣急敗壞。

    她就說咩,讓聶謹言這種死面癱來投懷送抱,還不如逼著他跳油鍋。

    聶謹言這死太監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風聲,知道今晚會有事發生,擔心她的安全有恙,這才跑來她的屋子守著的。

    聶謹言的反應不嘴上,而動作上,他左手一把把溫小婉攬懷裡,右手腰間一摸,一條五尺長的鞭子,啪的一聲響,纏臂繞樑而出。

    溫小婉的眼睛就直了。

    上一次聶謹言出手應付莫緋漾時,是赤手空拳。溫小婉還以為聶謹言是不用兵器的呢,萬沒想到聶謹言不出手則已,出手竟是一條純鋼打造、泛著精光的軟質可斷節的長鞭。

    「靠,相公,用鞭子啊,」

    溫小婉激動地借著她所處地勢——被聶謹言摟懷裡,踮起腳來,聶謹言的臉頰上,痛快地親了一口,一雙水晶眸子綻出興奮地光來。

    聶謹言不能理解溫小婉為何這般開心,只是看到她歡心雀躍的一張嬌俏的臉,也跟著笑了一下,連屋頂上那些宵小的膽大妄為,也覺得不那麼過份了。

    「那乖乖地屋裡等,出去看看。」

    聶謹言說著就要鬆開她,溫小婉哪裡肯干,還未等聶謹言把她推出去,她自己死粘聶謹言的身上了,依依不捨道:「靖王爺帶了好幾萬的大軍,還有幾百的侍衛,不差一個吧。」

    溫小婉就不信了,聶謹言不出去,敢房上跳來跳去的那些個傢伙,就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那靖王爺也就不用領兵去玉門關了,直接這裡引頸自盡吧。

    「不可胡說,大軍哪能進得驛站,且多更不好施展,外面那些既然一敢來,必是有恃無恐。」

    溫小婉不理會聶謹言說的這些,抱著聶謹言不放,與此同時,屋頂的聲音更響,已經有碎斷的瓦片,掉落下來了。

    聶謹言摸了摸溫小宛散了髮髻的頭頂,趁著溫小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鬆了攬著溫小婉的手臂,掀起準備用來打地鋪的被子,裹住了溫小婉,把她直直又穩穩地扔去了床上,「睡覺。」


    然後,他整個如一隻騰起的仙鶴,一鞭開路,半個房頂被他鞭飛出去,連聲的慘叫從房頂傳了下來。

    纏成春卷的溫小婉,衝著床頂翻了個白眼,她家相公真會疼,讓她可以躺床上,看星星。

    聶謹言提著一條鋼鞭,飛去屋頂時,外面已經打鬥成一團了。

    靖王爺從靖王府帶出來的,不會全是繡娘裁縫的,極厲害的侍衛自然也是跟著那麼一批的。

    聶謹言雙足點破敗房頂的一處屋脊處,手裡持著鋼鞭,一臉凝重肅殺地看著與靖王府侍衛廝殺一起的黑衣。

    這批黑衣著裝統一,皆都用黑布蒙著面,大約有三十幾個,布置的隊形,很有規律,是一字散開的,成扇子型,而靖王府的侍衛選擇的是各點擊破,有點顯得如散沙一般,漸漸的竟有被圍進去的勢頭。

    聶謹言並不乎侍衛的死活,他穩穩地站房梁之上,除非有哪幾個不長眼的黑衣服,向他撲來,他才會抬手一鞭,向驅蒼蠅一樣的把他們驅開。

    他穩穩不動,只需要守住他腳下的這張床,和與這間屋子相對的那間房裡的安全就好。

    靖王爺真不虧是個屁股沉的王爺,外面打成這副樣子,家連個臉都沒露,難為侍衛首領帶著剩餘的那些個侍衛,把那間房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保護個風雨不透。

    聶謹言不太清楚這些黑衣,出現此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想要刺殺靖王爺,幾乎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可他們還是大批地出來,難道只是為了騷擾不成。

    溫小婉沒有聶謹言想得那麼多,她裹著被子,扒著床延,透過那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看到滿天星星時,也看到了聶謹言一身殺氣,起手鞭落,近身攻擊他的那幾個黑衣,慘叫聲中,撲撲拍飛。

    聶謹言甩鞭子的動作,做得流利而瀟灑、凌利而帥氣。溫小婉忍不住要給他拍手鼓掌了。

    清冷月光下,聶謹言素白鑲著銀邊的錦服,被風輕輕吹起邊角,整個暗紋波動起來,與聶謹言拎著的那條鋼鞭,影光交映,真是華韻內斂,流光暗藏。

    溫小婉的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潮流,暗暗地湧起,又暗暗地落下,心湖盪起的那片漣漪,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只覺得看著這樣的聶謹言,渾身熱情如火,可以點燃撒哈拉沙漠了。

    那群黑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他們這次行動,看來,取不到任何利益。聶謹言卻深以為這說是騷擾,不如說是一次警示,前方定會步步驚擾。

    等那些黑衣散去,聶謹言叫來了靖王爺的侍衛首領,叫他加倍注意王爺的安全,大軍其它事情皆可不理,侍衛隊只負責王爺的安全即可。

    特別是明天將要通過的塘州棧道,那裡兩側皆是懸崖峭壁,大軍通過,尤其危險,稍有閃失就是大禍。何況還來了今晚這一出。

    這批屬於哪一勢力的呢?如此敲山震虎,又所謂何事?聶謹言一時間也摸不清楚。

    等著他收拾好外面的殘局,再次回到溫小婉那間缺少半面房頂的臥房時,溫小婉還未睡,扒著床延,單手拄著下頜,像看榮歸的英雄一樣看著他。聶謹言頭皮一陣發麻。

    整間驛站,除了靖王爺休息的那間臥房,其它屋子皆如溫小婉這間屋子一般。總體比一比,因著聶謹言的自毀和後來的揮鞭相守,這間屋子的受損程度,比之其它被黑衣有目的破壞的那些,還要好上許多。

    至少只是房頂露個洞,大部分還是好的,床還能用。

    聶謹言進來之前,已經收了那條鋼鞭。細看來竟是纏腰間與那條玉帶緊密結合著的,不注意的真看不出來那是武器,還以為是裝飾品呢。

    聶謹言乾咳了一聲,衝著溫小婉揮揮手,「怎麼還沒睡?」

    「又不是靖王爺,打得那麼激烈,能睡得著嗎?」

    溫小婉已經透過殘破的窗子,看到對面靖王爺休息的那間屋子的狀況了,這二貨王爺該不會是因為一時間沒選到穿哪件衣服面對刺客,而始終沒有露頭吧?

    聶謹言原先準備打地鋪的地方,如果躺下去,那看到的滿天星斗,比溫小婉床上看的還清楚呢。溫小婉是45度角,他是垂直。

    聶謹言緩緩走到床旁,未等溫小婉說些什麼,坐到了床邊,「……往裡面一點兒!」

    這就對了,早晚的事咩。溫小婉毫不掩飾地笑了笑,露出唇邊兩個不大的小酒渦,裹著被子,往床裡面蹭了蹭,邊蹭邊問:「們蓋一條被子嗎?」

    至於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是什麼來頭,聶謹言又為什麼會知道那些黑衣會突然出現等等無聊的問題,男色面前,統統被溫小婉無視了。

    「不怕冷,不用蓋的,自己蓋好就是了。」

    如期看到聶謹言麥色的雙頰,泛出桃花色,溫小婉就滿足了。

    不怕冷什麼的,漫漫長夜,誰能說得好呢。溫小婉沒有回言,只乖乖地按照聶謹言所說,偎去了床裡面。

    聶謹言連鞋都沒有拖,抱著肩、側著身子,如小龍女睡麻繩的絕技一般,只沾了個床邊。

    溫小婉也假裝沒看到,閉了眼睛開始裝睡。她白天馬車裡,睡得不少,並不怎麼困,又有了今天晚上的這處打鬥,她其實非常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身邊發出綿長的呼吸,似乎是睡著了,溫小婉動作很輕地從床上爬起,把蓋自己身上的被子橫了過來,把其中的一半搭了聶謹言的身上,另一半又披回她自己身邊。

    做完後,溫小婉也側過身去,與聶謹言同一側里,手臂緩緩地從聶謹言的後面,攀到聶謹言的腰處,小小的腦袋微微縮著,埋到了聶謹言如翼的雙肩處。

    溫小婉做這些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提心弔膽的,生怕聶謹言醒過來。

    她根本沒注意到從她把棉被橫過去的時候,聶謹言那具本來就放得不輕鬆的身子,明顯僵成一塊棺材板了,而她的手臂攀過去時,聶謹言的身子,簡直有潛力去修煉殭屍了。

    那隻橫他腰間的手臂,是顧著他的忌諱的,摟了腰上處,貼近於胸腹的地方。手心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夠到他的心臟,覆蓋住那裡擂鼓一樣的心跳了。

    也是從那隻手臂攀上來開始,聶謹言常年有些偏低的體溫,竟慢慢溫暖上來,漸有了些超過平時的溫度。

    僅剩的夜裡,溫小婉安眠如一隻呼呼的小豬,被她摟著的聶謹言卻胡思亂思、幾番折騰,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的。



第一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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