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5-2946搶奪罪(求月票)(1 / 1)
胡局長見到來人,嘴角抽動一下,才推開車門,皮笑肉不笑地發話,「騰局長,怎麼您也有空過來?」
「哦,我回家,搭個便車」司機旁邊的騰局長淡淡地回答,「小安說,這邊有朋友有點誤會,他非要過來看看。」
「沒啥誤會,有人舉報,那就得抓人嘛」胡局長面無表情地發話,不成想那喚作小安的司機伸一伸手,「胡局,請您借一步說話?」
兩人嘀嘀咕咕在一邊說話,那騰局長卻是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車隊,郭建陽一看惱了,「就是個財政局副局長,什麼事兒也敢管?」
他才要推門下車,陳太忠發話了,「你待著吧,我下去「永泰畢竟是你的老家。
「我也下去」,李雲彤見狀,推開另一側的車門下車,看著他倆走向胡局長」副駕駛上坐著的行動科長感嘆一聲,「郭處,陳主任這領導,真的讓人佩服……」
陳太忠耳朵好,遠遠地刺聽到那小安在說什麼「鄉里鄉親、大過年的」之類的話」很顯然走過來求情的。
而胡局長卻是含含糊糊地回答,這不行啊,有人報案還有領導關注,我這,小安你知道,我也是永泰人,沒有壓力不會這麼搞的。
「是什麼樣的領等呢?」小安明顯地是有點不耐煩了,「胡局你看,平常我小安也不怎麼麻煩你事兒,你通融一下不行嗎?」
陳太忠卻是有點好奇了,這小安看上去才二十出頭」老胡好歹是警察局的副局長,他怎麼就敢這麼跟胡局長說話呢?
這傢伙看起來是有點來又」說不得他走上前沉聲發話」當然」他是不會針對那個小毛孩子的,「老胡,這都幾點了?該走就走吧。」
「好,馬上就走」,胡局長點點頭,又看一眼小安」不動聲sè地發話,「這位就是領導,有話你問吧。」
他的態度有點保守,但這才是最明確的兩不相幫的表示,既不吐lu陳主任的來頭,也不戳穿小安的身份,很單純地就事論事。
「你是哪位?」小安皺著眉頭打量一眼陳太忠」對方年輕的面龐,讓他生出了一點懈怠之心,「看起來不像本地人。」
「先告訴我你是誰」,陳太忠雙手一背,淡淡的王霸之氣從他身上蔓延開來」「沒有人告訴過你,跟領導說話要端正態度嗎?」
我說你這是吃了槍藥了?小安氣得好懸沒暈過去,不過,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做派,他還是小心地看一眼胡局長。
胡局長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小安雖然年輕,卻也猜出來了,眼前這今年輕人絕對不含糊,於是他強壓怒火」「我姓安」現在縣政法委給人打雜,請問您是?」
「林忠東的人啊」陳太忠點點頭,永泰政法委的林〖書〗記,那是老熟人了」「他見我也得喊聲領導,你跟林忠東是什麼關係?」
小安登時就愣住了,心說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邦大軍怎麼可能請到這樣的人來救場呢?邦總認識的能人有那麼幾個,但是電話上打個招呼和人到現場,根本沒辦法比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了僥倖心理,這今年輕人可能騙他,但是胡局長不可能騙他,都是本地人,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等這年輕人走了之後,他肯定能從老胡嘴裡得到消息。
所以他必須回答對方的提問,「我就是給林〖書〗記開車的,年前才復員回來……好多領導都不是很熟。」
「林忠東的司機,就能對〖警〗察局長指手畫腳?」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轉身向奧迪車走去,「我陳太忠,看在樓宏卿面子上,有多遠你走多遠」別來煩我。」
說是這麼說,他也能理解胡局長為什麼要跟這人拌嘴皮子了,政法委〖書〗記的司機出馬,哪怕只是一個才復原的軍人,堂堂的副局長也要掂量一二一田立平走了嘛車隊就這麼離開了,小安卻是有點鬱悶」他看一眼騰局長,猶豫一下方始發問,「這個人叫陳太忠,聽說……認識林〖書〗記?」
林忠東是樓宏卿的人,這在永泰官場不是秘密,那年輕人不是看在林〖書〗記面子上,而是看在樓〖書〗記面子上才放手,這話聽起來……也是局內人說的話。
騰局長並不是無意中搭車過來的~這話鬼才會信,小安把他拉過來,一來是二人關係好,二來就是威懾胡局長了,還是那句話,〖警〗察你在外人眼裡牛,但只要是吃財政的,誰牛得過財政局?
「什麼?」騰局長一聽陳太忠三個字,有若晴天一個霹靂,人都哆嗦了起來,「你……你說剛才那個是陳太忠?壞了壞了,我說怎麼看得有點眼熟…」
「這個人很厲害嗎?」小安的心越發地往下沉。
「這個,算了,我還是下車走回家吧」騰局長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也不管這麵包車還在繼續行駛,直接打開了車門,「小安停一下」我下車……這次可是被你害慘了。」
真的很牛嗎?小安倒是不服氣了,他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騰局長,您能跟我講一講清楚嗎?有事兒,咱可以補救嘛……」
「沒用的」,騰局長一邊搖頭一邊下車」他知道小安底氣這麼足,靠的不止是林〖書〗記,小安的堂哥在武警總隊」好像也是個支隊長什麼的,所以復員能進了政法委,還能給林忠東開車,但是……尼瑪你知道惹的是誰嗎?
「小安啊,這個陳太忠別說是林〖書〗記了」樓〖書〗記照樣要叫領導的,你惹人之前,好歹mo一mo對方底細嘛」騰局長的聲音」在寒風中漸行漸遠…
胡局長這一趟,雖然跑得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也沒有將人送出縣就完事,而是繼續跟著車走,直到陳太忠停下車來示意,要他不要跟著了,他才迴轉這也是正常要求,異地審訊,可以要求對審訊地點保密。
走出去沒多遠,一個電話再次打了過來,胡局長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將電話接起來,「我說小安,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個辦事的,只是奉命行事,你有異議可以去找陳太忠嘛。」
「胡局……我也沒別的意思」小安心裡是真的不平衡,他家裡有背景,又靠著林忠東,尤其是他是個沒吃過什麼虧的年輕人,說話就略略直接一點」「我知道我錯了,不過當時」您好歹提醒我一下嘛。」
你算個什麼雞巴玩意兒,胎毛未褪,居然要求我提醒你?胡局長心裡冷哼」不過打狗還要看主人」林忠東好歹是管著〖警〗察局的,於是他不動聲sè地回答,「提醒你一下,那到時候陳主任追究我泄密」誰幫我扛著?」
小安登時語塞,緊接著對面就掛了電話、這個〖答〗案無可挑剔。
他們這裡怎麼折騰不提,大約是八點四十的時候,陳太忠將一干人帶到了西城分局,馮局長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得到了趙明博的消息」眼下正跟值班的粱局長同時坐在單位。
「聚眾賭博,數額巨大,嚴重影響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陳太忠先點出其危害xing,又指一指李黑頭,「那傢伙還涉嫌非法拘禁他人。」
「數額巨大,令人髮指啊」馮局長痛心疾首地點點頭,他過來就是給陳太忠捧場來了,而且,這是抓賭」油水多多。
粱局長卻只是微笑,不肯多說什麼,直到陳主任表示,這些人犯的事情很嚴重,咱們要給個單獨的什麼待遇的時候,他才微笑著發話,「陳主任,只是朋友間的賭博」沒有莊家,就算數額大,也就是罰款了……最多拘留十五天。」
「哦」,陳太忠微笑著點點頭,「粱局長的意思,是說非法換禁,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粱局長笑著搖頭」眼神中異彩閃現,「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李黑頭套不上賭博罪,但是套得上搶奪罪。」
陳太忠看著他,好半天都不說話,最後才微微一笑,抬手一拍桌子,「粱局你……真是火眼金睛」沒錯,這就是搶奪罪。
這個賭博細分起來,是很有說道的,但是分來分去,無非就是違法和犯罪的區別,違法是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犯罪……,那就是觸犯刑律了,具備刑事違法xing。
賭博能夠算得上犯罪,也就是賭博罪的」並不是那些業餘愛好者,而是那些做莊家抽頭的主兒、或者組織他人赴境外賭博,並且從中受益者。
年節時候,親戚朋友之間自發xing的賭博」其實並不算什麼,怡情而已,天南在這一方面管得比較緊,朋友之間玩錢也算賭博但是這稱不上犯罪,了不得就是違法了。數額再大,那也僅僅是違法,而不是犯罪。
然而話不能這麼簡單地說」賭博罪衍生出的罪名可真不少,比如說有人搶劫賭場」這個xing質就要分好幾種。2946章搶奪罪(下)
首先」要弄明白搶劫的人」是不是參賭的,沒有參賭只是見賭場紅火就要搶劫的主兒,那就是搶劫罪,沒得說。
但是參賭了,又輸了很多,或者不需要輸太多,總之,覺得賭場讓他心煩了,來搶劫的,那就不能按搶劫罪算因為賭場本身」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具體的,就要看實施者的搶劫手段了,如果沒有採取暴力,或者採用一些極端的脅迫手段,而金額又不是很大」可以認為是賭博行為的繼續一沒錯,這也是賭博,最多是賭博罪。
而搶劫金額較大的,可以定一個罪名叫「搶奪罪」,這個xing質」遠遠地不如搶劫罪。
總之,這裡面的名堂ting多」但是一般而言」沒有人聚賭抽頭的話」這個問題……也不是多大的問題,最多就是治安管理處罰條到的事情。
但是這年頭的事情,不是按照法律來的,關鍵是看解釋法律的那個人是怎麼想的,而梁局長這個建議,真正的不錯。
陳太忠目前也是有點撓頭」李黑頭非法拘禁他人的罪名,是可以落實的,但是沒有什麼嚴重後果的話,似乎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他甚至計戈,好了」要在邦大軍身上做一點恰到好處的傷口,以證明此人被殘害過。
搞這種事兒,他真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哥們兒我自殘都不止一次了,你丫驚動我出馬,憑啥就那麼完整呢?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用一種相對溫和而又符合規則的手段,來達到他的目的」而粱局長的建議,真的是恰到好處,做為曾經的政法委〖書〗記,他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所以他不會吝惜自己的誇獎。
「老梁的建議不錯」馮局長黑著臉點點頭,他不能容忍別人跟自己爭寵」「陳主任,這個龐大的賭博團伙背後,可能還有別的事情,我建議深挖一下。」
「有必要深挖,馮局牽頭,是最合適不過的了」,粱局長笑眯眯地點頭,他提這個建議」只求陳主任能對自己有個印象小馮那是腦門刻字的陳系人馬,他還沒不自量到要跟此人爭寵的地步」有個印象,圖個將來就夠了。
「馮局粱局……,你們都辛苦了」,陳太忠沉著臉點點頭,「可能會有一些社會壓力,我建議找個地方單獨審訊」你們二位覺得呢?」
憑良心說,只說梁局長今天晚上的兩句話,這專業xing就不差於馮局長,但是老馮鞍前馬後地跑了這麼多事情」陳主任不是聖賢,他也要講個人情。
李黑頭剛來素bo的時候」倒還有點忐忑,但走進了西城分局,尤其是〖警〗察還給他遞煙,他心裡的不安就放下了不少,心說就是個賭博,能有多大的事兒?
說什麼非法拘禁,他可不認為自己是這麼回事,不就是攔著人不讓走嘛?我沒打人也沒罵人、反正今年過年賺了不少,大不了多huā點錢打點人罷了。
事實上,他認為今天自己做得最錯的地方,是不該跟郭建陽說「陳主任過來我就放人」,對於這種猛人,這個要求真的過分了,當初要求「陳主任給我打個電話就沒事了。
當然,他當初那麼說,也是有他的想法的,能當面賣陳主任一個人情,這個機會真的比較難得,保不准還能因此結識了這牛人呢。
但是很顯然,陳太忠是覺得被冒犯了,才這麼大張旗鼓地把我弄過來,讓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早知道會發展成這樣,我當初答應了郭建陽」不就什麼都好說了?
可是……那個礦拿不回來」真的是有點不甘心啊。
他正胡思亂想呢,冷不丁有人說話,抬頭一看,卻是陳太忠笑眯眯地推門進來了,「怎麼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這個,「過年賭博,是違反精神文明建設的」,李黑頭馬上表示,自己態度很端正,「郭處長向我指出了這一點,但是我沒有很好的領會,反而出言不遜……錯誤非常嚴重。」
「還有呢?」陳孌任繼續笑眯眯地發問」不知道為什麼,李黑頭看見這副笑臉,就禁不住想上前狠狠地給丫一拳。
當然,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眼下最關鍵的是,這個非法拘禁不能認不是?「我跟大軍很長時間的交情了,就是想催著他快點還錢,結果不小心驚動您了……」我願意賠償損失。」
「邦大軍參賭,也是要接受警方的教育」他跟我沒什麼關係」,陳太忠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令某人生厭的笑容」「但是你的問題,比他嚴重多了。」
「他去年贏我的時候,也是堵著我,不讓我走啊」,李黑頭覺得自己冤枉透了,「賭場裡的事兒」肯定要賭場裡解決的,恩怨帶出來就不好了。」
「這些地下規矩我不管」陳太忠搖搖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知道不知道,非法搶奪他人財物,是搶奪罪呢?」
「我沒有啊」李黑頭這下著急了他張嘴就要辯解,不成想人家說完這話之後,嘆口一氣很乾脆地轉身走了。
那可惡的笑臉不見了,但是李總這一刻」寧願這張討厭的臉還在,因為他還可以解釋,然而很遺憾,人家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李黑頭還真不知道這搶奪罪是個什麼罪」但可以肯定這是犯罪行為再想一想他要八十萬收鄧大軍起碼價值一百五十萬的煤窯,他明白了,這是自己強取豪奪的環節出了問題。
然而他還是覺得自己冤枉,不就是差了七十萬嗎,我補上不就完了?嘖」得想辦法跟鄧大軍溝通一下,這年頭的事兒就是民不舉官不究,老郊決定接受這條件的話,這個搶奪罪就應該不成立了,沒苦主啊。
他在緊張地盤算不提,陳太忠出了這個房間迎面就撞上了郭建陽,於是他開口發問,「怎麼樣,邦大軍那兒說好了沒有?」
「他還是不想進拘留所」,郭處長苦笑一聲,領導說了要把這個案子辦大,那邦大軍參與的賭博金額極大,應該行政拘留不過邦總一聽就慌了,立刻表示說不管怎麼配合都好說,但是拘留所太可怕了一郭處長,您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西天吧。
不過這也是沒道理可講的」郭建陽請示領導,「他表示說,他可以出去躲十來天,就當是保出來的……任何人都不見。」
「見了的話,他要影響這個局面的」,陳太忠對這郊大軍也沒啥好感」無非是看著袁望的面子」懶得計較就走了。
他看一眼郭建陽,又看一眼他身邊的李雲彤,於是點頭,「這個事情,你跟老馮合計一下,嗯……還有,得考慮一下雲彤,畢竟我讓那姓鄧的避免了八十萬的損失。」
這欠的八十萬賭債,鄧大軍會不會再給李黑頭,這個陳主任並不知情,不過他也不在意,正經是自己幾個部下隨叫隨到,那就賺點外快補貼家用吧分寸他們自己掌握。
「嗯,他必須躲起來」,郭建陽苦笑著點點頭,又揚一揚自己手裡的手機」「我是沒辦法了,關機了,找我的人太多了……,還有很多是參與過賭博的人。」
「現場抓住的就抓住了,沒抓住的……」陳太忠沉吟一下,才說這個該怎麼決定」猛地看到老馮走了過來,「其他的事情,咱就交給西城分局的人來辦,人家比咱們專業。」
嗯?馮局長才到,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禁不住微微一笑,這麼大的賭博案」只說賣人情也會賣不少出去,他點點頭,「我們會積極配合地文明辦工作……這個李黑頭不能輕易地放喜」
「關鍵要問清楚,他的賭資是從哪兒來的」,陳太忠淡淡地吩咐一句,卻是圖窮匕見之意,「有沒有涉及到什麼非法買賣,一定要查清楚」
「沒問題,交給我了」,馮局長點點頭」心說這才對嘛,以陳主任的身份」怎麼可能閒得蛋疼,大正月里去抓賭?
安排好之後,陳太忠這才轉身走了,等回到湖濱小區,就已經是九點多近十點了,別墅里鶯鶯燕燕一片一明天就上班了,該來的人都來了。
第二天,陳主任正開車駛往省委,就接到了馮局長的電話,「太忠,問出來了,這個李黑頭的賭資,主要是來自承攬路橋公司的土方工程。」
「找路橋公司的相關責任人,查!一項一項,一樁一樁地對」,陳太忠乾笑一聲,「如果對工程造價不是特別熟悉,你可以找建委的陳放天,讓他派專家來協助審查。」
「噝n」馮局長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是沒想到,陳太忠的目標竟然是如此地大,「如果他們不配合呢?畢竟,我們只是〖警〗察局,可能涉及到商業機密。」
「不配合的話,你也別跟他們說什麼,直接給我打電話」,陳太忠笑一笑」「我文明辦高度關注的事情……他不配合?」
「好的」,馮局長壓了電話之後,心裡有點沉重,可同時還隱隱有點〖興〗奮:這是……暴風雨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