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一回發落(1 / 1)
次日傍晚,冬至終於順藤摸瓜查到了此番散步謠言的真正幕後主使,不是別個,正是莊敏縣主,倒是既在宇文承川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說在他的意料之外,是因為莊敏縣主過去一個月以來,一直在足不出戶的「養病」,以致所有人都快忘記她的存在了,他怎麼能想來她都已死到臨頭了,還能整出這些么蛾子來?
說在意料之中則是因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還真只有莊敏縣主才做得出來,她那樣的人,便是見了棺材,也未必會落淚,一定得僅剩一口氣,才會真正相信自己已絕無生機了,她既這麼等不及想死,他豈能不成全她!
冬至又說道:「照理崔氏身邊所有人都換成了四皇子的人,她們可都得了四皇子的死命令,半點自由不給崔氏,半個消息也不讓她往外傳的,那她到底是怎麼與萬氏的貼身丫鬟接上頭的?若說這其中沒有四皇子的有意默許與放任,甚至是推波助瀾,真是打死了奴才也不能相信,所以殿下,我們不只該狠狠給崔氏一個教訓,還得狠狠給四皇子一個教訓才是!」
宇文承川冷聲道:「如今皇上正沉浸在喪子之痛里,明面上要給宇文承祚一個狠狠的教訓怕是不現實,可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我不讓那對狗男女付出百倍的代價,讓他們悔不當初,我這個太子也不必當了!」
說完,他進屋瞧過顧蘊,留下話給正守著顧蘊的明霞,說皇上立等著見他,便去了皇上處。
皇上正由妙貴嬪服侍著用晚膳,瞧得宇文承川滿臉沉重的進來,且一進來便跪下了,怔了一下,才道:「太子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說著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何福海,見何福海也是一臉的茫然,才復又看向宇文承川道:「這裡也沒有外人,你且起來說話罷。」
宇文承川卻沒有起來,而是沉聲說道:「兒臣是來求父皇為兒臣做主的,還請父皇先聽兒臣稟明事情的前因後情……」把自己怎麼知道流言,又怎麼讓人去查,還沒開始查,便又傳出了宇文策愛男人不愛女人流言,自己讓人繼續查,終於通過萬側妃的貼身丫鬟,查到了莊敏縣主身上之事大略說了一遍。
末了赤紅著眼睛道:「太子妃此番遭難,究竟是天災還是*,父皇聖明燭照,心裡一定早已明察秋毫,如今太子妃因此難還臥病不起,腹中的胎兒也岌岌可危呢,四弟妹已等不及往她母子身上潑髒水了,甚至連孩子是十一哥的這樣的混賬話兒都說得出來,到底是何居心,是巴不得她母子俱損,兒臣久盼而至的嫡子毀於一旦不成?」
「還有十一哥,他有多忠心多正派,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父皇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他當時之所以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太子妃,說到底不過是出於職責所在,換了其他幾位弟妹,兒臣相信他也一定會做同樣的選擇。誰知道他身上的傷口還沒結痂呢,已被這樣歹毒的污衊,為了不叫謠言繼續傳下去,將太子妃與兒臣的名聲損毀殆盡,還不得不自污以求事態儘快平息,十一哥這會兒心裡有多冤屈,榮王叔心裡有多悲憤,可想而知,所以兒臣才會明知父皇連日來身體不好,也只能貿然前來,求父皇為太子妃和十一哥做主,兒臣受再大的委屈都不怕,卻不能讓太子妃平白受此污衊,十一哥平白受此委屈,一旦事情傳揚開來,寒了文武百官的心,以後誰還敢為父皇和天家盡忠,他日父皇與兒臣們身處危難時,又還能指望誰再捨命相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皇上手裡華麗的霽紅瓷碗已砸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竟有這樣的事,崔氏好大的膽子!何福海,即刻去傳老四兩口子來,今日他們若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看朕饒不饒得了他們!」
「是,皇上。」何福海忙恭聲應了,行禮後卻行退了出去。
妙貴嬪方撫著皇上的胸口道:「皇上且別生氣,龍體要緊,到底誰是誰非,待四皇子與四皇子妃來了後,一問便知道了,您要生氣,屆時再生氣也不遲啊?不過四皇子妃不是一直病著,連房門都出不了嗎,照理外面的事不該知道得這般清楚,更沒有精力藉此興風作浪才是……」
皇上冷笑道:「只要人還沒死,就能興風作浪,何況真正興風作浪的人是誰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讓旁人以為興風作浪的是誰!」
很快何福海便引著四皇子進來了,莊敏縣主卻沒有隨他一塊兒來,他的神色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一進來便笑著給皇上行禮問安:「晨間兒臣來給父皇請安時,已覺著父皇氣色好多了,這會兒再瞧,沒想到又好了幾分,看來父皇即日便能痊癒了,兒臣真是高興。」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宇文承川也在屋裡,忙又給宇文承川見禮:「大皇兄幾時過來的?大皇嫂身上可好些了?臣弟好幾次都想去探望大皇嫂的,可大皇兄也知道,莊敏她一直病著,連父皇現下召見,都起不來床,臣弟自己一個人去,又著實不方便,這才會一直未前去探望的,還請大皇兄千萬見諒,好在臣弟聽說大皇嫂與小侄兒母子都無大礙了,真是可喜可賀。」
四皇子笑得謙遜,宇文承川卻半點「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冷言以對:「托你們夫婦的福,你大皇嫂與她腹中的孩子這會兒都好好兒的,怕是得讓你們失望了!」
「大皇兄這話是從何說起?」四皇子笑不出來了,「敢是臣弟哪裡做得不好,惹大皇兄生氣了,還請大皇兄明示,臣弟一定改,就是千萬別再說這樣傷兄弟感情的話了,須知兄弟都是有今生沒來世的,誰知道下一世,臣弟還有沒有那個福氣繼續與大皇兄做兄弟?」
這話說得皇上面色不自覺緩和了幾分,但見宇文承川一直沉著臉,想著事情的確糟心,也不怪他生氣,便又冷下臉來,道:「不怪你大皇兄生氣,朕聽了也生氣,叫他怎麼有好臉色給你?莊敏呢,朕不是說了,讓她一起來見駕嗎,連朕的話她都敢當做耳旁風了,也就不怪她膽大包天到那個地步,敢做出污衊長嫂與功臣的事了!」
四皇子聞言,心裡一「咯噔」,便知道莊敏縣主私下做的那些事,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被大白於天下了,但因他來之前已做好心理準備,一路上也已初步想出了應對之策,心裡倒也並不慌張。
面上卻是一派的驚訝與茫然:「父皇這話是從何說起,莊敏她病得都起不來床了,昨兒還哭著與兒臣說,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撐不到回京了,求兒臣以後一定要善待瑤兒璟兒姐弟,多照顧姑母一家,惹得兒臣也跟著哭了一場,她怎麼可能做出父皇口中什麼『污衊長嫂與功臣』之事?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求父皇千萬明察。」
皇上見他一臉的驚訝不似作偽,可宇文承川也不會平白污衊他們夫婦,還是以這樣的事來污衊他們,因看向何福海:「你來說!」
何福海忙應了:「是,皇上。」便把之前宇文承川與皇上說的話大略學了一遍,末了看向四皇子道:「事情的前情後因就是這樣了,所以皇上方才才會命奴才將四皇子妃一併請來,偏四殿下說,四皇子妃病成那樣,吹不得風不說,更怕過了病氣給皇上……」
四皇子忙道:「莊敏她的確病得起不來床,更吹不得風,兒臣也不知道父皇召她是因為這事兒,若是知道,兒臣便是抬,也一定將她抬來。如今兒臣知道了,這便回去帶她來,讓她當面與大皇兄對質,若事情真是她做的,兒臣絕不會姑息了她,一定會給大皇兄大皇嫂,還有十一哥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給皇上和宇文承川行了個禮,轉身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慢著!」卻被宇文承川叫住了,冷聲道:「抬人這樣的粗活兒,哪用得著四皇弟親自去做,何公公,就有勞你再跑一趟了。」讓宇文承祚去叫人,好給他們兩口子串供的機會嗎?
四皇子就不好再堅持了,只得眼睜睜看著何福海領命而去了,面上卻仍是滿滿的驚怒與茫然:「請父皇與大皇兄千萬相信,兒臣是真不知道這事兒,兒臣不否認兒臣也聽到過相關的謠言,可兒臣以為那不過是底下的宮女太監們嘴碎,在胡說八道而已,清者自清,等說上幾日,見事情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自然也就銷聲匿跡了,壓根兒沒想過事情會與莊敏有關。兒臣還是方才那句話,若事情真是莊敏做的,兒臣絕不會姑息了她,一定回給大皇兄大皇嫂,還有十一哥一個滿意的交代!」
「你真的不知道?」皇上被說得將信將疑起來。
四皇子忙道:「真的,兒臣若有半句謊言,就叫兒臣天打雷劈!」
皇上的臉色便又不自覺緩和了幾分,宇文承川卻譏誚的勾起了唇角,宇文承祚以為如今是冬天,老天便不會真打雷了,他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還有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四皇子心裡有鬼,一看宇文承川的臉色,便能猜到他心裡正想什麼,卻仍並不如何慌張,反正有莊敏擋在頭裡,她又是早早晚晚都要死的,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說,才能不連累到自己一雙兒女和父母親族的將來。
原來四皇子的確如冬至所說的那樣,在莊敏縣主想要放流言污衊顧蘊和宇文策之初,便已知道她的計劃了,打還在熱河行宮時,莊敏縣主身邊服侍的人,便都是他的心腹了,說句粗鄙的話,連莊敏縣主一日放幾個屁,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何況是這麼大的事?
而莊敏縣主之所以會知道顧蘊與宇文策一齊失蹤了一天一夜之事,還得拜四皇子指派來貼身服侍她的丫頭婆子們所賜,那些個丫頭婆子們既知道她們這位娘娘今非昔比,待回京後,甚至還會沒命了,自然不會待她多恭敬多善良,成日裡只要能確定她還沒死,她也再整不出任何么蛾子來,便只管各自聊天的聊天,做私活兒的做私活兒去了,早無絲毫規矩體統可言。
顧蘊與宇文策一道失蹤之事自傳回行宮,便成了其時最大的新聞兒,貼身服侍莊敏縣主的丫頭婆子們閒來無事,又豈能不談論一番的?
如此一來,莊敏縣主自然也知道了。
當即便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顧四你個賤人,我之所以落到今日這般下場,都是你害的,滿以為我有生之年都沒有報仇雪恨那一日了,沒想到老天保佑,偏把大好的機會送到了我面前,我若不順天而行,豈非太辜負老天爺的這番厚愛了?就算此番我弄不死你,也要讓你名聲盡毀,夫妻反目,甚至斷送了你兒子的前程與未來!
莊敏縣主自「養病」以來,雖威嚴與自由都成為昨日黃花了,她隨行攜帶的首飾金銀卻都還在,四皇子再恨她,也不至於在這些小節上與她計較,反正等她死了,這些東西終究還是他的。
於是在一番重金收買之後,一個貼身服侍她的丫鬟答應為她所用了,莊敏縣主立時附耳如此這般吩咐了後者一通,然後打發了後者。
卻不知道後者一離了她的屋子,便去見了四皇子,除了把她的吩咐一字不漏都回了四皇子,還把她賞她的那些首飾金銀都雙手奉上了。
四皇子聽完丫鬟的話,先是震怒,賤人竟死到臨頭還想興風作浪,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轉念一想,這事兒若查不到莊敏頭上,那自然就最好,屆時宇文承川與顧氏的名聲都壞了,顧氏腹中的孩子將來還會因此立身不明,東宮與榮親王府也會因此生隙,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便不幸查到了莊敏頭上,他也完全可以來個一推六二五,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屆時宇文承川與顧氏的名聲不壞也已壞了,他還可以趁機弄死了莊敏,而不與益陽長公主府結仇,畢竟他不是自己想弄死妻子,而是被宇文承川逼的,豈不既達到了目的,出了心頭那口憋了這麼久的惡氣,又不至失去益陽長公主府這個助力了?
當下計議已定,四皇子遂吩咐起那丫鬟來:「只管按她的吩咐辦去,只不讓她知道本殿下已知道此事即可。」
於是那丫鬟便按莊敏縣主的吩咐,偷偷找到了萬側妃的貼身丫鬟,同樣是許以重金,便誘得因三皇子死了,連日來都跟著自己主子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未來在哪裡的後者為她所用了。
這才會有了冬至一開始會查到萬側妃頭上,以為萬側妃便是幕後主使那一出。
只可惜整個計劃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了,誰能想來,宇文策那個素來油鹽不進的傢伙,竟會想出自污的法子來為顧氏力證清白呢,真是好生可惜,不過,宇文策這樣維護東宮,不會是與韓卓一樣,私下裡與東宮有不一般的關係罷?
那就真是太糟糕了,宇文策是榮親王世子,還是父皇跟前兒一等一的紅人,他若真與東宮關係不一般,再加上顧准,豈非大半個金吾衛都捏在東宮手裡了,不行,這事兒他一定能儘快弄清楚了才好……四皇子不由暗暗攥緊了拳頭。
不多一會兒,莊敏縣主便由何福海引著進來了,不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兩個丫鬟架著進來的,還慘白著臉,瘦弱憔悴得風吹即倒一般,瞧著倒是真像久病臥床之人。
在場眾人卻都對她生不出絲毫憐惜之情來,四皇子更是上前幾步便劈手給了她一記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後,才怒聲問道:「大皇兄說你竟指使貼身丫鬟利用三皇兄府上的萬側妃生事,散布有關大皇嫂和榮王叔家的十一哥有私情的謠言,你有什麼話說?」
莊敏縣主方才一見何福海,便知道自己定是東窗事發,事情還鬧到皇上跟前兒了,驚慌不甘之餘,倒也勉強想出了一個對策來,那就是打死不承認,反正她一直「病著」,連房門都踏不出一步,而指使得動她所謂貼身丫鬟的人,可不只她一個,還有四皇子,既不是她做的,自然就是四皇子做的了。
他既鐵了心要她的命,她自然也不會讓他好過,反正沒有他的有意聽之任之和添油加柴,流言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傳遍整個行宮,還衍生出那麼多個版本來。
只是喊冤的話還沒有叫出口,莊敏縣主的目光就與四皇子的對上了,裡面的威脅與狠戾之意,絲毫不加以掩飾,讓莊敏縣主確信,她若敢喊冤,試圖把禍水引到他身上,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一雙兒女和父母親族,他一定會讓她死了都後悔,——可笑她這麼多年下來,只看清了他的野心,竟一直到今時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了他的狠心!
莊敏縣主只得把已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滿臉灰敗的道:「事情既已敗露,還鬧到了父皇跟前兒,可見已是證據確鑿,臣妾還能有什麼話說?」
看向皇上:「是,是臣媳指使貼身丫鬟利用萬氏跟前兒丫鬟,散布謠言污衊大皇嫂與十一哥的,既有當初,臣媳便已料到會有今日了,都是臣媳的錯,但憑父皇發落,臣媳絕無半句怨言!」
話音剛落,四皇子已是一臉痛心疾首的道:「竟真的是你,我原還想著,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卻不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大皇嫂哪裡對不住你了,就算你們妯娌之間素日有這樣那樣的小齟齬,你也不能做出這樣狠毒的事來啊,大皇嫂還懷著孩子呢,稚子何辜,萬一孩子有個什麼好歹,大皇兄與大皇嫂得多傷心多痛苦?十一哥又與你什麼仇什麼怨,讓你要那樣誣陷他,若當日遇險的人是你,我相信他也定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你的,你這樣寒他的心,以後若不幸再遇上類似的事,讓他還怎麼敢再捨命相救,又讓文武百官還怎麼敢為父皇和大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瑤兒璟兒考慮過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為什麼這樣做?」莊敏縣主冷笑著,近乎咬牙切齒的道:「這就要去問顧四那個賤人了,我明明什麼都比她強,相貌、家世、才德……為什麼到頭來我卻反而得屈居她之下,讓她無數次擺出長嫂的架子,來當眾擠兌我羞辱我?尤其是在母妃失勢,我娘家淪為盛京的笑柄,殿下在父皇跟前兒的體面也大不如前之後,我就越發見不得她那副得意輕狂的樣子了,何況我又沒說假話,上次母后帶我們大家去先蠶壇行採桑禮時,我的確親眼看見那賤人與十一哥私會了,我又沒污衊她,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怪只怪我沒有她那麼好的命,有個任何時候都肯為她出頭撐腰的夫君,父皇,該說的臣媳都已說了,要殺要剮,悉聽父皇尊便!」
說到當初親眼看見顧蘊與宇文策私會時,還不忘挑釁的看宇文承川一眼。
她就不信這世上能有男人是真能不介意這種事兒的,便嘴上說不介意,心裡也不可能真一點不介意,何況此番顧四與宇文策還孤男寡女的單獨相處了一日一夜,一日一夜的時間,足夠發生多少事兒了?何況宇文策本人的條件還一點兒不與他宇文承川差,對女人的吸引力自然也不會比他差。
她是要死了,顧四與宇文承川以後也休想再活得痛快!
四皇子一聽這話,便知道莊敏縣主打的什麼主意,他自然樂得配合,上前幾步便又甩了莊敏縣主一記耳光,才怒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竟還不知悔改,還在瘋狗一般的胡亂攀咬大皇嫂和十一哥,便當初大皇嫂與十一哥真在先蠶壇見過面,一家子骨肉,難道讓二人都對彼此視而不見,直接各自走開不成,便換了你,也少不得要上前與十一哥打個招呼,難道你也與十一哥有私情不成?偏到了你嘴裡,就成了這樣,你果然是瘋了……」
話沒說完,莊敏縣主已尖聲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我當時分明就是親眼所見,若只是打個招呼,犯得著一個人都不帶,只他們兩個彼此,看見我後又犯得著那樣慌慌張張的各自走開嗎?分明就是怕被我識破了……你不用怕連累到你,就這樣對我打罵不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以後能善待我的瑤兒和璟兒,還有我的父母親族,若不然,我便是做了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四皇子似是被她最後的話給唬住了,滿臉驚怒的好半晌方道:「原來你昨日拉了我哭,讓我定要答應你以後善待瑤兒璟兒和你的父母親族,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是因為做了壞事在心虛?若不是今日大皇兄問到了我頭上,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一輩子?你放心,瑤兒璟兒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的父母也不只是你的父母,還是我的姑父母,不用你說,我也定會善待他們的!」
「你記住你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人證,你若是將來食言了,我自會化作厲鬼回來找你的!」莊敏縣主這才安心了,臉上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悲壯,看向皇上,磕了個頭,道:「臣媳自知罪孽深重,還請父皇降罪,要殺要剮,臣媳都絕無半句怨言!」
皇上聞言,一直冷肅一片的臉上,反而閃過了幾分幾不可見的猶疑之色來。
莊敏再不好,也為老四生了一雙兒女,還是自己妹妹的女兒,不但是自己的兒媳,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兒,從小叫自己『舅舅』長大的,認錯態度也算尚可,若就這樣殺了她,也未免太絕情了些,且皇室新近已經死了一名成員了,不過短短几日,又死一名,實在有損陰鷙,也惹文武百官天下萬民猜疑……
可不殺罷,太子的心頭之恨與太子妃的委屈該怎麼平復,十一和三弟的委屈和怒火又該怎麼平復?
宇文承川將皇上的猶疑之色看在眼裡,就暗自冷笑起來,皇上還想著粉飾太平呢,也不瞧瞧自己的兒子們都恨彼此恨到什麼地步了。
不過,他恰好也不想讓崔氏那個賤人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就算要死,也得讓她死在宇文承祚手裡,讓她的一雙兒女和父母親人都與宇文成祚反目成仇,自相殘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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