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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五回探訪辭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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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承川見聽了自己的話,顧蘊還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因又笑道:「你真的不必憂心,他們有張良計,我們就有過牆梯,他們兵來我們就將擋,他們水來我們便土掩便是,什麼大不了的,以前你不還安慰我,我們只守不攻,便能立於不敗之地嗎,怎麼如今形式一片大好,你反倒更憂心了你只安心過你的日子便是,難道在你心裡,你男人就那麼弱,護不住你,凡事都得你親力親為不成」

    說得顧蘊失笑起來:「是我著相了,主動權明明就在我們手裡,我們有什麼可憂心的,該憂心的是他們才是,想是以前習慣了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對一切可能出現的結果都提前想好應對之策。(請牢記我們的 網址)」

    想起男人們都不喜歡女人太能幹,雖知道宇文承川不會這般世俗淺薄,但自己的確操心得太多了些,又不由有些訕訕的,「那我以後再不管這些事了便是」

    宇文承川卻笑道:「怎麼能不管,你可是我身邊最重要最能幹的謀士,連孟先生計先生他們都對你的敏銳讚不絕口,該管的你還是要管,只是別憂思太過,憂思本就傷神傷身,尤其是女人,知道天要下雨,隨時帶傘防著便是,管他雨什麼時候下,是大還是小呢,這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好了,不說這些了,晚上想不想出宮去探望一下外祖母和舅舅們,算著日子,永嘉侯不日就該被押解進京,之後大部隊就要出發了,屆時你想出宮去向外祖母們辭行,怕也抽不出空來了。」

    顧蘊立時眼前一亮:「當然想啊,我正想著就這一兩日問問你,看有沒有空帶我出宮去,再不然安排人送我出宮去一趟也是一樣呢,你能陪我去,當然就最好了,今晚上行嗎」

    「當然行,我待會兒就讓冬至安排下去,如今可沒有燈會給你瞧,你可以陪外祖母整整兩個時辰。」宇文承川笑道。

    顧蘊卻道:「我上次聽大舅母說,如今外祖母掌燈時分就要歇息,到過了三更天大家都睡覺時,她老人家偏睡不著了,所以我們還是先去見一見大伯母,之後再去見外祖母罷,省得耽誤了她歇息,整好我也半年時間沒見大伯母了,心裡著實有些記掛。」

    還有上次糕點之事,外祖母與大舅舅必定至今都還耿耿於懷,覺得對不住她,她得讓他們知道,她根本不怪他們,得讓他們安心才是。

    宇文承川點點頭,滿眼都是溺愛之情:「你怎麼說,就怎麼安排。」

    於是到了晚間,顧蘊便由宇文承川帶著,如上次般輕輕鬆鬆出了宮,輕車簡從去了顯陽侯府。

    顧准今晚上不當值,聽得下人來稟:「四姑爺與四姑奶奶回來了。」時,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四姑爺與四姑奶奶是宇文承川和顧蘊,忙忙領著顧韜顧曜接出了垂花門外去。

    果見一身便裝的宇文承川與顧蘊正在垂花門外下車,顧准父子忙迎上前跪地行禮:「臣顧准攜長子顧韜、次子顧曜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早被宇文承川一把攙了起來,笑道:「大伯父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不然我和蘊蘊也不會自稱四姑爺四姑奶奶了。」

    顧蘊也笑道:「是啊大伯父,今日我們只敘家禮,不敘國禮。對了,大伯母怎麼不見」既知道不是宇文承川一個人來的,她也回來了,以大伯母的謹慎,該一併出來迎接他們才是。

    顧准就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才笑道:「你大伯母身上有些不好,我就沒讓她出來,待會兒我再讓人引了太子妃進去見她,還請太子妃千萬見諒。」

    「大伯母身上不好」顧蘊不由著急起來,連門都不能出,可見病得不輕,「那我這就瞧大伯母去,大伯父也不必讓人引我進去了,我自己家裡,難道我還能迷路不成」說完與宇文承川說了一聲,便要往內院去。

    到底如今君臣有別了,顧准又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左看右看,都沒有誰夠資格給她引路,他自己和顧韜又要留下來款待宇文承川,只得吩咐顧曜:「你引了太子妃去你母親屋裡罷,記得別口沒遮攔,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衝撞了太子妃。」反正顧曜年紀還小,暫時還不需要顧忌什麼男女大防。

    顧蘊便由顧曜引著,往內院去了。

    一開始顧曜還有些拘謹,但姐弟兩個到底血脈相通,又在祁夫人屋裡相處了那麼幾年,於顧曜來說,顧蘊比顧菁顧苒兩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尚且要親近幾分,待顧蘊有意引著他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已放開了,又開始一口一個四姐姐,親熱的叫起顧蘊來,再不叫她那個生硬疏遠的稱呼太子妃了。

    顧蘊就微微笑了起來,正想問顧曜祁夫人是生了什麼病,不想顧曜就已先神神秘秘的道:「四姐姐,我告訴你,其實我母親沒有生病,她只是這會兒不在家,不能出來迎接四姐姐和四姐夫,所以我父親才假說她生了病的。」

    「是嗎」顧蘊鬆了一口氣,「那你知道大伯母去了哪裡嗎」話音剛落,便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沈夫人又與大公主發生衝突,所以大伯母又被請了去

    就聽得顧曜道:「我當然知道啊,母親是去了九姨母家,聽說九姨母賞了沈家大表哥兩個屋裡人,惹得公主大表嫂大怒,兩個人吵了起來,九姨母被氣得暈了過去,秦嬤嬤這才會打發了人來請母親過去的,四姐姐,什麼叫屋裡人啊為什麼公主大表嫂會生氣呢,九姨母賞她人還不好嗎」

    話沒說完,顧蘊已低喝道:「這些話是你小孩子家家的能說的嗎,你都是聽誰說的,以後可再不許說了,不然仔細回頭我告訴大伯父大伯母,讓大伯父捶你」

    心裡則暗暗搖頭,沈夫人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型啊,早前與大公主婆媳不睦也就罷了,畢竟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公主雖不耐煩,卻也不至於與她一般計較,可她如今竟賞起沈騰房裡人,試圖插手起兒子兒媳的房裡事來,這一點可是哪個兒媳都最不能忍受的,何況她的兒子還是公主之尊,真不知是該說她無知者無畏,還是該說她愚不可及了。

    顧曜見顧蘊沉下臉來,就不敢再說了,以前他就覺得四姐姐板起臉來挺嚇人,想不到如今更嚇人了,可四姐姐明明比以前更漂亮了,他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呢

    姐弟兩個很快便抵達了朝暉堂,金嬤嬤早已領著人迎在院外了,瞧得顧蘊走近,忙跪下行了大禮,殷勤的將人引了進去,又忙忙奉了茶來,方賠笑道:「夫人出門做客,至今未歸,但已打發人去催請了,想來很快就該回來了,請太子妃娘娘稍坐片刻。」


    心裡已將沈夫人罵了個狗血噴頭,才不管什麼上下尊卑,每次都是這樣,好事想不到我們夫人,一有了破事兒,倒是立刻想到我們夫人了,我們夫人不去,秦嬤嬤那條老狗就賴著不走,攤上這麼一門親戚,攤上這樣一個親妹妹,誤了我們夫人多少事兒,讓我們夫人跟著鬧了多少次心,我們夫人前世欠你的嗎,真是倒霉透了

    方才當著宇文承川的面兒,顧准不好說祁夫人出門做客至今未歸,若顧蘊追問祁夫人去了哪家做客,他要怎麼回答,萬一太子殿下對早前太子妃與沈騰那一段過去有所耳聞,不是白白累太子妃與太子殿下生隙嗎

    但顧蘊卻是沒必要瞞,也瞞不住的,祁夫人在不在家,她一到朝暉堂便知,所以顧准悄悄打發人傳話時,已與金嬤嬤說明,見了顧蘊就說祁夫人出門做客未歸,若顧蘊問祁夫人是去了誰家,便告訴她是去了沈家也無妨,若她不問,當然就最好了,也所以金嬤嬤才會有此一說。

    顧蘊卻沒那個閒心關心沈家的事,如今她非要與沈家扯上關係,那也該是大公主的娘家人,該站在大公主那一邊,可陸寧妃愛面子得很,巴不得宮內人人都知道她女兒嫁得好,定是不願意讓人知道大公主與沈夫人之間齟齬的,她還是裝不知道這事兒比較好。

    顧蘊遂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我等等也無妨的。」

    然後笑著與金嬤嬤說起閒話兒來:「大姐姐這些日子可都還好罷別人懷一胎就夠辛苦了,她卻一懷就是倆,如今天氣又熱,我聽說孕婦格外怕熱,她這些日子一定特別難熬罷早前二姐姐不是說要隨二姐夫一道進京秋闈嗎,怎麼如今還沒有動靜」

    金嬤嬤便賠笑著一一回答起她來:「是熱得難受,又不敢用太多冰,好在大姑爺心痛大姑奶奶,特意買了個孔武有力的媳婦子專司給大姑奶奶打扇,倒也沒熱出痱子來;二姑爺與二姑奶奶已初步定好過了中元節就啟程,若二姑爺此番能高中,就要一直在盛京待到明年春闈後再決定去留,太子妃從熱河回來後,無論如何也能見上二姑奶奶一面的,太子妃只管放心。」

    主奴兩個一遞一遞說了一會兒話,祁夫人趕回來了,一見顧蘊便屈膝拜了下去:「不知太子妃娘娘今日會回來,若是知道,我說什麼也會等在家裡的。」

    顧蘊見她氣都快喘不勻了,忙將她攙了起來,笑嗔道:「方才大伯父才與我和太子殿下客氣了一回,如今大伯母又來了,你們再這樣,以後我可不敢回來了啊。」

    祁夫人這才不再與她客氣,娘兒倆攜手坐了,敘起寒溫來,因見顧蘊並不問她去了哪裡,估摸著顧蘊已猜到了,但既然她不問,她也沒必要多嘴,便只是笑道:「得虧開了年張家小姐就及笄了,不然下次家裡再忽然來了貴客,卻沒人招呼款待,娘娘是自家人,不見怪還罷了,別人可就未必不會見怪了。」

    顧蘊笑道:「方才瞧見韜弟,又長高了一頭,真正是個大小伙兒了,也是時候該娶親生子,為大伯父大伯母分憂,讓二老含飴弄孫了。」

    祁夫人笑道:「分憂弄孫的也還罷了,主要還是希望家裡能添幾分人氣,如今這麼大個家,就我和你大伯父還有兩個弟弟,實在冷清得緊,真是懷念以前你們姐妹幾個都在家時的日子,每日都熱熱鬧鬧,花團錦簇的,多好」

    「不止大伯母懷念,我又何嘗不懷念」顧蘊嘆道,「進宮也就半年的光景而已,我卻覺得不知道過了多久似的,尤其是每逢節日時,明明所有人烏眼雞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卻偏又要齊聚一堂做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對著滿桌子的菜只看不吃,哪裡有半分在家時過節的喜慶氣氛不過好在等弟妹進門後,三年抱倆,曜弟也一日一日的長大,將來也給你添了孫子孫女,家裡自然又熱鬧起來了。」

    「如此就承娘娘吉言了。」祁夫人忽然一正神色,「說到吃,上次給娘娘送進去的糕點,我是真沒想到會出那樣的意外,得虧娘娘敏銳,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不然我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我一直想當面向娘娘請罪,奈何如今有孝在身,不方便進宮,所幸娘娘今日回來了,我終於有機會向娘娘當面請罪了。」

    說完,已離座不由分說拜了下去,「娘娘只管放心,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大伯母你這是做什麼呢」急得顧蘊忙離座去攙她:「發生那樣的事,又不是大伯母願意的,何況若不是我忽然心血來潮,也給不了有心人可乘之機,以後我們都時刻保持警惕也就是了,大伯母再這樣,我以後便是再想什麼吃的玩的,也不敢向大伯母開口了。」

    祁夫人聞言,這才就著顧蘊和金嬤嬤的手起來了,笑道:「那我就不與娘娘客氣了,省得娘娘以為我捨不得。前幾次見大表嫂,都聽她說娘娘過得極好,殿下待娘娘也極好,我雖不懷疑她的話,沒親眼見到娘娘,終究不放心,如今見娘娘面色紅潤,比先時在家裡時更美了,可見大表嫂所言非虛,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顧蘊微微有些臉熱,不過仍大方道:「殿下的確待我極好,大伯母只管放心,話說回來,他家裡污七糟八成那樣,他不在那段時間,我連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若他再不待我好,誰要嫁給他」

    說得祁夫人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又道:「我聽你大伯父說,月底最遲下個月月初,皇上就要御駕去熱河行宮了娘娘一定也是要隨太子殿下一塊兒去的罷一路舟車勞頓的,娘娘可得照顧好自己,凡事都打起一百二十個精神來才是,在盛京他們都敢對娘娘下手了,出門在外遠比不上家裡,一切都是能簡則簡,萬不能再給有心人以可乘之機了。」

    顧蘊一一應了:「我今日出來,主要也是為此番遠行向大伯母辭行而來,可惜沒機會去見大姐姐,二姐姐也得等我回來後再見了,勞大伯母下次見了她們,替我帶個好,我如今雖難得見到她們,但我心裡待她們始終都是一樣的。」

    祁夫人也點頭都應了,眼見時辰已經不早,顧蘊說自己還要與宇文承川去一趟平府,給平老太太平大老爺等人辭行,方將顧蘊送出了垂花門外去上車。

    等折回朝暉堂,見顧准還沒進來,祁夫人直接就撲到了床上,與金嬤嬤申吟道:「真是累死我了,嬤嬤快給我揉揉。」

    金嬤嬤就知道她方才在顧蘊勉強的精神是強裝出來的,心疼得什麼似的,忙上前給她揉起肩頸來,一面揉一面沒好氣道:「下次秦家的那個老殺才再來,不管夫人說什麼,我先就打發了她,怎麼難聽怎麼來,看以後她還有沒有臉再來」

    祁夫人閉上眼睛哼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上個月還特地讓二哥寫信來,讓我千萬多看顧九妹妹一些,我不管她,也得管母親罷哎,她也是,好好兒的日子不過,日日都折騰些什麼呢,弄得如今是公主也惱了她,兒子也不領她的情,何苦來哉」

    顧曜小孩子家家的能知道什麼,不過就是偶然聽祁夫人與金嬤嬤說了一句半句的而已,雖然事情的確是沈夫人想賞兩個屋裡人與沈騰,不過個中細節還是有很大出入的。

    卻是沈夫人眼見沈騰與大公主成親都三年了,大公主卻至今沒有懷上身孕,想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算大公主是金枝玉葉,自己不能為夫家開枝散葉,也不能不讓別人為夫家開枝散葉罷

    當然讓她公然賞人給沈騰,她還是不敢的,便挑選了兩個好生養的丫頭,養在自己的後罩房裡,待沈騰單獨去給她請安時,便與沈騰說了此事,讓沈騰就在她的後罩房裡與那兩個丫頭圓房,等兩個丫頭懷上了,仍養在她屋裡一直到生產,屆時大公主見孩子都已生下來了,縱然再不情願,也只能將孩子認下了,如此她不就有孫子沈騰不就有兒子,沈家不就有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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