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歸 02（1 / 1）

    很快地，離高考還有最後兩個星期，所有高三的學子們都陷入了極度緊張的衝刺狀態，大家朝九晚五廢寢忘食地學習，就等最後一搏。

    安筱和所有人一樣，除了吃飯時間以外，大多數時間都會坐在教室里上自習，複習這個，複習那個，總感覺要複習得東西還有很多，根本沒有閒暇時間去想別的事情。

    桑傑似乎也有很努力的在學習，似乎想把悲痛化為力量，拼一次，在高考的舞台上發光耀眼一次。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繼續實行走班考試，要求同高考一樣嚴格，大家紛紛為考試忙碌著，每天忙得像個陀螺，累的要死，晚上一躺上床就睡得像個死豬。

    「二姐，你打算報志願想去哪裡啊？」安筱蹲在外面整理書本的時候，倩倩突然問自己。

    「**市吧。」安筱想了想，回答道。

    「**？那有大學嗎？」倩倩很好奇，自己也沒聽過這個地方有什麼出名的大學，二姐怎麼會想去？

    「就想去唄。有啊，**理工大學。」

    「理工？那不是學理的嗎？你去那幹嘛呀？」越問越奇怪，倩倩停住手頭的工作，不明所以地看著安筱。

    安筱笑了笑，說：「你管！為了某個人唄。」

    「你喜歡的人在那個學校？」

    「差不多吧。」

    「昂，難怪。」倩倩明白了什麼似得笑得很奸詐：就知道二姐心裡想得全是男人，唉，可憐的桑傑啊！

    「那你呢？」

    「我？我還沒想好呢，走一步算一步唄。」

    「切，出息。」

    「哼，就你好，為了個男人，值得嗎？」

    「哼，你管！」

    「哼。」

    安筱坐在座位上看複習資料的時候，不經意間翻出了一封信，一封以前寫給穆永智的信，寫好了卻一直沒寄出去。

    淡淡的筆墨，有些模糊的字體，但能看出寫信人的認真和用心，一筆一划，很是漂亮。

    阿智：

    我好想你，好想見見你。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你哪裡，可是整合起來一個完整的你，是那麼讓我心動。我們說好的，在一起，一輩子。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每一次我都很認真，可是你，也不要不放在心上好嗎？

    **，有你的城市，我一定要去！為了你，哪怕海角天涯，我也要去找你，到有你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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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自己寫的信，安筱心裡湧起一股股的酸意，阿智，如果我去了，你會接受我嗎？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去了，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可知道，每天晚上，我會設想我們見面後的情景，要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幸福的走到一起；要麼你不愛我了，我卻苦苦愛著你，看著你和其他的女人成雙入對，心痛致死。

    我最怕的，不是你不愛我，而是你愛上了別人，從此以後，你的世界都沒有我的位置，那我該，何去何從。

    安筱班級所在教室在四樓，考場卻在三樓，所以每場考試，安筱不得不從四樓下到三樓，迎接每一場考試。

    好不容易考完一場，安筱收拾好書包，拿著自己的複習資料準備回一趟教室，走在長長的走廊里，看著站在走廊里討論什麼的同學，看著大家為考試而煩惱的樣子，安筱心底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踏實感，終於，苦日子快到頭了。

    想想從高一剛進到這個學校，對什麼都不懂，對什麼都充滿好奇，一直到現在，經歷了懵懂的高一生活，瀟灑的高二生活，和苦逼的高三生活，自己現在改變了好多，也成長了好多。

    有人說，成長是一札無字書卷，在素色的紙張上，我將一點點歷史寫下，一點一點文化寫下，一點一點成熟寫下。

    想到自己已是高三即將畢業的學姐，安筱心中的驕傲之意難以言表，不免加快走路的步伐，昂首挺胸，覺得好像全世界都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拐角處，安筱面帶微笑轉身走向樓梯，卻在這時，看見了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桑傑，安筱的心跳一滯，腳步不免一頓，抓著手扶梯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握緊，纖細的手指骨節分明，隱隱約約能看見幾根青絲，好像在尋找一根救命稻草，眼瞼垂下，安筱沒有看向他的勇氣。

    桑傑看到對面走過來的安筱心中不免一顫，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呼喚聲和叫囂聲，低下頭，抿緊唇，假裝不在乎不後悔地與安筱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安筱聽到自己的世界碎了一地。

    我終究是失去你了，都怪我自己沒有好好珍惜。

    快樂是自找的，悲傷也是自找的，沒有人會一直笑到最後。

    你出現在我所有記得住的過去里，淡淡存在，輕輕叫囂。多少年來，我所歷唯一亂世，不是覆國傾城，不是流離無依，不是貧病交困，乃是尋著你，又失了你。

    擦肩而過後，桑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樓梯口，而安筱，站在四樓樓梯口處，久久不能平靜。最後一次，為你懷念，再見，再也不見。

    然後來，直到高考結束後，安筱都沒怎麼注意過桑傑，自己和朋友整天黏在一起，倒也活得逍遙快活。

    高考結束後，安筱她們算是徹底解放了，不管成績怎樣，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離開了高中校園，急急忙忙地趕回家。

    「啊！！！終於考完試了！！！」韓曉激動地大喊。

    安筱看著韓曉疲憊的側臉，心生一股愧疚之意，看看人家，一定苦學了好久，終於解脫，可自己呢？玩著鬧著就這樣結束了，也不知自己的成績會怎樣，但願不會太差，上天保佑我。

    我一直都相信自己是上帝的寵兒，所以，希望這次也不要讓我失望。

    漫長的暑假就這樣開始了，安筱在等待成績的焦慮中和漫長假期的歡樂中開始了自己豬一樣的生活，早上十一點鐘起床，晚上一兩點鐘放下手機。可僅僅在家待了兩天，安筱就充分感覺到了悶在家裡的無聊。

    於是，安筱便告訴安媽媽，她想打工掙錢，順便積累點社會經驗。

    暑期一開始，韓曉因為家裡有點事，便沒有和安筱聯繫，安筱便只好自己一個人開始了打工之旅。

    因為高中已經畢業，安筱馬上就是一名大學生了，所以安筱想改變自己，順便給穆永智一個驚喜。安筱從網上買了幾件裙子，買了幾件漂亮的衣服，又跑到理髮店花重金燙了個頭髮，好好收整了自己一番。

    「媽媽，我把頭髮燙了卷，你看好看不？」

    「什麼時候燙的？」安媽媽順手摸了幾下，眼神里充滿鄙夷。

    「就今天啊，花了我一百五呢。」安筱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安媽媽生氣。

    「還不是花了你媽的錢？」安媽媽瞪了安筱一眼，諷刺道，「你還真捨得花錢，你要想燙，怎麼不跟我說，我帶你去村里燙，燙一次花幾塊錢。或是我自己親手給你燙，用咱家的鐵桿在火上烤烤，我自己給你卷卷就行了，多好，還省錢。」

    「才不要。」安筱嘟嘟嘴，不情不願地離開。

    安筱知道村里也有燙的，可是是一次性的，對頭髮傷害大，安筱不敢。

    安筱站在鏡子前，照來照去，不時擺弄自己的頭髮一下，整整自己的衣服，愈看愈順眼，安筱對著鏡子滿意的笑了。

    「哈哈，真漂亮。」安筱興高采烈地立刻用新買的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準備待會聊天的時候給穆永智發過去，讓他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變化。

    安筱急急忙忙登上QQ，點開與穆永智的對話框，給他發送過去。沒過多久，穆永智的回覆發送了過來，安筱看完後激動地跳了起來。

    他說：「恩恩，很漂亮。」

    安筱抱著手機笑得很開心，嘻嘻，他終於說自己漂亮了，再也不是單純地夸自己可愛了。

    安筱從抽屜里拿出給他準備好的那本本子，裡面夾進去一個情侶戒指，安筱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戰鬥成果，傻乎乎地笑了。

    嘿嘿，阿智，等我哦！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告訴我你家地址吧，我給你寄過去。」

    「禮物？什麼額？」

    「你收到了就知道了。」

    「好吧。**路**街道**號。」

    「恩恩。明天就去給你寄。」

    「好的。」

    於是，第二天，安筱便懷著激動的心情把東西寄了出去。

    幾天後，安筱也開始了自己的打工之旅，上班地點是安媽媽給安筱找的，在安媽媽工作的工廠里，給人做會計，簡單算個賬什麼的，工作很輕鬆，還每天可以上網，安筱很樂意而為之。

    而且還有安媽媽給自己坐司機，上下班都可以順路接送安筱，安筱日子過得也挺愉快。

    工廠管理人是兩個年紀比安筱稍大點的哥哥，兩個人對安筱很照顧，使安筱很快適應了在這裡的生活。

    「打算考哪個學校？」姓田的哥哥邊打著文件邊問安筱。

    「嗯？還沒出成績呢，想去**理工大學。」

    「在哪呢？」

    「在**市。」

    「昂，不怎麼出名吧，沒怎麼聽說過，你學習這麼好，怎麼不去北京啊？」

    「我還得去的了啊。」北京？那得多少分才能上個好大學啊。

    「哈哈，努努力嘛。」

    「都考完了，怎麼努力。」

    「呵呵。」

    穆永智很忙，一天很少有空閒時間陪安筱聊天，安筱剛放假沒多久，又剛高考完，學習毫無壓力，一天閒的很，所以沒有穆永智陪自己的日子裡，安筱是很無聊的。

    安筱經常上網瀏覽這瀏覽那，登陸QQ，登陸**，陪這個說說話，陪那個聊聊天，很多網友夸現在的安筱很漂亮，很性感，可他們，終究不是穆永智，給不了安筱滿足的感覺。

    不是他們都不好，而是你比他們更早住進我的心裡，這一住，就無法再對別的人心動。

    有些人你說不出他哪裡好，可就是誰都代替不了。

    「阿智，我真的很喜歡你呢。」

    「嗯，我感覺得到。」

    「那你喜歡我嗎？」

    「那還用說？」

    「可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呢？」

    穆永智從來沒有明確告訴自己他喜歡自己，安筱怕，怕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我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女生，如果你喜歡我，就請多給我一些安全感，我怕我會提前從你身邊離開。

    可也有句話說，是對的那個人，你不說他也會懂，不是對的人，你說了也沒用，所以，阿智，你不是我對的那個人嗎？可我真的好喜歡你呀，你為什麼就那樣自私，變得對我如此冷淡？

    有很多次，安筱望著QQ聯繫人里穆永智單獨的列表發呆，明明頭像是亮著的，可自己就是不敢給他發消息，怕自己發了他沒回，自己會更加像個小丑一樣可憐。

    指尖無意間滑過桑傑的QQ，安筱的心一滯，終究，我們還是陌生了。我以為回憶就會這樣慢慢擱淺，化作泡沫，消失在海的邊陲。可是記憶的種子卻時而出沒，時而埋葬，再也無法追溯到從前的時光。

    穆永智似乎真的很忙，可安筱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因為看不見，因為沒見過，所以無從想像，無從為他考慮，以至於安筱心底對他的失落越來越重。

    我們都回不到從前了，對嗎？一切都迫不得已向現實臣服。

    現在的你，早已不是兩年前我認識的你，早已不是把我看得很重要的你，早已不是那個會陪我笑陪我哭的你，早已不是和我有說不完的話的你，所以，我們終究陌生了嗎？

    安筱喜歡胡思亂想，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總是疑神疑鬼的。而現在以工作為中心的穆永智恰恰忽略了安筱的感受，使安筱對他們的關係開始充滿不確定。有時候，當你開始對一個人抱有失望的態度的時候，你會漸漸對他整個人失去信心。

    不能說是安筱太過缺乏安全感，太過依賴這個男人，而是如果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給你，卻唯獨給不了你安全感，那要他有什麼用？

    於是乎，漸漸地，安筱開始懷疑穆永智對自己的感情，是否向自己想的那樣，開始已經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