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公道人心(1 / 1)
這種醜事,是個男人都忍不住。一窩蟻 m.yiwoyi.com
在大庭觀眾之下被說出來,應該比把扒光了衣服袒露在眾人面前還要令人難受。
反正廉王只覺得完全忍不了。
廉王忽然猛撲過去,對著秦王的臉就是一拳:「你胡說什麼呢,你再說一次,我讓你胡說。」
秦王體胖一些,本來一路跑到廉王府門口,就有些氣喘,又是踢門又是叫囂的一折騰,哪裡還有勁。
被尚有餘力的廉王一撲過來,就被撲個正著,廉王畢竟是個男人,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廉王那是真的恨啊,對著秦王的臉就是一頓亂毆,一拳一拳又一拳。
那大概比見到殺父仇人還狠。
秦王剛開始懵了一下,看廉王真是下死力氣揍他,他使出吃奶的勁,拼了命的掙紮起來。
一邊掙扎,一邊還叫囂:「老…三,你這樣…打…我,明天我就可以告你……告你一個不敬長兄,謀殺長兄…之罪。」
廉王冷笑,心裡到底有些怯,下手稍微輕了那麼一點,嘴上卻不示弱:「你亂說話,污衊我,我還不能揍你了?」
此時,廉王府和秦王府衝出一眾人,把他們往兩邊拉開。
兩個親王當眾鬥毆,也算是大魏開朝以來第一回了。
廉王也就順勢丟開手去,只不過被拉開的時候,還是氣不過,狠狠的踩了秦王的臉一下。
秦王被拉開的時候,臉上身上髒污成一片不說,鼻青臉腫的像個豬頭,最後被廉王踩的那一腳,迫使秦王「噗噗」兩聲,吐出兩顆牙來。
一看來了那麼多人,秦王也不怕了,膽怯退去,那火氣又蹭蹭蹭上來了。
他一把推開攙扶他的人,指著廉王的鼻子罵道:「我怎麼胡說八道啦,你那表妹自己到芳鮮齋大鬧,鬧的人家華姑娘不得安寧,字字句句都是她自己說的,你打量我呆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
他前幾天收到消息還高興來著,牙都要笑歪了。
還特地讓人把那有勇國公印鑑的道歉公示拓了一份回來。
沒想到,今天輪到他倒霉了。
肯定是這該死的廉王幹的好事,之前因為那金礦的事,對他懷恨在心呢。
哼,廉王偷偷摸摸到自己地盤上搶他的錢,還不讓人說的。
他府里肯定有這小兔崽子的內鬼,否則廉王怎麼會知道他私制龍袍一事?!
秦王認定,這事除了廉王,沒人會做。
老二心眼倒有,只不過老二和他沒什麼交集,且老二優柔寡斷,還顧及著兄弟間的情面。
老四那個莽撞鬼沒這腦子。
只有又狠又毒又奸的老三會幹這事。
廉王嗤道:「一個婦人說的話有什麼可信的,她那是魔怔了,錯認了我,自己說的瞎話。」
「後來那趙太醫求到我門上來了,說喜歡我那表妹,我念他一片深情,但又怕他嫌棄我表妹,便把表妹自小受了些苦楚,有時候會發瘋的事都跟他說了。」
「誰承想,趙太醫真是情深似海,他說他不在乎,說早就和我那表妹認識,表妹心裏面那人是他,說起來那趙太醫家裡和我那姨母家有些遠親,我那表妹在芳鮮齋說的表哥其實是趙太醫。」
「只是因為她頭腦不太清楚,在芳鮮齋才沒說清,得罪了華姑娘。」
「否則,我能在表妹未及笄就把她嫁出去了?實在是趙太醫太誠懇,我那表妹也願意。」
廉王一副大公無私,兄妹情深的樣子,不僅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還甩鍋給了趙勤之。
他一副好兄長的噁心嘴臉不知道周圍百姓怎麼看待,反正秦王要吐了。
「哦?還有這麼巧的事?先不說你那姓田的表妹,你說那趙勤之不是你的人?」
「那福王叔中毒一事,他好端端跳出來幹什麼?」
秦王被廉王的狡辯氣狠了,誓要報復他,一出手就是殺手鐧。
廉王皺眉:「人家趙勤之恰好在一本古蹟上看過此種毒,說出來有什麼不對嗎?」
卻是避開了趙勤之是否是他的人這個話題。
「說來,這事要感謝趙勤之,不是他,我們能知道福王叔中的什麼毒?」
「雖說,最後福王叔不在了,但趙勤之的功勞可抹滅不了。」
「哈哈哈,你在說笑話嗎?」
秦王眥他:「趙勤之什麼人,不是你那好兄弟杜橫引薦的嗎?還有那前朝遺毒,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可知道。」
廉王眉頭擰的死緊,能夾死蒼蠅,沒吭聲。
秦王此時得意了,他沾沾自喜:「那毒是你弄來的,你在我的地盤上做的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嗎?」
這事是華敏沄讓人透給秦王的,旨在讓他出其不意和廉王鬥起來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沒想到這個蠢貨忍不住,這時候就說出來了……
此時躲在不遠處,親自看了一場好戲的華敏沄禁不住罵了一句蠢貨。
福王死後,留給她的那本輕功秘笈她一直沒丟下,現在已經小成了。
比之專業的暗衛似乎還差一點,但對她來說盡夠了。
今日,她吃了早膳,聽見外面事情愈傳愈烈,總覺得會出點事兒,反正在家她也是等消息,索性,便自己過來蹲點守著。
果然,不一會兒,秦王氣沖沖的跑過來了。
雖說殺手鐧沒起到最大的作用,但能給廉王造成些影響也挺好的。
華敏沄安慰自己。
大魏不亡國才怪,皇帝生的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蠢。
等到下一代,甚至那小皇帝都不見得是南宮家的種。
真是報應啊。
沒準她坑死了小皇帝,還是救了大魏呢。
否則血脈被混淆,以後這江山沒準該姓趙了。
廉王心裡一咯噔,這麼隱秘的事,秦王都知道?
秦王是怎麼知道的?
他矢口否認,斥道:「你今天是不是瘋了?誣陷我一次還不夠,還兩次?」
秦王呲呲牙,嘲笑反問:「你以為你做的很好?我手上沒證據嗎?」
廉王背後開始冒冷汗,難道吳儼連這事都做漏了。
真是……
不是他對吳儼沒信心,實在是轉了世,這些人全都變了樣。
除了名字對的上,通通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秦王又上前一步,悄貼在他耳邊,用只有廉王能聽到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吳儼……」
說完,迅速退去,一副「還要我再多說嗎」的樣子。
廉王冷了大概三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哥,你說咱們兄弟之間,至於這麼劍拔弩張嗎?都是誤會而已,誤會。」
又對身邊廉王府的護衛斥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請本王的大哥進去坐坐,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一邊說,一邊上前拉著秦王,悄悄兒的說:「大哥,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什麼私藏龍袍這消息真不是我傳的。」
「不過,弟弟我也不是這麼見死不救的人,大哥一向淡泊名利,豈會是做這事的人,我這就派人出去,闢謠去,肯定不能讓別人誤會了大哥的。」
秦王一聽有戲,也湊過去,悄悄問:「哦?你有法子恢復本王名譽?」一邊就隨著廉王往廉王府走。
「當然當然……」
兩人消失在被關起來的廉王府的大門裡。
華敏沄冷笑,瞥了一眼站在街角的現任左都御史劉道中,在不遠處隱去蹤跡。
那劉道中每日早上只要沒有大朝會,就會在這一帶溜達一圈,順便去東街口的老李家吃一口李家混沌。
幾十年雷打不動。
華敏沄算準時間散播消息,未嘗沒有等劉道中的意思。
雖然是個變數,但添上可是個大助力。
劉道中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兒,妥妥的保皇黨。
想必明天早朝,有熱鬧可看了。
翌日大朝會,如華敏沄所想劉道中率先發難,把街上的謠言和秦王以及廉王的對話都在御前捅漏了出來。
這還了得,廉王這事暫且不提,秦王私藏龍袍可是大事。
皇帝震怒,立刻派人去搜了一番,結果龍袍沒搜到,在密室里發現了龍椅。
不僅如此,卻是在府門後面發現了一堆灰燼,裡面有些金絲銀線的織物。
皇帝如何還不知道,想必傳出風聲以後,秦王已經把不該被人看到的燒了。
這完全不能忍,當庭下旨,讓他在府里閉門十年,並且命人將秦王府砌了高牆,只准送飯的宮人進出。
宮裡都是人精,誰都能看出來,這就是變相的圈禁啊。
十年,好好的人能關傻了,更何況,十年後是個什麼光景呢?
這等於昭告天下,秦王與皇位無緣了。
後宮的嫻嬪聽說了此事,直接暈死過去,可是求到皇帝面前也是什麼用都沒有。
不過,這是後話。
秦王怒叫著被拖走:「老三,是你害我啊!你就不怕我把你還有前朝遺毒的事捅出來。」
解決了秦王,廉王也在一邊瑟瑟發抖,他深知自己也討不得好處。
他不知道這事是怎麼被秦王知道的。
他哪裡知道,這純屬秦王歪打正著,本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所以胡亂說的。
皇帝如鷹隼般的雙眼直盯著廉王,他也一直懷疑這小子昧下了毒藥,只不過暗衛查了很久,沒查到。
想必如秦王一般,這小子府里也有藏東西的地方。
只不過這事不宜聲張,廉王可是把前朝遺毒進獻給了他。
廉王要是被前朝遺毒這事連累了,他這邊的污水也洗不清,福王說到底是他兄弟。
即便心照不宣,也不能被抓住明面上的把柄。
秦王真是個蠢的。
皇帝沒說話,廉王卻經不住壓力,緩緩跪了下來。
他也是個聰明的,只一味的示弱:「父皇,你不能聽大哥胡說啊,大哥是誤會我說了他私藏龍袍一事,這事真不是我乾的。」
他只想轉移話題,把他這邊的危險轉走。
皇帝哼了一聲,答非所問:「既然你和秦王還是不消停,那就回去繼續禁足吧。」
「若是我再聽到你一點兒消息,不管好與不好的,我就讓你跟秦王一樣。」
說完,從龍位上站了起來,徑自走了。
身後是太監奸細的聲音:「退朝~」
廉王坐在地上,後背衣服仿佛被水洗過了一般,都汗濕了。
理王走到他身邊,笑道:「三哥,沒想到那什麼前朝遺毒還跟你有關係?」
「福王叔居然是你害的。真是看不出來啊。」
奕王在一邊阻止:「四弟,別胡說,若這事是真的,父皇能什麼都不做?可見這事是大哥信口胡說的。」
理王「哼哼」兩聲,到底沒敢在金鑾殿混說什麼話,拽著奕王走遠了。
廉王倒是沒搭理理王兩人,他還沒緩過氣來。
這事已經在父皇那邊掛號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如今怕是也只比秦王好一點。
父皇已經開始忌憚他了。
怎麼辦?
若是讓父皇在心裡把他否定了,那他還有什麼希望?
前世這會兒,父皇已經中風了,怎麼這一世一點動靜都沒有。
若是中風,在其中操作一二,是不是就能提前把皇位得到手。
或者,他那幾個兄弟,提前解決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廉王垂下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意。
早朝結束,華敏沄就在華秉佑那兒打聽到了全過程。
其實,大家都是人精,朝堂上誰都沒有承認前朝遺毒,但誰又能不知道,這前朝遺毒是廉王的。
換句話說,是廉王害死了福王。
只是這事大家除了回來悄悄兒的說說,也只能咽到肚子裡。
畢竟福王已經死了。
但公道自在人心。
華秉佑回來說了這事,謝氏狠狠的咒罵了廉王。
華敏沄低頭笑笑,心裡覺得有些快意。
南宮墨是被廉王的毒害死的,他是直接的兇手,如今,終於真相大白了。
往後,她一定會讓全大魏的人知道大魏如今的皇室是多麼偽善,多麼骯髒。
為了皇位害死了多少人,福王,華家,謝家,還有很多很多。
人不僅死了,連名也被污了。
華敏沄腦海里閃過了前世那些畫面,那些一個個被一己私慾,害死的人。
還有那些女眷和孩子。
這些都在華敏沄的算計之中。
不過,想不到秦王到頭來還是前世的結局。
不過好的一點是,牽連不到齊國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