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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戰揚名素尚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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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李善道跟著徐世績等,趕至到了翟讓所在處。

    翟讓的將旗高高豎立,在夜空中,招展飄揚。

    四面燒著篝火,環立的百餘戰士舉著火把,將周邊映得亮如白晝。

    一身大紅袍的翟讓,沒有坐在馬紮上,而是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一張四出頭的椅子上。

    在他下首,對列擺放了十來張椅子。

    另在這些椅子的再下邊,或椅子的後邊,擺放了更多的腰鼓形的坐墩。

    椅子與坐墩上,各已有幾人在坐。

    來到這個時代後,椅子這類的東西,還是較少見的。不過李善道很快就猜到了這些椅子、坐墩是從何處而來。——椅子上也好、坐墩上也好,都繪著蓮花、金輪等佛教的標誌藝術形象,卻當是從南邊的大海寺里取來的。椅子此物,本是隨佛教從西域傳來,於當下,僧人多用。

    翟讓見徐世績、李善道等來到,從椅上起身,滿臉是笑,高興地快步迎上。

    徐世績、李善道便要下拜,翟讓的步子又大又快,已然到他倆身前,先是一把扯住了徐世績,接著另一手拽住了李善道,不讓他倆下拜,快活地笑道:「大郎、二郎,你倆來了?好啊,好啊!哈哈,哈哈。今天這一場仗,打得痛快!張須陀這賊廝鳥,欺負咱寨子多年,不為人子!今日此戰,咱們揚眉吐氣!圍殺張須陀,二郎,你的大功;生擒蕭裕,大郎,你的功勞!」

    今天這一場仗,打是打贏了,這幾年,瓦崗連著敗給張須陀部了二三十仗,也確如翟讓所言,一仗打贏,的確是痛快,可要說戰果的話,其實並不很大。

    現下已知,可以確定的,第一,賈務本、秦瓊、羅士信、費青奴、楊慶等等這一干將領,大多都被他們突圍殺出了;第二,張須陀部估計得有半數左右的部曲,也都跟著賈務本等突圍撤走了。亦即,在斬獲方面,瓦崗義軍於此戰中,只能算是一般。

    斬獲的張須陀部的部曲,連殺掉的、帶俘虜的,大概有個數千人,而在官軍郎將以上的將領這方面,最大的斬獲則只有兩個,一個是迫死了張須陀,一個即是徐世績成功地擒獲了蕭裕。

    對於張須陀部部曲的斬獲不說,對張須陀部將領這塊兒的斬獲言之,徐世績、李善道兩人,誠然是此戰最大的幾個功臣之一。

    特別李善道,通過參與「圍殺張須陀」,堪謂是真正的「一戰揚名」。

    此前,他在瓦崗寨中也已算小有名氣,而此戰以後,想他李善道之名,卻定然是不僅瓦崗寨中上下皆知,就是河南道的諸郡、官兵,甚至民間之中,也將眾多聽聞矣!

    而能得到這樣的收穫,最大的幕後功臣,誰也不是,李善道首得感謝他前世的所聞所知!

    通過前世的所聞所知,判斷出了李密的伏兵在這一仗中的重要性,從而加入進了李密的伏兵,終是李善道才能得到這樣巨大的,對他個人的名氣而言,可以說是「轉折點」一樣的收穫。

    當然,話再說回來,肯定也不僅僅只是因他前世的所聞所知。

    能得到這樣的收穫,與他的「勇氣」也是有著密不可分的原因。

    參與伏兵,伏擊張須陀部,這是極其兇險的事,要非擁有冒險一搏的果斷和勇氣,即便有著前世的所知所聞,只怕換個旁人來,可能也不敢像李善道這般,毅然地願意主動參與其中。

    卻這些也不必多說。

    雖是取得了這樣的大功,李善道、徐世績這兩個衛南老鄉,面對翟讓的盛讚,卻是拿出了一模一樣的態度,兩人俱甚謙恭,不約而同地掙開了翟讓的手,各退後了兩步,儘管未再下拜,可仍都是恭恭敬敬地叉手作揖。

    徐世績謙虛地說道:「此戰所以克勝,悉因明公之指揮若定,及蒲山公戰前獻策之功也。如世績者等,只是聽令效命,何有功勞可言!」

    李善道說道:「是啊,是啊。此戰能夠打贏,最主要的,是因為明公指揮有方,次則是大郎、單公、翟公、黃公、王公等,隨從明公誘敵,此外,還有就是李公的戰前獻策之功。善道也者,因人成事罷了。」

    翟讓指著李善道,笑道:「二郎,你又是『因人成事』。俺算是知道了,無論甚麼功勞,你都是『因人成事』。哈哈,哈哈!……哎呀,大郎呀,咱寨中這麼多的頭領,論驍勇敢戰,多了去了,唯謙虛不爭功,誰也比不上李二郎!」撫著鬍鬚,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一場仗能打贏,也是多虧了蒲山公的戰前獻策之功。」往南邊望了眼,問道,「蒲山公呢?在哪裡?怎還不見來?」

    他的一個帳下吏稟報說道:「回明公的話,已經派人去請蒲山公來見了,想來很快他就能過來。」

    「好,好。大郎、二郎,咱們先坐,一邊說話,一邊等蒲山公來。」


    等翟讓還回主椅坐下,徐世績按照他在寨中的位次,亦落座椅中。

    李善道轉到徐世績坐的椅子後頭,打算往坐墩上去坐。

    翟讓瞧見了,止住了他,說道:「二郎,你往哪裡坐?你的位子,俺已給你備好。」指向十來張椅子中,較為靠後的一張,笑道,「去那裡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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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道遲疑了下,說道:「這……」

    徐世績轉過臉,笑與他說道:「翟公既已為你備下交床,二郎,你便去坐吧。」

    ——「椅」之此名,現尚沒有流傳開來,對於這種坐具,當下慣常仍是以「胡床」稱之。交床,就是胡床。隋文帝出於政治原因,忌諱「胡」字,曾下詔書,凡器物涉「胡」字者,咸令改之,是以,本朝以來,胡床就改稱為了交床。

    李善道往那邊的椅子處看了眼,絲毫躊躇也沒有,致謝婉拒,說道:「善道何等人也!怎敢入交床就坐?明公、大郎,我坐這裡就行了。」衝著翟讓下揖,行了個禮,坐到了個坐墩上。

    翟讓對他的選擇有點意外,但旋即就又笑了起來,摸著鬍鬚,與徐世績說道:「大郎,李二郎不但勇武、謙虛,並且忠義之士啊!不愧是你的鄉里人,是我東郡英傑!」

    徐世績的頭已轉回,表情上看來和剛才沒啥不同,可從語氣中,能聽出他也是很滿意,他回應翟讓的話,說道:「昔在衛南,俺就久有聞李二郎的尚義之名,鄙縣父老,無不稱讚。」

    若是坐入椅中,固然是明確地抬高了自身在寨中的地位,可徐世績心機深沉,誰知會不會因此惹厭了他?畢竟,李善道而下還是他部中的一個部將。兩下權衡,這點明面上的小好處,當然還是不要為好,不如依舊「秉持」徐世績部將的身份,如此,才能得到更大的實惠。

    實惠說來就來。

    徐世績的嘴裡,李善道已從一個「浪蕩子」,變成素有「尚義之名」了,還說他久有聞知。這簡直是當著李善道的面在說假話!此前的李善道有「尚義之名」麼?李善道本人都不知道。

    假話也好,花花轎子人抬人也罷,李善道只管做出越發謙虛之態,便就是了。

    閒話兩句,扯過此節。

    翟讓撫須沉吟了稍頃,與徐世績說道:「大郎,這場仗打贏了,咱的收穫很大。繳獲到的輜重堆積如山,且不必說;還俘虜到了不少的賊官兵。你來之前,俺正與俺阿兄、軍師、儒信、君漢兄等商議,對這些俘虜到的賊官兵,咱們怎麼處置才好。大郎,你就此是何意見?」

    徐世績先解釋了一句,說道:「明公,蕭裕負了重傷,故此俺暫沒法把他帶來,獻與明公,尚敢請明公勿罪。等他傷好了些後,俺再帶他來,請明公發落。」

    蕭裕在張須陀帳下雖有名氣,比不上秦瓊、羅士信等,翟讓不怎在意他,擺了擺手,說道:「左右無非一個賊將罷了,大郎,人是你擒的,功勞俺給你記下,至於怎麼發落他,你自做主就是。」問道,「一個賊將,不值多提,要緊的是,蒲山公、雄信等處不知俘虜到了多少的賊官兵,卻只俺處,就俘虜到了近兩千的賊官兵,這麼多的賊官兵,大郎,你說,怎處置為宜?」

    徐世績沒直接說自己的意見,問道:「敢問明公,不知軍師等是何計議?」

    翟寬、賈雄、王儒信、黃君漢等幾人,是翟讓的一等一的心腹,他們早就過來了,現皆在場,適跟著翟讓迎接了徐世績、李善道,這會兒和翟讓一同,也都已經重回椅中落座。

    先在北邊十餘里外列陣,與張須陀部交戰時,翟寬、翟摩侯負責的右陣,最先被張須陀部擊潰,翟摩侯負了重傷,現在帳中休養,但翟寬沒受傷。

    聞得徐世績此問,翟寬代翟讓回答,說道:「大郎,軍師、君漢的意思,與俺和儒信的意思不同。俺和儒信的意思是,俘虜到的這些賊官兵,乾脆全都殺了去逑!」

    李善道眉頭一挑,看向翟寬。

    徐世績也向翟寬看去,摸了下絡腮鬍,吃驚笑道:「翟公,全都殺了?」

    「這些狗日的,久在張須陀這個屙囊帳下為兵,早前沒少殺咱寨中的嘍囉,與咱寨中有血海深仇,這是一;他們是官兵,咱們是賊,賊與兵,肯定是尿不到一壺,這是二。所以,俺和儒信以為,與其聽用軍師、君漢的意思,不如乾脆將他們都殺了算逑!——哦,軍師、君漢的意思是,俺忘了給你說,他倆的意思是,可以從俘虜中擇取精壯者,收編為咱們的部曲。」

    徐世績點點頭,問翟讓,說道:「翟公、軍師等的意思,俺都已知了,則敢問明公,不知是何意思?」

    翟讓正待回答,驀然醒悟,撫須而笑,說道:「大郎,是俺在問你,咋三兩句話下來,反變成是你來問俺了?」

    南邊的夜下,傳來了清脆、雜促的馬蹄聲。

    諸人停下話頭,徐世績、李善道等轉顧,翟讓抬眼去看,見是在數騎的護從下,李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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