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六百六十五章缺一不可(1 / 1)
恐怖至極的天道力量開始在古青陽的體內肆虐,不斷地滅卻著古青陽的生機。
在天之鎖的作用之下,古青陽的身體狀態正在以一種非比尋常的速度向死亡靠近著。
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立刻隕落。自此化作一具屍體,生機全部斷絕,不能算是一個活人。
可古青陽卻根本不曾在乎這些。
自他有過那一瞬間的明悟後,他的全部心思就通通都被他給集中在天之鎖上。
他現在只關心天之鎖,只關心如何煉化,只是在想如何利用他這一點靈光來讓局勢逆轉。
至於其他的事,那通通都不是現在的他在想的事情。
而在此刻,外界的一眾骨修眼看著古青陽經歷這樣的事情,他們的眼眸深處通通都展露出麻木之色。
他們是真的麻木了,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古青陽帶給他們的東西已經不是簡單的驚訝,而是驚嚇。
越是看下去,他們就越是能夠發現,古青陽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只是正常的骨修,最多就只能算是同境界骨修之中的強者,算是一群頗為不凡的人。
而古青陽呢?
古青陽整天想的事情都是如何與天爭鬥,做的事情都是與天叫囂,然後真的上天和天干架。
試問之下像古青陽這樣的人能不恐怖嗎?反正他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而這三年的經歷,也讓天機神閣這個道統的形象,在這些人的內心深處被無限地拔高。
沒辦法,誰叫天機神閣的那些老頭子算得那麼准呢?
當初得知預言的內容時,他們都曾以為那只是那些老頭子們在故意地誇大其詞。
現在他們才明白,那並不是誇大其詞,而是幾句實話。原來古青陽是真的可以做到那些事。
原來是他們在自以為是。
事到如今,他們的感覺就是說什麼都晚了。該做的事情,還有不該做的事情,他們都已經做完了。
如今的局勢就是這麼個局勢,他們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想接受還是得接受。
再想讓局勢有什麼大變化,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古青陽會在天道的鎮殺之下隕落。
可他們看古青陽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古青陽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與天道對抗了。
對於「天」,對於這個在他們所有人眼中都高高在上的存在,古青陽顯然是有無數種應對的策略。
這樣的發現讓他們驚訝。
這也是他們麻木的原因。
是啊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就算他們不想麻木,他們又能如何?殺死古青陽嗎?
若真是那樣做了,誰能保證,天機神閣的老頭子們預言中的大劫不會因此而降臨。
換言之,如果大劫真的降臨,誰能扛得起這份責任,成為那個負罪的人,自此永遠活在罪孽之中?
他們的答案是沒人可以。
這個答案的意思就是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沒人可以。不是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而是沒有人有這個膽量,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地去背負一切。所以他們沉默,他們也麻木。
他們的確是眾多骨修之中的佼佼者,放在平時至少也是人中龍鳳一樣的存在。
可在此刻,就因為這一件事,他們深刻地意識到他們就只是凡人,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是。
「轟隆轟隆隆——」
雷聲還在不斷地響起,每一聲都震徹了天地,讓整個世界都為這聲音黯然。
時至此刻,眾修連那些枷鎖都看不到了。他們能夠看到的,就只是那一道橫貫天地的雷霆光柱。
光柱之內,古青陽突然喃喃道:
「骨修,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一眾生靈。他們明明都是人,明明都在一開始就擁有情緒和情感。」
「可在修行的過程中,在求道問道的過程中,又是他們自己主動放棄了那些東西,然後走向無情。」
「他們都說——」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們又說——」
「大道漫漫,情為余者。」
「我記得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那些修為已經達到十六境的傢伙也不敢妄言,說情就一定不重要。」
「聽那些人說這種話的人,不會明白這種話的意思。但我明白所有的道理,因為我已經悟到了道理。」
話說到這裡,古青陽的身邊突然就有數不清的符文衍生,然後又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涌到他的手中去。
那些符文,大大小小,或凝實或虛幻,或璀璨或黯淡它們中的每一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這些符文,它們所代表的便是這無數大道法則。
可以說,每一枚符文都是一種獨特的大道法則所化。
要在同一時刻凝鍊出這麼多種類的大道符文,而且每一種大道的符文都要達到完美的程度。
這樣的事情,別人若是想要做到的話,那至少也得找很多修為高深的強大骨修來做。
而且就算是做了,也不一定就能取得真正的成功。這實在是很考驗那些骨修相互配合的能力。
但古青陽要做到這種事就沒有那麼難,因為他是真的通曉萬道,是真的悟透了道。
正因如此,他才會那樣說。
古往今來,情這個字一直都被很多骨修視為禁忌。那些骨修認為,人一旦沾染了情這個字就真的完了。
可實際上呢?
古往今來,那眾多薄情寡義的負心之人,他們未必就能有一個好的結果,未必就能有多高的成就。
而那些堅守本心的痴情之人,他們的下場也未必就一定是不完美,它們的下場也未必就一定是悽慘的。
關於這個道理的真實性,古青陽自己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這樣的道理都是假的,那古青陽就不該存在。
古青陽算是看透了,什麼無情什麼有情、至情,說白了都是情,都是情道的一部分。
一個骨修,無論是選擇了無情大道,還是至情大道。
當他們走到修行路的盡頭時,他們就一定會接觸另外一種情道。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擁有再選一次的權利。
是無情還是至情,到時候,他們的本心才會給出真正的答案。
而這其中能夠釋然者,能繼續前行者,也就像他這樣的人,才能將情之大道徹底修到圓滿之境。
情之大道,也只是萬千大道的其中之一。都說情關難過,可若想要成帝,情關就是必須要過的一關。
前世他沒得選,所以這一關無比好過。這一世他有得選,也必須得作出選擇,所以這一關會很難過。
但這又怎麼樣呢?
道終究還是要修到圓滿的,無論是怎樣的一段情,都始終是會迎來它的終局的。
在有了這樣的明悟之後,古青陽就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人。
他知道在這些世上,有些人是完全無法看透「情」這個字的。
在那些人的眼中,情者,就是洪水猛獸一樣的存在,它根本就是可怕而又可怖,就是最大的不祥。
可偏偏就是因為這個字,這個世界才能多一些色彩。否則的話,人與世上的其他生靈應該不會有區別。
「有了這情,道才圓滿。」
「無情是道,有情是道。」
「天其實若是沒有情這條大道存在的話,我們應該不會站在各自的對立面成為敵人吧?」
「你在很久之下設下的殺局的確巧妙,你打算用我的道來殺死我,這真是精妙絕倫的想法。」
「可你忘記了——」
「像天之鎖這種東西,它本就該與生靈沒有任何關係才對。哪怕你當時是順勢而為,你也是做錯了事。」
「一步錯,步步錯。」
「原本我將天之鎖磨滅了,事情也就應該結束了。可你還是讓它在我的身上重生,然後繼續折磨我。」
「你忘記了它,忘記了它本該是個生靈這樣的事實。它該有一個靈魂也該有它自己的思想。」
「這些,你沒有給它。」
話說到這裡,古青陽就不再喃喃自語了。他只是微微動手,只於剎那之間便震碎了無數天之鎖。
緊接著,他就抬起那隻手來,將手翻轉過來,任由手中生出無數類似於雲氣霧靄一樣的東西來。
而在絲絲縷縷的霧靄之中,更是還有類似於光點一樣的東西,還在不斷地閃爍著。
那些光點都是靈魂。
那是古青陽經歷了無數次殺伐之後積累的靈魂,因為時間倉促,他沒來得及煉化它們。
如今,它們倒像是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了。古青陽凝視著它們,正在考慮用哪一道靈魂煉化天之鎖。
悟透了一切之後,古青陽才發現原來他距離天之鎖只有一步之遙。
只要他走出這一步,從此之後天之鎖就是他的了。
而現在,他該面對的問題就是他該選誰。他該讓誰成為這天之鎖的器靈呢?
器靈啊,這可是一份十分孤苦的差事,一但成了這東西,基本上也就失去所有的自由了。
在古青陽看來,這樣的代價絕對是人世間最慘重的代價之一。
而他手中的靈魂,基本上都他那些敵人的靈魂。真要是給了那些人這樣的機會,他們反水了就不好了。
可不用這些人的靈魂,他還能用誰的靈魂呢?用他自己的嗎?他可是很害怕天道的後手啊。
就算他真的這樣做了,萬一天道來個反手煉化,把他的靈魂也跟著一個煉化了怎麼辦?
那才是樂極生悲呢。
「這,這是——」
突然,他驚呼一聲。
因為他從無數的魂光之中看到了一抹讓他感到極其熟悉的魂光。那抹魂光,它赫然是屬於「楚繡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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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六百六十五章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