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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四十八章完美破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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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過之後,古青陽又揚起頭把酒碗之中的烈酒頃刻飲盡,而後便將酒碗隨手放在門口邊的桌子上。

    慕容青竹就這麼看著他,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真變了。他變得讓她有些感到陌生。

    在她的印象里,在這個時候,古青陽更應該豪氣干雲地把碗一摔,然後提著刀等那些傢伙上門。

    可現在,哪怕是敵人真的快要打上門了。古青陽依舊是淡然自若,甚至還有些消沉。

    「不是她不要我。」

    「不是我不要她。」

    「是我們的路太長了。」

    在默默留下這樣幾句話以後,古青陽便拿起了他的太衍魔刀,迎著外面的滂沱大雨,融入到黑暗之中。

    唯有慕容青竹,她看向古青陽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神采。許久,她的美眸中才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說句實在的。

    在她的印象里,古青陽還真是和前世的古青陽一樣。她總覺得古青陽並沒有太多變化,他還是那個人。

    可在這個時候,當她聽到古青陽真心實意的一番話,聽出古青陽話里的沉重和無奈之後。

    她才猛然發現,這個在她印象里像是個混蛋一樣的傢伙,其實是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徹底變了。

    他不再如前世那麼不羈。

    相比於前世的古青陽,這一世的古青陽仿佛是有了一身枷鎖,再不如前世那樣自由。

    可這一世的古青陽,也的確是更容易給人安全感。

    現在的他,總是能給人一種仿佛是只要有他在,便不會有任何大事發生、有任何麻煩出現的感覺。

    這種感覺之強烈,甚至是可以讓她忘卻,現在的古青陽好像還是和原來一樣,還是只有琉璃境的修為。

    然而真正的事實是,對於現在的古青陽而言,修為境界的限制並沒有原來那麼可怕。

    在妙音仙宗,古青陽先是憑藉那場頓悟將琉璃境修至破極小境。

    而且,因為蘇玥的緣故,他的破極小境也絕對是最完美的破極。

    在那之後,在煉製他的道兵問青天的時候,於他而言,琉璃境和祭魂境之間的差距便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的他看上去是琉璃境,可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邁入到所謂的祭魂境,成為第六境的骨修。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他其實也是一個已經突破祭魂境的人。刻意壓制修為,也不過是為了修行。

    古青陽就是在找一種感覺,一種符合他那完美之道的感覺。

    在回到江南道之前,他曾與蘇玥於妙音仙宗山門外的千山告別。

    臨別之際,他劍指蒼天,送個那個女子一場春回大地之時,他曾在那個瞬間體會過那樣的感覺。

    但當他離開那個地方之後,那樣的感覺卻是不復存在了。它就仿佛是一抹靈光,靈光一閃便會消失。

    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尋找那樣的感覺。

    儘管沒有那樣的感覺,他也一樣可以破境祭魂。但他知道,沒有找到那種感覺他的道便不會完美。

    因此,他要找到那感覺,要在強制壓制境界之後,在憑藉那感覺重新回到祭魂境。

    而在此刻,當他立身於江南的滂沱雨幕之中時,他卻是隱隱約約地覺得,那感覺就在他的眼前。

    「來了。」

    很快,伴隨著一道道強橫至極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他的眸光也是一閃,於心中默念著。

    只是少了,冰冷至極的殺意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自他的軀體之上迸發而出,如霧靄一般蔓延著。

    「閣下——」

    一段時間之後,為了剛剛那件衝突之事而來到這裡的骨修,已然是有人抵達他的面前了。

    可古青陽卻是沒有放任對方說出半句話來,對方只是剛一露面,他便已經開始揮動手中的魔刀。

    「叮叮叮——」

    很快,他以前常常去的那條小河的河畔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更有骨修倒在小河的河畔之上。

    在一陣陣爆鳴聲中,本就是為古青陽而來的骨修們紛紛暴怒,誓要鎮殺如此囂張的對手。

    然而,在這場大戰之中,古青陽卻像極了一個純粹的刀客。

    那些骨修來到這裡本來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真要仔細去說,無非也就是骨修之間常有的說辭。

    比如打探一下他的出身的話,再比如一些威脅他的話,亦或者是有關其他事情的話。

    若是按照骨修間的規矩行事,這些話就還是要聽的。

    但古青陽可沒有興趣要聽這些無聊的話,現在的他只想殺人,只想遵從他的本心,遵從心中的道理。

    骨修的世界看似有很多道理,可歸根結底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裡,實力就是真理。

    超級道統的骨修從不會和一個九品小勢力的骨修多說廢話,這就是一種簡單的常識。

    他倒是沒有那麼深厚的背景,但在他的心裡,只要是危及到他身邊人的傢伙,那就該殺。

    那所謂的道理他不是沒有講過。

    這一世,最開始在懸棺古宗的時候,他就沒少和那個宗門的長老弟子講道理,講各種各樣的道理。

    可那是因為他在那個時候實力太弱,只能勉強爭取到同那些傢伙談判斡旋的權利。

    如果是換作如今的他,讓如今的他去面對當時的形勢,他一定會把整個懸棺古宗的人給滅的乾乾淨淨。

    那個時候,他是為古青螢如此。

    而現如今,他是為了慕容青竹。

    他對慕容青竹沒什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種感情,慕容青竹於他而言更像是半個姐姐、一位故友。

    可他這兩輩子朋友多嗎?

    不論是回望前世一生,還是再看當下今朝,這莫大的大荒世界能付出真心對他的又能有幾個呢?

    在這個被罪惡和鮮血交織浸染的世界,不擇手段並不足以支撐一個人成為強者。

    不擇手段地行事,只是一部分人活下去的基本條件。

    在這樣的世界裡,感情就是一種極其奢侈的東西。

    它對於很多人、很多生靈而言都是沒有價值的東西。

    可對於古青陽這樣的人而言,卻又是那可遇而不可求的無價之寶。其實,古青陽心中的道理只有一條。

    那就是,動他身邊人的人,就該死!那些想殺古青螢的人是這樣,眼前的這些傢伙同樣也是這樣!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如果這些人只是單純地想同他論道,他或許還會在打敗他們之後告訴他們,他期待他們的下一次挑戰。

    但如果這些人的本意,是想要讓他體會失去的滋味。

    那不好意思,死亡對這些人而言都只能算是他給他們的恩賜。

    雨勢滂沱,這場大雨大概是江南道百餘年都沒遇到過的大雨了。而在這場大雨中,他殺了個酣暢淋漓。

    魔刀太衍,在問青天的所有形態之中,只有這一形態,是應承古青陽的魔道而生的。

    相比於劍,在戰鬥廝殺之中,刀的攻伐之力要更為可怕,其毀滅力也要更為霸道一些。

    古青陽的魔道是異常可怕的。

    前世的他就是憑藉魔道成帝,其實,若他願意,以魔為他的帝號也是可以地。

    而這一形態之所以被他以太衍而自取名,就是要應了他自身魔道,應了他這不屈不滅之魔的命理。

    不管是他兩世之中的哪一世,他都不會認命,都不甘心走向死亡。儘管他是一個站在黑暗中的人。

    但他的心,始終嚮往光明。

    「哼!豎子狂妄,諸位還不快快結陣,共同鎮壓此子。此子再強也不過就是一個琉璃境的傢伙。」

    「我們有幾十餘位祭魂強者,更有百餘位琉璃骨修,再加上我大炎皇朝的傳承古陣,他憑什麼贏?」

    在三十幾個骨修接連被古青陽斬殺之後,後續趕到的骨修顯然也是改變了策略。

    在為首之人的怒吼之下,這些人一下子就拿出了莫大的決心,仿佛是誓要將古青陽鎮殺在這地方。


    然而,就在這些人以他們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聯手,使得無數陣紋衍生,向古青陽發動攻勢之時。

    古青陽自己卻是收了刀。

    剎那之間,無數道流光在那新生的法陣里衍生,而後又以恐怖的速度向古青陽襲殺而去。

    那是無數道閃爍著火光的符文鎖鏈,鎖鏈的盡頭是一片片利刃。仿佛是輕易就可以撕裂骨修的軀體。

    不遠處,眼看著這場大戰已經演化成這個樣子,慕容青竹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雖然她也相信古青陽的實力,但是眼前這一幕的確駭人。

    眼前這陣法她是認識的,因為這陣法本來就是大炎皇朝的開國之皇所創,其名為九陽焚天誅魔陣。

    都說,十年可見春去秋來,百年可見生老病死。而千年,就可以見得王朝更替。

    在過去的歲月里,只活了幾千年的慕容青竹也曾見證過不少王朝更替的事情。

    現如今的南域,有一些王朝的確只是新生之國。

    但這大炎皇朝可不是這樣,人盡皆知的是,這大炎皇朝的開國之皇乃是一位陣道骨修。

    而且,開國之時,這大炎皇朝的開國之皇便已是一位十二境骨修,再加上人家修行的還是陣道。

    所以說,將這位開國之皇當成是一位十三境的骨修對待,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畢竟,衡量一個陣道骨修的戰力並不單單要看他的修為,更要看他的陣道造詣能有多麼恐怖。

    而這陣法,便是大炎皇朝開國時所依仗的陣法。

    傳說,這陣法之所以成名,便是因為大炎皇朝的九位開國之將,率領其大軍共同結陣誅殺一個大魔。

    那位大魔可是有著十三境的修為啊,可剛一入陣,卻是就被齊齊出現的九陽共同鎮殺,煉化為灰燼。

    這樣的傳說,慕容青竹自然也聽過很多次。但這陣法,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這陣法本就是專門鎮殺魔道骨修的,再加上古青陽的修為境界也和這些人差不多。

    想想那些傳說,她現在還真是有些擔憂了。

    只是,就在九輪烈陽剛剛衍生完成,古青陽也為萬千火焰枷鎖鎖鏈給束縛住的時候。

    慕容青竹卻是清楚地看到,那把銀色的魔刀,再一次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古青陽的手上。

    「轟——」

    伴隨著那陣頗為悠揚的轟鳴之聲響徹這片天地,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古青陽只出了一刀。

    可偏偏就是這一刀,就使得整座法陣瞬間坍塌,所有的陣紋,連同那九輪烈陽紛紛化為灰燼。

    而在古青陽的身上,則是出現一抹漆黑的火焰。

    這火焰看上去遠遠沒有這陣法中的烈焰駭人,可它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些烈焰盡數吞噬。

    「守護,不需要理由。」

    「我明白了,明白了——」

    古青陽的聲音終於響起,只是此刻,他的聲音明顯低沉許多,聲音中多了些許滄桑之感。

    不遠處,慕容青竹倒是從古青陽的聲音中聽出了些許歡喜之意。緊接著,古青陽的氣息便有所變化。

    琉璃境——破極小境。

    祭魂境——念生小境。

    有人說,祭魂境的骨修,從始至終活得就是一個念頭。祭魂境的骨修是為一念而生,為一念而死。

    一念生,方能以念樣養魂,先是強魂而後就壯魄,魂魄強壯了,才能在正魔之間找到人自己的歸屬。

    當一個祭魂境的骨修真正在正魔之間有了選擇,這個祭魂的祭,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故而,祭魂境是第六境,但它也分六個小境界。只有完成對這六個小境界的修行,才算是強了魂。

    而這六個小境,分別是:

    「念生,強魂,壯魄。」

    「神成,魔滅。祭成。」

    前三個小境界修的是既養魂又養魄,魂魄魂魄,人生來就有三魂七魄的,要想強魂就要壯大它們。

    而當魂魄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就要經歷蛻變。一般來說,魂魄的蛻變就是向著所選之道的方向蛻變的。

    但人心善惡,正魔有別。

    到底是選擇正,還是魔。每個人的答案都有所不同。因此,第四第五小境,就是有關於這個選擇的。

    也只有做完了這個選擇,才能突破到第六小境——祭成。

    祭成,放在骨修世界裡,它的概念就是一場祭祀的成功。

    但對於祭魂境的骨修來說,祭成二字代表著這個境界的最後一個小境界,修成了才算是圓滿。

    而在此刻,當古青陽對他自己的修行有所明悟,並憑藉著這樣的明悟再度突破到那個境界後。

    他的心裡也有一種迷茫之意。

    在這之前,他只求能夠破境。

    可當他真正以所謂的完美之勢破境以後,他卻是真的異常迷茫。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念」該是什麼。

    前世,他是以純粹的變強為他的人生一念進行養魂的。他記得他前世在這個境界時,並不是特別強。

    因為他那時候的變強之念,說白了就是純粹的欲望。

    那個時候的他,終究還是被欲望給驅使了,而不是掌控他的欲望。所以這一世,他該以何為念。

    雨還在下。

    天穹之中,卻是沒了電閃雷鳴的異象。仿佛是因為這場大戰已經落幕了,所以這雷霆也沒必要再出現。

    而身負重傷的古青陽則是默默地立身在雨幕中,他於喃喃自語之際破境,又在破境之後迷茫。

    不遠處的青衣女子,則是默默地轉身回到酒館裡。

    她知道古青陽是死不了了,所以也就放心了。

    然而,在很久之後,當古青陽身著那襲被鮮血和雨水打濕的黑衣走進酒館時,迎接他的卻不是酒。

    一種別樣的香味瀰漫在這間小酒館裡,那味道倒是有些甜香,但更多的還是有些辛辣。

    那是姜的味道。

    「這是——」

    「靈姜蓮絲湯。」

    「你不是只賣酒的嗎?」

    聽到古青陽的話,慕容青竹不由得愣在原地。但很快,她的臉上就浮現出微笑,默默搖頭。

    她沒有給出答案。

    但古青陽卻已經是得到答案,故而他不再問,只是默默地端起眼前那碗誘人的湯,盡數飲下。

    「叮——」

    放下碗時,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隨之響起。古青陽一眼望去,發現發出這聲音的是一枚玉佩。

    那不是什麼普通的玉佩,是很久之前洛水仙給他的,說是需要什麼東西,可以憑它去洛家的商會。

    「空間戒指給打壞了?」

    「嗯,還是有損失啊。」

    聽到慕容青竹的話,古青陽不由得自嘲一笑。但下一刻,一枚暗紫色的空間戒指便出現在桌子上。

    「拿著吧,我要它也沒用。但南域應該有不少人還認識這東西,可以幫你避免些許麻煩。」

    「那這個你也拿著,我記得你曾經釀過一種酒,那材料你現在應該還沒有,你拿著它可以去洛家換。」

    「洛家?天水商行嗎?」

    「額是。」

    「不需要給人家靈石?」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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