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放水沖街(1 / 1)
瞧著那不停上漲的運河水位,在短短一個時辰內便悄然無聲的拔高了一截。
而船隊通行的速度陡然加快。
沈烈又不免誇讚了幾句,而老河工似是見多了這樣大驚小怪的大官,便好似念經一般照本宣科。
「大人容稟,這運河水閘數量眾多,從分水北至臨清共九十尺,設水閘十七個處,到達衛河。
「從分水南至沽頭共一百一十六尺,設水閘,二十七處,直抵淮河,雖枯水期也可暢通無阻。」
瞧著這一本正經的老河工,沈烈便由衷贊道:「好手段!」
這才是大明真實的科技實力呀!
看也看過了,也長見識了,沈烈隨手賞了老河工一顆金豆子,正要帶著護兵離開時,
不遠處更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卻只見幾個漕兵匆匆趕來,掀開了草叢裡幾塊青石。
不多時。
那青石地下竟然也冒出了水!
也不知是河水還是地下水噴涌而出,很快便將青石鋪成的防護堤壩,還有街道都沖洗的乾乾淨淨,又一點也沒浪費的流入了運河。
看著那乾乾淨淨的河堤,沈烈再次失笑,贊了一聲。
「好!」
原來在這個年月里,大明工匠這樣的手段,已經把虹吸效應運用的出神入化了,對於這層出不窮的先進技術。
見多了。
沈烈倒也漸漸免疫了,畢竟他連數萬人做空的先進流水線紡織工廠,都已經親眼見識過了。
幽幽一聲嘆。
意難平。
翻身上馬,百餘騎疾馳而去。
入夜。
運河畔。
一天下來平安無事,押送錢糧入京的隊伍在一座小鎮上過夜,隨著一輛輛裝滿金銀財寶的四輪馬車進了鎮子。
重兵把守了起來。
沈烈又叫人張貼了安民告示,再一次嚴肅了軍紀,讓自己的親兵帶領軍法隊上街巡邏。
「傳下去,凡借用百姓院落,牛馬,器物者,照價付錢,徵發民夫者給雙份酬勞。」
就這一句話。
頃刻間。
讓整個鎮子上的人沸騰了起來,本有些忐忑的百姓,瞧著這些謙和有禮的錦衣衛,又領到了真金白銀。
便顧不上別的了,紛紛從家中走了出來,開始熱情的幫著錦衣衛餵馬,燒水,做飯
只花了半個時辰。
困擾張簡修許久的大問題便解決了,這位前任錦衣衛指揮使站在下榻的大宅子裡,看著那街上熙熙攘攘。
怔怔的出了神。
卻只見穿著大紅錦衣的校尉,與鎮子裡的後生們混在一起,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搬運著各種物資。
而河邊上,婦人和孩童正在幫著洗馬。
這和諧的畫面讓張簡修呆立良久,又似乎心中長久以來存在的執念被打破了。
身後的院子裡,沈烈微微一笑。
卻不多言。
朝廷讓百姓出力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你得給錢呀,但凡和和氣氣的給雙份工錢,誰願意和朝廷作對呀。
瘋了吧!
一轉眼到了飯點。
家家戶戶的煙囪里飄起了炊煙。
甲冑響動中。
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鎮上早已得到了消息的一些官紳都躲了起來,將那厚重的大門緊閉,生怕錦衣衛的刀落在自己頭上。
可家裡沒人做官的鄉賢們卻一窩蜂的跑來了,還備好了酒宴要給沈大人接風洗塵。
這畫面又讓張簡修錯愕不已,看著這些瘋狂諂媚的鄉賢們陷入了沉思,似乎想通了什麼。
他開始思索這大明是不是如沈烈所言,真的被一小撮世家門閥給控制了,而其實
被這一小撮人控制的朝廷要害,大人們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而沈烈和皇上二人看似瘋癲的所作所為其實也並不荒謬。
「或許是父親錯了?」
「難不成抄了這一小撮人的家,這天下當真不會亂?」
且不說張簡修,
面對本地鄉賢的熱情,沈烈倒並未拒人於千里之外,當然也不可能真的去赴宴。
沈烈和顏悅色的叫親兵頭子刀十三,去吧把這些鄉賢請進了大營,又叫人置辦了幾桌酒席。
一方面,沈烈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也了解一下風土民情,也順便幫著常年秀和平遙鏢局將這沿途的商路打通。
一條從山西到京城,再到杭州府的路上通道,對沈烈將來的布局至關重要!
走陸路雖然慢,成本高,可就是有一個好處,可以將沿途道路修繕起來,還可以帶動就業穩定民心。
但凡中原百姓有一條活路,誰願意跟著李自成,張獻忠那等渾人造反吶。
是夜大營里燈火通明,等到鄉紳們帶著各種禮物興沖沖的來赴宴,沈烈卻下令擋了駕。
禮物拒收,人可以進。
於是在鄉紳們的忐忑中,沈烈終究是露了個面,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官話,安定了人心之後。
沈烈便將後續事宜交給常年秀,李朝花二人去做,他自己則與張簡修回到了營中,商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燭光下。
偵騎已經放出去五十里,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再次匯聚而來。
四處都平安無事。
看著這些報平安的消息,張簡修反倒吃驚道:「為何如此?」
一切跡象都表明,方圓五十里內都是風平浪靜,看起來賊人並無異常,便好似前幾日那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消融了。
什麼賊人,大宗族的死兵都不翼而飛了!
瞧著張簡修愁眉不展,沈烈便笑著道:「這便是四哥的不對了,風平浪靜才好吶,非得鬧騰起來麼?」
張簡修無奈失笑。
他似乎也覺得沈烈所言很有道理,便站起身身淨了手,與沈烈對坐在大營之中,吃些親兵捕上來的河魚果蔬等物。
閒聊了片刻。
許是觸景生情,二人很快便聊到了這漕運和海運的差異來了。
此時。
沈烈終於知道大明的南北樞紐要走漕運,而海運只能作為輔助,這筆賬倒是張簡修算明白了。
「一艘海船,如一等大福船需得百人操縱,可運糧一千石,所靡費的支出」
張簡修扒拉著手指算了起來:「大約抵的上漕運四千石,需要二十條河船,每條船十個人。」
「可走海路風險太大,海上風高浪急不說,動輒船毀人亡,海船修繕起來也麻煩,尚未要冒著被海匪襲擾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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