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還能不能(1 / 1)
老道領到了蕭風交代的任務,正要離開,蕭風忽然又叫住了他。
「二當家,我還想給你個任務,而且比較緊急,這個任務除了你之外,誰也辦不了。」
老道自從跟了蕭風,當了入世觀的二觀主後,一直心存報答之意,可惜蕭風除了讓他背過一次《倉頡天書》的鍋,去柳家莊裝神弄鬼外,就再也沒讓他幹過啥正經事兒了。
今天見蕭風連連委以重任,忍不住心中大悅:「大人有話只管吩咐,跟貧道客氣什麼呢?」
蕭風苦笑道:「我想讓你去幫我偷點東西。」
老道頓時就變成了苦瓜臉,可憐巴巴的看著蕭風,大概意思就是:大人,你幫我贖身就是為了以後白嫖嗎?你這樣不講究啊!
蕭風何嘗不知道老道是寧可剁手也不願意再偷的,只是他雖然跟老道學了幾招,但離神偷還遠著呢,沒法自己下手。
何況這次要偷的東西,對方一定保護極其嚴密,別說是自己了,就是老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得手啊!
蕭風硬起心腸:「上次你可是幫嚴世藩偷過的!怎麼到我就不行了?」
反正你也失身了,難道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老道委屈至極:「嚴世藩是拿孩子們威脅我的!大人你總不會也拿孩子威脅我吧?」
蕭風嘆了口氣,這就是老實人吃虧啊!總被道德綁架!他看著老道,十分誠懇的點點頭。
「正是拿孩子威脅你,如果你偷了這東西,很多孩子就不用死了。如果你不偷,這些孩子早晚都會死。」
和老道愉快的談妥之後——至少蕭風是很愉快的,他又去看望了戰飛雲。
戰飛雲受傷確實不輕,此時正躺在床上修養,身邊是刑部的捕快給送來的雞湯和藥。
蕭風剛一走進房間,戰飛雲立刻警覺的睜開雙眼,見是蕭風,連忙坐起來。
「蕭大人,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這兒這麼亂,讓大人見笑了。有事讓人喊我一聲就是了。」
蕭風私下打量著這個屋子,沒院子,臨街,離刑部衙門很近,上班倒是很方便。
「租的還是買的?」
戰飛雲笑了笑:「租的,我又沒成家,沒必要買。」
「雞湯快涼了,你一邊喝,咱們一邊說。」
戰飛雲也不扭捏,拿起雞湯來三口兩口喝完放下:「大人來找我,是有事吩咐嗎?」
蕭風看著他的雙手:「你這雙手套,睡覺也不摘的嗎?」
戰飛雲點點頭:「習慣了,摘下來反而覺得彆扭。好在這手套很薄,也透氣,洗手時直接就洗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一共和白蓮教的人交手過三次了,第一次就是賣藥的往城外放箭時被你和安青月發現。
第二次是議和時你當隨從救下了仇鸞,昨天圍捕賣藥的是第三次。我之前居然沒注意到,這三次你都是拼了命的。」
戰飛雲一愣,低頭道:「這是卑職的職責,為了朝廷,為了百姓,為了……」
「少林寺里被大遼後人打死的那個俗家弟子,是你爺爺?」
戰飛雲深吸一口氣:「大人,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知大人從何處得知的?」
蕭風把昨夜在入世觀的事兒說了一遍,戰飛雲眉毛挑了挑,頗感意外。
「大人竟然奪回了那根烏金絲?想不到千手如來果然見多識廣,這等隱秘之事他也知道。
不瞞大人,那位力戰大遼高手後人的前輩,乃是卑職的叔爺爺,只是他那一支,已經斷了香火,所以這雙手套才戴在了卑職手上。」
蕭風眯眼看著他:「怎麼斷的香火?和白蓮教有關嗎?」
戰飛雲慘笑道:「沒錯,那人斷臂敗走幾年後,元朝覆滅,太祖登基。本以為天下太平了,誰知道白蓮教又開始造反,聲勢不小。
當時叔爺爺的一家被白蓮教抓去,一個人也沒能回來。叔爺爺的後人將手套埋在了院子裡,後來是我父親找了出來。
戰家和白蓮教,有著幾代人的恩怨糾纏,卑職一心追隨大人,也是從大人中毒歸來,得知大人遭遇,相信大人會剷除白蓮教開始的。」
這是掏心窩子的話了,蕭風想了想,確實如此,在自己出征打仗之前,戰飛雲對自己只是禮貌,但並不是十分支持的。
但自己中毒回來後,戰飛雲各方面表現得都非常積極,甚至不惜得罪柳台,也要支持自己,原來根源在這裡啊。
蕭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多大年紀了?為何還不成親?」
「卑職二十五歲了,從叔爺爺一家去世後,我家人就隱姓埋名,卑職的姓氏也是隨的母親。
我也不知道,那白蓮教人為何如此記仇,雖然我叔爺爺勝之不武,但也是情勢所迫。那人斷了一手,我叔爺爺也沒了命啊。
但不論如何,白蓮不滅,我都不想成家,因為我的手套就是我的身份,瞞不過的,我不想讓妻子孩子都跟著我提心弔膽地活著。」
蕭風點點頭:「看你平時那股勁,我還以為你三十五了呢。以後別那麼悶了,過得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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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展宇和安青月、張無心他們,都是同齡人,他們就比你開心得多。」
安青月並不開心,她正在嚎啕大哭,砸自己屋子裡的東西,安司正和夫人搖頭嘆氣,手足無措。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嫁給張師兄,憑什麼!你們之前都說過可以的!」
安司正無奈道:「你也知道我們是之前說的啊。那時候張無心還不是這樣的啊。他現在,唉,你讓爹說什麼好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他現在怎麼了,他現在一樣很好啊!他的功夫比以前還高呢,你知不知道?」
「他功夫高有什麼用啊,你也不看看他上街時,嚇哭過多少孩子!你知道現在人們都管他叫什麼嗎?殺神!這是什麼好名字嗎?你看他那一身的殺氣!」
「殺神有什麼不好?武松也是殺神呢!當武松不好嗎?難道當武大郎就好?」
水滸傳是元末明初寫成的,在此時已經頗為流傳,夫人一聽安青月用了這樣不恰當的比喻,趕緊呸呸了一下。
「你這丫頭,瘋瘋癲癲的,什麼武松武大郎的,你想當潘金蓮啊!老爺,你先迴避一下,我和小月說幾句話。」
安司正唉聲嘆氣的出門,夫人連丫鬟都趕走了,然後拉著安青月坐在床邊上,小聲的詢問。
「娘告訴你,男人丑點俊點的沒什麼,娘真正擔心的,是人們都說張無心現在感覺半人半鬼,半陰半陽的,娘是擔心,嗯,他不行了。」
嗯?安青月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娘指的是什麼,她忍不住想反駁娘,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張無心行不行,她也不知道啊!她即沒問過,也沒試過啊!這讓她怎麼說呢?她總不能硬著頭皮騙娘說,你放心,我試過,他行吧?
問題在這裡就進入了僵局,安青月和娘都說不出話來,直到前面安司正諂媚的聲音響起。
「哎呦蕭大人,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快請進,上茶,上茶!」
蕭風笑道:「什麼風?枕頭風。小雪昨晚上跟我念叨,說安青月需要我幫忙,非讓我來你家一趟。」
安司正一聽就知道蕭風所為何來,他是真不想卷蕭風的面子,可是此事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作為父親,他必須挺住。
「蕭大人,不是下官不知好歹,張無心是個好孩子,可他現在這樣子,我這心裡是真沒底啊。小月跟了他,萬一後悔了怎麼辦?」
蕭風看著安司正,深刻體會老父親的擔心,他溫和的拍拍安司正的肩膀。
「老安啊,張無心的一身殺氣是事實,他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回來的男人,身上怎麼可能沒有殺氣?
但有殺氣就危險嗎?沒殺氣就安全了?你看我身上有沒有殺氣,我殺的人只怕不比張無心少吧。」
安司正打了個寒顫,蕭風這話聽著推心置腹的,但怎麼就是有一股子寒氣撲面而來呢?
「大人所言甚是,只是那張無心如木頭一般,小月又是這麼一個火爆性格,我怕他倆將來性格不合,沒有啥話可說的。」
蕭風無奈的搖搖頭:「老安,你對張無心是有些誤解了。你如果有空,去我家裡住兩天。
你知不知道,現在張無心和你閨女一開口,我們都恨不得捂著耳朵奪路而逃?
我敢保證,你跟你夫人這輩子說過最纏綿最羞恥的話,也比不上他倆日常的土味情話!你還擔心他倆以後沒啥可說的?」
安司正有些啞口無言了,這時安青月低著頭,和娘一起走了出來,安夫人沖蕭風見了禮,落落大方的開口,全然不顧安青月紅著臉,使勁拉著她的手,急得快哭了。
「蕭大人,我家老爺對你敬若神明,小月也一直把你當親人看待,我相信你不會只顧與張無心的兄弟之情,不管小月的幸福。」
蕭風點點頭,你說的都對,但你要說安青月一直把我當親人看待,就有點過分了。就算是親人,最多也就是個前姐夫的感覺,想起來就罵兩句。
「所以我和老爺想替小月問一句她沒法問的話,張無心能不能當上門女婿,為張家和安家延續兩家香火?」
如果是個笨人,此時聽這話的重點一定在於上門女婿,要麼大包大攬的替人家表態,要麼轉身回去問人家干不干。
但蕭風豈是那種笨人?他準確的聽出了安夫人的邏輯重音,能不能當上門女婿,注意是「能不能」,而不是「願不願」。
一般問人家當上門女婿這事兒,都應該是問人家「願不願」,而不是「能不能」。「能不能」這個詞,用在此處,看似只是略有不妥,但卻意義深遠。
尤其是安夫人擔心蕭風不夠聰明,還特意在後面補充了,為張家和安家延續兩家香火,這意思很明白了,上門女婿其實不是重點,延續兩家香火才是重點!
那麼,張無心能不能呢?蕭風也陷入了沉吟。
雖然他之前喝藥後扒過張無心的衣服,但他也不會因此有任何經驗能判斷張無心的能力問題。更何況那時候張無心還是個完整的帥哥,此時卻是半枯半榮的殺馬特了。
但這事兒難不住蕭風,他沖安夫人微微一笑:「此事,我明日就可給夫人確定的答覆。」
回家的一路上,安青月的臉紅得像個此時還不廣為人知的大蘋果,幾次想問蕭風要用什麼方法來幫自己,卻總是張不開口。
這個混蛋辦事一向讓人目瞪口呆,他該不會是想要今天晚上就讓自己和張無心成親吧?不會的吧,那不成了偷襲父母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自己被人家偷襲了好幾次,現在想依樣畫葫蘆偷襲一下別人,似乎也有情可原吧。
可自己還沒準備好啊,小雪還說要教自己幾招呢,可也是光說不練,讓人嚴重懷疑她自己可能都不會……
安青月激烈的心理鬥爭在家門口戛然而止,蕭風衝著因為失去了俞大猷而一個人在操場上瘋狂練劍的張無心招了招手。
「無心,我要去春燕樓辦點事,你陪我去一趟。安青月看家,家裡得有個高手在才放心。」
安青月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還對自己被認可為高手頗為沾沾自喜。等蕭風和張無心都走出很遠了,才忽然跳了起來。
「蕭風,你個大混蛋!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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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還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