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請聖尺,定儒義,以德凝氣,怒斥三(1 / 1)
第123章 請聖尺,定儒義,以德凝氣,怒斥三萬讀書人!
大夏京都。
北城門外。
數以萬計的讀書人聚集在此。
他們身穿喪服,掛著橫幅,完全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有人在哀嚎哭著,也有人痛罵顧錦年,而大多數的人則是冷眼相望。
因為北城門上。
顧錦年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眼中。
「是顧錦年。」
「他便是顧錦年。」
「你們看,顧錦年來了。」
隨著烏雲遮蓋北城門口,很快一道道聲音響起,有人看到顧錦年,指著城門口大聲喊道。
看到顧錦年的出現,這群讀書人瞬間激動起來了。
而在城牆之上,負責調兵的統軍首領,立刻朝著顧錦年一拜。
「世子殿下。」
「我等奉陛下旨意,前來維持秩序,殿下無需來此,免得被這些小人所穢。」
統軍頭領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對這幫人也沒有好感,所以希望顧錦年不要被這些人干擾到。
「陛下有其他旨意嗎?」
顧錦年看著對方,平靜問道。
「陛下有口諭,讓我等不要傷人。」
統領開口,給予回答。
「好。」
「此事交由本世子來吧。」
顧錦年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前方走了幾步,站在高牆之上,俯瞰著這幫穿著喪服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大多數是來自江南書院,此時此刻,正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向自己,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一般。
仿佛是有什麼天大的仇恨。
「顧錦年,你償命來。」
「顧錦年,你該死。」
「顧錦年,還我先生之命。」
一時之間,隨著顧錦年露面,一道道怒罵聲響起,這些讀書人的聲音十分雜亂,伱一句我一句,但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們這言語當中的憤怒。
以及是真的想要顧錦年死。
「鐺。」
這一刻,城牆上一道鐘聲響起,直接鎮壓住了這些讀書人的喧鬧之聲。
顧錦年看了一眼身旁的統領,隨後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
當下後者深吸一口氣,站在城門之上,大聲吼道。
「世子有令。」
「派十人出列,與他對話,爾等閉嘴,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統領開口,怒斥眾人。
此言一出,瞬間引來眾讀書人臉色難看。
「你讓我等出列我等就出列?死下來。」
「好大的口氣,你逼死孫儒,還敢說這種話?」
「當真是狂妄至極,我等三萬讀書人聚集在此,有本事你就殺我等。」
「諸位,不要理會他,繼續罵,我倒要看看他顧錦年敢不敢對我等動手。」
一道道聲音響起,他們壓根就不在乎顧錦年,有本事就殺,三萬多讀書人在這裡,是極其恐怖的施壓。
別說顧錦年了,就算是當朝宰相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麼。
實際上,文武百官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他們也在暗中觀察,如若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情況,會立刻制止。
這時候可不能讓顧錦年胡來,當真殺了這三萬讀書人,那就不得了了。
鋪天蓋地的罵聲,使得京都內所有人都能聽到。
面對這般罵聲,顧錦年很平靜,只是與一旁的統領開口,他不想大吼大叫,讓他代替自己即可。
很快,領軍統領再度出聲。
「世子有令,爾等身為讀書人,無故聚眾,意圖造反,如若不聽管教,參奏陛下,罰爾等三代不可入仕。」
領軍統領開口,注視著這幫讀書人,說出顧錦年方才所言。
這話一說,眾人的確沉默了。
顧錦年現在是督查指揮使,他參的本,六部必須要優先處理。
換句話來說,如果你沒有做錯,顧錦年可以噁心你。
如果你做錯了,那不好意思,顧錦年不但可以噁心你,還可以讓你倒霉。
三萬讀書人無故聚集,這不是小事,雖然他們可以解釋,索要一個公道。
但是這公道是這樣索要的嗎?就不可以先報備?請問是縣令不接受你們的要求,還是府君不接受?
好像都沒有吧?
就是你們呼朋喚友聚集而來的吧?
這背後有誰沒誰都無所謂,治這個罪不算什麼。
三代不得入仕誇張了一點,禮部和吏部只怕都不會答應,但他們禁止個三五年入仕倒沒什麼大問題。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沉默,他們心裡清楚,倘若還這樣鬧下去,就準備好拿自己的前途來賭了。
這一招很絕,眾人敢怒不敢言。
「我來出列,諸位先不要說話,這顧錦年也就只有這點本事而已。」
「對,不要怕,我與陳兄一同上前。」
「顧錦年也只敢如此了,他逼死孫儒,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也隨陳兄一同。」
一時之間,眾人的確閉嘴了,有一些刺頭出聲,出列前方,要與顧錦年對峙。
大約小半個時辰,終於有十個人出列,來到城門之下。
十人都是俊傑,他們立於城下,卻顯得不卑不亢,抬起頭來,注視著顧錦年,眼神當中有憤怒,不屑,倨傲,冷意。
各自不一。
城上。
顧錦年望了一眼,他有些冷意,原本自己打算去悟道,卻不曾想到發生這件事情。
如若不解決,始終是麻煩,眼下就是要快刀斬亂麻,將這些人解決。
「聚集三萬讀書人,道明來意。」
城上,顧錦年開口,望著他們目光冰冷。
「顧錦年,少在這裡裝糊塗,你逼死孫先生,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說,該怎麼處理。」
「顧錦年,莫要在這裡裝模作樣,顯得自己無辜,孫先生之死,你如何負責?」
他們開口,尤其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穿著喪服,相貌英俊,周圍環繞才氣,此時此刻他望著顧錦年,眼神之中是恨意,也有怒色。
他的聲音最大,是領頭者。
「孫正楠死了嗎?」
顧錦年望著對方,語氣平靜。
「孫先生的棺材還在江南書院,難道要我等將孫先生的屍骨擺在你面前,你才相信?」
有人憤怒,如此說道。
「好。」
「好。」
「好。」
得到這個答覆,顧錦年連道三聲好。
一時之間,引得眾人不由一愣,他們不明白顧錦年這是何意。
「死的好。」
「這種腐儒,早就該死了。」
可接下來,顧錦年所說的話,讓這幫人瞬間沸騰了。
「你說什麼?」
「顧錦年,你還是人嗎?」
「羞辱,羞辱,這是奇恥大辱啊。」
「顧錦年,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狂妄,狂妄,到底是怎樣狂妄之人,才會說出這般言論?」
一道道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顧錦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純粹就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啊。
「閉嘴。」
城牆上,聽著眾人怒斥,顧錦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他一道怒吼聲,直接蓋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孫正楠,身為大儒,不辨是非,倚老賣老,被我削去大儒之位,理應當悔過自改,明悟聖賢之道,卻不曾想他死性不改,以自盡為手段,向本世子施壓。」
「本世子說錯了嗎?這種人難道不是死的好。」
顧錦年開口。
對於孫正楠,他沒有太大的惡意,只覺得這種人不明是非,而且倚老賣老。
自己削他大儒儒位,沒有任何錯誤。
他覺得自己性格直來直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看到什麼不好直言不諱。
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般做,秉持公道。
可說句不好聽的話,無非就是倚老賣老,如若仗義執言,秉持心中正義,顧錦年還敬他一二。
但在大夏書院之時,這個孫正楠不分是非黑白,見到自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而且還故意想要羞辱自己。
這是大儒該有的樣子嗎?
等了三天有怒氣?顧錦年出場後,也沒有不尊吧?再加上自己與孔家的仇,天下人都知道,不是不給孫正楠面子,而是不給孔家人面子。
孫正楠與孔家一同前來,為了什麼事情,孫正楠知道,只不過他表面上不說罷了。
說直白一點,如果顧錦年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孫正楠等人,其結果無非就是孫正楠好言相勸兩句,倘若顧錦年就是不交出聖器,結果一定不會更變。
會認為顧錦年自私自利。
從而抨擊。
所以,這種人死了最好。
「顧錦年,你當真是畜生。」
下方讀書人怒吼,恨不得要殺了顧錦年。
「孫儒前來拜訪你,你置之不理,讓孫儒苦等三日,這就算了,就因為言語衝撞一二,你便削孫儒儒位,逼他自盡,你現在還在這裡說這種話。」
「你當真不是人啊。」
對方氣急敗壞,指著顧錦年,手指都在顫抖。
不止是他,數萬讀書人都氣急敗壞了,本以為這麼多人,顧錦年應當要畏懼一二,卻沒想到的是,顧錦年不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一如既往的囂張。
這讓他們如何不氣急敗壞。
「逼他自盡?」
「本世子倒要問問,是怎麼一個逼法?」
「整件事情,爾等知曉來龍去脈嗎?」
「到底發生了何事,爾等又知道嗎?」
「說到底,爾等不過就是道聽途說,而後自認為是正義之舉,想要藉助這次機會,抨擊本世子,將本世子踩在腳下,以滿足爾等內心的虛偽。」
「本世子說錯了嗎?」
顧錦年望著眾人,冰冷發問。
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找自己麻煩,這三萬多人當中,有九成九都是盲目跟風。
什麼伸冤。
什麼公正?
一件事情在沒有徹底了解之前,有什麼資格發表言論?
可以提出疑惑,這個沒有關係,但事情沒有完全了解,就妄自下定,如若說對了還好,倘若說錯了呢?
會出來道歉嗎?會明白自己的錯誤嗎?
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一句,原來是這樣的啊。
要麼就是,雖然這件事情我們誤會了,可你的的確確有錯,而且你完全可以告訴我們,向我們解釋清楚不就夠了?
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顧錦年就沒有錯?
典型的打拳行為。
「可笑,荒唐。」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
「既然世子殿下如此不服氣,那就請世子殿下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笑,不管到底發生了何事,孫儒已經死了,你必須要為他的死負責。」
「說的沒錯,管他顧錦年說什麼,孫儒已經死了,就是他顧錦年逼死的,少在這裡拿我等說事,現在所說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等的事情。」
「我等問心無愧,也只有你這種小人,才會覺得我等心懷不軌。」
聲音響起,京都再一次沸騰。
如顧錦年猜想的一般,這群人如同被戳穿心事一般,開始否認,而後將話題重新轉移到顧錦年身上。
這很正常,這裡面九成九是跟風過來的,當然也有目的,就是想要搞臭自己,讓自己跌落泥潭之中,往後成為自己吹噓的資本。
而其餘一部分人群,單純的就是故意引導這種風氣,他們帶有目的。
說直接點,就是想要害自己。
背後有人在支持他們,是誰就不清楚了,孔家肯定跑不掉,但也絕對不止孔家這麼簡單。
聽著這些謾罵之聲。
一旁的統領都不禁皺眉,三萬多人齊齊辱罵,這場面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即便是在辱罵顧錦年,不是辱罵自己,領軍統領都覺得很刺耳。
這要換作是自己,估計早就下場砍人了。
「世子殿下,這幫狗東西已經不講道理了,末將帶您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末將來辦。」
統領開口道,希望顧錦年離開,免得被這些人噁心到。
「無妨。」
顧錦年淡淡開口,他揮了揮手,就站在城口之上,聽著這些人的謾罵。
同時也在思索一件事情。
儒道。
是的,顧錦年聽著這些謾罵之聲,腦海當中不由浮現這個事情。
儒道體系。
儒道體系劃分七境。
第一境為讀書凝氣。
顧名思義,便是通過讀書,明悟道理,然後凝聚才氣。
玲瓏聖尺的作用,就是重新定義儒道境界。
顧錦年之前想過,直接改變第一境,不是凝聚才氣那麼簡單,而是凝聚浩然正氣。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難度太高了。
第一境界就凝聚出浩然正氣,過程很難。
無疑是打擊讀書人的自信,並且讓儒道陷入一個兩難之策,畢竟有時候很多東西就是靠量變產生質變,所以第一階段,不應當這麼苛刻。
而現在,顧錦年也不會因為這些人的謾罵,從而提高儒道第一境的難度。
但他要定義。
真正的定義儒道。
罵聲彼此起伏,三萬多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罵了半個時辰。
而顧錦年也聽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
眾人有些口乾舌燥,百姓們聽的也有些麻木不已,硬生生罵了三個時辰,多多少少有些過分了。
「顧錦年,你為何不說話?」
「你怕了嗎?還是心虛了?」
「沉默不語,是不是覺得我等都說對了?你啞口無言?」
聲音響起,充滿著冷意。
可顧錦年沒有理會這些聲音,而是抬起手來,當下文府在他身後出現,星辰環繞,五輛玉輦如同天子坐騎,率領千軍萬馬而出。
顧錦年的文府異象,惹來不少人的驚嘆。
然而有人卻指著顧錦年,怒聲如雷。
「顧錦年,你是否也想要削我等才氣?」
「我等無懼,諸位兄台們,我們倒要看看,這顧錦年敢不敢將我等的才氣削光。」
「我等三萬讀書人,就不信你一個人削的完。」
「說的沒錯,你妄想用這一招來嚇唬我等。」
他們大吼,有一些聲音藏在暗中,讓大家站在前面,而其卻躲藏起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效果起到作用,畢竟顧錦年的才氣終究是有限。
而他們三萬人的才氣加在一起,絕對不是顧錦年能削除乾淨的。
只是,顧錦年也沒打算削他們的才氣,一來的確不夠,二來這些人也不配。
「吾顧錦年。」
「今日,請聖尺顯世。」
「定義儒道第一境。」
北城門上,顧錦年負手而立,他望著眾讀書人,如此開口。
此言一出,確實引得眾人驚愕。
「定義儒道第一境?這是何意?」
「他在說什麼胡話?」
「我怎麼聽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顧錦年這又要做什麼?」
大部分不解,他們只是聽說過玲瓏聖尺,也僅僅只是知曉玲瓏聖尺的基本作用,可以削人才氣,對於玲瓏聖尺真正的作用,他們不是很清楚。
可有一部分人臉色卻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他是要重新修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想要從根本上打壓我等。」
有人臉色難看,道出顧錦年想要做什麼。
此言一出,瞬間引起譁然。
「重新修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他有什麼資格修改?」
「這便是聖尺的威力嗎?」
「更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玲瓏聖尺竟有這般的威能?怪不得能稱之為聖器。」
人們驚嘆,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面前,他們也不得不信。
「倘若顧錦年隨意修改,設立一個無法完成的規則,那該怎麼辦?我等豈不是無法踏足儒道?」
「顧錦年當真歹毒啊,竟然用這招逼迫我等就範。」
「儒道之境,是天地設立,也是代代聖人與先賢共同推演而出,如今顧錦年竟然要強行修改,可恨啊。」
「顧錦年,你配嗎?」
叫罵聲響起,有人依舊憤怒,也有人害怕,更有人露出恐懼之色,畢竟儒道境界是他們好不容易修行出來的。
現在告訴他們,要重新定義,他們如何不怕?
「問題不會太大,即便他重新定義,影響的也只是後來者,我等不會受到影響。」
關鍵時刻,有人開口,道出辛秘。
此言一出,瞬間得到眾多人的好奇。
「你確定我等不會受到影響嗎?」
「如若只是影響後來者,那還好說,如若影響我等現在的境界,那這顧錦年當真罪該萬死啊。」
「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聖尺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大到無邊,肯定會有一定的限制。」
一道道聲音響起,隨著有人道出聖尺的弊端後,一時之間,眾人鬆了口氣。
如若顧錦年重新定義儒道第一境,影響到了他們,那當真是血虧。
只是,北城門上。
聽著這些言論。
顧錦年面無表情。
聖尺浮現,玲瓏聖尺綻放光芒。
而顧錦年也在這一刻閉上眼睛,他腦海當中浮現聖賢之道。
大約一刻鐘後。
當顧錦年睜開眸子的剎那,玲瓏聖尺瘋狂震顫。
「儒道第一境。」
「以德凝氣。」
「凡有德行之人,皆可凝氣,為浩然正氣也。」
「無德之人,品行敗壞,心胸狹隘,不可凝氣,閱萬書不可入儒道也。」
顧錦年出聲。
這是他對儒道第一境的定義。
有德行之人,才可以凝氣。
這個有德,不是說你一定要成為聖人,而是愛恨分明,明知道是錯的事情,你不能去做,明明是因為嫉妒,卻非要找個藉口掩蓋自己的嫉妒,從而抨擊他人,或者加害他人。
這種人,便沒有德行。
讀書人也好。
君子也罷。
哪怕是殺豬之人,只要他擁有德行,那麼他便可以凝氣,而且凝聚的還是浩然正氣。
心中之正義。
如若沒有德行,就算看一萬本聖人之書,也絕對不能踏入儒道,絕對不可凝聚出浩然正氣。
德。
最為重要,無關身世,無關背景。
顧錦年的的確確提高了標準,但他沒有強行提高標準,而是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進行定義。
此言一出。
聖尺發出恐怖的轟鳴聲。
下一刻,光芒沖天,震散雲霄。
玲瓏聖尺衝上天穹,一個個金色古字從聖尺之中浮現而出,這是聖人大道,化作文字,淹沒大夏京都。
聖尺有靈,正在判斷顧錦年所立下的儒道之境,有無問題。
這一刻。
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聖尺之上。
半刻鐘後。
聖尺一震。
下一刻,一道道玄黃光芒從天而墜,如同銀河一般,直接落入聖尺之中。
緊接著,聖尺綻放億萬神光,一道道光芒沒入大地當中,意味著上蒼認可。
認可顧錦年定義之境。
「雖聖尺擁有定義儒道之境的能力,可還是要根據情況而定,世子殿下所言得上蒼之意,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京都內,有大儒開口,讚嘆顧錦年這番舉止。
「世子殿下並沒有因為這些讀書人的謾罵,從而亂來,以德凝氣,此言妙也,如今當代讀書人,一個個急攻心切,只知讀書凝氣,卻忘記了德行二字,今日所為,當真是好。」
「人若無德,還談什麼修行?更別說成為儒者。」
「以德凝氣,好一個以德凝氣。」
此時此刻,京都內響起一道道聲音,有不少大儒讚嘆顧錦年這種行為。
畢竟這很合理,沒有任何問題。
以德凝氣。
只是,就在這一刻,聖尺之中,爆發出一道道光芒,每一道光芒如形成一把縮小版的聖尺,沒入這些讀書人體內。
不僅僅是他們,即便是顧錦年,體內也入了一柄聖尺。
這些光芒,瀰漫在京都當中,不僅僅是這些讀書人,所有百姓都得到了一把聖尺。
聖尺入體。
一切過往之事,瞬間得到映照。
剎那間,城下所有讀書人露出驚愕之色。
「我的才氣為何在消失?顧錦年你使了什麼手段?」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才氣為何消失這麼多了?」
「我從知聖立言境,怎麼好端端跌落到養氣境?」
「這是怎麼回事?顧錦年,你又在耍什麼手段?」
他們驚愕,發出質問聲,神色慌張無比。
雖然他們不是大儒,可對於自己的儒道境界還是極其珍惜。
如今這三萬多讀書人,絕大部分都被削落了一個境界,只有少部分被削掉了大量才氣。
這如何不讓他們驚慌失措?
而城內,也有一些讀書人被削去才氣,一個個臉色難看。
但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有些不是讀書人,卻凝聚一道浩然正氣,凝聚體內,散發微弱光芒。
引來陣陣驚呼。
才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擁有才氣,就代表踏入儒道。
是讀書人。
而京都當中,有不少人平白無故得了才氣,連一些女子也得到了。
引來各種好奇與震驚。
「爾等住口。」
只是,在這一刻,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
是楊開的聲音。
他在這一刻,來到北城門口,穿著官服,望著這幫人眼神當中充滿著冷意與鄙夷之色。
楊開乃是禮部尚書,更是當代大儒,他的名望不亞於孫正楠,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開的地位比孫正楠還要高。
就因為他是禮部尚書,而禮部就是掌管大夏境內所有讀書人的機構。
隨著楊開出聲,這些讀書人不敢繼續叫喊了,一個個乖的很。
「此乃聖尺判德,爾等心中無德,聖尺判定之下,才會削其才氣。」
「一出點事,你們便覺得這是世子殿下所作所為,方才眼睛都瞎了?沒看到聖尺也沒入了世子殿下體內?」
「以德凝氣,爾等幾乎無一人能凝才氣,這就證明,爾等無德,今日聚眾前來,不是受他人蠱惑,便是心懷不軌。」
「來人,傳老夫之令,將這三萬讀書人全部囚在城外,記下他們的身份,不得參加三屆科舉。」
楊開出聲,方才他也被聖尺入體,而且被削掉部分才氣,但並不是很多,影響不大。
可即便如此,楊開沒有怪罪顧錦年。
這是自己的問題,與顧錦年無關。
但聽到這些讀書人又在叫喚,指責顧錦年,故此忍不了了,直接登上城口,怒斥萬儒。
聽著楊開所言,這些讀書人一個個面色慘白。
本以為即便是顧錦年定義儒道之境,不會影響到他們,卻沒想到的是,終究還是挨了一刀。
甚至說京都所有讀書人平白無故挨了一刀,好在的是,京都內的讀書人,倒也秉持良心,或多或少有些被削才氣,可影響不大。
但這並非是一件壞事,被削的才氣,是不應得的才氣,有過錯但可以改正,往後凝聚浩然正氣,這才是根本,未來前途無限。
當然,楊開之所以出現,還有一個原因,怕顧錦年真正暴怒,又做出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所以特意上來,為顧錦年出這口氣。
「世子殿下,為天下讀書人重新定義儒道之境,此乃無上功德。」
「從今往後,無德之人,不可踏儒。」
「無論是對百姓而言,還是對江山社稷而言,世子殿下又立不朽之功。」
「請受老夫一拜。」
此時,楊開朝著顧錦年深深一拜。
這倒不是虛偽,而是發自內心一拜。
顧錦年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所作所為,而胡亂定義儒道境界,反而以德凝氣,完美符合君子之道。
光是這般的格局與心胸,便讓他不得不敬佩。
而且他也沒有亂說。
從即日開始,所有沒有凝氣的讀書人,都將要重新修行,他們需要養德。
有了德,才可凝氣。
這對江山社稷來說是一件好事。
往後一個人是好是壞,很容易評判而出,就好比大夏京都內,有些尋常百姓都凝聚了浩然正氣。
雖然不多,只是一道,可代表著這個人有德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擁有德行,便是君子,這種人必然會被周圍百姓敬重,凝聚聲望,成為榜樣。
而對於朝廷來說,選拔官員就可以直接通過浩然正氣評判,一個官員若沒有德行,那麼也不堪重任。
可以節省很多是是非非。
「楊大人言重。」
「本世子也只是憑心而言。」
顧錦年沒有得意,也沒有沾沾自喜,聖尺入了他體內,其實也削了一小部分的才氣。
他也有一些事情並沒有做好,不過這問題不大,畢竟自己不是聖人,了解情況後,顧錦年也會進行更改。
逐漸朝著聖人學習,這才是儒道。
人無完人。
只不過,顧錦年的目光落在城下這幫人身上。
神色也在這一刻徹底冷下來了。
「聖尺在此。」
「本世子今日問爾等三言,不敢回答者,削其才氣,淪為廢人。」
「違心者,為無德之人,受聖尺戒罰。」
顧錦年出聲。
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他重新定義儒道第一境,不僅僅是因為時機成熟,更主要的是,他要藉此機會,給予一定的反擊。
否則的話,讓這幫人鬧下去,白的也是黑的。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這個道理顧錦年明白。
故而,他今日就是要問個清楚。
轟。
隨著顧錦年話音落下,聖尺懸浮於城外,就立在這幫讀書人頭頂之上,綻放光芒。
倘若他們拒絕回答,直接削其才氣,如若誰敢違心,受聖尺戒罰。
這一刻,三萬多讀書人面面相覷,他們有些騎虎難下了。
本想著人多勢眾,足矣讓顧錦年忌憚,卻沒想到的是,關鍵時刻,顧錦年祭出聖尺,一下子讓局勢徹底改變。
聖尺代表著聖意,代表著天意。
無論他們怎麼去說,怎麼去爭,在天意面前,都不堪一擊。
「一問。」
「爾等是否因心生嫉妒,前來京都?」
顧錦年開口。
問題十分尖銳。
他就是要當眾讓這幫人丟盡顏面,什麼讀書人不讀書人,不用這般的手段,往後是不是發生點事,就可以隨意造謠?
此言一出,一時之間,眾讀書人沉默不語,一個個臉色難看。
但也有人深吸一口氣,給予回答。
「並無嫉妒,只為正義,」
有聲音響起,但數量不多,零零散散,也就一二百。
「向前步行三十。」
顧錦年開口,讓這些人向前而行。
當下眾人也不囉嗦,直接向前而行,他們心中無愧,也不怕顧錦年記住他們,給他們穿小鞋。
至於其他人,也默默給予回答。
「是。」
「有些嫉妒。」
「有部分嫉妒。」
這些回答很多,他們的聲音雖然小,可架不住喊得多人。
百姓們仔細看著,待得到這個回答後,一時之間,罵聲如雷。
「好啊,果然是這樣,嫉妒世子殿下,跑到京都鬼叫連天。」
「這幫畜生東西,還算是讀書人嗎?」
「誰生了這種人,祖上當真要氣的冒煙。」
「這還叫做讀書人?丟人現眼的玩意。」
一道道聲音響起,百姓們破口大罵,之前他們就覺得有問題,只是不好去參與,拿不出證據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現在有聖尺加持,是不是心懷嫉妒,自己承認。
承認之後,自然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大點聲音。」
北城門上,顧錦年聲音如雷。
剛才不是聲音特別大嗎?
怎麼現在一個個啞巴了?
說啊。
叫啊。
怎麼沉默了?
隨著顧錦年開口,當下,一道道聲音響起。
「我心懷嫉妒。」
「我有些嫉妒。」
「帶有部分嫉妒。」
一道道聲音響起。
而聖尺也在一瞬間震動,凝聚出四五千道聖尺光芒,沒入一些違心之人的體內。
「啊。」
「痛,痛,痛。」
「痛死我了。」
剎那間,鬼哭狼嚎之聲響起,有人依舊違心發言,頓時發出慘叫聲。
但凡違心者,聖尺戒罰,直接抽打靈魂,比鐵尺抽打肉身要疼痛十倍。
「最後問爾等一遍,是否因嫉妒而來?」
顧錦年再度開口。
他就是要問到底。
「是是是,請世子殿下饒命啊。」
「我是,我就是因為嫉妒。」
「是嫉妒,是嫉妒。」
這回沒有人再敢亂來了,一個個痛到發抖,連忙回答。
果然,吃了教訓以後,這幫人老實了,而聖尺確實反應。
「二問。」
「可有明知我受其冤枉,還來栽贓嫁禍者。」
顧錦年繼續詢問。
只是這一次詢問,大部分人還真沒有。
他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但他們主動忽略,可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不是完全了解。
自然而然,不是特意來栽贓嫁禍。
「請世子殿下明鑑,我等只是一時糊塗,因嫉妒之心,這才做了不該做之事啊。」
「是啊,是啊,世子殿下明鑑,我等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如此齷齪。」
「明知世子殿下遭受冤枉,還來栽贓嫁禍,我等做不出來啊。」
不少聲音響起。
這點他們還是有底線的,主要就是不爽和嫉妒,其他真沒。
可大部分是這樣,也有一部分人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這群人不敢說話。
可聖尺已經在震動,隨時激活。
「不回答者,削其才氣,押送懸燈司。」
顧錦年冷漠開口。
終於,有人堅持不住了。
「請世子殿下恕罪,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為人子啊,還請世子殿下恕罪。」
第一道聲音響起。
是最開始出列的十人之一,他跪在地上,懇請顧錦年恕罪。
隨著一人開口,很快一道道聲音響起。
數量還真不少,一眼望去有四五百人。
百姓們是看的真真切切,同時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不怕人蠢,就怕人壞,這種人雖然數量不多,可就是帶節奏的人,若沒有他們,這件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程度。
至於這群讀書人,也有些驚訝了。
隨後他們也紛紛開罵,認為是這幫人帶頭,故意使壞,借他們的嫉妒之心。
更是有人要求顧錦年嚴懲這幫人。
聖尺沒有動靜,很顯然,這些人都招了。
「三問爾等,有無受孔家指使者?」
顧錦年道出第三個問題。
此言一出。
瞬間眾人沉默了。
許多人都驚的不語。
顧錦年前面兩問還好,無非是要一個公道。
可這第三問,就耐人尋味了。
三萬多讀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的的確確沒有參與。
可的的確確,有一小部分人,準確點來說,是極少部分人,臉色不太好看。
「我沒有。」
「我也沒有。」
「我連孔家人都不認識,更不可能受其指使。」
一道道聲音響起。
但有極少部分的人,沒有回答。
數量不多,也就十來人。
「爾等為何不答?」
顧錦年站在城門之上,望著他們,語氣冰冷。
「我等.我等拒絕回答。」
「顧錦年,你要殺要刮隨你便,我等不服,不願回答。」
「沒錯,我等就是不服,你藉助聖器,打壓我等,問什麼問題,我等都不回答。」
這些人開口。
很顯然,再得罪孔家和得罪顧錦年面前,他們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只不過,這樣的言論,已經讓不少人有所懷疑了。
說什麼不回答?
無非是心裡有鬼。
得到這個答覆。
顧錦年心裡也有數了,而且他也猜到是這個結果,所以並沒有憤怒什麼。
「來人,將這些人統統拿下,扣押懸燈司,逼問幕後之人。」
「至於這數百人,免罪。」
「爾等不服我,無有過錯,但聚眾鬧事,下不為例。」
顧錦年開口,這些不說話的,直接抓走,大刑伺候。
也算是殺雞儆猴。
至於這些的的確確就是不服自己之人,顧錦年沒有懲罰。
不服自己就要懲罰?這就是真正的霸道。
顧錦年心裡有數,銀兩鈔票都有人不喜歡,何況一個人?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該罰則罰。
緊接著,顧錦年將目光看向大部分讀書人,說了九成九是因為嫉妒,所以跟風來找事。
「至於爾等。」
「滾回家中,禁足三月,摘抄聖人經文千遍,什麼時候立有德行,什麼時候再參加科舉,本世子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如若再犯,本世子也決不輕饒。」
法不責眾。
三萬多人,顧錦年也不可能全部懲罰,至於楊開所言,取消三屆科舉資格,這懲罰很重。
爽是爽,但也會被人記恨,沒有必要,人有嫉妒心是正常的。
但懲罰也有一個度。
如若他們立有德行,是好事。
如若他們沒有德行,也不能參加科舉,懲罰一樣。
只是顧錦年這般的行為,卻讓許多人驚訝了,甚至就連百官都有些驚訝。
這些讀書人更是驚訝。
本以為是一場大難,卻沒想到顧錦年放過了他們。
一時之間,這些讀書人心中不由生出慚愧之心啊。
「我等愧疚世子,還請世子放心,今日之事,我等銘記於心,往後必立德立心。」
「是我等嫉妒心作祟,世子殿下當真大義。」
「敬佩世子心胸。」
這一刻,他們由心而言。
紛紛開口,不僅僅是因為逃過一劫,更主要的是,這般的心胸,實實在在讓他們不得不敬佩折服啊。
饒是城牆上,禮部尚書楊開也有些驚訝。
他都沒想到顧錦年會這般,恩威並施,當真是好手段。
一時之間,楊開不由再度向顧錦年一拜。
「世子殿下,當真心胸寬闊。」
他讚嘆道。
而顧錦年搖了搖頭,隨後繼續開口。
「有曲府的人,回去之後,告訴孔家。」
「我將行萬里路,沿聖人之道,下個月前往孔家,參加孔家家宴。」
「一切恩怨,於孔家家宴一一結算。」
「這段時間,不要再耍什麼陰謀詭計,否則本世子不介意掀翻孔家。」
顧錦年出聲。
他很霸氣。
告知眾人,其實也是一種隔空回應。
孔家家宴,他會去的。
只是,他必須要悟道。
知聖立言。
再臨孔家。
但這段時間,他不想被打擾,所以希望孔家收斂一二。
要是再這般造謠生事,降臨孔家之時,他必然不會給一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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