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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夫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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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堂內。

    眾人目光皆然驚訝。

    在他們看來,顧錦年雖然是國公之孫,平日裡囂張,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裡囂張一二。

    可這裡是文心書齋。

    莫說國公之孫,就算是當朝太孫來了,也得老實一點。

    故此平日裡顧錦年在學堂還算比較老實,最起碼在劉夫子面前。

    卻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錯藥一般,逮著張贇懟,實在是有點古怪。

    耐人尋味。

    「顧錦年,你這是強詞奪理。」

    張贇被顧錦年懟的有些頭皮發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這樣說上一句。

    「強詞奪理?」

    「到底是誰在強詞奪理?」

    「聖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你張口閉口都是百姓,可連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這不是紙上談兵,徒增笑話嗎?」

    「敢問劉夫子,學生所言有無道理。」

    顧錦年可不管那麼多,本來他就跟張贇有仇,更何況現在還需要怨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至於這句話是不是聖人言論,顧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說是聖人說的也沒毛病。

    古今往來都是這樣的,你說出來的大道理,別人要是不信,你就說是誰誰誰說的,馬上這句話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這個世界也是一樣。

    只要你不知道是不是,那他就是聖人說的,再者聖人這輩子說的話那麼多,你也不敢確定他有沒有說過這話。

    「恩。」

    面對顧錦年的詢問,劉夫子點了點頭,他沒有選擇偏袒張贇。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位劉夫子還是有職業操守的。

    隨著這句話一說,張贇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連劉夫子都幫顧錦年,他能說什麼?

    有些怒,也有些憋屈,可就是反駁不了。

    張贇深吸一口氣,望著劉夫子道。

    「是學生的不是。」

    張贇很聰明,沒有在學堂上與顧錦年大吵大鬧,相反及時承認錯誤,給眾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錦年所言,不無道理,張贇,好好牢記,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劉夫子點了點頭。

    隨後將目光看向顧錦年,面上笑容溫和。

    「你們也要好好向錦年學習,天下蒼生,不是掛在口中,而是牢記於心。」

    「連百姓之柴米油鹽都不知曉,便將百姓掛在口中,的確有些堂皇。」

    「錦年,那你說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錢?」

    劉夫子笑道。

    顧錦年方才所言,的確很不錯,這值得表揚,也值得誇讚。

    只是聽到劉夫子所言,顧錦年有些沉默。

    啊.....這。

    稍稍一愣後,顧錦年倒也平靜。

    「回夫子。」

    「學生不知。」

    顧錦年很老實,他鬼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

    先不說剛穿越,就算穿越十年,顧錦年也不會去了解這個啊。

    自己是大夏權貴,要關心這玩意做什麼?

    吃飽沒事幹?

    只是隨著這個回答響起。

    學堂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尤其是劉夫子臉上的笑容,都顯得略顯僵硬。

    張贇更是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大爺的。

    你不知道你問我?

    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你有病啊你?

    我***的**。

    張贇氣得頭暈了。

    直接望著顧錦年,聲音發顫道。

    「顧錦年,你自己都不知道,問我做什麼?」

    他有些氣急敗壞。

    然而顧錦年倒是平靜。

    「你不是張口閉口天下蒼生?」

    「我又沒把百姓蒼生掛在嘴邊。」

    「要知道這個作甚?」

    顧錦年的回答,讓張贇徹底沒話說了。

    他沉默。

    可臉色漲紅。

    氣的漲紅。

    此時此刻,張贇感覺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

    一瞬間,一道黑氣再次從張贇體內瀰漫而出,沒入自己腦海之中。

    古樹當中的果實,也顯得金燦燦,仿佛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鬧。」

    劉夫子也有些頭疼,本以為顧錦年當真懂些道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不過顧錦年說的也沒錯,他又沒有把百姓蒼生掛在嘴邊,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壓住學堂內的喧譁。

    劉夫子繼續開口道。

    「下個月,大夏書院便要開始新一輪招生。」

    「你們要好好複習,也要認真讀書,每屆大夏書院招生,書齋至少有三人可錄取。」

    「這一次千萬不要丟了書齋臉面。」

    「尤其是張贇,你資質極佳,父親更是當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書院。」

    「只是你心浮氣躁,有時候會因小失大,算起來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歲之前,沒有踏入凝氣階段,往後就麻煩了。」

    劉夫子出聲,將話題轉移,同時也提醒張贇最重要的事情。

    凝氣。

    學堂內,眾人聽到這話後,不由來了精神。

    要讓他們讀書,他們興致一般,可聽到儒道體系後,自然來了興趣。

    尤其是顧錦年。

    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尋常世界。

    乃是仙武並存的仙俠世界。

    仙佛儒武劍妖術。

    七大體系,每一條體系又劃分七境。

    仙佛之類,顧錦年到沒有什麼特別好奇,無非就是飛劍尋仙之類的,而且仙佛體系都牽扯到了因果和業力,有各種限制。

    最讓顧錦年感興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劉夫子提到這個,顧錦年剛好可以問問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體有什麼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後面的境界,提筆鎮殺百萬雄師?」

    聲音響起,打斷張贇原本要說的話。

    但顧錦年所言,卻讓張贇嗤笑不已。

    「當真可笑,虧你還在書齋讀書,連儒道七境都不知曉,還提筆鎮殺百萬雄師?」

    「你把我輩讀書人當做什麼了?」

    「還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把民間野作拿出來丟人現眼?」

    張贇開口,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顧錦年壓著,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他自然要罵回去。

    只是張贇的怒斥,在顧錦年看來,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看看劉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對張贇滿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錢嗎?」

    顧錦年看向張贇,緩緩開口道。

    張贇:「.......」

    「這又跟粗米有什麼關係?」

    「你除了這句,還能問別的嗎?」

    張贇氣的難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布多少文錢嗎?」

    顧錦年繼續問道。

    張贇:「.......」

    「不知道!」

    「我在跟你說這個,你為何老是提粗米粗布。」

    「若有本事,你問個讀書方面的事情。」

    張贇有些氣急敗壞。

    而顧錦年點了點頭道。

    「那行。」

    「今年科舉試題是什麼?」

    顧錦年繼續問道。

    張贇:「.......」

    學堂眾人:「.......」

    劉夫子:「.......」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即便是堂外的吳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個月不見,顧錦年變得這麼.....猛了?

    原先不這樣的啊。

    「豎子。」

    最終,張贇攥緊拳頭,指著顧錦年大吼一聲。

    他真的要吐血了。

    尼瑪的,你存心找事是不是?

    科舉試題是什麼?我要知道我站在這裡跟你扯淡?

    嘔。

    張贇氣的想吐,真的,真的想吐。

    但吐之前,張贇忍不住怒吼了一聲。

    可話音剛落,劉夫子的怒聲卻響起了。

    「放肆。」

    「張贇,你這是成何體統。」

    一瞬間,首座上的劉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張贇,在他看來,顧錦年與張贇之間的矛盾,無非是孩童之間的不懂事。

    稍稍忍讓一番即可。

    可沒想到張贇竟如此失態,要知道論身份,他張贇比不過顧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個大儒父親,算得了什麼?

    平日占理鬧鬧就算了,如今不占理還敢這般,這不是找死?

    劉夫子的怒斥,讓張贇瞬間驚醒。

    剎那間,他臉色更加難看。

    只是顧錦年沒有理會他,有怨氣就好,不過也沒必要繼續噁心,畢竟劉夫子在。

    「夫子,可否詳細解說一下儒道七境?」

    顧錦年出聲,望著劉夫子。

    後者也不希望事情鬧起來,看到顧錦年給台階,當下出聲。

    「錦年。」

    「儒道七境,分別是讀書凝氣,明意養氣,知聖立言,品行立德,著書傳道,立身天地,成聖得道。」

    「故此也劃分凝氣童生,養氣舉人,立言進士,立德儒師,傳道大儒,天地半聖,得道聖人。」

    劉夫子開口,為顧錦年講述七個境界。

    這些顧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聽聞仙道境界實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強,翻江倒海,斗轉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詩詞鎮壓百萬雄師?」

    顧錦年提出自己的疑問。

    「仙道的確如此,他們餐霞飲氣,修行自我,但卻不能沾惹紅塵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體系並非用來殺敵,你方才所說的一篇詩詞殺敵百萬,這根本不可能。」

    「不過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氣,無懼天地一切妖魔。」

    「換句話來說,我輩讀書人,若是境界越高,體內的浩然正氣將會越強。」

    「就好比老夫,雖僅僅只是立言境,可方圓百丈之內,妖魔見我如真陽,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擊。」

    「而且我輩讀書人,擁有天地氣運加持,誰若是對我等不利,會遭到氣運反噬,無論是個人還是王朝,屠戮讀書人,將會被天地厭棄,氣運斷絕。」

    「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劉夫子出聲,這般說道,將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顧錦年徹底明悟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儒道,修煉浩然正氣,而浩然正氣與天地的氣運掛鉤,殺讀書人,會遭來天地的報復。

    同時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沒了。

    只是很快,顧錦年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不可殺讀書人的話,當年太祖還有當今聖上可沒少殺讀書人啊。

    有些疑惑,但顧錦年不敢直問,要是這樣問肯定要被斥。

    故此,顧錦年換了個方式詢問。

    「如此一來,讀書人豈不是天下無敵?」

    顧錦年假意詢問道。

    只是隨著此話一說,劉夫子卻搖了搖頭道。

    「那裡有什麼無敵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內心,倘若同流合污,將會自毀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壓制下境,也談不上什麼無敵。」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個比喻,倘若你僅僅只是立言境,卻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王朝氣運之下,如洪流宣洩,個人力量還是不足。」

    劉夫子出聲,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讀書人,也要守規矩,雖然有天地氣運加持,可真跟王朝對拼,還是死路一條。

    王朝氣運是什麼概念?個人氣運又是什麼概念?除非你是聖人。

    這句話算是解惑了顧錦年心中疑惑。

    「劉夫子,儒道不能殺敵,那念詩作詞,會不會有光芒環繞啊?」

    「什麼文曲星九動之類的?」

    顧錦年繼續問道。

    此言一出,劉夫子搖了搖頭道。

    「錦年,若是沒什麼事,的確不要去看一些民間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詩詞,引來天地異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這篇詩詞要應景應事,還要極佳,不可多得。」

    劉夫子出聲,略顯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鐘聲響起了。

    是書齋的文鍾。

    敲響文鍾,就意味著早課結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個時辰後,午課就要開始。」

    劉夫子開口,當下眾人齊齊起身,朝著劉夫子一拜。

    只不過,當劉夫子準備離開時,顧錦年的聲音不由響起。

    「夫子。」

    「還有一個事。」

    聲音響起,劉夫子都有些鬱悶了。

    你有完沒完啊。

    有病是吧?

    怎麼一天到晚那麼多問題?

    不僅僅是劉夫子,其餘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顧錦年到底吃錯什麼藥,怎麼問東問西的。

    可想到為人師也,因解其惑,劉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鬱悶,看向顧錦年。

    「夫子,您課業還沒有布置。」

    顧錦年開口,滿臉認真道。

    剎那間,滿堂安靜。



第九章:夫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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