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酒神來訪(1 / 1)
朝會散去,眾位大臣紛紛退出大殿,唯有魏徵緩慢地來到李逍遙身邊,沉聲道:「王爺,臣在此為天下寒門之士叩謝王爺。若是科舉制推行,寒門之士苦無出頭之日,終於打破寒冰使得他們能夠自由完成自己的夢想,為大唐盡忠,為百姓請命!」
李逍遙目瞪口呆地看著熱淚盈眶的魏徵,他急忙攙扶起魏徵,輕聲笑道:「魏兄,本王只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再說大唐王朝要想長治久安,必定需要寒門之中有志之士,他日這些人必定成為大唐的頂樑柱,造福一方百姓。」
魏徵微微點點頭,李逍遙又接著笑道:「魏兄,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曾在一起聚聚,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隨本王一同回府如何?」
魏徵驚喜地說道:「好,臣早就想去拜訪王爺,只不過王爺公務繁忙,無暇與眾兄弟在一起把酒言歡。」
李逍遙嘆息一聲:「並非本王不願與兄弟們在一起把酒言歡,而是一些特殊原因,如今本王只要將科舉制推行,天下飽讀詩書之人,必定會爭先恐後想要做官。到時候,本王就可以歇歇了。畢竟,這些時日以來,本王與兄弟甚少見面,也是時候在一起聚聚了。」
於是,魏徵與李逍遙兩人肩並肩地一同回府,朝中大臣紛紛驚訝的看著他們兩人。自從李逍遙卸任天下兵馬大元帥職位後,閉門謝客許久,使得眾人都忘記了魏徵等人皆是李逍遙的麾下,甚至在朝堂上與李逍遙爭鬥的長孫無忌,以及侯君集等人皆是出自逍遙王府,只不過世態炎涼,不僅僅他們兩人轉投他人門下,甚至一些軍中大將也離開了李逍遙,然而李逍遙仍然不為所動,仿佛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時隔多日,李逍遙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下人們聽聞他回來了,急忙將消息傳給長孫秀敏,她急忙出門迎接李逍遙。李逍遙看著消瘦的長孫秀敏,柔情似水的溫柔道:「敏兒,這些日子苦了你!」長孫秀敏熱淚盈眶地搖搖頭,只聽李逍遙接著說道:「魏兄今日與我一同前來,王府這段時間實在是有些太清淨了,是時候多多走動一下比較好。」
長孫秀敏對著魏徵微微見禮,然後命令下人吩咐廚房準備酒食宴請客人。李逍遙主動請魏徵先行進府,兩人剛剛踏門而入,身後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王爺,您實在是太不厚道了,居然只請魏大人,難道我就不是王爺的兄弟嗎?」
眾人轉身望去,只見呂公旦大大咧咧地嘟囔著,一臉的憤怒,眾人還未開口,又聽見呂公旦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逍遙,渾身酒氣,憤怒地說道:「王爺,當初您讓屬下加入李唐就說過讓我品嘗世間少有的美酒,屬下足足喝了數月的酒水,愣是不見王爺召見,甚至我前來的時候,王爺都閉門不出,實在是氣煞我也!王爺,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李逍遙與魏徵兩人面面相覷,皆是搖頭哭笑不得的看著呂公旦。沒想到當日所言,呂公旦至今都記得,魏徵與呂公旦較為熟悉,他笑罵一聲:「呂兄,這事你還記得?」又聞著呂公旦滿身的酒氣,使得魏徵不緊皺著眉頭,低聲說道:「賢弟,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呂公旦得意洋洋地大笑道:「知我者兄長也!」他打了一聲酒嗝,吐出來的全部都是酒氣,就連長孫秀敏都皺著眉頭,呂公旦急忙不好意思地說道:「王妃,屬下失禮了,還望海涵!」
長孫秀敏哭笑不得的笑著,微微搖搖頭,她好奇地看著呂公旦,李逍遙的麾下大將基本上長孫秀敏都見過,唯有呂公旦一人不曾相識,只不過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才知道自己的夫君麾下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尤其是呂公旦身上的衣服與路邊的乞丐差不多,簡直就是一個酒鬼。
不過,長孫秀敏依然笑臉相迎,呂公旦微微頷首,他讚賞地看著長孫秀敏。呂公旦嗜酒成痴,每日都要飲酒,又不注重自己的衣服打扮,甚至是李淵賞賜他的官爵都不需要,只要求李淵賞賜銀兩或者是宮中御酒,至於府邸是唐高祖命人給他買的,而且地下還有酒窖,專門為他藏酒所用,並且李淵賞賜他黃金百兩,又賞賜他御酒兩大罈子,因此呂公旦終日在酒缸里度過,足不出戶,直到御酒喝完了才想起李逍遙曾經的承諾,才會找上門來,就連他身上的衣飾都未曾換過,邋裡邋遢的猶如行乞之人,不過他的目光非常的毒辣。
呂公旦精研酒道,嗜酒如命,因此耗盡萬貫家財用在美酒上,致使家徒四壁,身邊的親人不理解,直到現在仍然是獨自一人,在他的眼裡女人不如美酒。每次呂公旦都是紅光滿面,滿嘴酒氣的出現在各個地方,眾人避而遠之,受盡了世人的冷眼與嘲笑,仍然我行我素,使得他看透了很多,長孫秀敏受不了酒氣,也知道以禮相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偏見,呂公旦才真正的見識到長孫秀敏的不同之處,實際上看似一貧如洗的呂公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富翁,只要將他窖藏了無數美酒賣出去,一夜之間就可以成為一方豪強,能夠真正被呂公旦收藏的美酒皆是價值萬金,只是他不屑賣酒,寧願忍受別人的冷眼。
「呂兄,今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想要喝上美酒?」李逍遙邪笑的看著呂公旦,目光停留在呂公旦的身上,那意思很明顯了。
呂公旦哭喪著臉,哀怨地說道:「王爺,您可不能這樣,已經沒有了。再說了,它們可都是我的命根子,大不了屬下不喝就是,您可要高抬貴手放過屬下一馬!」
李逍遙不屑的譏笑道:「切,兄弟中何人不知道你號稱『酒神』,你是自己獻上來還是要本王命人前去拿,你自己選擇!」
魏徵看著呂公旦吃癟的模樣,捂著嘴偷笑著,他知道呂公旦嗜酒如命,仿佛美酒就是他的生命一樣。在瓦崗中,世人都知道呂公旦的外號,卻少有人能夠在他那裡品嘗到珍藏許久的美酒。因此,兄弟們在背後悄悄地說呂公旦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只要是誰想要他珍藏的美酒,呂公旦寧死不低頭,其它事情只要他有的,絕不藏私,唯獨就是美酒這塊,就是他的心頭肉。
呂公旦苦笑地看著李逍遙,暗罵一聲:「真是天堂有路不走,自投羅網來了,這下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長孫秀敏見呂公旦惆悵的神色,她心中一軟,以為李逍遙是在刁難呂公旦,不知道李逍遙威逼呂公旦是讓他拿出美酒來,而不是其他東西。一無所知的長孫秀敏出聲道:「王爺,妾身看呂兄滿臉的憂愁,夫君就不要再難為他了。」
李逍遙、魏徵兩人面面相覷,相視大笑起來,李逍遙牽起長孫秀敏的小手,柔聲道:「敏兒,你不要被他欺騙了,其實本王要他獻上來的是他珍藏多年的美酒,而非其它東西!」魏徵笑眯眯地點點頭,在一旁附和著李逍遙。
長孫秀敏聞之才知道是珍藏的美酒,更加疑惑不解地輕聲道:「王爺,府中也有一些美酒,既然呂兄實在是為難,就不要再逼迫他了。再說,咱們王府中也有一些美酒,招待兄弟們還是足夠的,不必讓他們自行帶酒!」
李逍遙、魏徵兩人都愣住了,尷尬地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解釋了,只能苦笑地撓撓頭。呂公旦更是尷尬不已,對於長孫秀敏這個王妃,他還是非常的認可,不僅僅擁有閉月羞花的容貌,更難得是心地善良,而且對自己等人沒有絲毫的排擠,甚是有些關心,他見李逍遙、魏徵兩人無言以對,無奈之下,只能悄悄地轉身離開了。
李逍遙、魏徵、長孫秀敏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呂公旦此舉是何意。眾人愣了半晌,只見呂公旦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手上端著兩壇美酒,只聽他大喊一聲:「王爺,您讓人幫我一下,我一個人實在是不好拿!」
於是,李逍遙命令李仁前去幫忙,很快李仁手中也多出了兩壇美酒。眾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地看著累得氣喘吁吁地呂公旦,不明白他手中為何多出了兩壇美酒,而且李仁手中端著兩壇,一共四壇酒水,李逍遙詫異地問道:「呂兄,你當初是如何搬過來的?」
「當然是用車子拉過來的!」呂公旦沒好氣地回道,他直接將手中的酒罈直接丟給魏徵,朝著李仁走來,嘴裡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就知道王爺您一直打著我酒的主意,再說我首次登門拜訪,怎麼能不帶上禮物,就算是兄弟,不過王妃以及侄兒卻是第一次見面,我作為兄弟的當然有些準備才好。您也知道我家徒四壁,能夠拿得出手的只有酒了,原本打算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被逼拿出來。」
眾人無奈地苦笑一聲,只見呂公旦從李仁手中取出一壇酒,直接單膝跪地送往到長孫秀敏面前,沉聲道:「屬下特將此酒獻於王妃,預祝王妃福體安康!」
長孫秀敏愣住了,她根本就不會喝酒的,就算與李逍遙成婚時,喝酒也是被逼無奈,然而看著呂公旦鄭重其事的模樣,她撇過頭看向了李逍遙,只見李逍遙示意她收下。無奈,長孫秀敏伸手接住了呂公旦遞過來的酒,柔聲道:「多謝呂兄!」
呂公旦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輕聲解釋道:「王妃不必擔心,此酒乃是屬下自己釀造的『蜜酒』,與我們等人喝的酒大大的不同。此酒沒有後勁,而且入口甘甜,最重要的是此酒有強身健體、延緩衰老、美容養顏、補腎養胃的功效,只不過每日只能喝一盞即可。」
長孫秀敏大吃一驚,她不是沒有見過其他人喝過酒,也知道一些美酒,就是沒有聽過『蜜酒』。然而,長孫秀敏聽聞呂公旦所言,心中非常的高興,就連李逍遙、魏徵都詫異地看著呂公旦,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用心良苦,不過魏徵聽聞有美容養顏的功效,一雙眼睛激動地看著呂公旦。
呂公旦迎著魏徵的目光,雙手一攤,無奈地嘆息道:「此酒釀造起來看似非常的簡單,實則過程非常的小心翼翼,不得出現絲毫的差錯,迄今為止,也只成功這麼一壇。」他的話語直接打斷魏徵想要求取一壇的想法,接著又從李仁手中取出另外一壇酒水來,交到李逍遙的手中,李逍遙雙手接過酒罈子,上面寫著『女兒紅』。
李逍遙詫異地看向了呂公旦,他尷尬地笑了笑,道:「王爺,您也知道我家中實在貧窮,小王爺出生時,我也沒有送過什麼禮物,只能想到送酒贈予他。可是,皇上賞賜的御酒我可是足足喝了數個月,實在是不捨得,在酒醉之下,又足不出戶,根本就不清楚王爺您生的是公子還是女兒,就稀里糊塗的釀造了這壇『女兒紅』,直到我來的路上打聽才知道是公子,可是酒已經拿過來了,總不能又拿回去吧!」
魏徵聞之哈哈大笑起來,就連長孫秀敏都哭笑不得看著呂公旦,不過呂公旦的這份心意,長孫秀敏是收到了。魏徵笑過一陣後,打趣道:「賢弟,諸位兄弟們明明都與你說過少主生下的小公子,為何到了你的耳朵里就認為是女兒呢?實在是大大的烏龍!賢弟,你實在是太有才了,愚兄佩服不已。」
呂公旦低聲細語道:「這又不能怨我,那日你們前來嘈雜不停地,根本就不知道聽誰的,而且那個時候喝得醉醺醺的根本就聽不出清楚。」他憤怒地瞪了一眼魏徵,破口大罵一聲:「那日之後,我明明記得府中有上百壇酒水,為何等我醒來的時候,少了十壇?你可知道那十壇酒是小弟的命根子,是不是兄弟們不請自取!」
魏徵面色漲得通紅,急忙反駁道:「什麼叫不請自取,明明是你自己說贈予我們!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就問問天賜,那時候的情況,他可是親眼目睹的,以免到時候說做哥哥的我們欺負你!」
於是,呂公旦不顧手中的酒水,直接拉著魏徵,兩人興致勃勃地朝著逍遙王府走去,進門就大喊伍天賜的名諱,他們就想要弄清楚那日發生的情景。李逍遙、長孫秀敏等人苦笑不得,無奈地將美酒全部都抬進府內,然後關上大門,準備好好地開懷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