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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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紅酒綠的包廂,昏暗封閉的房間裡混雜著甜膩誘人的omega信息素氣味,還有幾種強勢alpha的氣息,陸上錦難得和幾個朋友出來忙裡偷閒小聚。
一位左擁右抱兩個嬌滴滴的漂亮omega的少爺alpha坐在對面,低頭啜飲omega殷勤餵來的香檳,朝陸上錦打了個響指:「陸哥,有個禮物給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我啊。」
陸上錦興致缺缺,托腮道:「什麼好東西。」
少爺alpha賣了個關子:「久安市那塊地皮……」
陸上錦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我打過招呼了,你直接去那邊談。」
少爺alpha吐了個煙圈,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手,門外進來一個身材單薄的年輕omega。
他一走進來,淺淡的與眾不同的信息素便細膩蔓延到陸上錦鼻息間,散布在空氣中的信息素與他的腺體產生了共鳴,陸上錦倏然站起來,站在對面的omega嚇了一跳,瑟瑟向後縮了一步,夾緊了短軟的小尾巴,大眼睛清澈地盯著陸上錦,想跑不敢跑,又試探著想留在原地。
是個腺體細胞已覺醒未分化的倉鼠omega,信息素散發著清淡的奶油香。
陸上錦緩緩走過去,輕輕抬起手,用指節碰了碰他細嫩的臉頰。
光憑感覺就知道這隻倉鼠omega的信息素與他契合度非常高,至少在95%以上的契合度才能讓陸上錦像現在一樣無法從容克制。
斑斕的燈光像午夜的繁星,傾灑在這個青澀漂亮的小倉鼠身上,窗外的烏雲拂散,露出藏在灰霾後的一彎明亮鉤月,月芒清輝映著面前的人間絕色。
如果他身上的白襯衣換成一身緊身防彈服,手中捧的香檳換成一把戰術匕首,後腰掛著兩把雪地迷彩塗裝的uzi,該多麼完美。
陸上錦也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喜歡」的感情,他懇切真誠地微微笑了笑,微不可查地叫了一聲:「言言。」
倉鼠omega驚訝茫然地看著陸上錦:「先生,我叫……」
旁邊的alpha咳嗽了一聲打斷小倉鼠的自我介紹:「陸哥給你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名字。」
他有求於陸上錦,當然希望一切都順陸上錦的意。
小倉鼠怯生生地答應,接受了這個新名字。
隨後,陸上錦的一句話讓整個包廂中所有人不寒而慄。
小倉鼠瞪大漆黑的眼睛,惶恐地退到牆角,悽厲恐怖地尖叫:「不要!不要!先生!」
他說:「把他的腺體摘下來。」
——
言逸打了個噴嚏,小兔耳亂顫,最後安靜下來,繼續坐在病床前削蘋果。
特護病房裡只有兩個omega,原覓右腿打著石膏,戰戰兢兢地張開嘴,接過言逸遞過來的蘋果塊,嚼的時候警惕地看著言逸,怕他突然衝過來再給自己一拳,或是把他一腳踹上天。
見言逸仍舊閒靜地削水果,原覓大著膽子嫌棄道:「錦哥底下沒人了?為什麼讓你來陪床。」
如果陸上錦的正宮夫人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溫吞性格,那原覓作為橫插一腳的第三者,心裡也不會多忌憚。
然而卻是個他惹不起的。
言逸聞言抬起頭,禮貌一笑:「我很會照顧人的,會照顧到你痊癒為止,我為之前的失控向你道歉。」
對方言談舉止大度得體,原覓更加沒機會糾纏,氣餒道:「算了。反正錦哥對你也就那樣……」不像傳說的那麼在意。
言逸不動聲色地攥了攥水果刀的刀柄,淡淡道:「嗯。就那樣而已。已經離了,三年前離的。」
原覓詫異地看他神態自若,於是收回了目光。
離婚了。
撓了撓幾天沒洗的雞窩似的頭髮,小明星的倨傲全被沒上妝也沒洗的臉給攪沒了,索性破罐破摔地枕著雙手,靠在立起來的枕頭上:「你跟他契合度高嗎。」
言逸覺得這問題傻透了,看來他不僅腺體細胞未覺醒未分化,大腦細胞分化得也不太完整。
愚蠢的人類。
言逸無聊地在橘子皮上雕刻玫瑰花,隨口道:「很低。」
原覓也不驚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寬容地安慰:「契合度對錦哥來說倒是沒什麼影響。那你們離婚估計跟這個沒關係,你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言逸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覺得他們倆像電視劇里關在冷宮的丑妃子,互相安慰:「你丑沒關係,皇上喜歡丑的。」
不然就是班上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的差生講題,一個敢教一個敢聽,糟透了。
原覓皺眉:「我和錦哥契合度有89,你信嗎。」
言逸倏地揚起耳朵,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唱出青藏高原的鸚鵡,詭異又荒唐。
89%的契合度。
應該是一個隔著電影幕布都能嗅得出愛情的數字吧。
是陸上錦生性涼薄,還是外邊花花世界有更多吸引他的omega,能讓他自大到把一個跟自己契合度高達89%的omega扔在病房裡不聞不問。
言逸得到了些安慰,左右都是不受寵,以75%的契合度留在陸上錦身邊這麼多年,看來還是他占了便宜。
原覓抽出一本床頭櫃裡的書翻看,看來這裡有實習護士在準備考研,留下了一摞碩士醫學著論和雜誌。
他挑了一本雜誌,打算翻翻裡面有沒有自己的照片作插圖,裡面都是一些醫學論文和新研發藥品的廣告,掃興地合上了。
封底有個醒目的廣告。
原覓驚訝地拍了拍桌叫言逸過來看:「看這個,松林艾爾氮芥針劑……烷化……鳥嘌呤……額這字不認識算了,可提高契合度的高新藥物。胡扯……哪有那麼好的東西,這不跟藍色小藥丸的廣告一樣嘛,我看看,舉報電話……餵請問是315打假……」
言逸奪下原覓的手機按了掛機,搶過那本雜誌反覆地看,目光定格在「提高契合度」五個字上。
原覓嘁了一聲,就算言逸是個腺體細胞一階分化過的稀有omega,一樣會臣服於信息素的擺布,把契合度奉為圭臬,自己的感情反而束之高閣,可悲。
「這就是大街上貼得到處都是的小廣告,你信這個,不要命了?」原覓嘲諷道,「這有什麼好倒貼的,我認識幾個alpha模特,介紹給你,個個寬肩窄腰大長腿,雖然沒二階分化那麼強悍的腺體,跟你談戀愛也足夠了吧,那麼多alpha,憑你的條件找一個契合高點的沒那麼難啊。」
他想趕緊把這個確實還算有競爭力的垂耳兔omega趕緊從陸上錦身邊擠兌走,好自己獨占陸上錦——的資源和財力。
說實話這麼高的契合度對原覓而言是個拖累,他根本不想被信息素折磨直到愛上一個沒長心的alpha,但他也只能憑著這麼高的契合度在陸上錦身邊的鶯鶯燕燕里保持地位。
言逸嘆了口氣:「你不懂。」
原覓翻個白眼:「那你去注射啊,你死了才好。」
言逸無奈笑笑,他真是個直白的omega,嘴毒情商低,偏偏演技拔群。
病房外擠了一群娛記,等著採訪身殘志堅的原影帝。
原覓飛快用濕巾抹了臉,撲了一層氣墊bb,再戴上帽子把沒洗的頭髮遮住,把枕頭底下的劇本拿出來放在膝頭,翻到不知道哪天記的有零星幾個筆記的那一頁,裝作入迷地勾畫閱讀,記者進來時,抬頭的弧度、側身的角度都恰到好處,能在鏡頭裡最完美地展現自己病美人的凋零美感,然後疲憊一笑:「沒關係,很快就會趕回片場,請大家放心。」
言逸不想再看見這隻掛滿三金獎盃的雞了。
——
陸上錦回到別墅時是深夜,身上沾滿亂七八糟的信息素氣味和酒味,臉上還餘留著幾分酒醉的醺紅。
司機送他回來時就沒看見裡面光亮,以往就算時間再晚,家裡都會留燈給他,言逸可能會等在沙發角落裡抱著鴨絨被睡著,但絕不會不在家裡等他。
這讓陸上錦感到很煩躁。
家裡沒開燈,只有衛生間是亮的,陸上錦拉開門往裡面看了一眼。
有什麼東西從洗手台上滾落下來,在他皮鞋邊炸裂,冰涼的液體濺濕了裁剪昂貴的褲腳,一聲玻璃炸裂的脆響在寂靜的空房子裡尖銳刺耳。
言逸無意識地躺在洗手間的地板上,眼瞳渙散,臉色和潔白的牆壁幾乎成了同一種顏色,一動不動,身邊放著一盒沒貼任何標籤的針劑,用完的注射器扔在不遠處,他頸後的腺體紅腫,身體蒼白如一具瓷人。
「言言。」陸上錦的瞳孔驟然縮緊,躬身把言逸抱起來,衝出家門,把言逸塞進後座,擰開發動機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他的身體冰涼,沒有半點溫度,軟得像一灘抽去骨頭的屍體。
陸上錦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鐘內,整個醫院的醫生全部到齊待命,凌晨三點,黑色寶馬停在了醫院門口,動作迅速的護士們把言逸抬上擔架床,用最快的速度推進了手術室。
陸上錦等在手術室外,聽著幾個醫生闡述情況,很快,陸上錦的助理也趕了過來,在大廳里跑腿辦手續。
醫生是個beta,對著冷麵寒霜的陸上錦遍體生寒,雙腿打著哆嗦,二階分化的腺體細胞散發出的信息素壓迫力巨大且兇猛,beta醫生聲音發顫,低聲匯報手術室里的實時情況:「患者在腺體裡注射了一些不明藥劑,導致腺體出現紊亂失控,情況還不明朗,我們會全力以赴,請陸先生耐心等待最終結果。」
助理辦完手續匆匆趕了回來,汗還沒擦淨,就聽見陸上錦低沉慍怒的聲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助理欲哭無淚,他能給一隻垂耳兔心血來潮的詭異行為拿出什麼解釋?
在陸上錦暴怒的邊緣說「不知道」,助理還沒那個膽子,只能盡力回想言逸今天的行程,一拍額頭:「他今天在原覓先生病房裡待了很久,現在這個時間原先生應該在休息……我明天去問問?」
陸上錦把助理掃到一邊,獨自上了電梯,在特護病房那一層停了下來。
原影帝睡得正香,被一聲踹門的巨響震醒,下一刻燈便亮了,刺得他睜不開眼睛,驟然被一隻手提了起來,直接甩下了病床。
陸上錦冷眼居高臨下看著他。
聽了原覓的解釋,陸上錦並未消怒,而是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腳踩在原覓脆弱的腹上。
原覓痛得蜷縮成一團蝦子,一口淤血卡在喉頭,在陸上錦腳下無處躲藏,更加悽厲地尖聲質問:「他自己發瘋犯傻和我有什麼關係?!錦哥,我哪兒錯了你這麼遷怒我?我是扎了他的手,可他也沒吃虧啊!」
或許新聞上都還沒出現過alpha把契合度高達89%的omega摧殘至此的情況吧。陸上錦的狂躁還未消退,冷漠著不作聲。
扎了他的手?
陸上錦頓了一下。他以為言逸無故攻擊原覓只是突然起意。
原覓像乞求神明的悲哀信徒般蹭到陸上錦腳下,掙扎著抓住他一片褲腳,痛苦哽咽的聲音茫然地尋求一個答案。
「錦哥……為什麼……我們之間89%的契合度,你下手打的還是我。」
我更新時間不太固定…評論多的話就總想碼字多更哈哈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