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1章 驢脾氣的岑彭(1 / 1)
歷史上,任光就是一個喜歡打扮,穿著講究的人。
所以任光一身華服,魚禾倒不覺得意外。
倒是岑彭,看著有點怪怪的。
「咳咳……」
魚蒙見任光和岑彭像是木頭一般杵在原地,趕忙咳嗽了兩聲。
岑彭和任光回神。
任光恭敬的向魚禾一禮,「宛縣賊曹任光,拜見周王殿下……」
岑彭看魚禾的目光有點怪怪的,他敷衍的躬身道:「棘陽署理岑彭,見過周王殿下……」
魚禾和煦的一笑,「不必多禮。」
任光和岑彭齊齊起身。
任光笑著奉承道:「外吏在宛縣的時候,就聽人說殿下年少有為,如今一見,果然不假。」
魚禾笑著點點頭,覺得任光會說話,想讓任光多說點。
卻沒料到,岑彭突然開口,道:「殿下是朝廷冊封的周王,為何要勾結反賊攻破新野和棘陽?」
任光臉上的笑容一僵,愕然的看向岑彭。
岑彭啊岑彭,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這位是什麼人?
你自己找死,能不能先讓我離開?
岑彭沒有在意任光的反應,而是目光直直的盯著魚禾,靜等魚禾的答案。
魚禾臉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斂,道:「岑署理這是有怨氣啊。」
岑彭面無表情,語氣生硬的道:「不敢……」
任光趕忙從旁打圓場,「新野和棘陽乃是綠林軍中的舂陵兵所破。綠林軍可不是殿下的從屬,新野和舂陵發生的一切跟殿下可沒關係。
若不是殿下向綠林軍討要我等和我等的家眷,說不定我等和我等的家眷已經被綠林所弒。
所以你不僅不能問殿下,還得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岑彭冷冷的瞥了任光一眼,道:「劉伯升和劉秀為何攻新野和棘陽,你心知肚明,何必在這裝糊塗?」
任光一臉尷尬,覺得岑彭這廝有點不識趣。
岑彭又看向魚禾,道:「你逼迫劉伯升和劉秀攻打新野和棘陽,你不會不承認吧?」
「放肆!」
魚蒙上前一步,怒目圓睜,怒斥岑彭。
魚禾擺擺手,示意魚蒙退下。
魚蒙惡狠狠的瞪了岑彭一眼,退到了一旁。
魚禾盯著岑彭淡然笑道:「你還說你沒有怨氣。」
岑彭沉默不語。
魚禾感嘆道:「我承認,是我逼迫劉伯升和劉秀征討新野和棘陽。」
岑彭瞪起眼,朗聲道:「你既然是朝廷封的周王,為何要跟賊人同流合污?」
魚禾呵呵一笑,「賊人?誰是賊人?劉伯升和劉秀?那王莽算什麼?漢之肱骨,漢之忠義?」
岑彭臉一黑,準備反駁。
就聽魚禾繼續道:「王莽可以篡漢立新,天下人亦可以篡新復漢,也可復周、復夏。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
商可代夏,周可代商,秦可代周,漢可代秦,新可代漢。亦有其他的國朝可以取代新。
所以這天下,誰是忠,誰是賤,得到了另一個國朝建立以後,才能定論。
誰是義軍,誰是反賊,也得等到另一個國朝建立以後,才能定論。
我這個周王是王莽封的,但也是我自己取的。
是我先取了周王的名號,王莽才派人冊封的我。
而且,王莽對我的冊封,也不是我特地找王莽要的。
而是王莽硬塞給我的。
目的就是不讓我插手江北的戰事。
不然我何須藉助綠林之手去征討新野和棘陽?
我手下亦有數十萬虎賁,天下之大,我皆可去得?」
魚禾最後的話,說的霸道又自信。
任光聽著十分動容。
岑彭臉色就很難看。
魚禾繼續道:「我不是大新之臣,不需要為大新效忠。」
岑彭咬著牙,沉聲道:「你既然答應了陛下不插手江北的戰事,為何還要逼迫綠林攻打新野和棘陽?」
魚禾目光落在了任光和岑彭身上,沒有言語。
任光和岑彭瞬間明白了魚禾的意思。
任光再次驚愕的瞪大眼。
岑彭驚叫道:「為了我們?」
魚禾淡然一笑。
岑彭不敢相信的道:「為了我們兩個碌碌無為之輩,你發動了一場戰爭?」
魚禾沒有藏著掖著,坦誠的點了點頭。
岑彭還是不敢相信,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和任光若是名人賢士的話,魚禾發動一場戰爭還說得過去。
可他和任光只是南陽郡轄下兩個小縣的小吏而已。
這樣的小吏,在魚禾手底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魚禾完全沒必要為他們二人興師動眾。
「殿……殿下可是戲言?」
岑彭不信,任光更不信。
老成持重的他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他看向魚禾,乾巴巴的問。
魚禾淡然一笑,對身邊的魚蒙道:「你告訴他們,我逼迫劉伯升和劉秀征討新野和棘陽的目的是什麼?」
魚蒙瞪著岑彭哼了一聲,道:「主公讓劉伯升和劉秀去征討新野和棘陽,點明了要兩縣所有的官吏。
待到所有官吏皆被送到江陵渡以後,主公立馬派我去迎兩位,以及兩位的家眷。」
任光張著嘴,被驚的說不出話。
聽到魚蒙這話,他不得不信,魚禾讓劉伯升和劉秀去征討新野和棘陽,就是為了他們。
劉伯升和劉秀在攻破了新野和棘陽以後,滿城抓兩縣的官吏,月子裡的娃娃都不肯放過。
劉伯升和劉秀將他們送到了江陵渡以後。
其他的人皆被塞給了長沙太守,唯有他們二人和他們的家眷被魚禾的親衛親自接到了此處。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魚蒙的話是真的。
岑彭顫聲道:「就為了我二人,你如此興師動眾?」
魚禾笑問道:「興師動眾嗎?我沒有覺得。我只是派人將劉良送到了江陵渡,然後派人給劉伯升和劉秀送了一封信而已。其他的我什麼也沒做。」
任光忍不住道:「我二人何德何能啊……」
像是魚禾這麼大的霸主,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一群比他們身份地位高的官吏。
為了他們,跨區跟其他反賊交涉。
他們真的受不起啊。
魚禾淡然笑道:「有人告訴我,你二人有大才,若是能為我所用,必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我才特地派人去請了一趟。」
任光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完全沒看到自己有一丁點兒大才的樣子。
他若是大才,這麼大年齡了,怎麼可能還屈居於小吏的位置上?
是那個說他是大才的人眼瞎了?
還是魚禾信錯了人?
岑彭並沒有在意魚禾這些話,他對魚禾還有些隔閡。
他在王大老闆的公司工作的還算舒心,魚大老闆突然找獵頭公司把他給綁了,送到了魚大老闆的公司,讓他跟著魚大老闆混。
他心裡怎麼可能會痛快?
雖然魚大老闆表現出了對他的重視,但請人就請人嘛,好好說不行嗎?
綁人算什麼?
岑彭見了魚禾以後,夾槍帶棒的跟魚禾找茬,就是這個原因。
魚禾看出了他的心思,才跟他說了這麼多話。
魚禾笑著說:「我相信你二人到了我麾下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
頓了一下,魚禾又看著岑彭,道:「當然了,你二人若是不願意為我所用,我也不勉強。」
任光愣了一下,沒有多思,果斷向魚禾施禮,道:「那臣的性命就交給主公了……」
岑彭吹鬍子瞪眼的有點想罵娘。
狗日的魚禾看著俊,可心眼賊壞賊壞的。
什麼叫不願意為你所用,你也不勉強?
到了你地頭上,四周全是你的人,誰敢不為你所用?
只怕前腳剛拒絕了你,後腳全家就被你給宰了。
就算你大發慈悲放人離開,人家逃出了你的地頭,也無處可去。
連天下至尊王莽都得仰仗你鼻息,其他的那些反賊,又怎麼敢跟你作對?
岑彭心裡膈應的不行,不想稱魚禾主公。
可他又不敢拒絕。
只能悶著頭不吭聲。
「不識抬舉……」
魚蒙毫不客氣的罵了一聲。
岑彭別過頭去,不答話。
魚禾對魚蒙擺擺手,道:「沒關係……」
魚禾又對任光道:「你就先待在我身邊,充任個參事如何?」
任光沒岑彭那麼多事,他早就知道大新不行了,沒有給大新效忠的心思。
如今被『劫』到了魚禾這個天下最大的匪首面前,魚禾還願意將他留在身邊做近臣,他自然一百個願意。
任光當即躬身道:「臣聽主公吩咐。」
魚禾點點頭,看向了岑彭,似笑非笑的道:「至於你嘛,先帶著人到我別院旁邊修宅子。一座是你的,一座是任參事的。」
岑彭臉上神情一僵,又想罵娘了。
他瞧著魚禾膈應的慌,魚禾偏偏要把他放在身邊,還讓他的家眷也一併住到魚禾邊上去。
這明擺著是想拿捏他,他心裡能舒服。
任光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讓你在魚禾面前充大尾巴狼,被收拾了吧?
「走,進去說話。」
魚禾吩咐了一聲,帶著任光往別院內走去。
魚蒙緊緊跟在後面。
岑彭猶猶豫豫的許久,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魚禾在路上,詢問任光,「你是宛城的小吏,為何會出現在棘陽呢?」
任光是宛城的小吏,按理說不會出現在棘陽才對。
任光聽到魚禾詢問,忙道:「臣是奉命前往新野和棘陽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