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5章 陰麗華!(1 / 1)
魚禾跟著陰識到廳堂內坐定,等到酒菜上齊了以後,二人吃著酒菜寒暄了幾句。
寒暄過後,魚禾說到了正題,「陰兄可學過兵法?」
陰識聽到魚禾這話,端著酒杯愣了好久才回過神,狐疑的盯著魚禾道:「魚兄弟何出此言?」
魚禾也沒有含糊,開門見山的道:「我有事請陰兄援手,所以想知道陰兄懂不懂兵法。」
陰識一臉猶豫,許久也沒有說話。
如果是別人問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對方答案。
可是魚禾問他,他有些躊躇。
魚禾身份特殊,問他懂不懂兵法,必然是有兵事上需要他幫忙。
他要是幫了,傳揚出去,陰氏可能會有麻煩。
他要是不幫,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
從他認識魚禾到現在,他求魚禾做的事情,魚禾幾乎都沒有推辭。
如今魚禾求他一樁事,他要是不幫的話,有些不夠朋友。
陰識一時間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
魚禾清楚他請陰識去幫忙,陰識肯定會有顧慮,所以他並沒有出生逼迫陰識,而是給陰識時間想清楚。
魚禾一邊拼著酒,一邊靜靜的等著,許久以後陰識突然開口,「魚兄弟,不知道魚兄弟想讓陰某做什麼?」
魚禾略微愣了一下,沒料到陰識考慮了很長時間,居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問題繼續拋給了他。
魚禾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提醒道:「陰兄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陰識遲疑了一下,坦言道:「讀過一些,但是並不純熟,也沒有領過兵、殺過敵。」
陰識儘可能的將自己說的十分平庸,萬一魚禾請他做一些他沒辦法做的事情,他也好推辭。
魚禾聽懂了陰識話里的意思,卻假裝沒聽懂。
魚禾人畜無害的笑道:「陰兄果然讀過兵法。我早就猜到,陰兄作為豪族子弟,不可能只會做生意,不會其他的。
如今一問,陰兄果然還有其他長處。」
陰識不清楚魚禾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所以謙遜又警惕的道:「魚兄弟說笑了。陰某隻是讀過幾本兵書,算不上是什麼長處。
讀過兵書的人,在我們大新,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魚禾聽到這話,笑容十分燦爛。
魚禾自然清楚大新朝讀過兵書的人,成千上萬。
可是有資格封侯,有資格被選入雲台二十八的卻寥寥無幾。
陰識恰巧就是其中一位。
一個陰識,一個馬援,兩個人都有入選雲台二十八的資格。
之所以沒有被選入,不是他們功勞不夠,也不是他們地位不夠,而是他們身份的原因。
他們二人在劉秀建立的東漢,皆屬外戚。
以外戚的身份入雲台二十八,容易被人看輕。
容易被人污衊成靠著裙帶關係上去的。
所以兩個人沒入。
但是在候補的雲台二十八中,二人赫然在列。
如此人物,可不僅僅是讀過兵書那麼簡單。
魚禾沒有跟陰識賣關子,他實話實說道:「陰兄,我在縣衙的校場設立的兩營,其中一營是訓練新兵,另一營是為了提醒虎賁軍中將校能力的學習營。
陰兄既然讀過兵書,能不能去我新立的學習營里,傳授兵法?」
陰識愕然一愣,難以置信的道:「魚兄弟想請我去給你的人傳授兵法?」
魚禾笑著點頭。
陰識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像是趙括一樣,只會紙上談兵,誤了你手底下的將校?」
魚禾豪邁的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魚禾知道陰識以後會如何,所以說起這話,一點兒也不虛。
但是陰識有點虛,他苦笑著道:「魚兄弟,您也太看得起陰某了。陰某可沒那麼大能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陰識讀過兵書,甚至可以說是苦讀。
但他真沒領過兵。
讓他在紙上寫一篇調兵遣將的東西,他肯定寫的很好。
但是讓他去帶兵,他覺得他還差點。
魚禾讓他將他那些擺在紙上的東西,將給那些真正帶兵的將校,他覺得他會誤人子弟。
魚禾看出了陰識缺乏自信,所以就笑問道:「陰兄沒試過,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陰識略微愣了一下,猶豫再三,依舊搖頭。
魚禾繼續道:「陰兄此前事事都要請教家裡,從沒有嘗試過自己做一樁生意。如今嘗試過了,不是做的有聲有色的嗎?」
陰識愕然的看向魚禾。
魚禾道:「陰兄既然讀過兵書,想必年少時間也曾有過馬上封侯的心思。既然有這個心思,為何不去追求,不將其落在實處。
魚某雖然沒能耐讓陰兄馬上封侯。
但魚某可以將手底下的將校交給陰兄,讓陰兄一展所學。
陰兄也可以在教導魚某手底下將校的時候,從他們身上學習一些在書卷上沒有的東西。」
陰識盯著魚禾沒有言語。
魚禾又道:「陰兄,魚某敢豁出去將手底下掌管數千人的將校交給你教導,你有什麼不敢接的?
若是出了問題,受損最大的是魚某。
魚某都不怕,陰兄怕什麼?
陰兄難道想一輩子依仗著家裡?
陰兄難道想埋沒一身所學?」
陰識看著魚禾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波瀾。
魚禾說的不錯,他當初讀兵書,就是為了馬上封侯,好給家裡人看一看,他有才能,有智慧。
為此曾經徹夜研究兵書。
可家裡人並沒有讓他從軍的想法,甚至在他被徵召入伍的時候,花錢找人划去了他的名字。
他又不敢離家出走,去軍中一展抱負。
所以一身所學,到今天也沒有得到印證。
魚禾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挑起了一展抱負的心思。
魚禾的激將法,他聽出來了,但並沒有反感,反而聽進去了。
魚禾盯著陰識,沉聲道:「陰兄,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得五鼎烹……」
陰識眼中異彩連連。
魚禾套用太史公這句話,徹底激起了陰識潛藏的雄心。
「魚兄弟……」
陰識呼吸沉重了許多,他盯著魚禾,沉聲呼喊了一聲。
魚禾見陰識已經被他說動,趁熱打鐵道:「陰兄,我只是讓你充任升遷營的先生,並不會對外透露你的姓名,也不會四處宣揚,絕對不會讓陰兄背後的陰氏惹上麻煩。
陰兄在教授升遷營的將校期間,所得的一切好處,盡歸陰兄。
所惹出的一切麻煩,由魚某承擔。」
陰識沉聲道:「魚兄弟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陰某要是不答應,那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說到此處,陰識坐正了,抱著拳,鄭重的道:「承蒙魚兄弟抬愛,願意讓陰某去軍營里一戰所學,陰某……」
「這就答應了?!」
正當陰識一臉鄭重的向魚禾做出承諾的時候,一道略帶幽怨和責怪的聲音,從廳堂後面傳來。
聲音略柔、略脆。
輕飄飄的沒有多少力道。
但落到陰識耳中以後,陰識卻渾身一僵,像是中了定身咒。
魚禾心裡不高興,有些不滿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他眼看著就要將陰識忽悠到自己帳下了,居然有人出來攪局。
不知道他手裡急缺人才嗎?
在魚禾注視下,一位身穿青色襦衣,帶著遠遊冠的身影進入到廳堂內。
看穿著像是個男子,但看到面容和身段以後,才發現是個女子。
而且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
女子模樣俊俏,比莊喬還剩了一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沒有莊喬那股子英武勁,反而多了一些柔和和貴氣。
她的性子似乎很沉穩。
魚禾一直盯著她,她卻沒有流露出一點兒不滿和羞澀。
她的雙眼很亮,透著一股子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光茫。
陰識在女子出現以後,磕磕巴巴的張嘴喊道:「二……二弟?」
女子瞥了陰識一眼,流露出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大兄,明人眼前無需隱藏。我雖然穿著男子的襦衣,帶著男子的遠遊冠,但是在魚將軍面前,還是難藏女子之身。
所以大兄無需稱呼我二弟。」
女子很聰慧,通過魚禾的目光,就判斷出了魚禾看穿了自己的女兒身,所以並沒有藏著掖著。
反倒是幫著女子隱藏女兒身的陰識鬧了一個大紅臉。
女子並沒有在意陰識的大紅臉,她走到了席間,坐到了陰識身邊,幫陰識和魚禾斟了一杯酒後,淡然笑道:「大兄經常誇讚魚兄,說魚兄是少年英傑,卻沒料到魚兄這個少年英傑,居然也會蠱惑與人。」
女子稱呼魚禾一聲兄,說明女子年齡比魚禾還小。
年齡比魚禾小,身段居然不賴。
魚禾心裡感慨了一聲,笑著道:「你說笑了,我豈會蠱惑自己的親朋兄弟。」
女子笑吟吟的盯著魚禾道:「那魚兄為何要蠱惑我大兄去你軍中?」
魚禾直言,「我並沒有蠱惑,而是誠心相邀。」
女子含笑道:「誠心相邀?那不知魚兄能給我大兄什麼?錢財我陰氏不缺。權利的話,魚兄只是一縣之主,還是一個隨時有可能會被朝廷討伐,被句町誅滅的一縣之主。
我陰氏雖然沒有占據一縣,也沒有人牧守一方,但是在南陽郡的地界上,說一句話,比郡守還管用一些。
郡可比縣大。
我陰氏在南陽坐的也比魚兄穩。
所以魚兄能給我大兄什麼?」
魚禾聽完女子一席話,心裡暗叫一聲,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