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四十九章 哥譚音樂節(五十一)(1 / 1)
「席勒是一個精神疾病患者,但他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幾乎治癒了自己。」布魯斯說道:「他將自己分為了常態和病態,絕大多數的常態看上去和普通人並無區別。」
貝蝙回想了一下,他接觸過的常態席勒不多,但是確實能感覺到有的時候席勒顯得更有活力,散發出來的是一種生命力,而非帶來恐懼的壓迫感,這似乎就是他的常態與病態的分界線。
「但是他的病態仍然存在,並且因為疾病性質的關係很難被治癒。」
「精神分裂症?」
「孤獨症。」
布魯斯接著解釋道:「孤獨症帶來的高功能表現讓他擁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天賦,似乎能用一種特殊視覺去判斷和分析人們的心理。」
貝蝙皺起了眉說:「聽上去不像是正規的治療過程。」
「本來也不是,只是一個瘋子的幻覺,但特殊的天賦讓他的幻覺體現精神狀態的準確率高達80%。」
「不可思議。」貝蝙評價道。
「我也這麼覺得。」布魯斯點了點頭之後接著說:「在席勒擁有常態之後,通常情況下病態不會出現,出現也不會待很長時間,只是偶爾出來透透氣,這是完全在可控範圍內的。」
「但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席勒的狀態很不好的時候,準確的來說,如果他感覺到嚴重的痛苦,那麼操縱他身體的必然是病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像是絕大多數人在疼痛的時候腦子裡非常混亂,生理上的痛苦就是會讓人失去理智,人類的意志再強也是有極限的。」
「所以席勒失控是因為痛苦?」
「我說了,他暈船。」
貝蝙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暈船確實很難受沒錯,但是這應該也在意志力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吧。
然後他聽到布魯斯說道:「席勒的暈船不是我們認為的因為船體搖晃,導致身體平衡協調器官出問題才會感覺到頭暈噁心。」
「席勒的體內有共生體,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可以完全改變生理性質的寄生生物,那可以讓席勒變成一團霧——連平衡器官都沒有了,怎麼會暈船呢?」
「那席勒暈船是怎麼回事?」
「他之前也在調查這個問題,然後他發現他不是暈船而是暈海,只要他靠近海洋的範圍就會出現種種不適的症狀。」
「更進一步說,這種不適的症狀顯然不是發生在他的身體上的,更像是直接影響了靈魂,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共生體不能免疫這種痛苦。」
「總之,痛苦會讓席勒的精神狀態變差,然後便會像精神病患發病一樣,病態得到操控身體的主動權,而病態之所以叫病態,就是因為他們個個都有病。」
貝蝙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他說:「痛苦會讓席勒逐漸失去理智並發病,那他之前的吸入式氣霧劑裡面裝的不就是安定嗎?他的藥呢?」
「如果一個已經發病了的精神病人會乖乖吃藥,那為什麼每個精神病院都要聘請護士呢?」
貝蝙無言以對,布魯斯說的可真有道理,席勒是帶藥了,但他本身是個瘋子,瘋子要是會主動吃藥,他就不是瘋子了。
「那他越變越強是怎麼回事?」
「越是痛苦,精神狀態就越不穩定,病態人格特質對於身體的操控權限就越大,甚至能夠憑藉精神亢奮解除肌肉限制,擁有極強的爆發力和極大的力量。」
貝蝙回想起席勒的力量增強的第一個節點就是中槍之後,席勒挨了一槍之後,速度就有了明顯的提升,這也完全符合布魯斯所說的疼痛越強就越病態,各類屬性也會有所提升。
雖然提升後的速度和力量確實不像是人類能擁有的,但也確實沒表現出什麼魔法或是超能力之類的額外能力,就只是一個速度奇快、力大無窮的人類而已。
貝蝙自認為對付過不少大力士,也應對過敏捷和力量都點滿的頂級殺手,但是從沒有人像席勒這麼難纏,他覺得還缺少了些什麼。
「只有這些嗎?」貝蝙質疑道。
「當然不是。」布魯斯否認了並說:「還記得我說過席勒在出現幻覺的狀態下有一種特殊視覺嗎?我猜測那可能就是關鍵。」
貝蝙又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幻覺,那展現了追獵狩獵時的第一人稱視角,不過只有前半段過程,追獵追著那個女人去了衛生間,然後畫面就跳到了結局,那女人變成了一條活蹦亂跳的紅魚。
中間發生了什麼完全沒展示,貝蝙原本推測可能只是簡單的偷襲並制服,但如果真的如此簡單,為什麼不連續播完呢?總不可能是席勒偏愛快節奏的剪輯吧?
被隱去的部分或許就是關鍵,貝蝙和布魯斯就此達成一致,他們都想知道席勒視角下的獵殺到底是什麼樣的。
布魯斯的眼睛轉了轉,他說:「你說我現在從夢境世界到席勒的精神世界能看到什麼?」
「你想進入一個瘋子的腦子,你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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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要是好學。」布魯斯解釋道:「只要我跟教授說,我只是想切身體會一下精神分析的魅力,他說不定就會讓我過去看看。」
貝蝙捂住額頭說:「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布魯斯·韋恩,我們兩個真是一個人嗎?這麼冒險的瘋狂想法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砰!砰砰!
槍響從頭上傳來,房間內的幾人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抬頭朝上看,經驗豐富的克里斯多福說:「沒空槍,聽聲音應該是打中了什麼東西。」
貝蝙和布魯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席勒。」
「席勒被擊中了?」貝蝙皺起眉,然後他立刻想起布魯斯之前所說的,並說:「如果席勒的狀態越不好,他就越強大,那不論是哪個部位中了三槍,都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重傷了,他會被強化到什麼地步?」
「百聞不如一見。」布魯斯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的噴霧瓶,並且拽著貝蝙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另外一個密閉的員工寢室。
「這是什麼?」貝蝙問道。
「接下來要用到的輔助道具。」布魯斯指了指床的下鋪並說:「躺在這兒,我去上面,我們去看看席勒眼裡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貝蝙沒打算躺下,他打算坐著看看布魯斯幹什麼,但是布魯斯麻利的爬到了上鋪,用著噴霧瓶對著空中一噴,貝蝙瞬間聞到了濃郁的酒香。
他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草原上,布魯斯站在遠處對他招了招手說:「這裡是夢境世界,原本掌管這的夢神暫時離開了,現在教授擁有一部分的權限,所以只要我們來這,他應該就能發現。」
果然兩人等待了一會,看到了拿著雨傘的席勒朝著他們走過來。
席勒對於兩人的到來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指了指另一邊並說:「跟我來,別指望能上去看了,現在所有的病態都來了塔里,整個高塔成了他們的狂歡派對,太吵鬧了。」
「你還好嗎?」貝蝙問道,他一直有些難以理解席勒對於自己的一些描述,畢竟把自己切成這麼多片還是有點過於抽象了,正常人很難理解各個人格特質之間的關係。
「暫時死不了。」席勒的回答激進又保守,然後他補充道:「不過有很多人要死了。」
貝蝙咽了一下口水,這話聽上去可不像是個比喻,而如果最了解他的就是他自己,那很難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他們果然沒有來到高塔當中,而只是在夢境世界的一片空地處看到了一個屏幕。
此時屏幕邊緣四分之一的視野都是血紅色,再向內的四分之一是模糊的水紋,而屏幕中央一半的面積竟然都是清晰的,遠比貝蝙之前看到的幻覺中的獵殺過程視野清晰的面積大得多。
但其中的景象讓貝蝙和布魯斯都有些難以理解,清晰的部分中呈現出的視覺不是單層的,而像是把好幾張紙疊在了一起,然後能夠透過第一張紙看到後面的紙上面畫了什麼。
所有紙上面的色塊和線條都很清晰,疊在一起的時候,乍一看很混亂,但圖層分的清晰明了,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準確的判斷出某個色塊和線條在哪一個圖層上。
但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色塊和線條,這與現實世界的差別太大了,貝蝙看了半天才發現最前面的這個圖層上有著無數同心圓放大縮小不斷蕩漾的藍色色塊,疑似是二樓走廊上的某面牆。
做出這個判斷還是因為這個色塊當中缺少的圓形,和二樓房間門上的觀察窗一模一樣。
第二個圖層的長方體似乎是個柜子,但是柜子應該放在牆壁的右下角,可是這個柜子是一個漫無邊際的在長方形區域當中撞來撞去的紫色方塊,而它其中含有一個小的塗層,裡面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線條,看上去像是衣服。
上述的所有色塊都有無數的花紋,在限制範圍內放大縮小蕩漾,看的人頭暈目眩。
但其實這都還好,最可怕的就是衣櫃的圖層後面有一堆完全不規則的像是用水彩筆隨意塗抹出來的東西在不停的蛄蛹,裡面所含有的圖案也比牆壁和衣櫃複雜了十倍不止。
席勒的視野動的時候,所有這些東西都在跟著一塊動,而當這款色彩被挪到了視野的中央,它開始變得越來越亮,光芒逐漸穿過它前面所有的圖層。
直到光芒穿過最前面的牆壁的圖層,達到了亮度的頂峰,這團色彩當中所有的圖案和顏色被釋放了出來,猛的湧進視野當中。
貝蝙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幅度圖案和色彩的轉換晃的感覺到一陣明顯的頭暈,回過神來再集中精神去看的時候,光芒唰的熄滅了。
貝蝙一臉茫然。
席勒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她死了。」
貝蝙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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