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章 算計(1 / 1)
蔣禹清示意他別慌,慢慢說,務必說清楚了。
滄海說:「剛才陛下在席上多飲了兩杯,王家給陛下安排了專門休息的房間。
誰曾想陛下剛跨進房門,便聽的裡頭尖叫一聲。
竟然是個女子,不著寸縷的,在裡頭換衣服。
那女子是王家的表姑娘,任家的女兒。她父親,在禮部任主事。如今這位任姑娘,正哭的傷心呢。」
蔣禹清還沒說話,陸氏卻忍不了了,柳眉倒豎的大罵:「爺們的地方,竟然會有女子恰好在裡頭換衣服。
要說這裡頭沒鬼,打死我都不信。不要臉的賤皮子,真是變著法兒的往上爬,也不怕摔下來把腿給摔折了。」
蔣禹清按住要即將爆發的陸氏,淡定的放下茶杯:「走,我們去看看吧。」
於是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往男賓的地盤上去了。
蔣禹清到的時候,那任家姑娘,正攏著衣裳,撲在她親娘懷裡,哭的正傷心呢。
她也不是那種嚎啕大哭,就是那種悲悲切切的 ,細聲細氣的哭法。
一邊哭,一邊拿鉤子似的眼神,幽怨的看著景衍,仿佛他是什麼世紀負心漢,當真是我見猶憐。」
看到蔣禹清前來,她也只是微微行了個福禮,便又低著頭,小聲的哭泣著。那模樣,仿佛蔣禹清欺負了她似的。
蔣禹清連一個多餘的臉神都懶得給她,只是問景衍:「怎麼回事?這是讓人給訛上了?」
景衍牽過她的手,拉過一張椅子,扶著她小心的坐下說:「無妨。
不過是個小跳樑小丑罷了,不值得你跑這一趟。」
那任家姑娘和她母親賈氏聽了景衍的話,臉上青白交錯,很是難看。
「陛下這話,恕臣婦不敢苟同。眾目睽睽之下,您看了小女的身子,卻不願給個名分,這是否太說不過去了?」
景衍抬了抬眼皮子,冷漠的看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婦人,嘲諷道:「你也知道是眾目睽睽,卻唯獨讓朕給她名分。
是誰給你的勇氣和錯覺,覺得朕會格外好說話。」
景衍的話一出口,四周的人頓時紛紛笑出聲來。暗道,這任家想攀附皇家想瘋了,就連陛下也敢訛,當真是好膽色。
唯有王家人,被氣的臉色鐵青,恨不能掐死這對母女。
任家這家子不要臉的,在他們家老太爺的壽宴上搞出這種么蛾子,算計陛下,這是把他們王家的臉面丟在地上踩呀。
賈氏沒想到景衍會這般敏銳地抓住她話里的漏洞反擊,一時被噎住。
況且景衍龍威甚重,她到底不敢再反駁。轉而就把炮口對準了蔣禹清。
「皇后娘娘,您是女子。當知女子失了清白,往後只有死路一條。
您一向心善,求您看在同為女子的份上,同陛下說說,讓我可憐的女兒入宮,哪怕做個小小的宮人也使得。
否則她就真的沒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管如何,先讓女兒進宮。其他的事情可以隨後再圖謀。
蔣禹清冷笑一聲,眼皮子都不帶抬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賈氏愣住了,沒想到蔣禹清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叫她女兒去死。
一臉不敢置信道:「皇后娘娘,您怎麼能如此說話?」
蔣禹清心裡帶著怒氣,講話的語氣十分不客氣:「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話?
你都要算計我丈夫,插足我的家庭了,我賜死你都是應該的。
今天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大家心裡有數。
這般拙劣的演技也敢拿到本宮面前顯擺,你還要再活上千年。」
景衍怕她氣出好歹來,忙拉過她說:「清清不必生氣。不過是個跳樑小丑罷了,翻不起浪花來。
咱們先回家吧,陪我洗洗眼睛,剛才著實辣的我眼睛疼。」
景衍這明顯嫌棄的要命的話,著實給周圍的人都整笑了。
暗道這任家女的身材,究竟是有多麼難看,竟然能讓陛下嫌棄成這樣。
景衍和蔣禹清走後,賓客們也都很快散去了。
王家現在的當家夫人賈氏,一巴掌扇在妹妹臉上,暴怒道:「我究竟是哪點對不起你,你非要踩著我王家的臉面上位?」
我是今天的分界線
那廂,任主事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王帝師的兒子,看著這位連襟, 是又恨又氣,不過涵養總歸擺在那,不好破口大罵。
遂面無表情的說:「往後,我們兩家也不必再來往罷!今天這事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任主事啞口無言。
今天的事情他確實知道,並且是默許的。
他的心裡何嘗不是存著一份僥倖。
陛下再愛重娘娘,她如今懷著身孕,不便伺候,陛下心裡豈能沒有想頭。
只要女兒成功入住後宮,他們家便離榮華富貴又更近了一步。
只可惜他錯估了陛下對娘娘的感情,更錯估了娘娘態度,她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賢名。
所以,這事情打從起了這個念頭開始就是錯的。
回宮後,景衍陪著蔣禹清坐了小半天,在蔣禹清的一再催促下,這才去了御書房辦公。
景衍走後,秦嬤嬤問蔣禹清:「娘娘為何不賜死那個賤人?」
蔣禹清搖了搖頭說:「死很容易,有時候活著才是最難的。
她膽敢算計陛下,失敗後又遭了陛下嫌棄,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京城裡還有誰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
秦嬤嬤一想也是:「先不說她清白與否的事情,單說這樣又蠢又壞的,誰家願意娶回去給家裡招禍。」
這樣螻蟻似的女人,蔣禹清連摁死她都懶得抬手指。
她懶得動,景衍卻是不打算放過任家。敢算計皇家,又試圖道德綁架他的皇后,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於是,一道聖旨下去,任主事直接被貶成了庶民。
任家女則被賜了三樣東西,令其自絕。
一為匕首,二為白綾,三為鴆酒。任家女不想死,掙扎著不願上路。
宣旨的太監不耐煩了,直接命人用白綾把她掛上了房梁。
此事並未對外隱瞞。
王帝師聽說後也道:「殺雞儆猴,如此也好。省得再有心術不正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藉此算計陛下。
好在陛下仁德,並未牽連其他。」王帝師的兒子狠狠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十分贊同父親的話。
「此事發生在我們府中,我們家是要負監管不利之責的。
倘若陛下追究,闔府上下一個也跑不了。」
老胡氏聽說這件事後,氣得手都在抖:「我說什麼來的,這些不要臉的小妖精,為了榮華富貴,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幸好孫女婿是個頭腦清醒的,沒讓那賤皮子的奸計得逞,否則還不得氣死我家乖寶。
虧得那賤皮子死了,否則老婆子要去活撕了她。」
這件事並未在京中掀起多大的波瀾。京城百姓的目光都被大考吸引了。
茶餘飯後都在說大考的事情,甚至還有好事的,私下裡開了盤口,賭今年哪個地方中榜的最多。
又因為大考的緣故,朝中最近很是忙碌。
景衍也忙,即便如此,每天還是儘量抽出時間陪她和孩子吃飯。
如今胎兒已經坐穩,蔣禹清在宮中悶了些時日,甚是無聊,就打算出去轉轉,順便上和安醫院去瞧瞧。
她出宮得晚,路過考院時,正逢考院大門洞開。
蓬頭垢面,精神萎靡的學子們,從裡頭魚貫而出。
這才想起,今日是大考的最後一天。
其中一個學子踉踉蹌蹌的走出門,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的書僮驚慌失措,險些嚇哭,一邊去扶他,一邊向眾人求救。
周圍的人立即圍了上去檢查他的狀況,嚷嚷著要趕緊把他送醫。
蔣禹清也下了車,宮人們撥開人群,把蔣禹清讓了進去。
亦有京中的學子認出她來,面露欣喜。
蔣禹清給暈倒的學子看了看道:「沒什麼大礙,只是疲勞過度才會暈倒的,帶回去養上幾日便好。」
那書僮似乎不太相信,憂心忡忡的問她:「這位夫人,您說的話做的准嗎?」
話音剛落,這書僮的頭上就被旁人敲了一記:「快閉嘴吧。
你家少爺能碰上這位夫人,那是祖上燒了高香了。」
蔣禹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個忠心的。
我是京城和安醫院的大夫,你要是不信我,只管把你家少爺送去和安醫院便好。」
說著起身拍了拍手,帶著人離開了。
他走後,先前打他的那個學子說:「你這小書童好大的膽子。知道剛才那位夫人是誰嗎?」
「誰?」
「她就是當今的皇后,天醫穀穀主,你居然質疑她的醫術。當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書僮被嚇得夠嗆,結結巴巴道:「她、她不會治我的死罪吧?」
那書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娘娘最是大度。
從不與人計較這些小事。快把你家少爺帶回去休息是正經。」
書童沖他做了一揖,將他家少爺背上馬車走了。
蔣禹清的馬車繼續前行,在離和安醫院還有不到一里的地方被攔了下來。
攔車的是位老者,他跪在馬車前,雙手高舉著一卷狀紙,悲憤大喊:「皇后娘娘留步,草民要告御狀!」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