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為和平而來(4k)(1 / 1)
等到高車王宣布投降的時候,蘇澤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查看四周,士兵們臉上都是勝利的喜悅,但是蘇澤很清楚自己其實也只是贏了一點點。
騎兵迴旋的大陣已經快要維持不住了,說到底還是這些騎兵的訓練時間不夠,很多騎兵雖然也開弓射箭了,但是根本就沒有審固發出,能夠造成這麼大的殺傷純粹是欺負高車人裝備差,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
但凡是敵人的組織度高一點,逃跑的時候不這麼慌亂,被衝散的可能就是蘇澤的中軍了。
此外因為兵力不足的原因,大軍在西面還留下了豁口,導致不少高車人從那個缺口逃跑,不過也正是這個豁口,正好達成了兵法中「圍三缺一」的局面,讓高車人失去了背水一戰的動力,大軍崩潰後很快就選擇了投降。
當然此戰能夠獲勝,最大的因素還是有心算無心,蘇澤利用天時地利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伏擊。
盤點這次的戰損,己方這邊的戰損同樣低的可怕,中軍這邊的主要損失還是因為操練不夠,騎兵的騎術不夠精湛,或者是臨戰緊張而導致的隊友誤傷。
具甲騎兵小隊這邊,【魯莽的具甲騎兵】這個小隊因為衝鋒太過,折損了三匹上等軍馬,還有一名具甲騎兵不慎墜馬重傷。
【冷靜的具甲騎兵】這個小隊,則在蘇靜的帶領下一員未損,蘇澤只能嘆息橙色隨從果然是橙色隨從,馬上系統商店就要刷新了,只希望這次商店刷新之後,能夠刷到更多的橙色隨從。
而高車人能夠這麼快投降,還有一個偶然的因素。
于謹和高歡等五人在河對岸又殺了回去,侯景這傢伙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眼神好,竟然從一群高車騎兵中發現了高車王的身影。
此時高車大軍已經混亂,但是高車王身邊依然有親衛保護,但硬生生的被侯景殺了進去,高車王的戰馬受驚導致高車王墜馬,被侯景給俘獲了。
高車王被俘,很快宣布投降,蘇澤終於在自己中軍崩潰前結束了戰鬥,取得了這場輝煌的勝利!
直到【執法嚴明的軍法官】向蘇澤匯報了戰績後,蘇澤立刻帶領手下親衛去接受俘虜,整編隊伍,處理戰利品!
勝了!
于謹看著夕陽下的河谷地,心中升騰起了不真實的感覺。
蘇澤竟然真的以少勝多,成功伏擊了高車人。
等到侯景押送著高車王來到蘇澤的軍旗前,高車王昂著頭說道:「以詐取勝,這就是大魏嗎?等我死後,高車永不朝洛!」
高車王的漢語說的很好,蘇澤也不動氣,而是笑著走過去掏出一把刀說道:「高車王,您可認識這把刀?」
高車王看了看,這是一把華麗的刀,看起來也是草原制式的寶刀。
蘇澤說道:「這是蠕蠕王贈予蘇某的寶刀。」
高車王心中萬念俱灰,看來大魏是鐵了心扶持柔然人了。
高車王擺出任由蘇澤生殺的樣子,蘇澤掏出刀,卻抽刀切開了捆綁高車王的繩索。
高車王睜開眼睛,只看到蘇澤躬身說道:「我大魏不是為了擊敗任何一方而來的,而是為了調停草原爭端而來的!」
這下子把高車王整不會了?你擊敗了我的軍隊,說是為了和平來的?
這不是把人當成傻子嗎?
高車王憋紅了臉,蘇澤繼續說道:「柔然,高車皆是大魏藩屬,你們爭鬥不休,作為宗主國自然有調停的義務。」
高車王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調解藩屬國的爭端,從漢帝國開始就中原強盛王朝的權力,一直到魏晉的時候還是使臣處理西域的爭奪,只是北魏本身也是遊牧起家,很少使用這個權力罷了。
高車王問道:「你擊敗了我的軍隊,要如何調停?」
蘇澤說道:「伱們柔然和高車爭鬥不休,說白了還是缺少一個坐下來解決問題地方,我擊敗大王的軍隊,就是為了讓雙方都能安靜的坐下來談一下,化解以往的仇怨。」
「我有一個提議,以後定期在草原上舉行大會,通過大會解決兩族的問題。」
大會?
高車王愣了一下,其實草原上一直都有軍事部落民主的傳統,當然這種傳統也和先進不沾邊,這種制度的出現還是和草原部族鬆散的組織形式,以及落後的行政能力之間,最後無可奈何的妥協罷了。
就算是後世那些草原帝國,想要在草原上完成獨裁也不容易,必須要吸收到漢人的官僚系統和管理人才才能成為帝國,現在的柔然和高車,距離帝國的差距不止一點半點。
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草原比較弱,後世的突厥、回鶻、遼、金、蒙古時代,蘇澤這點兵力根本不夠在草原上稱雄,要知道金國騎兵動不動都是幾十萬的規模,蘇澤這幾千人連一個猛安都打不過。
柔然被稱之為最弱的草原文明,也不是沒有沒有道理的,而連柔然人都打不過的高車,自然就更軟弱了。
所以別看高車王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但是蘇澤明白他根本就是裝裝樣子,很快就會屈服。
聽到開會解決問題,高車王還是覺得太理想化了,如果開會能夠解決問題,那柔然和高車還要廝殺這麼多年乾沒什麼呢?
蘇澤說道:「大王且聽蘇某說完這個方案,這個大會不僅僅是解決部族之間的爭端。」
「以柔然高車為兄弟部落,以年長者為兄汗,年幼者為弟汗,兩汗還是各自管理自己的部族。只是兄汗每年召開草原大會,共同決議兩族中的重大問題。」
「其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征伐、祭祀,草場分配和汗位繼承的問題。」
「日後汗位繼承這些問題,也需要大會全體通過才行」
聽到這裡,高車王的心動了。
汗位更迭,在柔然和高車之間都是一個大問題。
柔然已經整整五十年沒有正常交接過汗位了,高車同樣也是,每次交接汗位的時候都會引起血腥的內戰,而幾次高車吃虧都是因為汗位繼承戰爭元氣大傷,被外人鑽了空子。
如果真的設立這個草原大會,明確交接汗位需要全體通過,那大會認定的可汗,就擁有了無可辯駁的正統性,一旦有人叛亂也就等於和整個草原為敵。
而草原之上,除了柔然和高車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部族。
以往這些小部族,在兩大部族之間左右搖擺,經常能從兩大部族中獲利。
如果柔然高車不再爭鬥,那他們自然可以通過大會來協商草場分配問題了,日後親近自己的部族就可以獲得更好的草場,惹怒自己的部族就只能得到最偏僻的草場,這甚至能夠加強他作為高車王的權力。
聽到這裡,高車王已經忘記了蘇澤在戰場上擊潰自己的不快,如果真的能建立這套草原大會制度,他這個高車王也是受益的一方,甚至可以超越父祖,掌握更大的權力。
但是高車王還有一個顧慮,他說道:「阿那圭比我年長,難道我要向他稱弟?」
蘇澤輕輕說道:「大王隨我去柔然王庭吧,我保證大王是第一位兄汗。」
此時蘇澤的系統上,已經跳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
——
郁久閭婆羅門手上滿是鮮血,他看著身邊蠕蠕王阿那圭的屍體,全身的靈魂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樣。
封夫人闖進屋內,她從身後抱住了郁久閭婆羅門,摸著他的額發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幾天前,李崇將蘇澤俘虜的柔然王帳騎兵撥給阿那圭後,他就一直在籠絡這群騎兵。
這讓養病中的郁久閭婆羅門萬分的驚懼,這支騎兵是他的本錢,如果被阿那圭籠絡走了,自己返回草原後真的就成廢物了。
草原上是最不需要廢物的地方。
強烈的危機感,讓郁久閭婆羅門心中那個念頭更強烈了,而這些日子封夫人在他耳邊灌輸的焦慮,也讓他最終下了決定。
宴請阿那圭,乘機做掉他!
阿那圭要籠絡這支柔然王帳騎兵,「病重」的郁久閭婆羅門邀請,他自然不能不去。
而阿那圭得到的消息,郁久閭婆羅門病重將死,也讓這個草原梟雄放鬆了警惕,他以為郁久閭婆羅門是找自己託付後事的。
阿那圭已經下了決心,看在郁久閭婆羅門給自己送上「大禮」的份上,他返回草原繼任可汗後,一定會好好「照顧」郁久閭婆羅門的家人。
接下來的事情,將會在這個亂世重演無數次。
「斧聲燭影」,「酒誥事件」,甚至康麻子都給鰲拜表演了一次「摔跤」。
在殺了阿那圭之後,郁久閭婆羅門反而慌張了,他本來的謀略就不行,殺了阿那圭才發現自己還在李崇軍中,這下子可怎麼辦?
李崇肯定是不會擁立自己做可汗的啊!
封夫人扶著郁久閭婆羅門的臉說道:「去隨我見公主吧,公主一定有辦法。」
「對,公主!不!是可敦!」
郁久閭婆羅門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在馮夫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壽陽公主的帳篷前,隔著紗簾跪在了壽陽公主對面。
讓郁久閭婆羅門意外的是,壽陽公主對於蠕蠕王的死訊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起伏。
她沒有因為蠕蠕王身死而高興,也沒有因為蠕蠕王身死而悲傷。
她只是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然後說道:「你殺了我的丈夫,還要讓我寬恕你嗎?」
郁久閭婆羅門五體投地跪在地上,壽陽公主說道:「皇帝敕書下達的那一刻,我已經是柔然可汗的可敦了。」
「可敦饒命!」
「本來本可敦應該殺了你,然後為可汗殉葬,但是我已經有了可汗的孩子。」
「啊?」
有了孩子?
郁久閭婆羅門突然想起了公主和蘇澤的傳言,這不會是他們的野種吧?
之前也沒見你和阿那圭多親近啊?
但是現在可不是置疑的時候,郁久閭婆羅門明白自己想要活命,只能依仗這位公主。
壽陽公主站起來說道:「我會向大將軍求情,但是你和你的軍隊日後要效忠本可敦和本可敦的孩子。」
郁久閭婆羅門立刻宣誓效忠,但是他又遲疑的說道:「可是等返回王庭,其他部族未必會臣服啊?」
壽陽公主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了,等到了王庭,他們自然會支持本可敦!」
郁久閭婆羅門只能滿懷忐忑的退下,此時他也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太衝動了。
無論如何,一名弒君者都是會被人唾棄的,特別是這種髒活還是自己動的手。
等到郁久閭婆羅門返回帳篷,發現當時在場的幾名親信都要已經被壽陽公主控制住了,而他身邊也出現了幾名陌生的漢人甲士。
郁久閭婆羅門心中隱約有了一些猜測,不過此時他已經想不了這麼多了,他本來就是差點死去的人,如今能苟活一天就是一天了,什麼柔然可汗之位,他早就已經沒了爭奪的心氣了。
而郁久閭婆羅門也看到了壽陽公主計劃中的一個破綻。
如果她沒能生下男孩,那就還有一次爭奪的機會。
而且郁久閭婆羅門也無法想像,一個在草原上沒有根基的大魏和親公主,要如何坐穩可賀敦的位置?
以可汗母親的身份攝政的柔然可賀敦,都是出自柔然的強勢家族,依靠家族外戚的勢力來掌控草原的。
壽陽公主就算是捏著自己,也很難讓其他草原部落接受她啊?
郁久閭婆羅門百思不得其解,蘇澤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殺光所有草原人,他想要讓壽陽公主攝政,在熟悉草原政治的郁久閭婆羅門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而送走了郁久閭婆羅門,強行撐起氣勢的壽陽公主拉著封夫人的手問道:「本宮裝的像嗎?」
封夫人摸著壽陽公主的頭髮說道:「像!公主的氣勢讓仆臣都嚇了一跳呢。」
「可真的能成嗎?」
封夫人說道:「當然能成,主上籌劃這麼多,就是為了殿下和殿下腹中的孩子。」
「殿下,駕馭天下不僅僅需要武力,同樣需要權術,而更重要的是體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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