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話裡有話的二姨娘(1 / 1)
若是之前田喜樂一定會讓安宜澤去把安宜新抓過來,不能讓他偷懶,可想到他們如今都是有姨娘管的了,雖然在這個時代里,姨娘算起來也是下人,但在田喜樂的心裡,姨娘也是娘,有了親娘來管,她這個做大嫂就要差了幾層。
看到田喜樂過來,安宜澤和安宜蝶都面帶笑容地打招呼,可見他們昨晚跟二姨娘相處的很好。
而安宜武只是抬抬眼,瞧了田喜樂一眼又低下頭,因他紅腫的眼眶讓安宜澤和安宜蝶好奇了一早,猜想他是想念爹娘,也沒敢問太多,就怕再引起他的傷心,平常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真在乎起來卻比別人更容易受傷。
此時見他對田喜樂不冷不淡的樣子也沒多想,只當他自己想開了,又回復到了平常的樣子。
田喜樂問了安宜蝶二姨娘那裡缺什麼不?有空就讓她多來平安喜樂坐坐,安宜蝶見田喜樂對二姨娘沒有別的想法,高興地答應下來。
田喜樂就讓安宜澤沒事的時候就多到前面走走,讓人都瞧瞧安二爺沒事,安宜澤明白田喜樂是想讓他向大家證明他的清白,也就沒事就到前面晃一晃。
昨日平安喜樂因安宜澤的事雖然沒早早地關門,羊肉鍋卻是沒得賣了,當打聽到是因為安宜澤殺人,都在可惜安二爺衝動,同時更擔心的是平安喜樂會就此又要關門。
如今見平安喜樂好好地開門做生意,安二爺也好好的,再又聽說被傷的人是個上門偷東西的無賴,紛紛議論起無賴的可恨。
有認得那無賴的就把無賴的可惡說的添油加醋,好似這樣的人留在平安鎮就是一害。
田喜樂的目的達到了,就讓安宜澤往後多往二姨娘那裡走走,免得被人嚼舌根,或是再被什麼人盯上,一個婦道人家住著,總是比別人艱難,做人兒女的不多關心關心還能指望誰?
安宜澤答應了,就不再說話,安宜蝶卻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憋不住了才拉著田喜樂出來,對田喜樂道:「大嫂,其實那人雖然無賴,卻不是上門偷東西的。」
田喜樂笑笑,她當然知道,一個沒了男人的女人,又曾經是做妾的,獨自一人住著,難免會被人惦記,出了那樣的事也不好說是誰的錯,卻也只能把錯都怪在男人頭上,不然真被流傳出對二姨娘不利的話,安宜澤是男人還好些,安宜蝶這個姑娘家的往後就不好嫁人了,即使她有個未婚夫不嫌棄她,嫁過去也會被人輕賤。
而這樣的傳言又不是田喜樂放出去的,二姨娘若沒此心,只要替男人說一句,男人也不會被人唾棄至此,但那樣二姨娘的名聲毀了,安宜蝶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甚至還會影響到安宜秀,甚至是安家的兄弟幾個。
見田喜樂只笑不語,安宜蝶咬了咬牙道:「大嫂……」
田喜樂卻攔著她道:「大妹,往後只要好好,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安宜蝶知道田喜樂什麼都明白,只是不讓說,雖然心裡還堵著,也知這是最好的結果,不然還能怎樣?把自家姨娘的事說出來,讓別人給她寬心?若是被別人聽了去,姨娘就真沒法活了。
對田喜樂道:「大嫂,我明白的,只想知道你是真心讓姨娘過來平安喜樂嗎?」
田喜樂點頭,「只要二姨娘想來就來,那是你和二弟的姨娘,也是我們安家人。」、
安宜蝶抱住田喜樂,身子有些發抖,在田喜樂的耳邊道了句:「謝謝大嫂。」
田喜樂又安慰她幾句,二人這才又回了廚房。
晚上,安宜蝶徵求了田喜樂的意見後,把二姨娘接過來,同她住在一處,安宜澤也在安宜蝶的屋子待到很晚才回屋睡覺。兄妹倆都對田喜樂同意他們接二姨娘過來住很感激。
而每次聽到他們娘仨個的歡聲笑語,田喜樂心裡都酸酸的,她想家!
安宜武雖然不說,看田喜樂時渴望的目光都讓田喜樂因對他的疏遠而內疚,其實這孩子只是想爹娘了,大哥又不在身邊,就把大嫂當成最近的人吧?說白了就是戀母情結,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給他訂門親事。
安宜蝶早就定過親,有二姨娘在,安宜澤的親事也輪不到她操心,安宜新和安宜秀那邊有三姨娘,這樣算來也就安宜武這可憐娃沒人管了,田喜樂就決定打聽一下這娃喜歡什麼樣兒的,趕緊給他定下來。
早起,二姨娘給做的早飯,白米粥小煎包,只有田喜樂一個人爬起來吃。
田喜樂盛了粥坐在桌邊著,二姨娘就坐在對面跟她閒聊,「這些日子真是有勞大夫人替妾身照顧二爺和大小姐,往後妾身也能為大夫人分擔一些,大夫人也能少些事操心。」
田喜樂望了眼二姨娘,總覺著她這話裡有話,可人家做娘的要照顧自己的兒女,她能說什麼?對二姨娘道:「那就多謝二姨娘好意了。」
二姨娘見田喜樂回應了自己,忙道:「不必謝不必謝,做為二爺和大小姐的親姨娘,這都是我該做的。」
田喜樂點頭,她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可聽著二姨娘這麼說怎麼就琢磨著不對味兒?就好像生怕她在安宜澤和安宜蝶的親事上指手劃腳,要把他們往火坑裡推似的。
反正這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若安宜澤和安宜蝶也這麼想的,她倒樂得不管。
見田喜樂只低頭喝粥,二姨娘不清楚她的性子,想找話頭也沒得找,正尷尬著,安宜澤走進來。
田喜樂正琢磨著今兒由誰陪她去平安喜樂,見安宜澤就點了點頭,由他陪著比安宜武更合適,免得一路上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安宜武。
安宜澤看桌上有粥拿了碗就要盛,被二姨娘給搶過碗,埋怨道:「二爺,你是主子,怎麼能自己盛粥,讓姨娘來。」
田喜樂看了一眼,她盛粥時二姨娘可沒這套話說,看來在二姨娘的眼裡,主子只有她生的一雙兒女。
安宜澤卻不在意地道:「還什麼主子不主子的,如今安家都這樣了,我平日在店裡不也做這些事。往後姨娘還是少提這些。」
二姨娘『哎』了聲,把粥碗遞到安宜澤面前,又挨著安宜澤坐下,看安宜澤快速地吃飯,又道:「二爺慢點,可憐見的,為了過日子還要起早操勞,挨凍受累也沒個心疼的人。」
田喜樂聽著心裡更不是滋味,顯然二姨娘這話是說給她聽的,若不是她,安家兄妹也不會有開鋪子賺錢的想法,這不都是她的主意嘛。
可沒了她,安宜澤他們兄妹幾個恐怕早就凍餓而死,就算不凍死餓死,活的也未必比現在好,如今倒反過來說她不知道心疼人,難道她這些日子沒跟著一起受累?甚至比他們受的累還要多,付出的也更多。可到頭來卻吃力不討好。
突然之間,田喜樂覺得很累,不但是身上累,心裡也累。
安宜澤見田喜樂臉上表情淡淡,顯然是把二姨娘的話聽進去了,怕她多想,對二姨娘不悅地道:「姨娘,你少說兩句。若是在這裡住不慣,就住回去好了。」
二姨娘聽安宜澤話里的意思是要趕人,當即不敢再多言,但看田喜樂的目光卻是厭厭的。
吃過早飯,田喜樂同安宜澤一起出門。
田喜樂此時也確定安宜澤也明白安宜武的心思,由他同田喜樂一同起早去平安喜樂也是為了隔開田喜樂與安宜武。
臨關門時,聽二姨娘嘀咕了句:「年紀都不小了,也不曉得要避嫌。」
田喜樂和安宜澤相對尷尬,田喜樂覺得,她弄不懂安宜武的心思,要儘量避著他。而聽了二姨娘這話,她也要避著安宜澤?她有些弄不明白二姨娘是怎麼想的,是無心之言,還是有意說的。
安宜澤訕訕地對田喜樂道:「大嫂,我姨娘她就這性子,你也別生氣,回頭我就讓她搬回去住。」
田喜樂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她也不會說不用的話,過日子圖的就是一個輕鬆愉快,如今為了過好日子已經不輕鬆了,難道連愉快也沒了?若二姨娘還是那性子,她真不介意讓她搬回去住。
一路上田喜樂就試探著問安宜澤是怎麼遇上二姨娘的,那個無賴又是怎麼被捅的刀?安宜澤雖有些尷尬,還是實話實說,也覺得這兩天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受控制。
原來那日田喜樂讓安宜澤去請人,他就去了常去的那條街,這裡開了一間茶館,進去喝一碗茶可以坐上一天,天熱的時候還好說,在外面也能等活,可這時候天冷了,平安鎮上需要找活做的人一般都會聚在這間茶館裡。
安宜澤到茶館的時候,這裡人不少,問了一聲有能在廚房裡切堆的嗎?結果就站出來十幾個,安宜澤瞧了就有些不高興,除了幾個看起來確實像是會做菜,十幾個人里多數瞧著就都像出大力的。
不是安宜澤看不起人,他們那手又黑又粗,指節粗大,手指上厚厚的老繭,指縫裡都是常年積的泥垢,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做粗重活的,讓他們在廚房裡做事,恐怕刀都握不好,聽他問就都站出來,是不是看他年輕,想要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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