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墓地（1 / 1）

    「五爺，喝的爛醉，我一看亮都的二老板，怎麼坐我這齣租車了，後來心裡也踏實點了，人家一個這麼大洗浴中心的老闆，也沒必要怎麼著我。我就拉著他們回家了。說真的，大老闆就是大老闆，15塊錢的路費，給了我一百，下車的時候，還迷糊著說了半天人家也不容易什麼的。我挺高興，還下車幫著那倆小混混，把五爺送到家門口呢。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人家轉手又塞給了我三百塊錢，我就說吧，運氣好了，擋都擋不住，開始還不想拉呢，後來下樓，我就高興，幸虧拉了。要麼少賺幾百塊錢呢，換成以前，夠我跑幾天的了。」

    我聽著司機師傅的話，思考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小伙子，你笑什麼。」

    「沒事，師傅，接著說」

    「沒了啊。」司機師傅說的激情澎湃「那兩個看起來特別兇狠的小混混，真的接觸起來，還真夠溫柔，其中還有一個小混混，把我從樓上送了下來呢還，說話這個客氣，看了，外表兇悍，不能代表什麼。」

    「哦，師傅，那五爺那種人物，得住什麼樣的房子，得住多好的啊。是不是得住大別墅啊」

    「還行吧，就在豪亭別院那個小區。裡面就三棟樓，都挺大的，裡面都是有錢人。院裡面一系列的好車。」

    我思考了一下「真的假的啊，司機師傅你就看我年紀小，哄著我玩吧，你就騙我，說你去過五爺家，估計啊，連人家在哪兒你都不知道。」

    「嘿，我這麼大人了，我騙你個小孩子幹嗎。」

    「你看，你也說了，小孩子，小孩子。別吹牛了，趕緊去墓地。」

    「我真沒騙你，要麼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二棟，中間單元，三層，三零一。門口是棕色的大鐵防盜門」

    我反映很快「我去看他幹嗎啊。我就隨便那麼一說。」

    司機師傅很正經「我活這麼大，也沒騙過人，怎麼會允許你這麼一個小孩子污衊我呢。」

    「呵呵，好了，好了，師傅，不說這些了，說點別的。」

    「說什麼說啊，到了，我可不往前走了，看著就陰森。」

    我這才反映過來，看著眼前的墓園，漆黑一片「行了，師傅，給你錢。」說完了以後我掏出來了五十塊「給你，師傅，也不用找了，謝謝哈。我沒五爺那麼有錢，見諒啊」

    「別，別。」司機師傅拿起來了一個小夾子，找了25塊「給你，小孩子，哪有什麼錢，我剛才跟你說那些話，都是隨便說的，干我們這行的，都喜歡聊天，你也沒有人家那實力，嘛學人家，錢拿著吧。」說完了以後，司機師傅硬是把錢塞給了我，然後衝著我笑了笑「拜拜，小伙子。」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手機拿了出來「豪亭別院，二棟，中間單元，三層，三零一。」跟著我看了眼墓地大門口「哥，你說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去亮都守著強五，要守到什麼時候，大晚上一點多出門，碰見個出租車司機，還是送過強五回家的，心直口快的耿直人，哥，是你安排的吧。呵呵，弟弟晚上陪你好好喝點，明天凌晨的時候去蹲點，以後我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說完了以後，我拎著吃的，衝著墓園就走了過去，到了墓園大門口，小門沒有鎖。我推開門，進去了，說實話，還是有些害怕的。只是哀莫之心大於死，我是真正的理解到了那句話的含義，現在對於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而且是真的不重要了。

    把手機拿了出來，在陰暗的墓地裡面就尋找禿子的地方。找了許久，可算找到了。我把東西把墓地前面一扔，然後笑了笑，看見禿子旁邊的墓地，還有一個已經很髒的杯子，被子上面壓著一塊大石頭，石頭壓著一個木板，木板上還寫了大字「老子的東西，誰也別碰。誰碰，剁誰手，再下面，是個元字」

    旁邊的這個墓地是空的。有碑，但是沒字。我把東西扔到了那個破被子上面。然後緩緩的走到了禿子的墓碑前。

    我輕輕的跪了下來，看著墓碑上禿子的照片，笑容那麼的燦爛，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哥，對不起，這麼晚了，我才來看你，沒打擾到你睡覺吧。」說完了以後，我就做到了墓碑邊上。順手把金六福和小吃拿了出來，今天晚上沒有風，有些冷，但是可以抵抗。

    我拿著酒瓶子，伸手撫摸了撫摸禿子的照片「哥，我啊，來跟你喝個告別酒，事情要是成了，那我算是對得起咱飛哥了，事情要是不成，那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成，或者不成，我都需要去做，哥，你說對吧。」

    我眼圈有些微紅「你說說咱飛老大，從我初一的時候，第一天進宿舍，拍著我的肩膀，說要照我，你知道嗎，其實我那會一直沒說，我不是想進你們宿舍，是走錯了地方，才進了你們宿舍，你們那會卡著宿舍門口，問我會不會抽菸，我說不會抽菸，我會學習。你們幾個挺高興的就把我拉進去了，你們都誤解了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我會學習，不是會學習抽菸，是會學習。真正的學習。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個美好的開始，從你們和飛哥第一次幫我打架，到你離開我們，6年的時間，你說怎麼就變得這麼快，這6年，你為了我們進過一次少管所，飛哥為了我們自己進過一次看守所，跟我們一起進過一次，飛老大這6，7年的時間，對於我們的照顧，那真的是沒得說，飛哥這輩子也挺不容易的，之前是花心，誰都看不上，碰見了鄭影那麼好的女孩為了她擋刀子的，他不要，找了默婉這麼個畜生不如的玩意，吃裡爬外，最後毀了飛哥，知道不，咱們曾經的大據點，飛哥的全部心血，悅點，垮台了。徹底垮了，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要變成強五的了，我不會讓強五站在那裡的，哥，你說對不，人這輩子，總要衝動一次，咱們哥幾個，當初拜把子，這麼多年了，也遇見這麼多事，不管碰見多牛逼的人，沒有一個人掉隊過，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一起鬧，一起挨打，一起打人，一起揮霍青春，一起遊戲人生。哥幾個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當初夕陽在飯店打我的時候，你們幾個沖了進去，飛哥那句「我兄弟都這樣了，我今天也不活了。」我現在想想，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樣。我們幾個是真的不懂事，哥，畢竟都有那個過程，老是給你們惹麻煩。根本不考慮事情的後果，多牛逼的人也惹過，李封，夕陽，曲劍，趙天，強五，還有一些莫名的小混混，這個小破縣城的老大，我們基本上都得罪過。就這樣，大家依然很好，大家依然很開心，大家在一起依然很快樂，飛哥為了我們，不顧及任何利益，不想任何後果，強五也得罪，曲劍也得罪。你說，現在他就這麼負氣一走而之了。給他擋刀子的女人不要，找了一個捅他一刀的女人。想來，他現在一定很不舒服吧。他去英國了，默婉說的。這孩子那會就在學雅思，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反正，他就這麼去英國了，之前他還去學校，幫著我處理了學校的事情，之後他說去內蒙，讓我等他回來，就這樣，等到了這個時候，人沒等到，等到的就是這些消息。」

    「小朝出賣了飛哥。」我思考了一下「雖然按照默婉的話，小朝是被強迫的，是被林逸飛和他的父母逼的，可是我不接受這樣的理由。出賣了，就是出賣了。在飛哥這麼難的時候，他不選擇跟飛哥生死與共，卻站到了夕陽那裡，不管是不是出於自願的原則，我也不想在問他什麼，我以後，再也不認這個兄弟了。」我喝了口酒，然後又給禿子的碑上灑了點「來，哥，喝。」

    「咱們這些兄弟，只有兩個人是一輩子一直為別人活，一個是你，一個就是咱哥了，說實話，林逸飛雖然色了點，浪了點，但是真是一個好大哥，他也一直在為別人活，哥幾個不管有什麼事情，不管惹了多大的麻煩，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從來很堅定的站在我們的身後，有飛哥在，就什麼都好，大家心裡都有安慰，他一直說，那都不是事，是事就一陣兒，他那麼樂觀開朗無所謂的姓格，我一直以為，大家就會這樣一輩子的，可是說走就走了，因為一個女人，你看吧，飛哥到了毀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那些我們都認為一切都不會改變的東西，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哥，你太不負責任了，就這麼丟下我們，就這麼走了。當初大家都發誓過了，生死與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丫光跟著我們受難了，還沒享過福，跟林逸飛一樣，光給我們擦屁股了，卻從來沒有享過福。哥，林逸飛的帳。我找兩個人就夠了，一個是強五，一個是夕陽，如果可以，我會送他們兩個一起上路，哥，你得保佑我，就像剛才我在出租車上面，那出租車司機的話，其實是你保佑我，對嗎？」我笑了笑，一邊喝酒，一邊和死禿子聊天，內心已經絕望。

    就這樣，不一會兒，一瓶酒，就喝完了。

    我靠在了死禿子的碑邊上，抱著死禿子的碑「哥，一直沒有好好抱過你，你就這麼走了，走的這麼絕然，現在想想，我也一直沒有好好的抱過咱哥，他跑路去英國了，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哥，你說如果我們都長不大，那該多好，哥，你說我們可以回到以前，那該多好，一幫人跟在林逸飛的屁股後面，聽著咱哥一句，哥幾個，走著，跟著一幫人遊戲人生，無憂無慮的，那該多好，哥，你說，咱們哥幾個，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機會，坐在一起，喝酒，嘮嗑，就像咱們以前在臣陽家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那樣，哥，你說，大家，還回得去嗎。哥，你說，我怎麼就這麼難受，哥，你說，物是人非，我該怎麼辦。哥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我笑了笑「那好，我不說話了，我就這麼安靜的抱會你。我沒有別的辦法，他們的勢力太強大了，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這樣做，飛哥為了我們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也該，我回報他一次了。」我抱著死禿子的墓碑，看了眼禿子的邊上「哥，我真後悔我沒好好賺錢，我買不起墓地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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