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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男女相處的……典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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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陛下喜得佳人了。」

    原先離開的周院使又出現在書房內,喜氣洋洋說道。

    蕭言舟掀了眼皮:「別廢話。」

    周院使正色:「回稟陛下,雖然臣尚未完全弄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謝氏的香氣對陛下頭疾有緩和作用。」

    「沒有什麼別的影響嗎?」

    「陛下可有感到胸悶、心悸?」

    見蕭言舟不做聲,周院使接著道:「那便是沒有了,謝氏的香正巧不會引發陛下喘疾。或許這便是天意。」

    天意嗎?

    若是天意有為,哪還能輪得到他來坐這個位子。

    蕭言舟漫不經心想著,既然謝氏有用,就暫且把她留著好了。等周啟將藥制出,他再來考慮怎麼處理她。

    「陛下,臣還有話要說。」

    蕭言舟不耐:「別囉嗦。」

    周院使拱手道:「謝氏之香由人而起,還請陛下善待謝氏,若其心情愉悅,或許陛下之疾,也會儘快痊癒。」

    蕭言舟眯眸:「你讓孤討好她?」

    「非也非也,」周院使的冷汗差點冒出來,「陛下不必討好誰,只需要對謝氏和善些,便好了。」

    蕭言舟沉默半晌,有些煩躁道:「滾。」

    周院使忙退了出去,片刻後,霍珩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御書房,似是剛領過罰回來。

    「陛下,屬下查過了,那刺客應當與秦王有關。」

    霍珩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虛弱:「事關親王,屬下不敢不謹慎。」

    秦王是先帝第二子,當年議儲時也是風頭無量。

    蕭言舟垂眼漠然,心下幾分意料之中,又不免失落。

    為何不是崔家人呢

    如果是崔氏做的,他也就能名正言順將他們除去。

    「不必查了,孤心裡有數。」蕭言舟慢吞吞道,「那刺客如何處理了?」

    「回稟陛下,在獄中自盡了,屍首尚未處置。」

    「哦?」蕭言舟漆黑眸底這才浮起興味,「孤細細一想,已許久不曾與兄長聯繫了。既然兄長如此掛念孤,孤也該關心關心他,你說是不是?」

    霍珩瞭然,沉聲應下。

    「陛下,屬下還有一事相稟。」

    「說。」

    「太后娘娘五日後要回宮。」

    --

    「娘娘靜修已久,此番忽然回宮,是否不妥?」

    嬤嬤一面為崔太后整理著披風,一面小聲問道。

    國寺外車馬等候已久,太后儀仗自山門向下延伸,一眼望不到頭。

    崔太后嘴角下壓,聞言勾出個冷笑。

    「哀家是太后,莫非連宮都回不得了嗎?」

    嬤嬤忙稱不是,又忍不住說道:「老奴擔心會有人藉此非議娘娘,為難崔公。」

    「無事,他們不敢。」

    崔太后微抬下頜,對著一旁侍婢捧來的銅鏡端詳過片刻,便搭著嬤嬤的手往外走去。

    住持領著僧人們等候在外,恭恭敬敬將崔太后送上了馬車。

    太后回宮,道路理應肅清。

    可蕭言舟顯然不想給崔太后這個面子。

    太后儀仗在路上耽誤了足有一個時辰,還是京兆尹帶人匆忙開路,才沒再拖得更久。

    馬車內,崔太后面色鐵青。

    蕭言舟不可能來宮城迎她也就罷了,還如此拂她面子,擺明了不願聽她的話。

    她深吸一氣,勉強將怒火平息下來。

    蕭言舟雖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可母子從未連心。

    她以為他登上皇位,該將局勢認清出些,哪知他先把刀刺向了崔氏。

    果真是養不熟的東西。

    崔太后恨恨,又想到幾日前秦王到她跟前哭訴,說蕭言舟送了他一盞人皮燈,便更是惱恨。

    蕭言舟手裡有了點權力,越發脫離掌控;但北姜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皇帝。

    她垂眸,手中慢捻著佛珠。

    皇后必須是崔氏,至於皇帝誰說不能換了?

    --

    午後,謝蘅蕪又被蕭言舟召去了紫宸宮。

    蕭言舟近來很喜歡將她帶在身邊,每日不定時就要叫她過去。

    按摩。

    他倚著坐榻,謝蘅蕪就站在他身後為他輕輕揉按。

    她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手上動作不停,可謝蘅蕪的心思早就飛了出去。

    南梁,想讓她弒君。

    他們說得好聽,若是事成,就助她假死脫身,還她自由。

    可謝蘅蕪卻是不相信的,做了這樣大的事情,不說南梁,北姜就不會先放過她。

    她會成為兩國之間,第一個犧牲品。

    可若是不做,她馬上就會死。

    想到這裡,謝蘅蕪心中苦笑。

    她身邊那樣多的南梁人,她卻一個都無法相信。

    她不知這些人中,誰會是那個結束她性命之人。

    總之,她弒君或不弒君,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謝蘅蕪沒那麼愛南梁,她更愛自己,也不想死。

    她想著若是自己將此事告訴蕭言舟,他是否會願意留她一命呢

    謝蘅蕪一分神,便沒有留意蕭言舟轉了頭,留了幾寸的指甲便刮過他額角。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謝蘅蕪頂著蕭言舟冷然眼神,訕訕收回了手。

    蕭言舟剛想發火,忽又想起周院使的話,終是抿了抿唇,壓下怒氣。

    「在想什麼?」

    雖然蕭言舟面色不虞,但語氣還算和善。看著他漆眸,謝蘅蕪猶豫再三,還是沒將事情說出來。

    「是妾身沒休息好,有些晃神了。」


    蕭言舟不置可否,到底沒有責怪她。

    「過來。」

    謝蘅蕪乖乖走到他身邊,蕭言舟一扯她手臂,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今晚要為太后設宴,阿蘅知道該怎麼做嗎?」

    謝蘅蕪訝然抬眸,雖不解蕭言舟究竟何意,卻預感不是什麼好事。

    「陛下,妾身」

    「阿蘅那麼聰明,不會讓孤失望吧?」

    蕭言舟的聲音低醇華麗,似引誘一般。可謝蘅蕪清楚記得,他上一次喚自己「阿蘅」,是想剜了自己的眼睛。

    「妾身聽憑陛下吩咐。」

    她垂首柔聲,彎下的脖頸似天鵝。

    蕭言舟滿意了,拍一拍她面頰。

    「回去吧,晚些時候孤讓趙全領你過去。」

    「是。」謝蘅蕪起身一福,退了出去。

    盯著她離去背影,蕭言舟有些煩躁。

    這幾日天天將她帶在身邊,他自以為已是十分和善了,可謝蘅蕪卻還是一幅對他退避三舍的模樣。

    尊貴的君王蕭言舟,從來不知何為和善。

    他鬱悶地敲了敲桌子,隨後喚來趙全。

    「你去給孤找些典籍來。」

    趙全連忙應下,問道:「不知陛下想要什麼典籍?」

    蕭言舟斟酌再三,遲疑開口:「便是如何與女子相處。」

    趙全先是驚訝,隨後心底瞭然。

    沒想到啊,陛下竟對謝美人這麼上心。

    他笑著道:「陛下放心,包在奴身上。」

    蕭言舟矜貴地點了點頭,全然不知趙全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

    --

    謝蘅蕪的轎輦剛離開不久,就又有一頂轎子停在了紫宸宮外。

    崔太后下了轎,看著尚未遠去的轎子,蹙眉問:「那是何人?」

    紫宸宮外的侍衛順勢答:「回稟太后娘娘,那是新入宮的謝氏美人。」

    崔太后略一想,心下瞭然。

    「皇帝呢,哀家要見他。」

    「太后娘娘,這」

    侍衛面露難色,幸而這時候趙全及時出來打圓場。

    「太后娘娘,陛下還在處理奏摺,眼下尚不得空。娘娘若是不介意,奴帶娘娘去稍候片刻。」他弓著腰,一張圓臉上堆滿了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崔太后心知蕭言舟是不想見她,可對著趙全,她亦不好發火。

    「罷了,皇帝既忙著,哀家就不打擾了。」

    崔太后拂袖轉身,氣勢雖足,卻不免狼狽。趙全連忙跟上幾步恭送,直瞧著崔太后的轎子遠了,這才鬆口氣。

    陛下與太后不睦,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膽戰心驚。

    --

    入夜,華儀殿掌了燈,宮人有條不紊入內,將菜式一道道呈上。

    畢竟是迎太后的宮宴,雖然規模不大,卻也不能太敷衍,蕭言舟還將幾位親王全都請了過來。

    其中也包括秦王。

    先帝共育七子,其中兩位公主都已出宮建府,嫡長子早夭,老四晉王體弱,老五成王一門心思研究書畫,至於老七也就是蕭言舟,是個十足的瘋子。

    活著的四個皇子裡,居然也就二皇子,現今的秦王最為正常。

    可最後偏偏是幼子蕭言舟登基,叫他如何甘心。

    三位親王陸陸續續到齊,互相寒暄起來。

    成王看著秦王一笑:「二哥,聽說前幾天陛下送了盞燈給你。」

    秦王冷哼,向尚且空著的主位一拱手:「陛下隆恩,臣愧不敢受。」

    成王譏嘲他:「是啊,也只有二哥能讓陛下這般牽掛了,我等可沒這待遇。四哥,你說是不是?」

    晉王蒼白著臉咳嗽了幾聲,秦王惱怒,礙於在宮中不好發作,只能狠狠拂袖。

    成王見此,笑意更深。

    殿門口鐘鼓樂變,太監高聲通傳:「陛下到——」

    隨著蕭言舟入內,親王們紛紛起身恭迎。

    華麗衣袍拂過冰涼地磚,所行處都殘下淡淡殺意,與往常不同的是,蕭言舟身旁多了一人。

    在任何場合,美人總是能輕易吸引人的目光,更別說是出現在蕭言舟身邊的美人。

    謝蘅蕪生得冶艷,今日又精心裝扮過,便似盛放牡丹,花瓣尚且綴著露珠,嬌艷欲滴。

    秦王眸中划過驚艷,隨即又憤憤。

    若是他登上皇位,這樣的美人便是他的了,怎輪得到蕭言舟這個瘋子!

    蕭言舟攜著謝蘅蕪在主位坐下,居高臨下睨去,冷淡倨傲:「諸位兄長不必多禮。」

    成王笑意淺淺,先行發話:「陛下,這位就是南梁公主了吧?」

    謝蘅蕪乖覺起身一福,柔聲道:「妾身謝氏,拜見各位王爺。」

    蕭言舟淡聲:「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成王渾不在意一笑,向他舉杯:「恭喜陛下得佳人了。」

    謝蘅蕪適時作出羞澀姿態,似晚風中輕顫的芙蕖。

    儘管蕭言舟完全沒有要搭理成王敬酒的意思,後者還是將酒一飲而盡,才在席間坐下。

    秦王心裡暗罵他馬屁精。

    此時鐘鼓聲又變,太監傳道:「太后娘娘到——」

    宮人們紛紛下跪拜禮,謝蘅蕪隨眾人起身屈膝,目光卻悄悄投向殿門口處。

    只見一位華服婦人在一眾嬤嬤宮女簇擁下走了進來,瞧面容不過三十歲的模樣,深色大袖鳳袍襯得整個人莊嚴肅穆,鳳眸凌厲,不怒自威。

    這就是蕭言舟的生母崔太后嗎?

    崔太后不動聲色掃過眾人,在謝蘅蕪面上稍頓,最後還是停在了蕭言舟身上。

    她沒立刻入席,而是在殿中問道:「皇帝近來,身子可安好?」

    蕭言舟淡聲:「孤一切都好,倒是母后,多年不見瘦了許多。」

    「哀家年紀大了,消瘦是正常的,皇帝不必牽掛。」

    崔太后這才一笑,施施然上了主位,在蕭言舟左側坐下。

    謝蘅蕪在他右手邊,看著這一出母慈子孝的問候,思及今早太后儀仗在城中被堵的鬧劇,心裡覺得滑稽。

    「開席吧。」

    蕭言舟舉杯,宣了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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