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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旗木朔茂病了,病得很嚴重。
發燒、咳嗽,甚至一度無法下床。睦月雪枝和旗木卡卡西整日坐在他的床邊,一錯不錯地看著他。
旗木朔茂的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色,嘴唇卻是慘白的。他強撐出一個笑容對卡卡西說道:「你就不用呆在這裡了,這裡有殿下、還有醫生,你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
卡卡西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連著守了幾天,他也十分疲憊,於是點點頭,給父親掖了掖被角後離開。
旗木朔茂又去勸睦月雪枝:「殿下,你也去休息吧,你的身體還不如卡卡西呢,萬一我好了,你卻病倒了,豈不是本末倒置?」
睦月雪枝搖搖頭:「你別拿我當小孩哄。」
旗木朔茂失笑,病中沒有力氣抬手,他只能從被子下慢慢地摸索著,輕輕捏住了她的衣角。
柔軟的、華貴的布料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就算是有錢的忍者也不會去購買,旗木朔茂甚至擔心自己手上的繭子會將這塊布料勾出絲來。
就在他將要縮回手的時候,睦月雪枝握住了他。比最上等的布料還要滑膩的肌膚讓旗木朔茂的指尖顫了顫。
睦月雪枝俯身,把他抱在了懷裡,聲音悶悶的:「快點好起來吧,就這麼幾天時間,你都瘦了好多。」
旗木朔茂咳了幾下,笑道:「這也能感覺出來嗎?殿下也太誇張了些。」
睦月雪枝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的心跳,喃喃道:
「何須問短長,君身妾抱慣。」
從前抱著的時候,兩隻手的手指堪堪能夠相觸,如今卻可以互相握到腕部。旗木朔茂這一病,瘦了太多。
纏綿病榻大半個月,期間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也來看望了他,兩人聊了幾句後,旗木朔茂的精神好了許多。等他可以下床的時候,睦月雪枝才陸陸續續地放了其他人進來。
她並沒有想要控制旗木朔茂的意思,照顧病人也確實很辛苦,所以在旗木朔茂病好了以後,她就放鬆了警惕。
結果就是,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不在公主府了。她被大名派來的忍者帶出了木葉村,距離大名府不遠了。
「放肆!」睦月雪枝厲聲呵斥,「你們怎麼敢這麼做!」
為首的忍者低眉順眼地回道:「我們是奉大名的命令,帶公主殿下返回大名府。」
「不可能,我沒有收到父親大人的消息!」睦月雪枝一口否定。
忍者依然好聲好氣地解釋:「大名給殿下發了十幾封信,都被殿下燒掉了。」
「」睦月雪枝哽住,她耷拉下肩膀,在眾人鬆懈的那一剎那,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把苦無,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帶我回木葉。」她聲色俱厲地說道,「否則我現在就自戕在你們面前!」
忍者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身形微動時,睦月雪枝就快速後退了幾步,苦無的尖端刺入了皮膚,鮮紅的血珠蜿蜒成線,染紅了衣領。
忍者們不敢動了。大名將這位公主視若珍寶,給他們的命令也只是儘量帶公主回來,他們沒必要和公主發生衝突。
「幾位,我無意為難你們,但我現在不能離開木葉。」睦月雪枝沉著眉頭說道,「我可以修書一封,你們帶回去給我的父親。如果你們執意要帶走我,我不小心傷到了自己哪裡,恐怕父親也會不高興的。」
太棘手了,這種家務事是最不能摻和進去的。
忍者們左右為難,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睦月雪枝緊趕慢趕,終於在月牙初升的時候趕回了木葉。她的心跳如擂,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富麗堂皇的宅子大門在夜色的籠罩下像是張開嘴的怪獸,將她的身影吞沒。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睦月雪枝越跑越快。
她在追趕什麼,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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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經不起反覆敲擊。再堅硬的石頭,最後也會被日復一日的水滴給擊穿。
最開始是三代火影,面容一向和藹的老人用略帶失望的語氣說著旗木朔茂給木葉村帶來的負面影響,中間還夾雜著對他的安慰。
「朔茂,下一次行動前,還是要多想一想。忍者不能被情感影響到任務,這是忍者守則的第一條。」猿飛日斬長嘆一聲,「忍者守則是我的老師扉間大人制定的,每個忍者都必須遵守,我們決不能違背扉間大人的意志。只有將火的意志代代相傳,木葉才能永遠繁盛。」
「是。」旗木朔茂低垂著頭,心臟像是被攥住一般難受。
然後是同伴,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對他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沒關係,忍者本來就是一生都在忍耐的人,他們行走在刀尖上,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只是,在聽到指責的時候,仍然會覺得心痛。
「朔茂,你太軟弱了!」他親手救下的朋友皺著眉說道,「忍者就應該以任務為先,為村子而死,是一種榮耀!」
是這樣嗎?是這樣啊所以他是給村子抹黑了嗎?
旗木朔茂失魂落魄地想。
接著是孩子。
卡卡西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會把不好的事情告訴父親,一切困難和挫折都被他獨自消化,包括被孤立、被遠離、被嘲笑。
但卡卡西做錯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因為有了他這樣一個父親,所以也被連帶著有了污點。
卡卡西,他發誓要一生守護的珍寶,最後卻因他而蒙羞,這簡直比挖肉剜骨還要更令一個父親痛心。如果他消失的話,卡卡西是不是就可以
最後是妻子,她曾說過要嫁給最厲害的那個人,說他一定會是下一任火影,如今,他一定讓她失望了吧。
她對他一見鍾情,愛上的是他的皮囊,看中的是他帶來的利益。而如今,他將要失勢,恐怕在她的心裡,已經不是最厲害的那個了吧。
那麼,她會離開嗎?這段如泡影一般夢幻的婚姻,要結束了嗎?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都由不得他做主啊因此哪怕無數次想要開口乞求,他最後都只能沉默。
旗木朔茂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拔出了白牙,這把陪伴了他一生的短刀。
所以最後,也只有它還在他的身邊了。
鋒利的刀刃折射出比月光還要耀眼的光芒,烏雲幽幽飄過,被月亮扯來遮住了眼睛。
這個瞬間,連月亮都不忍直視。
「木葉白牙」用白牙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睦月雪枝推開門,她看見旗木朔茂蜷縮著身子,以一種最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躺在地上。
潔白的寢衣,冷色的肌膚,還有正在緩緩失去光澤的銀髮,讓他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白色微光。
他弓著背的樣子好像天上的月兒。
她走到了他的身邊,跪了下來,撫摸著他冰冷的臉頰。
天上的月兒還高高掛著,她的月兒卻已經死去了。
朔茂,身體上的傷口她可以治癒,心上的傷口該讓她如何撫慰呢?
【旗木朔茂-悲鳴的月光(BE)
——月亮被謀殺時,漫天星辰都是幫凶。】一筆閣 www.pinbige.com
24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