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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罐中藏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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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簡單的眼神,這個簡單的字,卻在那一刻,給了我一種莫大的力量,於是我靜下心來,甚至沒有一絲擔憂會在這一刀下去之後斬到秦不空或者松子。沒有猶豫,我就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這柄彎刀的刀身兩邊都是刀刃,一面是用來砍殺的,一面是用來刺殺的。我斬下去那一側是外圈用來砍殺的,意味著如果我刀鋒偏離,很有可能把松子的手掌或者秦不空的膝蓋給削下來一塊,即便刀口是鈍的,但是在我這樣的力道之下,恐怕也沒多大區別。

    也許是出於信任吧,即便在我斬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躲閃。但是害怕還是有的,因為我在余光中看到秦不空那鼓得圓圓的緊張的雙眼,還有松子那張著嘴咬著牙緊閉著眼睛的逃避。

    鐺的一聲,刀身準確無誤地斬落到了包袱之上,我踩住包袱的一隻腳和我抓住它的一隻手,感覺到從包袱里傳來一股明顯的膨脹的熱量,但是在緊繃到極致之後,又好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焉了下去,短短兩三秒鐘,我的手就透過衣服包袱,直接摸到了地面,就好像包袱里什麼都沒有,先前那鼓鼓的一團,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耳邊傳來秦不空的呼呼喘氣,想必剛才我那不要命的一斬,雖然得到了他的充分信任,但心裡終究還是會害怕的,不害怕恐怕才不正常呢。不過松子的反應就誇張得多了,他一直在尖叫,拖著那長長的、假嗓的尾音。隔了好久,松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手並沒有被我砍斷,於是才睜開眼睛,驚慌而錯愕地看著我和秦不空。

    同樣錯愕的還有我自己,我無暇顧及尖叫的松子,而是望著秦不空問他道,現在是怎樣了,我們已經成功了還是讓那傢伙給逃走了?其實我心裡明白秦不空也不敢確定,按照我們之前三關的經驗,當我們消滅鬼怪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比較劇烈的反應,如此說來,眼前這布包袱里的東西,似乎反應卻沒有那麼大,難道說是因為被秦不空的那一堆咒文給壓制住了?還是說我手上的這柄彎刀是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器,以至於連給它掙扎的反應都沒有?

    唯一的答案,必須要我們展開包袱之後才能夠得知。由於刀身比較鈍,雖然用力斬落,但卻沒能夠把軟軟的衣服給劃破,但是已經在上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鏽跡。衣服裹成的包袱已經沒有任何動靜,所以我們三人也不必就這麼一直壓著它。於是我半蹲起身子來,但是雙手還是握著刀柄,以防萬一。秦不空則讓松子站開一點,省得待會兒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就嚇得他驚叫連連,讓我們沒被鬼嚇死反而被人給嚇死了。秦不空則小心翼翼地慢慢解開衣服包袱上打上的結,最後慢慢地把整件衣服完全鋪展開。

    先前秦不空用中指血在衣服上畫下的那些咒文,被一層黑漆漆的東西給覆蓋了,像是油漆,但是湊近了一看卻更像是黑色的沙粒。不過說是沙粒卻也不盡然,因為沙粒是硬的,而這些粉末狀的東西,卻是軟的。就好像是有人把蜂窩煤壓碎再壓碎,最後變成為一堆細膩的粉末一般。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黑色的粉末在衣服展開之後,竟然變成了一個蜷縮著身子,骨瘦如柴的小孩子的輪廓,好像一張印染畫,它身體的邊緣有那种放射狀朝外的黑色線,就好像是墨汁滴到白紙上那種濺出去的感覺。

    由於這種粉末和先前讓滴在地上讓我中招的粉末非常相似,所以這次我不敢貿然用手觸碰了。於是我手握彎刀,用刀尖去碰了一下那些黑色粉末,卻在這一碰之際,粉末竟然好像被誰吹了一陣風似的,就被吹散消失不見了,而我們所在的羅漢堂,四面都是關上了門,並沒有風。於是我和秦不空把它當做是我們滅掉了這個守關大鬼的依據,這其實很容易證明,因為只要守關大鬼還在,那盒子裡的拉皮圓珠就不會發出嗡嗡的蟬鳴,而我們如果打那個盒子的主意的話,一定會遭受到攻擊的。

    而此刻在我們身後銅像身子底座的方向,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經過底座的開口後聲音被放大,讓我們聽得很清楚。於是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頹然坐下,尤其是我,經過了一番惡鬥之後,我才發現剛才我被那傢伙拖著到處亂撞之下,還真是讓我身上被撞傷擦傷了好幾處。現在天塌下來我也不管了,我就要這麼癱睡著。


    天當然不會塌下來,而我也在適當休息後,朝著秦不空他們走了過去。他們耗費的體力不如我多,於是在我休息的時候他們倆就先過去檢查石頭盒子了。看見我朝著他們走過去,秦不空對著我招了招手,意思是問題已經解決了,招手的時候我看到他手上捏著那個從盒子裡取出來的蠟皮小球。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發現他們倆已經合理將石頭盒子給拖了出來,蓋子雖然在剛才羅漢銅像倒下的時候就已經摔碎了,但是盒子本身卻還是完好無損的。

    松子指著石頭盒子裡的一塊展開的紅布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打開的時候,就已經碎掉了。我低頭一看,發現中間有一個碎成許多小塊陶器,看樣子像是個瓶子也像是個罐子,大小只有手掌那麼大。而在碎塊之間,有一個直徑大約一寸左右,但是形狀並不規則的圓球。

    我沒有先撿那個圓球,而是把瓷器碎片撿了起來,看了看斷裂面的切口,發現切口的部位雖然還是比較鋒利,但是顏色已經不是新斷裂的模樣。所以應該是在這千年來的某次碰撞中已經就碎掉了,只是因為外面用紅色油布包了一層,所以沒有到處散落罷了。我再撿起那個圓滾滾的東西來看,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嚇我一跳。

    因為那是一顆眼珠,經過一些特殊的圖層處理,讓眼珠的表面隔絕空氣,從而達到了裡邊不會腐壞的效果,但是很明顯的是,這並不是一個人類的眼珠,因為眼仁大部分地方是黑色的,瞳孔卻是柳葉狀兩頭尖尖的形狀,很像是貓的眼睛,但是不僅僅是貓,即便是獅子老虎,這眼珠的大小也顯得大了一些。難道說在千年之前,還有什麼我們現存史料當中記載過但是滅絕了的大型貓科動物嗎?

    細想之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於是我把這顆眼珠遞給了秦不空。秦不空是老江湖,見多識廣,端詳了一陣之後,他對我們說,這是一頭鱷魚的眼睛。至於為什麼只有一個,而且為什麼會專程放在這裡,這個他就不知道了,讓我們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於是我和松子開始在那堆碎片裡翻找了起來,很快我們就將所有碎片拼成了一個完整的罐子,而罐子內側的泥胚上,竟然用非常工整且蒼勁的筆鋒,寫著一段文字,字跡很淡,也許是在燒制之前就已經寫下,要知道我們古時候的確是有一門江湖手藝,是可以在容器的內部寫字而外部卻看不到的,據說當時這個技術還被用於黨羽間的通風報信。

    我和松子一邊辨認,一邊把這段文字抄了下來,這段文字是這麼寫的:

    「草芥名喦,貞元永樂縣生人,自負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齠年已至過目不忘,出口能文,日誦萬言,殿試功名而數十載不得及,恍然,是以仙文不入俗人眼,非是朱衣不點頭。遊歷四方,廣結良朋,遇十試而從師,判然頓悟,就此入道。迢迢乾坤,何虛何真,敬四象之浩瀚,仰真武之神通,識雙山之良相,嘆天地之冥冥,聞此地大起水亂,恐螭龍為患,禍害蒼生,餘一味替天行道,除惡即行善,識其真元乃巫之患,分玄武,斗乾坤,痴戰七七,俘其精元魂魄,法劍長壓三載尚不得平,遂築於靈石,長埋於地。留奇門八陣相守,百鬼七煞相阻,既盼其得開天日,亦盼其永無天日,哀哉,哀哉,有緣尋物至此,見草芥之留書,既往魈之變幻無窮,魃之悍烈無雙,魁之高不可攀,不離八卦五行中,相生相剋,得其真章。」

    這段話就到此為止,但是在最末的地方好像有一個朱印加落款,但是由於損毀比較嚴重,根本沒辦法看清。

    我自問是一個舊學底子比較深厚的人,但是讀完這段話之後,還是不得不在心裡將其轉換為白話文。更不要提當中是否有當時文字不全於是用同音字代替的可能性,就連這當中的語句停頓,都是我和松子憑藉感覺加上去的。

    字句的意思並不算深奧,可是這段話的內容,卻似乎另有所指,讓我察覺到直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有很多地方沒搞清楚,不得不說能夠走到這一步,還有很大運氣的成分在裡頭。除了讀到這位留書前輩的一番苦口婆心之外,似乎對後面的闖關並沒有多大作用。

    當我正不解地望著松子打算求助的時候,畢竟松子是我們三個人當中學識最好的一個,或許他有更多的見解。但是我卻看到他咬著嘴唇,表情激動而緊張,渾身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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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罐中藏字  
李詣凡作品:  十四年獵詭人(全五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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