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作的價碼(1 / 1)
一直以來密碼學都有大量研究圍繞如何破解RSA展開,正是因為它很重要。
所以破解它顯得格外有意義。
因此當奧拉茲說出證明全球的銀行業務已經不安全了,施南德第一反應就是RSA。
只有RSA被攻破,才意味著整個銀行業務都陷入空前危機,銀行的安全基石首次被攻破,這會引發全球對銀行業務的信任危機。
RSA不僅僅關係到銀行安全,證券、期權等等幾乎所有金融業務的安全都脫離不了RSA算法的保駕護航。
準確來說,全球金融業務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風浪越大魚越貴,越是這種轟動性的大事件,越有操作的價值。
施南德迅速意識到,這其中的操作空間,做空全球銀行?不,做空全球傳統金融業務。
以高盛的實力,他們一旦做空,起碼是百億美元的收益,而且得是大幾百。
至於引發全美銀行業危機,造成比矽谷銀行破產還要大得多的影響,甚至讓聯邦的金融行業陷入困境,這不是高盛要考慮的。
聯邦金融業務陷入危機,對高盛來說又是機會,一魚多吃了,到時候美聯儲出來救場,高盛拿到美聯儲發放的特別貸款在資本市場上大肆收購,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施南德表面不露聲色,手卻在微微顫抖,他已經被這樣的美好前景所吸引。
「沒錯,Samad先生的意思是,他已經攻破了RSA算法,他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發表詳實的論文,向全球公開RSA不再安全。
藉此機會做空全球的銀行業務。」奧拉茲說。
施南德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大馬繳的罰金,這一波就能千百倍賺回來。
做空全球銀行業,就從大馬先開始吧,正好給大馬來點小小的亞洲金融危機震撼,施南德心想。
「光靠高盛的力量是不夠的。」施南德說。
奧拉茲搖頭:「我只是傳話的,Samad先生怎麼考慮的,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已經說完了,高盛方面想好了之後可以來通知我,什麼時候啟動。」
施南德起身和奧拉茲握手:「我期待下一次的會面。
我需要回總部溝通這件事,麻煩請幫我把我希望親自見到Samad先生傳達給他。」
施南德一刻也沒有耽誤,帶著最新的情報回到了紐約。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施南德把Samad透露的情報說了一遍。
「我們需要金融、媒體、華盛頓方面集體配合,才能完成對全球銀行業的狩獵。
這會是一次盛宴,集全美之力,狩獵全球的銀行業務。
Samad給了我們這樣一次絕佳的機會。」
「我們需要考慮到風險,這會不會提前引發金融危機,這一輪的金融危機會不會對聯邦產生更致命的影響。
在當下這個時間點,金融危機會嚴重削弱聯邦的國力。」
「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再說金融危機對我們來說是機會不是嗎?
聯邦受到損失不假,其他國家受到的損失只會更大。
我們提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提前做好準備,收割全球的銀行業務帶來的收益,足夠幫聯邦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純純假話,每次金融危機都是巨頭們賺,聯邦虧,不然也不至於聯邦債務連年猛增,遇到金融危機就暴增一次。
金融巨頭們的利益和聯邦的利益並不是完全一致。
「我覺得我們需要考慮一件事,那就是Samad的攻破是哪個意義上的攻破。
是RSA算法無論怎麼變,它都能保證在以秒為單位的時間內攻破,還是說只是一個基礎的攻破。
在2048位RSA算法下能30秒內破解,而變成4096位之後就不行了。
這攻破的概念太大,得看Samad的攻破具體是哪個層面。」高盛的首席信息官馬可阿根蒂說。
「如果是廣泛意義上的攻破,那意味著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全球的金融業務都不再安全。
全球的金融業務都需要找到新的加密算法來替代RSA。
如果是廣泛意義上徹底攻破RSA算法的話,那麼是不可能通過幾行簡單的新代碼就解決問題。
任何有效的解決方案發布需要至少幾年時間,無論是測試還是部署,都需要時間。
並且切換到新算法的過程也並不容易,因為身份驗證基礎架構同樣需要更新,該基礎架構在維護用於驗證公鑰的證書等級,基本上當前主流瀏覽器都依賴RSA算法。
總之RSA算法被攻破帶來的影響會持續數年,在這數年間,整個網際網路都將不再安全。」馬可阿根蒂說。
「所以說這是機會,能做空的地方太多了。
信息差就是機會。
Samad知道靠自己是無法利用這樣的機會,而高盛可以,他希望跟在高盛後面在這場盛宴中分一杯羹?」高盛總裁禿頂白人所羅門面帶笑容。
他都無法想像這將是多麼大的一塊蛋糕,大到他感覺以高盛的實力都吃不下來。
「我認為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制定戰略,為了儘量減小影響,我建議可以先從歐洲和霓虹的銀行業開始,先做空這些地方的銀行。」施南德說。
馬可阿根蒂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在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瘋狂搜索:
「我想我知道Samad是如何做到的了。
一定是廣泛意義上破解了RSA算法。」
阿根蒂在找到她想要的內容後說。
所羅門問:「馬可,你又發現了什麼?」
馬可阿根蒂說:「RSA算法,我知道Samad是怎麼做到的,以及這種破解是哪種程度的破解。
在21年的時候德意志的密碼學家克勞斯彼得施諾爾在其論文中聲稱自己已經找到了破解RSA加密系統的方法。
而在更早之前,早在1994年的時候,彼得秀爾就提出過以他名字命名的Shor算法。
這種算法能夠通過量子計算機在極短時間內破解RSA加密系統。
也就是說一個足夠大的量子計算機能夠破解RSA算法。
在2001年,IBM就展示過通過量子計算機將15分解成3*5.
克勞斯彼得施諾爾提出的算法也脫離不了量子計算機。
只是因為現在的量子計算機還不夠強,所以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解1024位的RSA加密,而量子計算機已經實現了突破。
一旦算法的更新,結合量子計算機的突破,RSA明顯將變得不再可靠。
所以Samad說得是真的,他在廣泛意義上攻破了原本堅不可摧的堡壘。」
阿根蒂看著眼前維基百科關於Shor算法的介紹,結合去年華國首次將量子比特推進到了以萬為單位。
阿根蒂瞬間意識到,RSA真正意義上已經被攻破了。
阿根蒂接著說:「21年那次彼得的論文就受到了密碼學界和安全界的廣泛關注,當時谷歌的CEO皮查伊就說過,在5-10年間,量子計算將會打破我們如今所知道的加密技術。
事實上,他的估計很準確,就是五年,RSA已經不再可靠了。」
五年之期已到。
阿根蒂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傷感,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亘古不變的東西,再堅固的堡壘也有被攻破的一天。
RSA算法在被提出後,庇護了人類信息安全快四十年時間,現在也迎來了淘汰的一天。
其他人倒沒有因為科技發展太快而傷感的想法,大家都興奮於馬上可以收割全球了:
「我們得制定計劃,我們需要一些盟友,和我們一切分享這塊蛋糕。」
「沒錯,我們得制定足夠詳盡的計劃,這樣的機會錯過可就不會再有。」
「目前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Samad了,穩住他,千萬不能讓他不聽安排,破壞我們的計劃。」
「Samad既然想從中分蛋糕,那他肯定不會亂來。
只是我們給他多少比較合適?」
「他手上不是有2億美元的本金麼,給他2億,翻個倍,他應該會滿足了吧?
在大馬這鬼地方,2億美元已經是天價了。」
「施南德去和他談吧,看看他想要什麼。」
「我們的底線是什麼?」
「5億美元吧,底線就是這個,他不過是提供了信息差,具體的操盤手,從資金的準備再到媒體的配合,這些都是我們來做。
他無本金套利,能有5億美元已經夠多了。」
「5億美元已經是全球最貴的信息安全漏洞了。我也認為這個價碼比較合適。」
在座高盛的高管們,絲毫不會想到,他們可以牟利數百億美元的最根本原因,來自Samad的技術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