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東宮之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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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雞同鴨講啊,何恭都不知道他娘怎麼把事情歪到這個份兒上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好在,母子多年,何恭也有安撫他娘的終極*,道,「娘放心吧,阿素已經給了一百兩,專是用在阿念身上的。」
何老娘嚇一跳,聲音都變了調,「一百兩!」天哪,這可是一大筆銀子!何老娘雖喜歡錢,可還得按捺住呯呯跳的心臟,問,「他哪兒來的這些銀子!」
何恭低聲道,「前些天阿素來了一趟,沒敢到咱家來,約我出去的,把這錢給了我。說是阿念母親留下的,州府銀莊的銀票,見票兌銀。」
何老娘道,「傻蛋,你怎麼不早說,銀票呢?」
何恭老實的說,「給子衿她娘收起來了。」剛說完就挨了老娘一下子,何老娘恨恨的罵,「不爭氣的東西,有啥好的都給你媳婦!你眼裡還有我!去給我要來!阿念在咱家吃穿用度,哪樣不要錢!這家還是老娘在當呢,你們倒好,敢昧下老娘的錢!這勉強算阿念十年用度吧!」
何恭忍不住道,「娘你真是,一個孩子一年也花不了十兩吧。」
「廢話,給他十兩,把他扔大街上他能長大!」何老娘自覺有理,道,「我這都是看在你媳婦的面子上沒多要!去吧!去你屋把銀票拿來,我收著,也好補貼多個孩子的用度。」
何恭跟他娘商量,「可見,阿素還是會管阿念的,去醬菜鋪子的事兒娘你別再提了。才五歲大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就是福氣了。」
何老娘催促兒子,「快去拿銀票,這個囉嗦!」
何恭只得回房一趟把銀票取來給他娘,何老娘密密的貼身揣懷裡,道,「下次阿素再來,不用管你媳婦的意思,把阿素叫到咱家來,我有話跟他說。」
何恭虛應一聲,何老娘得了銀票,胸悶氣短的毛病瞬時痊癒,大冬天的,覺著心口都是滾滾燙的,將手一揮,打發兒子,「去歇了吧。」
何恭瞧著他娘得了銀票眉開眼笑的樣子,也只有:……
母子兩個對沈念的長住達成共識,沈氏服侍著丈夫洗漱後,對丈夫道,「我原想著,不然就另給阿念找戶人家寄養,是一樣的。」把一百兩銀子給個尋常人家,哪家都樂意養的。如今這銀子進了何老娘的口袋,是再難要出來的。
何恭早便是個老好人,摸摸妻子的脊背,「我知你不忍心,你看那孩子跟著子衿進進出出的,我也不忍心。行了,子衿不是常說麼,難得糊塗,睡吧。」要是真忍心把何念寄養在別人,便不會留那孩子在家住這些時日了。
沈氏嘆口氣,「世上就是有你和阿素這樣的人,麻煩才多。」
何恭笑,「要不我們怎麼能做郎舅之親呢。」
何老娘得了銀票,小夫妻兩個在沈念之事上也算有了默契,何冽早吃飽了呼呼睡的跟小豬一般。何.教育小能手.子衿教沈念念了幾句千字文後,翠兒打水進來,兩人一道洗漱。洗過臉後,何子衿照舊要擦潤膚膏的,她也叫沈念自己擦一些。待收拾好準備睡覺的時候,沈念忽然湊近前聞了聞何子衿,道,「子衿姐姐,你好香。
何子衿也湊近聞聞沈念,哄他,「阿念也好香,比香包包還要香,真香。」還擔心沈念會學何冽二百五發作不喜擦潤膚膏啥的,何子衿道,「就得搽得香香的,才招人喜歡。」
沈念黑浸浸仿佛寶石一般的眼睛欲言又止的看何子衿一眼,何子衿問,「怎麼了?」
沈念躺到自己的小被窩裡不說話,何子衿拍拍他,「是不是困了,睡吧?」
沈念闔上眼睛,呼吸漸勻,何子衿以為他就睡了,誰曉得一會兒沈念又問,「子衿姐姐,我香嗎?」
何子衿說,「香。」
沈念睜開眼,外頭翠兒還未熄燈,燈光微微透進帳子,沈念眼睛明亮,沒有半點睡意。他說,「阿冽搽了香膏,也很香吧?」
「是啊,可惜那不識好歹的小子,還不喜歡擦來著。冬天擦一點,皮膚不容易皴,我可都是為你們好。」何子衿道。
沈念道,「我也覺著阿冽好香,像香包包一樣。」
何子衿畢竟不是真正的孩子,沈念念叨了一晚上香包包香包包的,到底是咋了?何子衿心下細思量,還沒思量出個一二三,就聽沈念又說,「子衿姐姐,你喜歡香包包嗎?」
「是啊,掛到身上,身上都是香的。」
沈念道,「我看你都會親香包包的,那又不能吃,你為什麼要親香包包呢?」
何子衿望著沈念粉雕玉琢般的小臉兒,只想一口老血噴出來:我了個神哪!你才幾歲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何.教育小能手.子衿終于慧從中來的明白沈念為啥嘀咕一晚上香包包的事了,何子衿一頭黑線忍著笑,伸出手臂隔著小被子抱一抱沈念,巴唧親了沈念圓圓的臉蛋兒一下,說,「我家阿念比香包包還要香,原打算你睡著偷偷親一下的,你到底什麼時候睡呀,我都等不及啦~」
沈念水銀一般的瞳仁漫上細細的歡喜,他又有些羞,長長的睫羽像蝴蝶的翅膀撲扇一下,說,「我,我這就睡了。」說著就闔上了眼睛。
何子衿唇角翹起,給小傢伙掖一掖被角,再啾的親了他一下。沈念睫毛顫一顫,眼睛卻是沒有睜開,何子衿故意道,「唉呀,我是不是把阿念吵醒了。」
沈念到底年紀小,立刻呼呼呼的打起小呼嚕來。
第二日,沈念起床後洗漱搽潤膚膏後,照鏡子的時間略長。
何子衿自己要對鏡子梳小辮兒臭美,把沈念自鏡子前拱開,何子衿俐落的梳了兩個包包頭,又左照右照一通照後,就帶沈念到院子裡晨練煅練身體了,還說沈念,「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太在意外表,要注重內涵。」
沈念問,「什麼叫內涵?」
「就是要有學問,要懂道理。」何子衿道,「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沈念道,「我爹,嗯,舅舅說站著尿尿的是男人,蹲著尿尿的是女人。」沈氏不想聽到沈念叫沈素爹,沈念只得改口叫舅舅。
何子衿道,「勉強這麼說,也沒的差了。只是光會站著尿尿不成,還得有內涵,才成。」
沈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阿冽還沒來。」他們三個早上是一起煅煉身體滴~
「也不知那小豬起沒起床。」何子衿嘟囔一句,忽地一笑,道,「走,咱們一起去叫小豬起床!」
沈念就跟著何子衿去了,沈氏何恭已經起來,看模樣是剛剛洗漱好,何恭摸摸沈念的頭,何子衿問,「冽小豬是不是又賴床了?」這年頭人們都起的早,相對的,睡的也早,所以不存在睡眠不足的問題。
沈氏笑,「正好你來了,去叫阿冽起吧。」
何子衿笑嘻嘻地往裡屋走,床間被褥尚未收拾,何冽小豬仔一樣裹在暖暖的被褥里攤手攤腳睡的正香。他小臉兒圓圓的,帶著暖暖的粉紅,微有圓潤嬰兒肥的雙下巴,露出一點肉乎乎的肩。何子衿先把手搓熱再摸被子裡去,冽小豬果然是光屁股睡覺的。拍冽小豬屁股兩下,何子衿喚他,「冽小豬,起床了!」再使勁兒拍兩下,何冽哼吱兩聲,翻個身裹著被子滾到床裡頭去。
何子衿將他連人帶被子拖出來,沈氏拿了何冽的衣裳來,說,「在炭盆上烤過了,溫溫的,趕緊給他穿,別涼了!再賴床你就給我揍!」沈氏這輩子的溫柔都用在丈夫身上了,對兒女都相當暴力,她自己美其名曰:嚴母……
何子衿抖開被子,何冽閉著眼睛伸出一隻嫩藕似的小胖胳膊,何子衿喜歡的不行,握住他的小胖手輕咬一下,道,「每天吃過晚飯就睡,怎麼還總是睡不夠。果然是睡神投的胎哪。」
給何冽套上裡衣,再拽出兩條小胖腿,穿上褲子,順便問,「要不要尿尿?」
何冽閉著眼睛站起來,何子衿給他拉下褲子,拍他屁屁兩下,在一畔桌上拿了何冽專用的巴掌大的小尿盆塞何冽手裡。何冽閉著眼睛尿尿後,何子衿又給他套上小棉襖小棉褲,然後一張涼浸浸的帕子往何冽臉上一糊,何冽哇啦一聲大叫,徹底清醒。
何子衿帶著兩個小傢伙在院子裡打拳煅煉身體,沈念做事很認真,他拳也打得有模有樣,比何冽這樣歪歪扭扭的好太多。
何冽雖然沒什麼樣子,何子衿也沒去糾正他,原就是想小傢伙活動活動手腳便罷了的。何況何冽年紀尚小,真當回事的去教他,怕他要嫌的拘束,就這樣跟玩兒似的才好。看姐姐與沈念都打得有章法,何冽不必人催自然會認真學。
連何恭都練了會兒五禽戲,一時三姑娘過來,笑道,「叔父,姑祖母說叫叔父帶著妹妹、阿冽、阿念過去,有事說。」
何恭擦擦額角微汗,笑,「什麼事?」
三姑娘笑,「姑祖母說今天去外頭吃早點,叫咱們一道去。嬸嬸已經在姑祖母那裡了。」
何恭想他娘今天一大興學會到就這般高,笑,「好。」便帶著孩子們過去了。
何老娘穿了身嶄新衣裙,頭髮梳的油亮,就近便能聞到桂花油的香味兒,再細看就能發現,何老娘嘴上還用的些胭脂的。這些倒還好,就是一樣,何恭忍不住道,「娘,外頭又不冷,你戴這臥兔兒做甚?多熱啊。」這東西是兔子皮縫的,多是冬天冷時戴。這會兒雖太陽未出,也知今日是大晴天的。
何老娘扶一扶額上初次帶的淺棕臥兔兒,道,「過了冬至就是冬天了,唉,人老了,頭禁不得風,吹著一點兒風就頭疼。」
何恭是孝子,聽他娘這般說,便道,「那咱們就在家裡吃吧。早上外頭是有些冷的。」
何老娘已打扮一新了,剛上頭的新臥兔兒都帶出來了,哪兒能不出門哪。何老娘道,「要別時還罷了,阿念是剛到咱家來。初來時這孩子膽小,我怕嚇著他,不好帶他出門。如今他也熟了,咱們早上出去吃一頓,別人家不都有啥,那叫啥酒來著?就是家裡剛來人,請人吃酒的意思。」
何子衿笑,「洗塵酒。」
「對對對。」何老娘接口道,「洗塵酒!阿念也是剛來,他年紀小,酒便罷了。我拿銀子請客,咱們出去吃頓早點,也是給阿念接風洗塵的意思。以後,阿念就是咱們家的人了。他跟阿冽是一樣的,三丫頭、子衿,你們做姐姐的,要多疼阿念,知道不?」
二人皆應了,只是彼此看到彼此眼裡的吃驚,想著唯沈念初來時何老娘粉兒熱情了幾日,後來也漸漸淡了,怎地如今又突然熱情起來。何老娘還把沈念跟自己的寶貝心肝兒何冽相提並論了?反常必為妖啊!
就聽何老娘又對沈念補充一句,「阿冽比你小,你要讓著他。」
沈念點頭,「我知道。」
何老娘高興的一撣衣裙,便站了起來,昂首挺胸,一馬當先,「走吧,我帶了銀子,咱們吃頓好的去!」
何子衿深覺何老娘吃錯藥了,何恭沈氏兩個心裡門兒清卻也哭笑不得:看來老太太對那一百兩銀子的確很滿意啊!
何老娘發了一筆小財,覺著養何念不太虧了,這才大方的帶著一家n口出去吃早點。
何子衿還道,「祖母心不實,要想請客,去芙蓉樓叫桌酒席來咱們中午吃才好呢。」
何老娘心一抽,怒瞪何子衿,「個貪嘴的死丫頭片子,再多嘴你就回家吃泡飯去!」
何子衿笑,「那咱們去芙蓉街趙羊頭家吃羊肉去,他家一大早起來殺羊,非但有羊肉包子賣,還會煮一大鍋八珍湯,唉喲,那個叫香喲。洛哥哥帶我去吃過一回,香的了不得,羊肉包子也好吃。」
何老娘嘟囔,「我說去炊餅攤子買幾個炊餅就罷了。」吃羊肉得多少錢哪,還有那啥八珍湯,好像那短命鬼在的時候帶她嘗過一兩回,貴的了不得啊。
何老娘似不情願,奈何何冽口水都要滴下來了,何冽奶聲奶氣的一句,「祖母,吃包子。」何老娘腦袋不及思考就已點了頭,笑眯眯地,「好好!咱們就吃羊肉去!」
何子衿還是很滿意何老娘大方滴,誰曉得這老太太竟不往南街去,就在離家最近的炊餅攤子坐下了,摸出幾十錢給三姑娘,使喚三姑娘道,「你嬤嬤腿腳慢,你年輕,去南街趙羊頭那裡給阿冽買兩個羊肉包子,我不吃那個,我吃炊餅和炸油鬼就好。」
何子衿險氣暈,道,「要吃就一起吃,不然就全都吃炊餅油條!憑什麼單阿冽有羊肉包吃,我們就得吃炊餅油條!」知道何老娘多摳了吧!連燒餅都捨不得給她們吃,炊餅是啥?炊餅就是何子衿上輩子常吃的饅頭好不好!何老娘的意思就是,大家出來吃兩個饅頭油條就回去吧~這也叫請客!關鍵,請客寒酸也沒啥,你甭區別對待好不好?
何老娘將眼一翻,根本不理何子衿這話,道,「愛吃不吃,不吃就回去吃泡飯吧!」對三姑娘道,「三丫頭快去快回。」
何子衿眼珠一轉,對何老娘道,「祖母實在不知行情,這麼幾十錢哪裡夠買羊肉包?」
常年與何子衿鬥智鬥勇,何老娘也是很警覺滴,冷笑,「少坑老娘了,五十錢還不夠買包子?你家包子是金子做的吧!」
何恭道,「娘,我出錢,咱們一道去吃羊肉包子吧。」
何老娘在攤子畔的長凳上坐下,對兒子道,「想吃羊肉包子,自家買羊肉包才實惠。何必非早上吃什麼羊肉包子,你理這丫頭片子呢。自個兒一個錢不掙,還成天挑吃挑喝。給阿冽嘗個鮮兒就罷了。」
何子衿倒不是饞那兩個包子,她道,「祖母口口聲聲是請阿念的,難不成不給阿念買兩個!」何老娘為啥突然請沈念早點哪,何子衿一時實在想不出原由。但叫勢利眼的何老娘一下子大方起來,想來何老娘是得了些好處,心下大好方至於此的。
何子衿這樣說,何老娘只得又數了幾個銅錢給三姑娘,道,「多買兩個給阿念吃。」再三叮囑三姑娘,「就買四個,一個不許多買。」
何子衿哼一聲,她不想吃炊餅,去邊兒上燒餅攤子要了三碗杏仁茶,兩碗山磨肉片豆腐腦。杏仁茶是甜的,用杏仁米漿混了白糖熬成,外頭再澆點兒桂花滷子,香甜的緊。一碗給沈氏,一碗何冽,一碗給沈念。豆腐腦自己一碗,給何恭一碗。又要了二斤炸油鬼,何老娘巴嗒巴嗒嘴,何子衿道,「那邊兒在煮小餛飩,一會兒就給祖母送過來了。」
何老娘心裡有點兒訕訕的,似乎也覺著自己這客請的好似不太大方,道,「沒給你嬤嬤要一碗?」
要是真認著跟何老娘生氣,早氣死了,何子衿笑,「不給您老要,我也不能忘了嬤嬤呀。餛飩是一起下鍋煮的。」
何老娘聽這話便哼一聲,那點兒訕訕早不知哪兒去了,使喚何子衿,「我看那邊兒似有賣蜜蒸火腿的,給你錢,去買一碟回來吃吧。」
何子衿接了錢就去買了,待一時回來,何老娘險氣暈,何子衿非但買了蜜蒸火腿,還買了一籠小蒸餃,不待何老娘發火,何子衿緩聲勸她道,「一年也就出來吃個一兩回,祖母要捨不得銀錢,我還有些平日裡攢的私房,回去就給祖母,叫祖母給我存著怎樣。」
何老娘要是這麼容易被哄,也就不是何老娘了,她堅持對送蒸餃過來的夥計道,「把這蒸餃退了。我們不吃這個!」
那夥計一臉為難,何子衿也不勸何老娘了,她伸出筷子尖兒對著一籠十個雪雪白的小蒸餃刷刷刷刷刷,挨個兒戳了窟窿,朝小夥計一揮手,「去吧!不退!」
何老娘給何子衿的無恥看傻了,何恭實在撐不住,撲哧就笑了,連帶攤子上炸油鬼的夥計都笑的直哆嗦。此時,攤子上來吃早點的人漸多,許多人都是認識的,還有人說,「老安人這般富貴,也忒儉樸啦!」何老娘又是氣又是笑又覺丟臉,對何子衿道,「下半輩子都別想我再帶你出來吃飯!」
何子衿倒還先夾個小蒸餃給何老娘,笑嘻嘻地,「祖母嘗嘗,這裡頭有雞血鴨血、胡蘿蔔、蝦米皮兒、木耳、香菜、胡椒,味兒好的很。」
一時,熱騰騰的餛飩送來,何子衿殷勤的給何老娘吹涼,何老娘也就不再計較剛剛何子衿自作主張買蒸餃的事啦。
三姑娘買了四個羊肉包子回來,去要了碗麵茶配兩個炸的焦生生的豆沙餡兒炸糕,何老娘嘀咕,「一個個的錢沒掙多少,都比老娘會吃。」將羊肉包子給何冽、沈念一人一個。
何子衿笑,「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哪。「
三姑娘一笑,將剩下的銅錢交還何老娘。沈念得了羊肉包子,並不自己先吃,他大眼睛瞅著何子衿,把羊肉包遞給何子衿,說,「子衿姐姐,你吃。」
何子衿咬一小口,道,「我吃飽了,剩下的阿念吃吧。」
沈念這才低下頭認真的啃吃包子來。
何恭笑,「這孩子真懂事。」
待大家吃飽喝足,將剩下的油鬼和兩個羊肉包打包帶回家後。何老娘將三姑娘剩下的銅錢認真數了幾遍,又算一算吃油餅、豆腐腦、杏仁茶、小餛飩、麵茶、炸糕的賬,何老娘嘀咕,「貴死個人哩,早知道出去買二斤油鬼回來,家裡煮些泡飯,配些醬菜,才最實惠呢。」
何老娘大出血,這會兒偏又想起何子衿,同餘嬤嬤道,「把丫頭片子叫來,她不是有私房交給我保管麼。」
余嬤嬤勸何老娘,「奴婢看,當時大姑娘就隨口一說,太太還是不要當真。」
涉及到銀錢,何老娘素來是極有自己主意的,道,「這還能隨口一說?你別管,只管把丫頭片子叫來。要不是她鬧騰著,早上也花不了這些錢。」
余嬤嬤無奈只得去叫何子衿,結果何子衿鬼精鬼精的早帶著沈念上學去了,何老娘聽了余嬤嬤的回稟,哼一聲,「她有本事晌午也別回來,我才服她!」
余嬤嬤笑勸,「看太太喲,您還真跟大姑娘生氣了。」捧上一盞新泡的茶,笑,「太太頭上這臥兔兒還是大姑娘給您做的呢,早上多少人贊太太戴著臥兔兒好看富態呢。」
何老娘臉色稍緩,假假謙道,「人家奉承的話兒,哪兒能當真。」當然,何老娘的面部表情可完全不是這回事兒,明顯對大家的誇讚是權受用的。
她老人家一直將毛絨絨的臥兔兒戴到將將中午,方道,「有點兒熱了,把這臥兔兒幫我除下來吧。」
這東西是後頭有個扣環,余嬤嬤幫何老娘取下,見何老娘這一腦門子汗喲,心說:您老不是有點兒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