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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0章 樂子大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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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領著一眾兵馬到了垂拱殿前,曹皇后見到了寇季,也是鬆了一口氣。

    曹皇后背覆大戟,躬身道:「寇家哥哥……」

    寇季趕忙躲開,並且快速還禮,「臣寇季,參見皇后娘娘,不敢受皇后娘娘大禮。」

    曹皇后也沒有再此事上多言,指著地上的那些御前衛的屍骸,平靜的道:「本宮適才前往太妃宮裡請安,撞見了這群賊人密謀,說要謀害官家。

    本宮怕驚擾了賊人,就悄悄的趕到了垂拱殿,辨明了垂拱殿御前衛中潛藏的賊人,隨同一眾御前衛,擊殺了來犯的賊人。

    只是本宮尚不知道,是否還有賊人潛藏在御前衛中,所以不敢擅離宮門。

    如今寇工部到了,本宮也能鬆一口氣。

    不知城外戰事如何?」

    一眾御前衛們,聽到了曹皇后的話,苦笑了一聲,卻沒人開口反駁。

    雖說他們殺賊有功,可賊人卻出自於御前衛中。

    曹皇后有此懷疑,也是理所應當。

    寇季借著垂拱殿內映出的光芒,打量著曹皇后衣服上沾染上的血跡,暗中讚嘆了一聲。

    曹家出來的女子,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一個個皆是將門虎女。

    曹皇后能臨危不懼,快速的辨明了忠奸以後,率領著御前衛反殺。

    這不單單是擁有強橫的武力就能做到的,還要有過人的膽識,以及精明的智慧。

    有她陪伴在趙禎左右,確實不錯。

    寇季心裡讚嘆著曹皇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歇,他對著曹皇后躬身一禮,道:「回娘娘,惡首已死。援軍們正在清剿殘餘的叛軍。」

    曹皇后聞言,長出了一口氣。

    「勞煩了寇工部!」

    「不敢!」

    「請寇工部隨本宮入殿,向官家通稟戰事,以安官家的心。」

    「理當如此。」

    寇季留下了劉亨率領著皇城上的兵馬,陪著御前衛守在了垂拱殿門口。

    他跟隨著曹皇后入了垂拱殿。

    一入殿內。

    不等寇季施禮。

    就聽趙禎急忙問道:「寇季,城外戰事如何?」

    寇季一邊環視垂拱殿裡所有人的神情,一邊拱手道:「回官家,惡首已經伏誅,各處趕來的援軍,正在清剿殘餘的叛軍,相信不久以後,就能平定叛亂。

    臣在城頭上鎮守的時候,聽聞叛軍在宮裡有埋伏,所以立馬帶人前來保護官家。」

    趙禎聞言,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卻沒有劫後餘生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趙禎自我安慰了兩句以後,臉上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意,道:「朕的安慰,寇季你不必擔憂。有皇后護著朕,朕可以高枕無憂。」

    寇季淡然笑道:「皇后英武,自然能護得住官家周全,官家能得此賢后,是社稷之福。」

    趙禎聽到這話,目光落在了曹皇后臉上,眼中充滿了溫柔。

    以前,趙禎一門心思的惦記著張氏,經歷了此次劫難,他心裡也有了一些曹皇后的位置。

    曹皇后感受到了趙禎目光中的溫柔,心頭也是一暖。

    就在趙禎、曹皇后二人眉目傳情的時候,寇準大煞風景的嚷嚷道:「太后還想借著天武、捧日兩軍出兵奪取兵權,如今看來,天武、捧日兩軍用不上啊。」

    劉娥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沒有開口。

    夏竦、晏殊齊齊皺起了眉頭,同樣沒有開口。

    郭槐卻自作聰明的叫嚷道:「此次叛亂能夠這麼快平定,那也是太后娘娘的功勞。若非太后娘娘提早派人潛藏在八王趙元儼身邊,臨機斬殺了惡首,城裡的兵馬想剿滅叛軍,也沒有那麼容易。」

    郭槐叫囂完了以後,還不忘向劉娥請功。

    「是吧?娘娘!」

    臥槽!

    豬隊友啊!

    寇季嘴角抽抽著,在心裡直罵髒話。

    郭槐是在幫劉娥請功,但同時也往劉娥心頭狠狠的插了一刀。

    劉娥在背後做的那些事,真的能拿到朝堂上說的話,還輪得到郭槐嗎?

    夏竦、晏殊是吃乾飯的嗎?

    劉娥怒髮衝冠,渾身哆嗦著,恨不得生吞了郭槐。

    夏竦、晏殊盯著郭槐,驚愕的說不出話。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身邊居然潛藏了這麼一位豬隊友。

    郭槐通過三人的反應,也察覺出了自己說錯了話,嚇的跌坐在了地上。

    「呵……」

    一聲充滿了嘲諷的譏笑,在垂拱殿內響起。

    寇準撫摸著鬍鬚,幽幽的道:「太后居然提早知道八王趙元儼要篡位……」

    頓了頓,又道:「卻沒有告知滿朝文武,也沒有告知官家……」

    「厲害啊!」

    最後三個字,寇準以譏諷的口吻說出。

    垂拱殿內所有人,看向劉娥的目光,變得十分怪異。

    那些個之前還幫劉娥說話的重臣,此刻恨不得躲得劉娥遠遠的。

    趙禎咬著牙,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有些事,他心裡知道,卻沒有宣之於眾,那就有掩飾的機會。

    但宣之於眾後,那他就必須表態。

    劉娥的作為,用『心懷叵測』形容,毫不為過。

    趙禎必須對劉娥做出一定的懲處,才能給百官,以及那些在叛亂中死去的將士、百姓們一個交代。

    「哎……」

    趙禎哀嘆了一聲。

    他努力維護的母子情份,最終卻葬送在了劉娥手裡。

    趙禎準備張口,讓陳琳再次護送劉娥回宮。

    然而,他剛張開嘴,還沒發出聲。

    就聽劉娥咬著牙關,沉聲道:「趙元儼終究是太宗嫡親血脈,先帝的嫡親兄弟,官家的親叔叔。他有心篡位,卻隱忍不發的話,誰能奈何他?

    縱然哀家說出來,誰有能治罪於他?

    哀家派人潛藏在趙元儼身邊,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哀家這麼做,全部都是為了官家。」

    寇準聞言,不屑的朗聲道:「好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太后若是真的為了官家好,為何不在趙元儼揮兵入汴京城的時候,就讓人殺了他。反而要等到趙元儼打到了皇城皇城腳下,岌岌可危的時候再動手呢?

    太后若是真的為了官家好,又豈會藉此,向官家逼宮,逼迫官家交出兵權呢?

    說什麼為官家好。

    通通都是藉口。


    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你只是想藉此重新出現再朝堂上,架空官家,當一個隱皇帝。

    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權力的欲望。

    既然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就不要總是拿官家說事。

    老夫聽了覺得噁心。」

    劉娥剛要反唇相譏,就聽寇準繼續說道:「常言道,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沒錯。你終非官家生母,對官家就沒有存一點好心。

    你就是想利用官家,達到你掌控朝廷的目的。」

    劉娥聽到這話,渾身巨震。

    寇準說了這麼多話,最狠的就是那句『你終非官家生母』。

    這話可不是對劉娥說的,而是對趙禎說的。

    這是在離間她和趙禎的感情。

    「哀家……哀家……」

    寇準冷哼一聲,「夠了!事到如今你還想巧舌如簧?誰允許你殺的趙元儼?誰給你的資格,讓你殺了趙元儼?」

    夏竦見劉娥被寇準懟的說不出話,就果斷開口幫腔,「太后誅殺叛賊,難道不對嗎?」

    寇準冷笑道:「未曾請示官家,就誅殺一位皇叔,你們致官家於何地?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官家?」

    夏竦張了張嘴,剛準備開口。

    就聽寇準繼續道:「還有!你們派人誅殺趙元儼時,可曾考慮過,該如何向楚王交代?!」

    劉娥、夏竦、晏殊,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們在設局的時候,可從沒有考慮過楚王趙元佐。

    寇準罵的劉娥三人說不出話,便不再搭理他們。

    而是對寇季道:「一會兒平叛過後,速速送老夫去瑞安別院。老夫可不想陪著一些蠢貨,被楚王燒死在宮裡。」

    寇季聞言,趕忙答應了一聲。

    昔年。

    楚王趙元儼,為了兩個堂兄弟,點了東宮。

    如今死的是他親兄弟,他大概會點了整個皇宮吧。

    皇宮的危局,並沒有因為趙元儼的死,消聲滅跡。

    反而因為趙元儼的死,變得更危險。

    趙禎聽到寇準這話,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趙禎臉色難看的看向寇準,低聲道:「太師千萬別離開皇宮,大皇叔鬧起來的話,還得您出面阻攔一二。」

    寇準板起臉,不樂意的道:「官家,老夫六十多了,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折騰。」

    只要不是寇季殺的趙元儼,楚王趙元佐如何鬧騰,寇準一點也不在乎。

    無論楚王趙元佐如何鬧騰,那都是劉娥的鍋。

    沒人會去指責一位真性情的漢子。

    直會指責惹出禍端的劉娥。

    趙禎苦著臉道:「朕和寇季,可攔不住大皇叔啊。」

    畢竟,楚王趙元儼發起瘋來,連觸手可及的皇位都不會在乎,又怎麼會在乎這位剛登上皇位沒多久的侄子。

    趙禎倒是能派人強行拿下楚王趙元佐。

    可楚王趙元佐若是以自殘相逼的話,他就只能眼看著楚王趙元佐燒掉點什麼泄憤。

    寇準挑起了眉頭,哼哼道:「那可不行,寇季要隨老夫回府。老夫近些日子身子骨不行,需要寇季在床前伺候著。」

    趙禎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寇季。

    寇季聳了聳肩膀,手掌一攤,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曹皇后看出了趙禎的窘迫,微微上前一步,「還請太師留在宮裡,幫官家解圍。」

    寇準目光落在了曹皇后身上,略微恭敬的道:「此次皇后挺身而出,著實讓老夫看到了巾幗英豪。遠比某些在背后里搗鬼的人要強太多。

    大宋有您這麼一位皇后,是大宋之福。

    你若真心為官家好,就應當帶著官家外出避禍,任由楚王趙元佐去鬧。

    等他鬧完了,氣消了。

    再派人從中調和。」

    曹皇后對寇準一禮,認真的道:「官家若是臨陣脫逃,將麻煩丟給一群奴婢,並不妥當。聽聞太師在城外創辦了一家學館,轉收寒門子弟,本宮願意從月例中節儉一些銀錢,供養學子一百人。」

    寇準聽到這話,沉吟了一下。

    趙禎見此,趕忙道:「朕願意從內庫中支出一些錢財,供養太師創辦的學館中的所有貧寒學子。」

    寇準聞言,晃著頭,道:「錢不錢的,老夫倒是不在乎,老夫又不缺錢。老夫身為人臣,自當為官家解憂。」

    殿內的人,心中齊齊長出了一口氣。

    非但沒有覺得寇準趁機敲竹槓不對,反而覺得寇準敲的有些輕。

    寇準創辦的學館,招收的是貧寒學子,是為了給朝廷培養良才。

    讓朝廷出一些錢,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事實上。

    有寇準的身份,創辦學館,縱然什麼也不說,趙禎也應該不定時的賞賜一筆錢財出去,補貼學館。

    然而。

    壞事總喜歡接二連三的涌到一起。

    就在寇準剛答應了趙禎,留在宮裡,幫趙禎應對楚王趙元佐的時候。

    兩個渾身浴血的器械監高手,提著趙元儼的人頭,進了垂拱殿。

    不等器械監高手們向劉娥復命。

    就見寇準驚恐的盯著器械監高手們手裡的人頭,顫聲問道:「誰的?!誰的?!」

    趙禎臉色鐵青的喊道:「回話!」

    器械監高手,雖說明面上由劉娥掌控,可他們也不敢在公開場合忤逆趙禎的意思。

    當即。

    提著人頭的器械監高手沉聲道:「回官家,此乃叛軍惡首的頭顱!」

    趙禎跌跌撞撞的從御階上跑下來,跑到了器械監高手面前,盯著那人頭仔細瞧了一番,瞧清楚了以後,驚恐的往後退了三五步。

    寇準如同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從美人榻上跳起來,驚叫了一聲。

    「闖禍了!」

    寇準快步竄到了寇季身邊,拉著寇季就往宮外跑。

    一邊往外跑。

    一邊對著曹皇后喊道:「還請皇后帶著官家到城外皇家別苑裡小住幾日,避一避禍。」

    器械監的高手把趙元儼殺了,留下了全屍,那寇準還能周旋一二。

    畢竟,錯在趙元儼。

    寇準有理和楚王趙元佐辯駁。

    可如今器械監的高手不僅把趙元儼殺了,還砍了趙元儼腦袋,那樂子就大了。

    趙元儼縱然犯了天大的錯,那也不應該被砍腦袋。

    那是他身為皇族,最後的體面。

    如今這點體面沒了。

    楚王趙元佐必然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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