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2章 小人就想帶人去嚇唬他們一下,誰知道對手不經打(1 / 1)
「這……」
高義一臉驚愕的盯著馬車上的鐵鍬。
但凡是看見了馬車上的鐵鍬的人,皆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巡馬衛的漢子,隨手將標有七號字樣的馬車的馬韁繩遞給了高義。
「自己拿去,自己裝,別告訴我你不會……」
高義愣愣的看向巡馬衛的漢子。
巡馬衛的漢子淡淡的盯著高義道:「別再質疑我家少爺的命令,你們三千禁軍,不夠我們殺……」
高義瞪起眼,看向巡馬衛的漢子。
巡馬衛的漢子目光瞥向了其他的巡馬衛的漢子。
高義順著巡馬衛漢子的目光看了過去。
其他的巡馬衛漢子,齊齊向高義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高義也是經歷過許多戰事的人,他自然看得出巡馬衛的漢子們不凡。
可他畢竟是禁軍上四軍的校尉,怎麼可能被巡馬衛漢子的威脅嚇到。
高義語氣硬梆梆的道:「你可以試試……」
巡馬衛的漢子淡然道:「已經試過了,禁軍上四軍,有三支,敗在了我們教導出的小傢伙們手裡。」
高義愕然的瞪起眼,一臉難以置信。
「重甲……重甲……」
巡馬衛漢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我們現在只是尋常的護衛。」
高義再次看向那些笑容燦爛的巡馬衛,覺得他們的笑容十分瘮人。
他們訓練出了小傢伙們,打敗了三支禁軍上四軍的兵馬,那他們該有多強。
巡馬衛漢子似乎看出了高義的心思,淡淡的道:「等出了大宋,我們披上了盔甲,你就知道了。」
高義生硬的點點頭。
巡馬衛漢子擺擺手,「快去吧……」
高義牽著馬車回到了三千捧日軍將士們所在的地方。
「兄弟們,拿上東西,掃雪吧。」
「校尉,我們可是禁軍精銳,豈能幹這種……」
「閉嘴!你們還知道你們是禁軍精銳?既然是禁軍精銳,就應該明白什麼叫做軍令如山。」
在高義的喝斥下,捧日軍將士們只能放下了手裡的刀槍劍戟,抄起了鐵鍬去清理積雪。
由於盔甲過於沉重,所以他們脫下了盔甲,換上了棉衣。
高義將捧日軍將士們編成兩人一組,一組推進六尺。
開始清理積雪。
捧日軍將士們心中雖然有怨言。
但清理積雪的時候卻沒有偷懶,反而十分賣力。
三千人徐徐推進。
一條寬敞的大道就被清理出來。
高義巧妙的掌控著節奏,清理積雪的速度,和民夫們推動糧車的速度差不多。
既滿足了民夫們運送糧車的要求,也幫自己手下的人節省了力氣。
寇季看著高義十分賣力的喊著號子,在為捧日軍的將士們鼓勁,瞥了一眼跟隨在身邊的巡馬衛漢子。
「你嚇唬他了?」
巡馬衛漢子憨笑道:「沒有嚇唬,就是跟他說了說,什麼叫做軍令如山。」
寇季瞪了他一眼,道:「再去挑選三千民夫,讓他們現在開始坐在糧車上休息,一個時辰後,替換捧日軍將士。」
「喏!」
「你們也別閒著,去山林里摸一摸飛禽走獸,晚上給他們加點肉吃。」
「喏!」
「……」
寇季安排好了一切以後,沒有繼續坐在馬背上吹冷風。
而是拉著劉亨,找了一輛馬車,坐了上去。
行軍的速度並沒有因為寇季休息了變慢。
反而在寇季坐上馬車不久以後,加快了許多。
原因無他。
那些被派遣到山林里去找飛禽走獸的巡馬衛漢子們,進入到了山林里以後沒有多久,就有所收穫。
他們將所獲的獵物丟到了一輛空蕩蕩的馬車上以後,再次進山。
如此往復。
空蕩蕩的馬車,漸漸被各種野味填滿。
捧日軍將士、民夫們,看到了那些野味,就知道今晚有加餐,所以格外賣力氣。
一行人從早上行至傍晚。
到了大宋和青塘交界處。
明明還能走一程,寇季卻吩咐他們就地紮營。
一頂頂如同屋舍一樣的帳篷從標有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字樣的馬車上卸下來,搭建完成以後。
捧日軍將士、民夫們,都驚呆了。
捧日軍的將士們住了半輩子的帳篷,還沒見到過如同屋舍一樣的帳篷。
民夫們就更別提了,他們根本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帳篷。
他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堆,盯著帳篷暗暗稱奇。
看過了巡馬衛搭建的帳篷,再看朝廷發給他們的帳篷,他們就十分嫌棄。
但他們卻並沒有因此生出什麼不滿。
因為住進帳篷里的,只有白天勞作的十分辛苦的人,以及巡馬衛的漢子們。
人家是憑自己的辛苦住進去的,誰也說不出任何怨言。
即便是帳篷的主人寇季,因為沒有勞作,也只是住了一頂小小的帳篷,模樣十分難看。
其實寇季就是在借這種賞罰制度,消除民夫、捧日軍將士們急行軍的時候,積攢下的怨氣。
寇季若是什麼都不做。
等到民夫、捧日軍將士們受不了冒雪急行軍的苦楚的時候,一定會鬧事的。
寇季如今把賞罰制度擺出來,那些民夫、捧日軍將士們,一個個只會卯足了勁,去幹活,去吃肉,去住漂亮的帳篷,那會想其他的。
小小的帳篷里。
寇季端坐在正中,正在批示今日行軍途中,受傷的民夫們的回程文書。
民夫們之所以受傷,跟寇季在雪天裡急行軍無關。
完全是一個個意外造成的。
大軍在行進期間,出現意外很正常。
每次行軍,被馬踢死、踢殘的將士,多不勝數。
因為自己的愚蠢,導致受罪的也多不勝數。
在踏入青塘之前,寇季還能遣返他們。
在踏入青塘之後。
他們若是致死、致殘,那寇季就只能讓他們埋骨他鄉。
寇季批閱完了文書,搓了搓手。
劉亨捧著一碗熱乎乎的肉湯,出現在了寇季帳篷里。
「四哥,趁熱喝……」
寇季也沒有客氣,端起了熱湯就開始慢慢吮吸。
劉亨自己也端著一碗肉湯,坐在了寇季身邊,一邊吸溜著,一邊問道:「還有一個時辰,天才黑,四哥怎麼不走了?」
寇季雙手捧著湯碗,感受著湯碗傳來的熱意,眯著眼道:「前路不明,我需要在此地等一些熟悉前路的人。」
劉亨愕然看向寇季,「什麼人?」
寇季笑道:「今晚就到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劉亨聽到這話,點點頭,沒有追著這個問題繼續問下去。
「對了四哥,你那帳篷是哪兒來的?我進去看了看,很大很寬敞,能住不少人……」
寇季淡淡的道:「鍛鋼作坊造的,你要是想要,讓人去鍛鋼作坊去。」
劉亨感嘆道:「那個能人造出的這種帳篷,我從小到大,還沒有看到過這種如同屋舍的帳篷。」
寇季沒有搭話,只是默默的喝著湯。
在劉亨眼裡,那帳篷是一個新鮮的東西。
可在寇季眼裡,那東西一點兒也不新鮮,甚至沒有多少技術含量。
只要是後世的人,只要去坐過那個自己家裡辦的席面,都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寇季不過是將後世坐席用的東西,用來做住所而已。
喝完了湯以後。
劉亨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著寇季搓搓手,嘿嘿笑道:「四哥,那個東西,你該還給我了吧?」
寇季翻了個白眼,回身從脫下的大氅下,取出了一個短筒火槍,遞給了劉亨。
劉亨拿著雕刻著花紋的短筒火槍,愛不釋手的摸索著。
「這東西真漂亮……」
寇季將帳篷正中的火盆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淡淡的道:「這東西弄出來,就是糊弄冤大頭的。」
「嗯?!」
劉亨愣愣的看向了寇季。
寇季瞥了一眼劉亨手裡的短筒火槍,「這東西是殺人的武器,你見過殺人的武器花里胡哨的了嗎?」
劉亨愣了一下,晃了一下手裡的短筒火槍。
「這不就是嗎?」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總之,這東西就是為了以後糊弄人用的。我府上有一個更漂亮的,是用純鋼打造的,上面鍍了一層金,鑲嵌滿了五彩的寶石。」
劉亨愕然問道:「剛才聽你話里的意思,你似乎很討厭這東西太過花哨。那你打造一柄更華麗的做什麼?」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等我家崽兒以後缺錢花了,可以拿出去糊弄冤大頭。」
「比如呢?」
「官家啊!」
劉亨嘴角抽搐著,盯著寇季。
寇季瞥著他,道:「你也想要一柄更花哨的?」
劉亨果斷道:「兩柄……」
寇季撇嘴道:「我還以為你會獅子大開口呢。」
劉亨乾笑道:「這東西又不多,也難以盛行。除了我們兄弟,沒幾個人知道它的價值。它能不能被世人接受,很難說。」
寇季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很快……世人們就知道它的價值了……」
劉亨盯著寇季疑問道:「你造了很多?」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不多……一車……」
劉亨愕然的瞪大眼睛。
「那麼多?這東西造起來很容易?誰想出來的?怎麼想出來的?」
寇季遲疑了一下,笑道:「我府上的匠人,在看到了百虎齊奔以後,想出來的。」
劉亨咧嘴一笑,「原來是四哥你造出來的,那我就不覺得奇怪了。據我所知,普天之下,還沒幾個匠人能比得上四哥你。」
寇季瞪起眼道:「胡說……明明是我府上匠人造的。」
「四哥,咱能不自欺欺人嗎?現在有半個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府上流出來的那些好東西,有一半兒都出自於你的手。」
「誰說得?」
「我也不知道誰說的……反正我就知道,現在有不少打造犁具的匠人,已經把你當成祖師爺供上了……」
「……」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瞪了劉亨一眼,「不許瞎說……」
劉亨低聲笑道:「四哥放心,我絕對不會透露給別人。」
「對了,四哥,此次隨你同行的那些馬車裡,不會都裝著各種新奇的東西吧?」
「差不多……」
「我能去看看嗎?」
「不到時候……」
「……」
劉亨扯著寇季聊了許久,一直聊到了夜幕降臨。
一行人驅趕著一大批馬,緩緩步行到了營地外。
其中數十人,驅趕著馬,跟著巡馬衛的漢子們去了別處。
餘下的三人在巡馬衛的引領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寇季帳篷外。
三人走到了帳篷外,剛準備施禮。
就聽寇季的聲音淡淡的從帳篷內傳了出來。
「進來吧……」
三人趕忙進入到了帳篷內。
帳篷內。
寇季、劉亨相對而坐。
在他們面前,擺著一桌酒菜。
他們並沒有動桌上的酒菜,就那麼靜靜的坐著。
三人入了帳篷,躬身向寇季施禮。
「小人張元……」
「小人寇三……」
「小人陳聲……」
「見過小少爺……」
寇季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張元身上。
張元在西域這些年,消瘦了許多,黑了不少,兩個臉蛋紅彤彤的,有一道疤痕,從他的耳邊,垂到了下巴。
張元身上的文人氣息,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彪悍。
「張城主深夜來訪,寇某不甚榮幸啊。」
寇季盯著張元,吧嗒著嘴道。
張元聽到這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地,一句話也沒說。
寇季盯著張元繼續道:「為了款待你這位城主,我可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張元磕著頭,沉聲道:「小人該死……」
寇季收起了臉上嘲諷的笑意,冷冷的盯著張元,喝斥道:「你不是該死,你是罪該萬死。」
張元急忙道:「小人知罪……」
寇季冷聲道:「我讓你在西域當馬賊,沒讓你在西域立國。」
張元急忙辯解道:「還請小少爺明察,此事非小人之過。那旦山城的城主,也是馬賊出身。他見咱們在西域大肆購馬,就覺得咱們有錢。所以他就帶人搶了咱們的一支商隊。
小人就想著帶著兄弟們去嚇唬一下,讓他交出咱們的人,再賠償一些錢財。
可小人們到了旦山城,那廝居然殺了咱們的人。
兄弟們群情激揚。
嚷嚷著殺了進去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僅僅一個回合,那旦山城城主的人手就被殺的七零八落。
旦山城城主的腦袋也被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