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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8章 各自盤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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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彬是後周太祖郭威妃子張氏的外甥,北宋開國將領,有滅國之功,活著的時候,官封侍中、武寧節度使,樞密使。死後,被追贈中書令、濟陽君王,諡號「武惠」。

    咸平二年,先帝趙恆詔令由曹彬與趙普配享宋太祖廟庭。

    趙禎登基以後,又追封其為尚書令、冀王。

    曹彬膝下子嗣眾多,其中最耀眼的是嫡系七子。

    分別是長子曹璨、次子曹珝、三子曹玹、四子曹瑋、五子曹玘、六子曹珣、七子曹琮。

    曹彬死後,曹家由其長子曹璨當家。

    曹璨死後,曹家由其四子曹瑋當家。

    曹玘口中的四哥,便是曹瑋。

    曹玘找上曹瑋的時候,曹瑋正在喝藥。

    曹玘強壓下了心頭炫耀的心思,擔憂的湊到曹瑋身前,道:「四哥……」

    曹瑋一口喝完了碗裡的苦藥,眉頭也沒皺一下。

    放下了藥碗,對曹玘笑道:「人老了,喝兩碗藥養養身子,不礙事。」

    曹玘皺眉道:「前些日子您還中氣十足的,怎麼今日開始喝藥了?」

    曹瑋請曹玘坐下,感嘆道:「打了一輩子仗了,身上留下的暗傷無數。忙起來的時候,它們全都避著我,閒下來的時候,它們一個個都找上身了。」

    眼見曹玘一臉擔憂,曹瑋笑道:「我已經習慣了,不礙事。大夫說了,我還能多活幾年。」

    說完這話,他看向曹玘道:「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曹玘不滿的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曹瑋笑罵道:「屁……你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能不了解你?」

    曹玘被拆穿了謊言,也沒有感覺到羞愧,反而賊兮兮的道:「四哥,我發現咱們曹家,出了一個有銳氣的,能成事的?」

    曹瑋猛然瞪大眼,急忙追問道:「誰?」

    曹家三代有能成事的,曹瑋很在意。

    在很早以前,曹瑋兄弟幾人就發現,曹家三代里沒有一個能成事的,沒有一個有銳氣的,沒有一個能扛起曹家這面大旗的。

    比起他們兄弟七人,那真是天差地別。

    畢竟,他們兄弟七人中,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能扛起曹家的大旗。

    而曹家三代里那些崽兒,早已被榮華富貴腐蝕了身心,一個個只知道在官爵、錢財上奔波,卻沒有一個敢拼敢闖的。

    曹家是什麼地方?

    將門。

    將門子弟若是沒了衝勁,沒了闖勁。

    最終就只能在富貴榮華中慢慢被消亡。

    最後的結果就是身死族滅。

    所以曹瑋兄弟幾人一直對曹家三代的子弟充滿了擔憂。

    原本曹瑋還得打算培養培養曹旭,讓曹旭在他們兄弟死後,扛起曹家的大旗,縱然不能讓曹家的門楣更上一層樓,至少能守住曹家這片基業。

    只是曹旭在戰場上表現的很英勇,可在為人處事方面卻差強人意。

    有些自持身份,眼光過高,無容人之量。

    難堪大任。

    在曹瑋急切的詢問中,曹玘笑道:「我兒,曹佾……」

    曹瑋一愣,愕然道:「佾兒?」

    曹玘點點頭,把剛才在他書房內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曹瑋。

    曹瑋聽完以後,若有所思。

    「聽你這麼一說,佾兒倒是有幾分衝勁,有幾分膽勁……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寇季這個人,我有些看不透。」

    曹瑋盯著曹玘說道。

    「看不透?」

    曹玘疑問。

    曹瑋點點頭道:「以前的時候,這小子做事還有點章法,有點規矩可循。我多少能摸清一點他的心思。如今這小子做事,雲裡霧裡的,讓人猜不透他有什麼心思。

    就拿他要去工部來說。

    誰都知道工部是一個清水衙門,誰都知道工部是一個水很深的衙門。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可他卻一個勁的非往裡面鑽。

    佾兒跟他深交,福禍難料。」

    曹玘沉吟道:「他或許是想去工部,想方設法的從少府監、將作監搶權,加強工部的權力,然後牢牢的把工部握在自己手裡。」

    曹瑋搖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他若是真是單純的想幫工部爭權,那就不應該去工部。借力打力才是最好的選擇。就像是他當初對付提刑司一樣。」

    曹玘疑問道:「那他去工部到底為了什麼?」

    曹瑋依舊搖頭,「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按理說,寇準年事已高,在總攝國政的位置上坐不了幾年了。他這個時候去工部那個清水衙門坐著,無疑是自尋死路。

    一旦寇準倒台,繼任者無論是誰,都會打壓他一二。

    若是太后藉此重新出現在朝堂上,那麼他很有可能會被清算。

    以他的智慧,應該能夠看出這一點。

    可是他仍舊去了工部。」

    從曹瑋的話不難聽出。

    他在跟曹佾提及寇季,和在跟曹玘提及寇季的時候,明顯是兩套說辭。

    在跟曹佾提及寇季的時候,他話里話外充滿了擔憂。

    可在跟曹玘提及寇季的時候,話里話外都表達著,寇季可能謀劃著什麼。

    曹玘聽出了曹瑋話里的意思,他沉吟道:「那依照四哥您的意思,佾兒到底應不應該跟寇季攪和在一起?」

    曹瑋思量了一下道:「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吧。寇季素有智慧,他胸中謀劃的事情,肯定不小。若是謀劃成了,佾兒跟著他,也許能幫我曹家多開闢出一條路。

    若是沒成……」

    「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嗯……」

    ……

    曹佾逃出了書房,拿上了管家從賬房支取的兩萬貫錢,一口氣衝到了劉府。

    他全然不知道,他的父親還有伯父,正在背後,借著他,在為曹府多謀出路。

    到了劉府,通稟了一聲以後。

    劉亨披著一身血衣,出現在了門口。

    曹佾見劉亨身上充滿了血腥味,一臉愕然的盯著他。

    劉亨滿不在乎的道:「我求我爹幫我升官,我爹不樂意,拿鞭子抽了我一頓。」

    曹佾倒吸著冷氣道:「何至於此?」

    劉亨淡淡的道:「我爹教訓我們兄弟,向來如此。他又沒讀過多少書,給我們講不通道理,所以只能棍棒加身。」

    說完這話,他目光在曹佾身上打量了一二。

    見曹佾懷裡抱著一個匣子,就問道:「想清楚了?」

    曹佾點點頭,苦著臉道:「我以後……可能無家可歸了……」

    劉亨盯著他看了許久,拍著他的肩膀,道:「跟我去萬象樓。」

    劉亨帶著曹佾到了萬象樓,把曹佾帶來的兩萬貫交給了張成,同時吩咐張成,將他的一成份子,劃撥到了曹佾名下。

    又讓人給曹佾準備了一間客房,讓曹佾住下。

    曹佾在萬象樓住了幾日,就被曹玘派人叫回了府上。

    曹佾再次回到府上,無言面對曹玘,只能耷拉著腦袋。

    卻沒料到,曹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他震懾到了。

    「你想不想升官?」


    曹佾一臉愕然的看著曹玘。

    曹玘面無表情的道:「我只幫你一次,以後得靠你自己。」

    曹佾小聲的試探道:「爹,我做的事情,明明違背了府上的利益,您為什麼還會幫我?」

    曹玘不咸不淡的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府上對上的時候,被府上欺負的太慘。畢竟,你是我兒子。」

    曹佾聽到這話,感動的一塌糊塗。

    ……

    對於劉亨、曹佾二人的所作所為,寇季並不知情。

    直到張成派人送來書信,告訴寇季,劉亨破了一成份子給了曹佾以後,他多多少少才了解了一些。

    寇季覺得,劉亨這個兄弟沒白交。

    至少在他看似陷入絕境的時候,劉亨會想方設法幫他。

    他能捨棄自身的利益,拉攏曹佾入伙,就是明證。

    寇季回了一封信給張成,讓張成從自己的份子中,破出一成,送給了曹佾。

    至於這一成的份子,價值多少,劉亨沒在乎,他也不會在乎。

    明月初升的時候。

    寇季一個人站在四君園,抬頭是清冷的月光,低頭是一道孤獨的黑影。

    向嫣懷裡抱著一個大氅,緩步走到了寇季身後,為他披上。

    綁緊了大氅的系帶以後,擔憂的問道:「還在為去工部的事情擔憂?」

    寇季低下頭,看向向嫣,低聲笑道:「誰告訴你,我在為工部的事情擔憂?」

    向嫣疑問道:「除了工部的事情,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憂愁呢?」

    寇季咧嘴一笑,敞開了大氅,把向嫣包裹了進去,笑道:「你們似乎都不看好我去工部?」

    向嫣依偎在寇季懷疑,嘆氣道:「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工部不是個好地方。」

    「但對我而言,工部卻是一個最好的地方。」

    「那你為何待在院子裡,不肯回屋?」

    向嫣疑問。

    寇季沉吟了片刻,淡淡的道:「有點想家了……」

    「華州嗎?」

    「大概吧……」

    夫妻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一陣冷風吹過。

    夫妻二人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寇季抱著向嫣回到了房內。

    寇季詢問道:「府上的財物點算完了?」

    提到府上的財物,向嫣笑容燦爛,「點算完了,出乎妾身意料。」

    「多少?」

    「一千零四十七萬八千四百五十六貫,其中有一部分是金銀,有一部分是古玩字畫,還有一部分珠寶玉石。余者皆是銅錢。

    地契、房契,妾身並沒有算進去。」

    寇季笑道:「有點多的出乎意料。」

    向嫣驕傲的道:「妾身算過了,其中有一大半,就是相公你賺回來的。」

    寇季緩緩點頭,道:「府上的銅錢你回頭點算一下,讓寇忠派人送去江陵的食邑。」

    向嫣愕然道:「你要把府上所有的銅錢,全部鑄成寇錢?」

    「寇錢?」

    「就是府上鑄幣作坊鑄造出的銅錢。」

    寇季失笑道:「以後可別叫那些銅錢為寇錢,讓府上的人也別那麼叫。」

    向嫣疑惑道:「為何?」

    寇季吧嗒著嘴道:「會死人的……」

    「額……不可能吧?」

    「等交子鋪開張以後,它們每年會成倍數增長……」

    「嘶……那真的會死人。」

    「所以,以後要叫它們宋錢。」

    「相公……」

    「嗯?」

    「你不會……你不會是想造反吧?」

    「胡說八道!看家法!」

    「……」

    寇季在府上陪著向嫣玩鬧了幾日。

    對於如何在工部打開局面,也有了一些眉目。

    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去工部任職,而是先丟了一份文書到吏部。

    調任甄官署令畢昇到工部,任職工部轄下工部主事。

    工部轄下所屬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屬。

    工部為主司,其餘三部屬於子司。

    四屬設有郎中一人,從五品,又各設員外郎一人,從六品。

    轄下又有工部主事三人,屯田主事二人,虞部主事二人,水部主事二人,皆從九品上。

    寇季要調任畢昇去工部,吏部、三司皆沒有阻撓,而是痛快的批覆了寇季的奏請文書。

    寇季自己去工部當倒霉蛋也就算了,還要拉著畢昇一起去當倒霉蛋。

    他們自然不會阻止。

    況且畢昇出自於寇府。

    寇季算得上是他的舉主、恩主。

    他要調遣畢昇到自己麾下任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調任了畢昇到了工部以後,寇季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一直蝸居在寇府。

    畢昇也被他留在了府上,專職搞印刷。

    反正工部衙門無事可做,他去不去工部,都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挑刺。

    他在寇府一待,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內。

    曹佾、劉亨職位相繼出現了變動。

    曹佾悄無聲息的擢升了一步,坐上了刑部司門郎中一職,從五品。

    劉亨的官位雖然沒有升遷,但是身上多了一個提點皇城司公事的職務,在皇城司內的職位,僅在其父劉美的提舉皇城司公事之下。

    掌管守闕入內院子五百人。

    一個月以後。

    當向嫣告訴他,府上在城外的印刷作坊已經建成後,寇季終於離開了寇府,帶領著畢昇前往了工部。

    寇季到了工部,召集了一下工部的屬官。

    十人之中,僅有兩三人在他的傳喚下,到了工部大堂。

    比之寇季之前任職的吏部,還差了三分。

    寇季也沒有在意。

    宣任了畢昇為工部主事以後,令工部屬官們開始向朝野內外,推行畢氏活字印刷術。

    畢氏活字印刷術的一營流程,寇季已經讓畢昇編撰成冊,放在了工部存檔。

    工部屬官們對此只是應承了幾句,並沒有在意。

    寇季也沒有催促。

    在吩咐完了這件事以後,又繼續回府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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