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一盞石燈,傳承久遠(1 / 1)
石頭炸裂,山腳下裂出了一道口子,是一條通往山體內的道路。
看到這一幕的九指琴帝,直接怔住了,表情詫異:「怎麼會......」
九指琴帝待在萬葬谷足有百萬餘年,自認為對此地了如指掌。此刻,他卻看到許長歌打開了一條奇異的通道,不可思議。
許長歌沒有走到山體內,而是朝著漆黑的洞口內彈指一點。
嗡!
漆黑的道路盡頭,閃出了一點光亮。
光芒雖然微弱,但能將周邊的黑暗驅散,帶來一絲希望。
慢慢的,這一點光芒從黑暗的深處飄了出來。
九指琴帝看清楚了,是一盞高約兩尺的古燈。
古燈的表面看起來十分粗糙,像是經歷了很漫長的一段歲月。燈體由石頭打造而成,灰白的顏色,燈座是一個圓盤,燈頂上是一個半個巴掌大的小型托盤,沒了燈芯。
古燈懸浮於許長歌的面前,瞬間勾起了許長歌靈魂深處的一段記憶。
一段尤為古老的歲月時代,具體年限不知。萬族強者為了靈脈等資源,征伐不斷,害苦了底層的生靈。
一日,一個凡人感悟自然,削石化燈,以自身髮絲為燈芯,讓一片黑暗的空間有了一點燭光,令許多尋常生靈感受到了溫暖,不再恐慌。
多年後,凡人悟道,雖未能踏上修行之路,但將儒道之術推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一盞石燈,護一州安寧,引萬法退避。
凡人點燈,可撼蒼天。
只可惜,凡人最多只有百年壽命,曇花一現。
「這盞燈,要熄滅了。」
青衣人遊走於世間各地,聽聞人族出了一位儒道凡尊,親臨而見。
老人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僅有青衣人一眼對視,便知青衣人不是凡人,鞠躬一拜。隨後,老人家請青衣人坐而品茶,很是恭敬:「燈可滅,道長存。」
「你的道,後世恐怕無人能走。」
以凡人之軀,悟得儒道真意,抵禦萬族強者的征伐,護得一域百年太平。這等天資和成就,哪怕是青衣人也是頭一次見到。
「會有人能走的。」
老人家面黃肌瘦,卻有一種言語不可描述的儒雅,深邃的眼神中蘊含著一絲希望。
「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
青衣人與老人家坐在一處荒涼之地,滿地灰塵。詭異的是,大風捲起了塵土,朝著兩人吹來,無一點塵埃落於身上,似與天地分離,不再此界虛空。
「君從何來?」
老人家問道。
「一個很遠的地方。」
青衣人回答。
「歲月長河的深處,確實很遠。」
老人家深深注視了一眼青衣人,仿佛觸及到了青衣人的道法痕跡。
聞聲,青衣人雖面無表情,但內心稍微有了一絲驚訝。凡人窺道,能見過去的歲月,當真是慧眼儒心啊!
無盡的歲月,能讓青衣人主動來尋的人,不超過一掌之數。這位老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初次見面,有事相求。」
老人家自知命不久矣,得安排後事了。
「請講。」青衣人沒將老人家當成一個凡人,而是與自己平起平坐的道友。
「我若死,這盞石燈必將遭到天地法則的摧毀。」老人家將陪伴了一生的古燈放到了桌上,推到了青衣人的面前,請求道:「請閣下守住這盞燈,隨緣而入世。」
「好。」青衣人看了一眼古燈,點頭答應了。
「多謝。」老人家笑了。
兩個月以後,老人家死了,是青衣人親手為其安葬。
隨著老人家的死去,這一方疆域很快有了戰火,沒有一處安寧之地。
老人家雖死,但儒道已興。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儒門書生現身救世,護一方平安,保人族不滅。
許長歌眨了一下眼睛,思緒回到了此刻。
過往的歲月痕跡,從眼前快速閃過,如同一片枯黃的樹葉伴著清風映入眼帘,隨著樹葉落地而收回了目光。
許長歌將古燈握在了手裡,將其放到了體內洞天。
而後,許長歌轉身而行,打算離開這裡。
這個時候,九指琴帝走出了古亭,望著相距萬米的許長歌,神色複雜的說道:「你究竟是誰?」
剛才的那一瞬間,九指琴帝注視到了從山體內出來的儒道古燈,心臟莫名顫動了幾下。他知道,這盞古燈看似是凡物,實則融入了儒家一脈的意志,舉世唯一。
萬古悠悠,帝器雖然珍貴,但每個時代都有。可是,一脈相傳的意志載體,百萬年都難得一見。
「你泡的茶,很不錯。」
許長歌抬頭看了一眼九指琴帝,說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九指琴帝也愣了,不明所以。
許長歌不再理會九指琴帝,徑直前行。
一直等到許長歌走到了萬葬谷的出口位置的時候,九指琴帝下意識地轉頭瞥了一眼許長歌。
因許長歌身處一片薄霧之中,青衣背影,略顯模糊。
這一刻,九指琴帝的思緒被拉到了年少之時,瞳孔逐漸收縮,聚於一點,臉上浮現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神色,很難用言語來描繪。蘊含了震驚、敬畏、不可思議、感激等等。
年少的那段經歷,是九指琴帝最不願回想的記憶。
不過現在,九指琴帝不得不去直視自己的過去。
九指琴帝,本名為公伯少君,出生於百萬年前。其父是一個妖族,其母是人族。妖族和人族的結合物,不被兩族相容。
更何況,公伯少君的母親是被侮辱的,生下他便自盡了。至於其父,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生罷了。
公伯少君與長生冢的姬殘月的人生歷程很相似,也有一些不同。
姬殘月生來便有著極高的天賦,年少時雖在鳳族飽受欺辱,但至少有一個極好的成長環境。反觀公伯少君,生來便是只有九根手指,而且還十分漆黑,長滿了毛,被視為異類。
也許是公伯少君的生母死後保佑他,讓他艱難地活了下來,去往了一個無人認識他的地方生活。
一個人族的小酒館,公伯少君當了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
為了不嚇到客人,也為了自己那僅剩一絲的尊嚴,公伯少君戴著厚厚的手套,從不在人前露出過漆黑長毛的手指。
有一天,酒館內來了一位身著青衣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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