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鐵騎(1 / 1)
自豐穗城入關,進入青州地界之後,便一路暢通無阻。
入目所見,再也不是荒山野嶺,而是秩序井然的城池。
大褚王朝境內不會有流匪,妖患,偶爾還能在天上看到一縷縷璀璨白芒划過。
這在大褚王朝再也正常不過的「馭劍出行」,在此刻初入江湖的鄧白漪眼中,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大場面,實在是北郡太荒涼,別說看到劍修,就連看到一位鍊氣士,都是十分罕見的事情所以車隊停下來歇息之時,鄧白漪便常常仰首望天,眼中滿是憧憬。
謝玄衣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牢記在心。
想要馭劍,想要飛行。
至少要修行到「馭氣境」!
頗有天分的修行者,到這一步,也需要十年,至於沒有天資的那些則是一輩子都沒戲。
她不知道自己資質處於什麼水平,謝玄衣從未有過誇獎,如今修行了接近半個月,似乎只能夠畫上那麼幾張符籙,距離那所謂的築基境,都還遙遙無期。
不論如何。
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成為天上如流星般掠過的白芒之一。
「再過兩個時辰,就到太安城了。」
謝玄衣閉目打坐,默默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這幾日,他已經凝練了兩縷金色元氣!
按這個速度來看
不靠洞天福地,還真沒一丁點機會!
他無可奈何,將這些雜念拋之腦後,望向車窗外的景色。
按照原定計劃。
進入青州地界之後,他本該帶著鄧白漪一行人,直奔鯉潮城。
但如今沈妍上車。
東行前往鯉潮城的路上,又正好路過太安城。
在太安城落腳,完成交易,拿到五枚青元丹,便成了一件順手之事。
「越是接近太安城,心湖越不平靜」
謝玄衣眯起雙眼,喃喃自語:「是因為沈妍的緣故麼?」
謝玄衣知道,這女人一定有秘密。
不過他對沈妍的秘密不感興趣。
放沈妍上車,只是因為謝玄衣想知道,自己這一路東行,是不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
如果是那麼「它」最好有膽量露面。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沈妍答應的五枚青元丹!
他如今修行速度太慢,青元丹可解燃眉之急。
正常修行者,都是汲取天地元氣進行修行只不過有些地方的元氣數量實在太過稀薄,於是便有了專門輔佐修行的「元氣丹藥」。
丹藥品質不同,其內蘊含的元氣數量,也不同。
除此之外。
不同修行者吞服丹藥,因為自身條件不同,元氣消化效率也不同。
通常來說,一枚青元丹,細嚼慢咽,其實便足夠讓一位鍊氣士消化一個月。
真正的天才,無需丹藥,便可以晉升。
但資質稍差一些的,便需要藉助一些額外手段了
對於天賦不行,但家底殷實的那些修行者而言,嗑藥沒什麼丟人的。
謝玄衣長嘆一聲。
自己終究還是成為了曾經最鄙視的那種存在。
遙想當年,就算是大褚皇室親自授封,也不能使他彎腰屈膝
如今為了區區五枚青元丹,便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謝公子。」
臨近太安城,沈妍又重新回來,這一次她與以往不同,不再那麼刻意親昵,衣著配飾也都「整齊乾淨」了許多。
「快到太安了,這次我是專程過來道謝的。」
沈妍坐在謝玄衣身旁,柔聲道:「無論如何,多謝您送我入城」
「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謝玄衣微微一笑,「沈姑娘若當真感謝,便按照約定,支付報酬即可。」
「這是自然。」
沈妍認真說道:「太安城副城主徐囿,與我父親乃是生死之交,過命交情。剛剛路上我已接了鄧府主的筆墨,飛鴿致信,送去太安城,如若沒有例外要不了多久,太安城便會遣人來接,接下來的路,也便沒有危險了。」
這一副信誓旦旦如假包換的模樣。
即便是一直懷疑沈妍的鄧白漪,也有些信了。
接下來的路,沒有危險?
謝玄衣笑而不語。
他很清楚,接下來的路,才是最危險的。
離太安城越近,他心中的危險感,便越強烈。
謝玄衣是真的很好奇,這位萍水相逢的「柔弱女子」,到底有什麼秘密,什麼後手。
果然。
一個時辰左右,便有極其激烈的馬蹄聲音從遠處傳來。
鄧白漪眯起雙眼,看到不遠處地平線外,有一隊鐵騎,沖陣而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陣仗。
先前在豐穗城雖然也見到了銅鱗衛,大戟士但亮出身份之後,對方沒有表露任何殺氣,可不遠處的鐵騎卻是渾身都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鄧白漪心底頓時緊張起來!
「不必擔心。」
謝玄衣淡淡道:「不是敵人。」
雖然隔著一里地。
但通過元氣,謝玄衣能清楚感知到這些鐵騎的精神氣息,鐵甲綻寒芒,毫無疑問,他們是真正經歷過生死鏖戰的戰士,只不過此刻疾馳沖掠而來,氣勢如此駭人,只是為了追求速度,並沒有要動刀的意思。
當然。
即便這些人要動手,也沒什麼可怕的。
單單是這些人,不足以讓謝玄衣感受到「危險」。
換而言之,真正的危險因素,不是他們。
果然。
鐵騎接近鄧府車隊之後便開始放慢速度,為首者是一個年輕男子,披青甲戴青盔,面容英俊,抬手之後整隊鐵騎速度驟降,最終十分「友好」地攔下整列車隊,鄧赤城緊張下車,想要與其打個招呼,但那位為首者則是直接將其忽視,快步來到最後一節車廂,掀開車簾。
最先看到的便是謝玄衣。
英俊青年面無表情,對視一眼之後,迅速挪開目光,他望向謝玄衣身旁的那位女子,低聲問道:「沈姑娘?」
「是我。」
沈妍驚喜說道:「靖哥哥,你來了!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我在太安城,自然好得很。」
青年笑了笑,意有所指:「倒是你,此行受苦了,這一路上有沒有受委屈?」
這叫什麼話?
一向暴脾氣的鄧白漪,柳眉豎起,當即就要發作。
但偏偏被謝玄衣隔空以元氣按住肩頭,無法起身。
「自然是沒有的。」
沈妍停頓了一下,連忙介紹道:「謝公子,這位是徐靖,徐囿先生的義子,我與他打小便相識。」
「謝公子?」
徐靖望向謝玄衣的眼神並不友好。
「徐兄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謝玄衣笑眯眯開口:「徐兄和沈姑娘從小一起長大,這麼說來,便是青梅竹馬咯?我看二位倒是般配的很。」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此言一出,徐靖面色頓時緩和了許多,這姓謝的說話有些好聽啊?看來這裡的情況,與自己想像中不太相同。
「謝兄謬讚了。」
他主動伸手,與謝玄衣輕輕相握,眼神瞬間有些詫異。
這位謝公子,身體裡沒有元氣?
是自己感應出錯了麼?
看著這般年輕,莫非是還未修行麼?
「第二境巔峰,只要頓悟,便可立即踏入馭氣境。」
同一時間,謝玄衣也查明了這位徐靖的實力境界年紀輕輕,修行境界還算不錯,怪不得沈妍對他的態度這麼好。
沈妍送出去的那封信,成功寄到了太安城城主府。
徐靖當然看了,得了命令之後,便快馬加鞭,帶人前來迎接。
如今終於見面,他連忙慰問了一番。
得知沈妍無礙,便不再浪費時間。
「靈羅山受襲,諸位願意出手搭救,只此一舉,便是我太安城的座上貴賓。」
他重新跨坐上馬,抬了抬手:「如若不嫌,便請移步,隨徐某一同回城。」
鐵騎列陣,將鄧府車隊包圍在內。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