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星樞(1 / 1)
「砰——」
一聲悶響,屁股著地,奎炎摔了個實在,他尚未回過神來,手中的鐵叉「噹啷」一聲扔了出去。
什麼地方?
抬頭,看不見來路,唯有一片黑暗;左右,一個個洞口相連,深淺莫測;而前方卻有光芒閃爍,還有兩道熟悉的人影坐在地上,同樣在怔怔張望。
「老狐頭領」
奎炎呼喚一聲,掙扎爬起,又禁不住呲牙咧嘴,慘叫道:「哎喲,屁股摔成兩半」
果然是邛山與於野,其中一人回頭瞪眼,惡聲惡氣道:「難不成你是個囫圇屁股,沒摔死你!」
「呸,你老狐的嘴裡不吐人話!」
奎炎啐了一口,撿起鐵叉走了過去。
遠處的黑暗之中,竟有一團光芒在緩緩旋轉
「咦?」
「噓!」
邛山打了個手勢,扶起於野。
三人湊到了一處,慢慢往前。
須臾,眼前出現一個大坑,像是深潭,足有百丈方圓,卻不見潭水,只有一團詭異的光芒在緩緩旋轉。深潭的四周聳立著大大小小的石柱,撐起數十丈高的黑色穹頂,並在光芒的映照之下,發出斑斑點點的星光,乍一見猶如繁星閃爍而蔚為壯觀。
「仿若天外」
「嗯,仿若天外的辰星,真假難辨」
奎炎與邛山有些眼花繚亂,連連驚嘆不已。
於野捂著胸口,左右張望,當他看向深潭中的光芒,也不禁眼瞳一縮。
那詭異的光芒,近乎數十丈大小,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球,卻察覺不到絲毫的熾熱,反而顯得頗為幽冷。其當間最為明亮,隨著緩緩的旋轉,光芒漸漸擴散而去,晶晶點點,璨若星雲。
星雲的下方,便是深潭般的大坑,同樣倒映著點點星光,一時難以看到盡頭,卻似有莫名的氣機在氤氳蒸騰。
於野疑惑難消,自言自語道——
「什麼鬼地方?」
識海中有人回應——
「月輪天啊」
青蘿躲入氣海的好處,便是隨時知曉外界的動向。她已察覺到了於野的疑惑,又道:「哦,莫非是九冥塔的中樞所在?」
「中樞,便是陣法的陣眼。依你若說,若是加以破解,便可奪取生路,而逃出九冥塔?」
「應該如此,卻怕難以破解」
「砰——」
便於此時,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動靜。
奎炎與邛山嚇了一跳,忙道——
「狄欒?」
「快走,那老兒追來了!」
兩個傢伙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抓起於野便跑,而片刻之後,又停了下來。
黑暗所在,一根根石柱聳立,仿若沒有生機的叢林,卻又無邊無際,好像隨時都將吞沒一切,使人禁不住望而卻步。
「不敢莽撞」
「暫且躲避」
奎炎與邛山點了點頭,架著於野躲在一根石柱背後。直插穹頂的石柱有著數丈粗細,足以遮掩身形,而各自又放心不下,悄悄伸頭張望。
光芒仍在旋轉、閃爍,卻有一道人影接近深潭。
是狄欒。
他在圍繞著深潭轉著圈子,或許四周過於黑暗,神識難以及遠,他沒有發現三人的藏身所在,卻也沒有離去,而是迎著光芒坐了下來,繼而雙手結印,像是在吐納調息。
「那老兒作甚?」
「不用多想,他是怕遭遇伏擊,又怕你我趁機逃走,便守著唯一的退路。如此以逸待勞,只怕不妙啊!」
「哼,你我就地歇息,與那老兒周旋到底!」
「於頭領」
奎炎與邛山扶著於野就地坐下,各自摸出妖石,吐納調息之餘,不忘凝神戒備,擺出持久對峙的架勢,
而於野則是別無選擇,也摸出兩塊靈石扣入掌心。
所藏身的石柱,與深潭相距數百丈,卻因敵明我暗,故而能夠看清楚狄欒的一舉一動。
狄欒魔尊熟知月輪天的禁制,並且知道三位對手躲在此地,卻突然放棄了追殺,並守著那團星雲光芒寸步不離。或許便如奎炎與邛山的猜測,亦或許那個老兒另有用意。
於野忙於療傷,他吸納著靈石,漸漸入定
「老狐——」
「咦,怪哉」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又聽奎炎與邛山在竊竊私語,於野不由得睜開雙眼,而四周並無狀況發生,兩個傢伙叫嚷什麼?
胸口的疼痛已微乎其微,所遭受的內創應該痊癒了五六成。
遠處的光芒旋轉如舊,星光隨之穿透黑暗,斑斑點點、虛實變幻,煞是詭異莫測。卻不見了狄欒的身影,那老兒已離開此地?
於野稍作張望,慢慢站起。
奎炎與邛山伸手攙扶之際,又詫異道——
「頭領,你的傷勢痊癒如此之快?」
「是啊,我二人歇息了多日,狀況大不如前」
於野點了點頭,卻說不清緣由。
僅用了半月個,他的傷勢已痊癒大半,著實出乎所料,也由此表明他體內的功法運轉自如,而且修為進境有所提升。奎炎與邛山在水星天是如魚得水,來到月輪天之後卻是大相徑庭,即便每日吸納妖石,依然在消耗護體法力而每況愈下。
這是為什麼呢?
「那老兒已離去?」
「不會又躲起來,暗中使壞」
於野無暇多想,走出藏身的石柱,眼光微微閃爍,一白一黑兩道光芒掠過四周。沒有見到任何異常,他抬腳往前走去。
奎炎與邛山拎著鐵叉跟在一旁,不敢有半點大意。
「哎呀」
識海中忽然傳來一聲呻吟。
於野放慢了腳步。
「青蘿?」
「你體內多了一絲純陽之氣,與我熟知的真氣,或妖氣、魔氣不同,甚是陌生,與魂體相斥,已忍受多日」
神識內視,可見青蘿躲在氣海之中,竟是惶惶不安的樣子。
於野急忙伸手探入懷中,一縷魂影飛入御靈戒。
便聽青蘿鬆了口氣,難以置信道:「你吸納了玄氣?」
「我曾嘗試吸納元氣,未能如願,又如何吸納玄氣?」
「元氣與玄氣,均與傳說的神界有關,而兩者有何分別,我也懵懂呢!」
為了行功療傷,短短靜修了半個月,竟然吸納玄氣入體,不僅青蘿懵懂,於野也是頗為意外。他正要查看體內的氣機,又急忙舉手示意。
深潭,便在百丈之外。
而星雲般的光芒之中,竟然隱隱約約坐著一道人影。
奎炎與邛山猛然止步。
透過閃爍的光芒看去,一位老者懸空而坐,雙手結印、雙目低垂,像是在行功修煉,其灰白的鬍鬚、寬大的袖袍隨著旋轉的星雲微微飄動。
狄欒?
他沒有離去,而是躲在星芒之中。
而那團詭異的光芒乃是虛無般的存在,深潭又深不見底,他竟然能夠離地懸空,難道他已恢復了修為?
「呸!」
「快走」
奎炎與邛山轉身要跑。
於野一把攔住兩人,悄聲道:「且慢」
狄欒依然閉著雙眼,他好像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哎呀,那老兒存心欺詐」
「於頭領,切莫上當」
「閉嘴!」
於野叱呵一聲,舉步往前。
奎炎與邛山臉色發苦,只得抓緊手中的鐵叉,一步一步跟了過去。
片刻之後,詭異的光芒愈來愈近,狄欒的身影也愈發清晰。那個老兒依然閉著雙眼,好像與星雲融為一體。
於野一直走到深潭的數尺之外,這才緩緩站定。就此往下,黑暗無盡,星光閃閃,仿若踏近深邃的星空,使得心神為之一盪。他不由得後退兩步,再次凝神往前看去。
狄欒懸空坐在星雲之上,隨著光芒閃爍,他的身子竟也透著淡淡的星光,使他更添幾分神秘莫測。
「頭領」
身後的奎炎在傳音呼喚,並悄悄抬手一指。
右側的方向,便是之前的來路,倘若就此離去,也許便能擺脫狄欒。
「於頭領,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邛山也是急著跑路,禁不住出聲催促。
於野沒有理會,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奪眸而出,瞬間穿過了旋轉的星雲,隨之重重禁制閃現
「哼!」
便於此時,閃爍的光芒中傳來一聲冷哼。
奎炎與邛山後悔不迭,舉起鐵叉作勢拼命。
於野卻是眼光沉凝,靜靜盯著前方。
只見數十丈外的半空之中,旋轉的星雲之上,懸空而坐的狄欒緩緩睜開雙眼,道:「於野,你怎會找到九天星樞?」
「運氣而已!」
於野不假思索,隨聲回應。
奎炎與邛山面面相覷,疑惑道——
「何為九天星樞?」
「莫非是禁制中樞,陣眼所在?」
「頭領無所不知啊!」
「倒也未必,他喜歡扯謊騙人!」
「哦,此地便是九天星座,難怪那老兒不肯離去,他唯恐陣眼被毀,故而守著最後一道門戶」
「運氣?」
狄欒搖了搖頭,道:「倘若憑藉運氣便可找到九天星樞,本尊又何必與爾等周旋至今!」
「狄前輩尚未掌控九冥塔,故而有此一說!」
「呵呵,九冥塔乃魔域至寶,魔尊傳承的信物,若是未能掌控自如,本尊如何將你於野生擒活捉?」
「狄前輩雖然持有九冥塔,卻尚未破解星樞玄機,否則無需尋找《天罡經》,你老人家早已修至合道境界!」
「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狄欒也在盯著於野,忽然揮動大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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