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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兜兜轉轉一道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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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的巨響,乃是摧毀禁制的動靜。

    何人所為?

    下方的山崖之上,站著三個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為首之人身軀高大,長臉、高鼻、鷹目,留著黑鬍鬚,周身散發著高深莫測的威勢。

    元嬰高人?

    他的兩位同伴乃是金丹七層、八層的修為,一高一矮,昂首挺胸,神色不善。

    令狐北、荀原、詹坤已相繼走出樓閣,很是慌亂的樣子。

    於野走出山洞,尚自疑惑不解,突然一股寒意籠罩而來,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顯然已被殺機禁錮箝定而不容逃避躲閃。

    只見中年男子抬頭一瞥,冷冷喝道:「小輩,滾下來——」

    於野不敢抗拒,拱手稱是。而他貌似鎮定,心頭卻是一陣狂跳不已。

    此人不僅是元嬰前輩,而且遠比賴泰更為強大。倘若賴泰乃是元嬰一層,那麼他的修為至少在元嬰五層之上。

    山洞離地二十丈,飛身而下。

    於野落在詹坤、荀原的身旁,猶自惴惴不安。

    未見鐵杉的蹤影,他去了哪裡?

    「不知前輩來自何方,如何稱呼,有何吩咐?」

    令狐北舉手行禮,很是謹慎小心。

    「哼!」

    中年男子與兩位同伴站在十丈之外,他哼了一聲,盛氣凌人道:「你便是飛雲門的門主?」

    「正是!」

    「令牌!」

    「哦」

    令狐北慌忙拿出宿淵的那塊玉佩。

    男子拂袖一卷,玉佩凌空飛起,被他一把抓在手中,道:「各家門主信物均由天機門頒發,你休想弄虛作假!」而他忽又兩眼一瞪,叱道:「你既為門主,豈能不知我鄂某人?」

    宿淵的令牌竟然來自天機門?

    而此人的身份更是出乎所料。

    便聽他的兩位同伴相繼出聲——

    「爾等好生記著,此乃我天機門天煞堂的鄂安長老!」

    「無禮冒犯者,嚴懲不貸!」

    「不敢、不敢!」

    令狐北再次躬身行禮。

    詹坤與荀原換個詫異的眼色,又悄悄看向於野。

    於野也是錯愕不已。

    天機門,豈不就是那個讓人念念已久,又顧忌重重的燕州六大仙門之一的天機門?

    而仙門的元嬰長老,為何來到如此偏僻的飛雲峰?

    「哼,你有何不敢?」

    鄂安怒氣不減,叱道:「天絕子門主早已傳令各方,沒有元嬰修士的仙門一律併入天機門,限期半年之內抵達天柱山。而小小的飛雲門非但抗命不遵,竟敢遣散弟子,若非我今日親臨,想必爾等四人早已逃匿無蹤!」

    「啊」

    令狐北驚訝一聲。

    荀原與詹坤也不禁面面相覷。

    於野低著頭,暗暗吐了一口悶氣。

    被騙了!

    什麼結嬰不成,仙道無望,回歸故里,都是騙人的謊話。宿淵之所以捨棄飛雲峰,並遣散了弟子,因為天機門要將他強行收入門下,於是紛紛逃散離去。而來自蘄州的五人以為撿到便宜,誰想竟是不明不白的代他受過。

    天絕子!

    天機門的門主,頭回聽說,想必更為強大,強大的令人無從想像!

    不過,天機門乃是名門大派,即使邪羅子、鐵杉等人也仰慕不已,宿淵與他的弟子為何避之不及呢?是不甘寄人籬下,還是另有緣由?

    便聽鄂安又道:「爾等之外,山上有無其他弟子?」

    令狐北未加思索,道:「山上並無他人」

    「鄭胥、禹丘!」

    鄂安的下巴一抬,吩咐道:「與這四位弟子登記造冊!」

    「遵命!」

    他的兩位同伴或弟子,一高一矮,高者便是鄭胥,金丹八層修為;矮上半頭的則是禹丘,金丹七層的修為。鄭胥走到令狐北的面前,抬手掐訣輕輕揮動,竟閃過一道光芒,並憑空呈現出令狐北的五官相貌,接著被他拿出玉簡收入其中;禹丘則是神態倨傲,不容置疑道:「姓字名誰?」

    令狐北臉色一僵。

    留下五官相貌的圖影,並且報上姓名,其後果不言而喻。

    而他稍作遲疑,沉聲道:「令狐北!」

    「是否屬實?」

    「呵呵,凡人尚且懂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道理,我令狐逆天修行,早已勘破生死,又為何要隱姓埋名?」

    令狐北雖然老奸巨猾,而他此時的一席話卻是正氣凜然、擲地有聲。

    禹丘不再質疑,與鄭胥又記下荀原與詹坤的相貌。兩人雖然神色凝重,卻同樣沒有隱瞞,如實道出姓名。

    最後輪到於野。


    擱在以往,他早已掉頭跑路。打不過元嬰高人,難道還逃不過?

    而正如所說,一味的膽小畏縮,便是姓名也不敢示人,又何必踏上仙道呢,躲在星原谷的於家村豈不是更加穩妥安逸!

    他於野學識淺薄,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卻也屢次向死求生,逆流而行。該來的,終將到來,該面對的,註定難以逃避。

    再一個,扶餘島、廣豐城,均未留下活口,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姓名與長相吧?

    「報上名來!」

    轉念之間,鄭胥與禹丘走到於野的面前。

    於野任由對方施展神通記下他的相貌,坦然而又肯定道:「於野,於家村的於野!」

    「禹丘,即刻帶著四位新晉弟子前往天柱山!

    「遵命!」

    「此物還你,以備來日查驗之用——」

    鄂安將玉佩扔向令狐北,眼光冷冷掠過四周,「啪」的拂袖一甩,帶著鄭胥沖天而起。

    令狐北看向兩人遠去的身影,又看向手中的玉佩而臉色變幻不定。

    「各位師兄、師弟,動身吧——」

    叫作的禹丘的中年男子催促道。

    令狐北沉默不語。

    於野與荀原、詹坤也沒有挪動腳步。

    禹丘不再是氣勢逼人,淡淡笑道:「呵呵,誰敢抗命、或是想要殺了我,悉聽尊便。不過」他話語一轉,又帶著恫嚇的口吻說道:「各位不願拜入天機門,應該與鄂長老明說,如今已畫影圖形,列入弟子名冊,斷然不容反悔。否則天機門必將昭告天下,聯手各方誅殺逆徒,各位縱使僥倖一時,卻休想在燕州立足」

    「不必多說!」

    令狐北擺了擺手,打斷道:「稍候片刻,容我收拾一二!」

    「也罷!」

    禹丘轉而看向遠方,不耐煩道:「一家又破又小的仙門,便是傳送陣也沒有,不知有何留戀之處!」

    荀原跟著令狐北返回洞府。

    於野與詹坤沒有東西收拾,只得留在原地等候。

    詹坤與他悄悄點了點頭,含笑走向禹丘,討好道:「禹師兄,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禹丘伸手撫摸著頜下的短須,不置可否。

    「呵呵!」

    詹坤乾笑一聲,又道:「天機門聲名遠揚,仰慕者眾多,按理說不缺弟子,為何逼人入門」

    禹丘猛然轉身。

    詹坤察覺失言,急忙閉嘴。

    禹丘的兩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道:「我天機門並不外招弟子,你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這個有所耳聞」

    詹坤支吾一聲,辯解道:「本人常年閉關隱居,孤陋寡聞,故而」

    禹丘伸手指向詹坤,又衝著於野瞪了一眼,道:「既然拜入天機門,便該知曉百年以來的規矩。我天機門招納的弟子,均來自轄下仙門,誰敢犯上作亂,必將株連手足。還望各位相互誡勉,切莫誤人誤己!」

    「哦,莫非百年之前有人禍亂山門?」

    詹坤的兩眼一眨,趁機問了一句。

    「哼!」

    禹丘轉過身去,不予理會。

    於野若有所思。

    天機門招納弟子的規矩,倒是與眾不同。

    倘若百年之前的天機門有人犯上作亂,豈不就是那群竊走神器、並逃往蘄州的修士?

    「鐵杉何在?」

    「旬日之前,鐵兄有所感悟,於數十里外另尋洞府閉關,便留在他在此看守飛雲峰,總不能白白丟了這家仙門!」

    「嗯」

    於野與詹坤竊竊私語之際,令狐北與荀原走出洞府。

    禹丘抬手一揮。

    眾人踏劍而起,離開了飛雲峰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

    來自蘄州的一行五人,本想前往天機門尋求機緣,卻又顧慮重重,恰巧白撿了一家仙門,便也拋開雜念就此安頓下來。

    而世上從來沒有白撿的便宜。

    果不其然,剛剛過了兩個月的寧靜日子,便遭到元嬰長老的威逼恫嚇,被迫成了天機門的弟子。

    也許是命數使然,或機緣既定,不管如何逃避,或另有選擇,而兜兜轉轉一圈之後,最終還是回到原路。

    天機門究竟是最終的方向,還是一道躲不過的坎?

    天曉得!

    不過,跟著禹丘倒是省了不少麻煩,至少借道傳送陣,不用耗費靈石,只要他亮明身份,一路之上暢通無阻。

    而禹丘沒有急著趕路,途中走走停停。兩日後,又有十多位修士加入進來,乃是築基、鍊氣修為的新晉弟子。五日後抵達夏城,同行的弟子已達百人之多,其中不乏金丹高手,一行浩浩蕩蕩招搖過市。

    夏城,乃是雲夏郡的郡城,與扶風城相仿,很是繁華熱鬧。走在喧囂的街道上,於野與令狐北、荀原、詹坤漸漸放下心來。飛雲門的遭遇並非意外,無非是湊巧而已。而有了天機門的庇護,或能就此擺脫賴冕的糾纏。

    而眾人抵達夏城之後,未及欣賞街景,或找家客棧歇息,便遇到了鄂安、鄭胥與另外一群弟子。彼此匯集一處,即刻穿城而去,直奔天柱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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