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故事(1 / 1)
古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現有情思才起熬一宿,始是太子變傻狗。
明路一副沒眼看的樣子,立在容闕身側,默默翻了個白眼。
容闕愣了一下,心煩意亂嘆一口氣,轉身朝外走。
蘇卿卿正在打拳,他沒去打擾,只抓了一個蘇卿卿從召國帶來的婢子,「一會兒娘娘歇息的時候告訴她,等我回來一起去茶樓。」
婢子應諾行禮。
容闕又狠狠用力看了蘇卿卿一眼,抬腳離開,一面走一面恨自己蠢。
一套將軍拳打完,蘇卿卿全身透著薄汗,從吉祥手中接過帕子擦汗的功夫,有婢女把容闕的吩咐轉達過來,蘇卿卿應了一句便帶著吉祥去洗漱吃早飯。
吉祥立在蘇卿卿身後,眼巴巴瞧著她家主子,「娘娘,您昨兒讓奴婢送去碎紅樓的東西,真能有用?奴婢怎麼覺得這次南梁使臣勢在必得的樣子。」
蘇卿卿沒回答她這話,只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吉祥一愣,旋即明白她家主子問什麼,就搓搓鼻子尖兒,「奴婢從小跟著您。」
蘇卿卿笑而不語。
吉祥抓抓頭髮,「就......就那什麼,真恩愛,新婚夫婦,分床睡都捨不得,何況分房分院。」
蘇卿卿笑道:「你知道挺多啊?」
吉祥又抓抓頭髮,「陛下和娘娘不就成天膩在一起?可把柔妃娘娘眼紅的。」
蘇卿卿蹙眉一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吉祥抿抿唇,看向蘇卿卿,目光認真,信誓旦旦,「反正,奴婢就忠心主子。」
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
蘇卿卿卻聽得懂。
這小孩兒。
這是給她遞話呢,不管她是誰,這小孩兒都忠心與她。
第二次遞話了。
吉祥早就發現了什麼吧。
「為什麼?」
吉祥揪著手裡的帕子,「奴婢,奴婢要守著我家主子。」
蘇卿卿一愣,沒聽懂。
吉祥低著頭,垂著眼,「我家主子對我很好,不管她做什麼,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她一直都心疼我,我......我也心疼她。
當時沈燁那件事,那天......那天奴婢進去的時候,她手裡拿著白綾呢。
脖子,脖子上也有痕跡,凳子也倒了。
要是主子真沒了,我現在也沒了,我去地底下守著她,她那麼懶,喝水都懶得張嘴,沒有我,她怎麼辦?
現在,她在這裡,我得守著她。」
蘇卿卿聽懂了。
吉祥說的這個守著,是守著原主的這具身體,這孩子怕是覺得,說不定哪一天原主就回來了。
所以,她要忠心耿耿的守著她家主子的身體,不讓這身體受到一點傷害,方便她家主子回來。
這孩子......
人不大,心性倒是與她那些部將如出一轍,都這麼死心眼的......忠心。
蘇卿卿在吉祥肩頭拍了拍,「她會感謝你的。」
一直垂著頭的吉祥,吧嗒落下大滴眼淚,砸在烏木桌面上。
蘇卿卿一愣,她還從來沒見過吉祥哭呢,「怎麼了?」
吉祥嗚嗚落淚,「我不想讓她感謝我,不需要,我只想她......不管在哪,都好好的。」
蘇卿卿心頭驀的酸了起來,「那你恨我嗎?」
吉祥似乎沒明白,愣了一小下,搖搖頭,「不恨,所以我說,不論你是誰,我都對你忠心耿耿,但,但你不能糟踐自己個兒。」
蘇卿卿發現,她以前真是小瞧了吉祥了。
她以為吉祥說的忠心,是忠心這具身體,她以為吉祥說的守著,是守著這具身體等原主回來。
是她膚淺了。
蘇卿卿拉了吉祥的手,「放心,咱們都好好的,好好活著,我心裡有譜。」
吉祥咬唇點點頭,仿似不想繼續這種沉重的氣氛,她破涕一笑,「那碎紅樓的事,靠譜嗎?」
蘇卿卿就道:「當然靠譜,一會兒帶你喝茶去。」
吉祥紅著眼笑道:「有姑娘嗎?」
「哎呦。」蘇卿卿又被逗笑,她抬手抹掉吉祥的眼淚,「這還哭著鼻子呢就惦記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什麼特殊愛好。」
吉祥吐吐舌頭,帶著淚痕笑道:「我就喜歡看姑娘,膚白貌美大腿長的,我都喜歡看。」
以前她家主子總帶她去。
看姑娘她能想起她家主子。
等到容闕下朝回來,蘇卿卿和吉祥已經收拾好等在二門處,容闕匆匆換了尋常便服上了馬車,容闕道:「哪家茶樓?」
經過一個早朝的磨礪和冷靜,容闕已經不那麼像傻狗了。
雖然瞧著還是憔悴,但起碼正常了許多。
蘇卿卿就笑道:「清和。」
容闕一愣,「二皇子的茶樓?」
蘇卿卿點頭笑道:「去那兒,南梁使臣才能更踏實的找來啊。」
容闕想到明和查到的東西,想了想,沒多問,只道:「需要我做什麼?」
「給我撐腰啊!」蘇卿卿笑道。
迎上這笑容,容闕心尖麻麻的,「嗯,給你撐腰。」
清和茶樓位於鼓樓大街,此刻正是半上午,茶樓茶客不算太多但也將大堂坐了個半滿。
容闕扶著蘇卿卿下車,兩人拾階而上便迎來店小二熱情的招待,「兩位客官裡面請,您是大堂還是有預約?」
縱然是太子和太子妃,可他們的身份也只是在名媛貴女圈能被認出來,平常老百姓,哪怕是京都呢,也是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得。
只知道這兩位,郎才女貌,衣品不凡,可京都這地界,隨便一塊磚砸下來都能砸個五品,大家也見怪不怪。
二皇子只是這茶樓的幕後東家,素日不來這裡,只留了一個眼線。
這眼線一瞧見太子和太子妃齊齊來了,登時驚得丟下手裡的夥計就去報信兒。
瞧著那人朝外走,蘇卿卿和容闕相視一眼,容闕朝迎接的小夥計道:「二樓還有雅間嗎?」
小夥計一臉堆笑,「有的有的,客官來的早,還剩三間呢。」
店小二引著,容闕和蘇卿卿在二樓雅間坐定。
底下說書先生已經就位,「今天咱們說一出二男爭一女的故事。」
底下立刻有大堂茶客捧好。
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開講。
故事的內容是一個已經成親的富商之子愛上一位姑娘,他想要將這姑娘娶回家做妾,但這姑娘心術不正,害了一位官家小姐,被押入大牢,這富商之子想盡辦法將這姑娘救出。
結果,剛剛救出了人,來了一群外族行商,這行商的頭子看上了這姑娘,和這位富商之子展開角逐。
聽著聽著,底下堂客中有人發出驚嘆一悟,「我去,這聽著,怎麼那麼像......」
他沒把話說完,緊跟著就有人接話,「臥槽,我以為就我覺得像呢!」
「不是吧,你們也覺得像。」
「覺得像加一!」
「這簡直一模一樣啊。」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就那誰和那誰啊,這人名咱可不敢說,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啊。」
底下的議論聲轟的爆發,一下子蓋過了說書先生。
容闕看向蘇卿卿,「這話本子主人公是二皇子蘇云云和牧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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