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薄唇紅潤(1 / 1)
這是羞人的事,此刻又很尷尬。
婆母瞧不見,遂叫眼睛亮的來瞧。
傅南窈與她同為女子,方才還是她教她如何使用月事包的,她瞧自然無傷大雅。
傅辭翊卻不同!
他是男子,此為其一。
其二,他們的夫妻關係僅是名義上的。
這便是尷尬之處。
顏芙凝窘得不行,傅辭翊也好不到哪去。
適才他聽從母親所言,往床單上瞥了一眼。
只這一眼,教他怔在原地,雖說眼帘倏然垂下,但雙腿竟沉得很。
婉娘見兒子兒媳沒有反應,含笑道:「辭翊,你有了娘子,有些話娘就當著你們的面直說了。」
「女子長大,每月皆會如此,你身為夫君當體貼才是。」
傅辭翊啞著嗓音應聲。
這才神魂歸位,挪了腿,坐回了書案前。
婉娘又道:「往後芙凝懷了身孕,生產,那更該好生照顧。」
覺察兒子已經坐回去了,婉娘拍他的椅背:「你這孩子,有沒有在聽啊?」
「聽,聽著。」傅辭翊咳了一聲。
顏芙凝黛眉蹙起,再度去拉婆母的手:「娘,您莫要再說了。」
婉娘只當兒媳是害羞,溫柔道:「你們年輕,很多都不懂,往後相處多了就懂了。」
傅辭翊委實聽不下去,遂對外頭剛起來的傅北墨喊:「你過來。」
傅北墨伸了個懶腰:「哥,你喊我作甚?」
「扶娘回房。」
「哦,好。」
傅北墨十分聽話地進來,不由分說地攙扶起母親就走。
婉娘扭頭道:「這是大喜事,可惜我瞧不見,做不了旁的吃食,我去下麵條。」
傅辭翊示意弟弟快扶母親去往灶間。
待母子倆出了西廂房,顏芙凝長長吐了口氣。
她將換下來的裙衫塞到木盆里,床上的床單也得重新換一塊。
只是那塊備用的被她用來分隔床鋪了,若是用了備用的
那今夜,她豈不是要與他面對面睡?
不管是面對後腦勺,還是後腦勺相對,都挺不自在的。
遂想著立刻將床單與裙衫洗了。
血跡沾染,不儘快洗掉,後續很難洗淨。
念及此,她把收起來的床單拿了出來,床上這塊掀開,也塞進了木盆里。
在她重新鋪床單時,傅辭翊背對著床,端坐在椅子上。
他壓根不敢轉身去幫她。
究其緣故,不是他想折磨人,也不是他怕麻煩。
而是,他怕再次看到床單上的血跡
方才所見,很容易讓人往旁的事情上想。
他闔目,捏眉心。
如此一閉眼,竟然教他想起在柴房時,母親問他的話——
【辭翊,你昨夜是不是忙到很晚?】
【辛苦了。】
【你這孩子,開竅了啊。】
當時他懵得很,此刻才反應過來,母親是意有所指。
傅辭翊站起身,啞著嗓音道:「我去外頭跑一圈。」
顏芙凝鋪床的動作頓住:「為何要跑一圈?」
「習武健身,順便打一套拳。」
「哦,好。」
顏芙凝點了頭,將新鋪上的床單褶皺撫平。
重新整理好床鋪,她便端著木盆去河邊洗裙衫與床單。
由於天色剛亮,河邊幾乎無人。
顏芙凝先洗了裙衫,裙衫上沾染的不多,很快清洗乾淨。
而後洗床單,床單不是薄的那種,稍微有些厚度,遂用力搓了許久。
好在河水是冷的,清洗血跡很快。
只是問題出現了,整塊床單在河水裡浸濕後,拎起來時沉得很。
她壓根拿不動,只好一手拉著床單一角,看河埠頭有沒有人過來。
沒有人。
天吶,這怎麼辦?
她使勁拉,愣是只拎起半截。
忽而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她忙轉頭:「你好,可不」
話還沒說完,她緩緩閉了嘴。
來人是傅辭翊。
他正沿著河畔跑。
真是冤家。
他們前世絕對是死對頭,而且是她欠他的,今生才會有如此荒唐的夫妻關係。
習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
顏芙凝那幾個字,傅辭翊已然聽聞。
「何事?」
他放緩了步子,走到她跟前。
由於跑了挺長的路,此刻胸膛微微起伏著,白皙冷峻的面頰上染了些許粉,薄唇比尋常紅潤了些。
意外的妖孽。
顏芙凝眨了眨眼,吃力道:「床單太沉,我拎不起來了,你可不可以幫」
她的話仍未說完,傅辭翊卷了袖子,站到她身旁,胳膊一伸,大掌抓住床單就提溜了起來。
水嘩啦啦地往下落。
顏芙凝手上一輕,頓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要擰乾麼?」他問。
顏芙凝清麗嬌柔的粉面上漾出一抹笑:「要的,自然是要的。」
她一個人壓根擰不干。
傅辭翊將床單併攏,一頭給了她,一頭自個擰著。
看她傻愣著,道:「一起擰啊。」
顏芙凝想哭:「我擰不動。」
傅辭這才看向她的雙手,兩隻小手堪堪捧著皺疊一起的床單一頭,壓根沒有多餘的空隙叫她用力擰巴。
她的手怎會如此之小?
「你自幼在嚴家是沒吃好麼?」
顏芙凝不解:「啊,為何這麼問?」
他本想說手為何如此小,話到了嘴邊硬是變成:「怎會沒有力氣擰床單?」
顏芙凝垂了眼眸,他又在話里話外地說她嬌氣。
「在嚴家又不用自個擰床單。」
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敢與他說了硬氣的話。
話一出口,她自個驚了驚。
傅辭翊也怔住,旋即短促輕笑:「也是,你跟著我吃苦了。」
他此般笑時,就是有脾氣時。
顏芙凝不知如何接話,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時波光粼粼。
傅辭翊厭煩地看她一眼,冷著語調:「這樣吧,你只抓著,我獨自擰。」
顏芙凝「嗯」了一聲。
哪裡想到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兩隻手擰著擰著,險些將她拖倒。
在旁的地拖倒無妨,此刻拖倒就直接掉進河裡去。
「啊——」
她驚呼一聲。
傅辭翊厭煩地擰了眉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拎了回來。
「怎如此嬌氣,連床單都抓不住?」
竟要落進河裡去。
顏芙凝噎住,他說她嬌氣。
傅辭翊覷她一眼:「去岸邊,省得濺濕衣裙。」
還是他一個人擰吧。
只是,床單擰起來的感覺,與方才他抓她胳膊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的胳膊怎能那般軟?
軟得仿若裡頭沒有骨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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