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 生生不息(1 / 1)
無底之底有兩尊寒獸·妖聖,自然,就有兩位帝臣各操控一隻。
其中一位帝臣已被杜愚所俘,被扔去了山之界進行「嘉榮式捆綁」。
而另外一位男帝臣,則是膽怯了!
這是極其罕見的,畢竟寒族以幽寒之樹為尊,奉其為神明,也對寒樹忠心耿耿。
但是在天青瓷的絕對實力之下,男帝臣慫了?!
帝臣指揮著妖聖·白玉龍沖向天青瓷,執行最後的自爆任務,試圖與天青瓷同歸於盡。
只是男帝臣並不認為白玉龍會成功!
在白玉龍撲殺向上的同時,男帝臣已然一躍而下,向東側寒木林竄去。
此男帝臣甚至沒有在戰場邊緣觀摩,並無半點停留的意思,直奔東方而去。
搬救兵?
還是逃回幽寒之界?
無論如何,男帝臣逃離了血海屍山,身影竄得飛快。
好巧不巧的是,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佇立於猞猁頭顱之上,攔在了男帝臣的面前。
「嘁喳。」男帝臣本就是倉皇逃竄,此刻更是被嚇破了膽。
無底之底可是人族禁區!
而當這裡出現一名人族時,可想而知,對方的實力幾何!
「喵!!」銀色猞猁的身軀重重一顫,被一道道竊竊私語聲縈繞耳畔。
若是只攪得它心煩意亂,也就罷了。
可是這些竊竊私語聲不斷鑽進它的腦海、摧殘著它的神經,試圖掌控它的身心。
下一刻,銀色猞猁直接破碎開來,龐大的身軀化作濃郁土妖息,融入了高高瘦瘦的身影體內。
帝臣心中一緊,看向眼前的人族。
一股股威壓撲面而來,壓得帝臣雙股戰戰,他再也忍受不住,厲聲喝道:「嘁喳!」
「放肆。」淡淡的話語聲,自老婆婆口中吐出。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淡,完全不像是在呵斥敵人,更像是喃喃自語?
可驚人一幕的出現了!
在嵐皋的呢喃聲中,帝臣豁然色變,話語聲戛然而止!
他下意識向後退去,那踉踉蹌蹌的步伐,仿佛隨時都可能跌倒。
彩象妖技·象音希聲!
此妖技與岳山獅妖技·岳山搖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可以讓敵人驚懼惶恐、膽怯退縮。
「嗖~」
伴著一道破空聲響,嵐皋下意識向右側彈步、向左側觀望。
與此同時,她的身上立即披上了一件土褐色的竹葉大衣,戴上了一頂土褐色斗笠。
來者是寒樹枝條?
不,這裡是無底深淵,但也是碧玉葫蘆內部,寒樹是上古靈器·碧玉葫蘆的唯一目標,理應是動彈不得的。
靈枝麼?
嵐皋豎起一根手指,向上支了支斗笠帽檐。
果真是神靈之樹的枝條!
其木枝並非是灰色,且葉片是正常的綠色。
靈枝輕巧穿梭,探到嵐皋身前,枝條末端於嵐皋的左胸前輕輕一點。
「嗯」嵐皋合上了雙目,只感覺一股濃郁的靈氣注入自己的足少陰腎經內。
帝臣見此一幕,更是肝膽俱裂!
哪怕只有一個人族,他都沒有面對的勇氣,就更別提還有神靈之樹助陣了!
神靈之樹可是與幽寒之樹同級別的存在,不是一個小小寒族能抗衡的。
帝臣雙腿微弓,作勢就要躍起逃竄,然而
嵐皋:「站住。」
她雖閉著雙眼,卻仿佛能看見萬物。
帝臣心臟重重一顫:!!!
一股股無形的威壓,伴著肉眼不可見的音浪,鋪天蓋地湧來!
帝臣下意識向後退開一步,卻是一腳踩進了泥潭裡。
腳踝深陷其中,帝臣瞬間就被禁錮住了!
妖技·泥沼澤!
「謝謝。」嵐皋一手落在靈枝上,「得此青睞,我的榮幸。」
此靈氣,顯然是靈枝給她護體用的。
雖然嵐皋並不太需要,但她自然不會拒絕神靈之樹的好意。
至於修靈
嵐皋已經在御妖的路途上走了太遠,分不得心神、散不得精力。
看得出來,神靈之樹也是很貼心了,別管嵐皋手段如何高明,但給這位實力通天的人族加一份保險,還是有必要的。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大夏七聖·嵐皋被寒族人士控制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呯!」
帝臣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欲望,猛地從泥潭中抽出腿來,腳下重重一跺。
伴著還算劇烈的聲響,泥漿四濺開來。
泥沼澤僅在一瞬間就改變了性質,如同浪潮般翻湧。
妖技·泥流河!
嵐皋緩緩睜開雙眼,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光華璀璨、尚未散去。
「停!停下,人族!」帝臣面如死灰,驚聲喝道。
他本想著一腳跺下去,能清理出一塊空地,解開泥潭的束縛,起碼也得炸出一個泥坑。
卻是不想,帝臣這一腳踩踏下去,直接把自己半截身體都踏進了泥流河內!
而在泥流河中潛藏的一雙雙泥手,已然抓住了他的腳踝、大腿,向下拽去。
妖技·泥手山!
堂堂寒族帝臣,在嵐皋面前,竟然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唔!嗚嗚!」帝臣再說不出任何話語,只能嗚咽,因為有無盡泥漿灌進了他的嘴裡。
其實,張不張嘴都無所謂。
因為寒族的身體構造無限趨近於人族,七竅完備,眼鼻口耳均在。
既然血液能從七竅里流出來,那麼泥漿,當然也能從七竅處灌進去。
「嘶!!!」
龍吟聲驚天動地,嵐皋大步向前。
她視泥流河若無物,踏上了泥流浪潮。
嵐皋並未下沉,因為她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有一隻小小泥手,藏匿於泥流之中,托著她的步伐。
同樣,嵐皋也視前方帝臣若無物。
帝臣被泥漿灌體、被泥手下拽,當嵐皋一腳落向帝臣的頭顱時,卻是踩在了平整的土地上。
帝臣直接被拽進了地底,生生活埋。
地面在頃刻間恢復原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才是最令人感到驚悚的!
平整的土地,就像是嵐皋那張平靜的面龐。
若非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在嵐皋踏過的地方,活埋著一具被泥漿灌死的屍骨?
大夏七聖,每一位都非浪得虛名!
而這一位皇天后土,似乎神性過大了些,即便是斬殺帝臣,她的內心也沒有半點波瀾。
似乎在她的心中,所謂的帝臣與塵埃沒什麼區別?
當靴子踩死螞蟻的時候,許是故意、許是不小心。
但無論怎樣,走過去了,便就走過去了。
「嘶!!!」
伴著驚人的龍吟聲,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高高瘦瘦的身影。
嵐皋駐足於血海屍山中,她一手扶著寒木,仰頭望去,恰好看到了一條碎裂的玉質長龍。
美玉有瑕,遍布裂紋!
白玉龍身上大塊大塊的皮膚皸裂,在條條縫隙中,還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如此自殺式的衝擊,悽美而壯烈,只可惜
天不遂寒願!
白玉龍用盡了渾身解數,但是面對敵人,它卻連近身都是奢望。
就在白玉龍的面前,佇立著一艘百米龍舟。
其身體周圍的淡淡水幕,讓白玉龍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因為此龍舟僅僅是妖技·鎮海龜,而白玉龍真正要衝殺的對象,還在上方肆虐、斬殺著寒族兵馬。
看得出來,天青瓷為了這一條「玉石路」,也是很能忍了。
若白玉龍玉碎自爆,哪裡還有「路」了?
忍歸忍,但天青瓷的做法,就像是在逗孩子一樣。
這一頭鎮海龜隔絕著外部萬物,也將白玉龍收束水幕內部。
鎮海龜明明是個防禦技、用來庇護眾生的,但對於白玉龍而言,卻成了一方囚禁之所!
白玉龍無論如何掙扎,硬是沖不出去牢籠。
天青瓷在等一個機會,而她也意識到機會來了!
就在剛剛,白玉龍好像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執念於撲殺正主兒,而是調頭撕咬鎮海龜?
白玉龍似是又變回了沒頭沒腦的寒獸,不再受控了。
「嗯?」嵐皋微微挑眉。
入目處,滿是高貴淡雅的天青色,也終於讓她的心中泛起一絲波瀾。
嵐皋的眼神不在妖技·鎮海龜上,而是直視其背後正主,望著上方的噬海龍龜。
好一頭至聖龍龜!
神威浩蕩,雲破天青!
驀的,嵐皋的眼前悄然睜開了一雙泥目,神聖且莊嚴。
「難得,你還能遇到同境界的存在。」嵐皋輕聲說著。
嵐皋話音剛落,腦袋不受控制的低了下來,向左側望去。
遙遙遠處,同樣有一頭鎮海龜。
但嵐皋知道,自家的妖寵看的不是妖技,而是一位人族少年。
他身上燃燒著熊熊黑火,正屹立於一顆巨型羊首之上,無盡的妖魄翻湧著,向他掌中古塔涌去。
嵐皋口中喃喃:「原來是你。」
之前向下衝殺的時候,銀色猞猁曾來稟報,說是見到了一位特殊的族人,而且還臨近突破帝級。
嵐皋並不在乎什麼特殊族人,但卻在乎自己的妖寵。
既然猞猁有這樣的意向,那她便去送對方一程。
遠處的那位少年,不正是當初跪坐在猞首上的人麼?
區別於之前,此刻的少年站在了羊首上,且還是一顆被斬斷的巨型羊顱。
從羊首規格來看,此只被斬殺的黑火羊仆,無疑是一尊妖聖!
腳踏聖顱?
呵,倒是英武。
再聯想到這少年,曾經態度無比強硬,對那隻驚懼惶恐的猞猁說:你是天生的王者,無需向任何人臣服
緩緩的,嵐皋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本以為這孩子是頗具風骨,她也很欣賞那般「威武不能屈」精神。
卻是不想,這少年不只是內心堅韌,更是有著十足的底氣!
這一頭至聖·噬海龍龜,便是他的夥伴了吧?
畢竟,除了自己之外,他是唯一一個站在無底之底的人族。
葫蘆山內有數不盡的人族兵馬,更有萬千獸族助陣。
然而在這一方無底深淵內,最後的最後,卻是一名少年與自己站在了同一高度上。
泱泱大夏,理應如此!
一代人終將老去,哪怕是皇天后土,世間至尊。
代代人,方能生生不息!
嵐皋靜靜的望著黑火少年,看著他吸收漫天聖魄。
他叫嗯,叫什麼魚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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