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九十一章 尾聲(1 / 1)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問你,夜泊去哪了。」秦青嵐看著祁景安,第一次從別人身上感到了若有若無的壓力。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妙了。也幸好,秦夜泊身邊有這樣的一號人物,不然單憑一個沈亦,成不了事。
「你猜不出麼?」祁景安才不相信,秦青嵐這般聰明的一個人,會猜不到秦夜泊去了哪裡。「所以,你來是想告訴我什麼?」
秦青嵐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睜開眼,道:「我需要你在必要時刻,殺了羅影。」
羅影手中的事情,看似超過所有人的掌控,而他自己永遠都是風輕雲淡,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蟄伏待機,攪亂局勢,一擊致命。
秦青嵐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秦夜泊身邊,而祁景安可以。
祁景安抿著嘴,道:「我會的。」
就算秦青嵐不開口,祁景安也早晚會殺了羅影的,只是時機不到。
秦青嵐匆匆告別之後,直奔上黨。
如果他所料不錯,秦夜泊這幾日過去,已經回了總壇。
玉淮山,總壇。
這裡是沒人攔秦青嵐的,他也算一個堂主,卻沒有那麼簡單。
寒雲教的事情也算接近尾聲,可還是有太多的問題沒有想清楚。就算是有了猜測,也無法去證實,只能等著下一次衝突的爆發。
金陵的事情一結束,祁景安立馬回了揚州,秦夜泊算了算時間,估摸著,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再頂多五日,景安就該回總壇了。
這兩日沈亦時時刻刻都守在秦夜泊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也未攔秦青嵐,而是守在了門前。
「哥哥連日奔波,該休息兩日。」秦夜泊是有些意外,秦青嵐會直奔這裡。
「該休息的,不該是我,而是這裡。」說著,伸出手敲了下桌子。
這裡,便是染靈教。
「哥哥是說,我們還是要養精蓄銳?」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不相信寒雲教就此銷聲匿跡,這件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等著吧,童符還會重出江湖的,而你,也會被重新推到風口浪尖。」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個道理,秦青嵐懂,張庚衍也懂。
而秦夜泊能做的有什麼?只能養精蓄銳,染靈根基未穩,若是再經歷一次動盪,只怕難以招架。
「哥哥,我有一事不明。所謂四個世家,除去慕容氏,都未參與,我還是能想明白的,可可是還有六個山莊,也算得上德高望重,為何也」
為何也未插手?是因為寒雲教凶名?亦或是清君門
「是了,六個山莊沒有一人動手,清君門究竟是何方勢力,想必,他們心裡早就清楚了,就算不清楚,也有一些推測。至於宋河,為清君門替罪罷了,童符,不會放過他——但是夜泊,你絕對,絕對不能再插手了。」
秦青嵐早就察覺了這些,他也清楚秦夜泊要的是什麼,所以才沒有阻止他與時紹星定下一計,但事情遠遠不止如此。
就好比慕容氏慘案,慕容少白僥倖活了下來——姑且算作僥倖——而慕容氏的旁支,也在悄無聲息中被慢慢抹殺。而秦夜泊現在只知道慕容氏主家被滅門,後面的事情,他還沒有參與。
秦青嵐絕對不會再讓他參與了,誰都不是救世的聖人,不可能以一人之力重整江湖秩序,何況,清君門甚至牽扯到了叛國。
聽到這裡,秦夜泊突然抬頭看著秦青嵐。
「從頭到尾,只有我不清楚清君門的底細?」
秦青嵐在秦夜泊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是寒雲教與清君門的較量,可惜寒雲教分裂太久,時紹星才送了你一個便宜,不然,你以為輪得到你?」
秦夜泊坐直了身子,問道:「哥哥以為,六個山莊就真的可以明哲保身麼?」
「六個山莊根基很深,甚至超過了所謂的四個世家——你知道這四個世家所謂的秘密麼?是關於護國寶藏的,你知道富可敵國又意味著什麼?」
秦夜泊聽著,只覺得信息量著實有點大。
秦青嵐也不在意他有沒有在聽,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意味著顛覆原本的秩序,甚至是皇室。所以,沒有人可以明哲保身。」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寒雲教分裂,清君門想收為己用,早就與童符達成了一致,而半路殺出了一個秦夜泊。
所以,寒雲教的事情才匆匆結尾。
而童符的一方勢力,必定已經歸入了清君門。
何況四個世家的秘密,只怕已經被清君門察覺了,那組秦家一同對付慕容氏的清君門,到底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蘇彥想削弱慕容氏,而秦家想一家獨大,至於清君門,最終還是要得到那批護國寶藏的——所以清君門不介意秦家現在替他們保管著。
都是各取所需罷了,都是利益牽扯。
漫園隱藏在了染靈之下,時紹星幾乎將整個開河宮送給了秦夜泊。
樁樁件件,都交匯在了秦夜泊身上,到了今時今日,也該有個了結了。
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只要清君門一朝不亡,便了結不了。
有些事情秦夜泊是不甚在意的,在金陵攪動一番風雲的,實則不就是他清君門麼?
牽扯出了一幹事,最後誰才是贏家?
這些事的較量,只怕要日後再相見了。
「想明白了麼?」秦青嵐先給秦夜泊倒了水,又給自己到了杯。
「還有一個問題。」秦夜泊捏著眉心,道:「你我都想通了,那麼凌家和南宮家,看清了當今局勢了麼?」
這涉及到那批半藏,半分不能馬虎。
「南宮應該有所察覺,凌家也不用擔心,畢竟這兩家,要聯手了。」
那凌家小女凌萱,可是要嫁入南宮家了。南宮漠一表人才義薄雲天,倒也不失是個好夫君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就是關於六個山莊的」秦青嵐說到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夜泊總覺得,最後這件事,這才是秦青嵐來的目的。
「我的好友告訴我,皇家有幾樣寶物失竊,是與六個山莊有干係的。只是不知道江湖什麼時候多了能夠去皇家竊物的一號人物。」
秦夜泊滿不在乎「嘁」了一聲,道:「有本事便竊國,反正蘇彥這個皇帝也快到了窮途末路。」
清君門叛國,而蘇彥束手無策,不是窮途末路還是什麼?
秦青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他什麼,繼續道:「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山莊,包括,母親在的那個山莊。」
不能相信麼果然,秦青嵐是察覺到了什麼。
「你得馬上去金陵,估計宋河員外已經離開了,帶上時紹星,他對金陵熟悉得很。」秦青嵐的語氣不容抗拒。
秦夜泊想問緣由,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
他已經猜出了七八分,童符手下的周元鴻已經叛國,而清君門尚有此意,而童符究竟是不是歸順了清君門,還是需要證實。
而秦青嵐的意思,八成是要趕在清君門之前,殺了童符,省得日後徒生禍端。
大意,真是大意了。
秦夜泊與時紹星早就暗中聯繫在了一起,卻不想童符與清君門也勾結在一起。
不然在金陵的時候,秦夜泊早就一槍宰了這個童符。
這件事,秦夜泊是沒辦法去做了,那姬冰塵狀態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種事情的最好人選,只有漫園。
「哥哥一同去麼?」秦夜泊活動了下手腕,趕路還是可以的。
秦青嵐猶豫一下,隨即點了下頭。他本是想回秦家的,可又怕秦夜泊行事衝動,才改了主意的。
「哥哥先去休息,我這就去安排。」秦夜泊起身,推門離去。
沈亦依舊站在門前,道:「去金陵麼?」方才的對話,他聽得差不多了,這些事情就算是他不聽,秦夜泊也會事無巨細地告訴他的,那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走,連夜回金陵,得去見一見蘇逸,通知景安,不必回總壇了,金陵見。說起蘇逸,許久不聯繫,我倒是想念的緊。」
沈亦才不信他的這句話,秦夜泊要趕回金陵,必定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也幸虧是金陵,沈亦鬆了一口氣。
何況,與蘇逸這種人打交道,才是最頭疼的事情。
蘇逸出身於皇家,秦夜泊見過蘇逸,這個人臉上與羅影有幾分相似,卻又說不出哪裡相似。
玩世不恭麼?蘇逸的氣質是不太符合這四個字的,就好像,天下對於他來講,都是一場棋局,而他自己卻跳出了這棋盤。秦夜泊想了許久,最後想出來兩個字來形容蘇逸。
那就是桀驁。
蘇逸的那種眼神,便是對於天下最高權力的不屑,亦或是,對於蘇彥的不屑。
不甘於臣服,從而蟄伏待機。這種感覺讓秦夜泊覺得,終有一日,他面對的帝王,不是蘇彥,而是蘇逸。
青衣與佘如倒也習慣了,時紹星在總壇,還是能夠穩住人心的。卻不想秦夜泊一句話,將時紹星也叫走。
要不是佘如攔著,青衣的三棱鐧已經給秦夜泊開了個瓢。
時紹星倒也是頗為冷靜,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童符,所以這次去金陵,他是必須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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